4 同性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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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8、 风渠怀疑白渚奚根本没听进去他的话,天天还硬往自己身边凑。 白渚奚的生物起码能到七十多好得不拉分了,风渠想让他自行参透,他不依,还扣高帽子说“你身为一个老师,怎么能不管问问题的学生呢,我不就是给你告白还被狠狠拒绝了嘛,我都没说什么,你还那么在意是什么道理?难不成风老师你喜欢我?”,给风渠都气笑了。 周祉也反应过来他兄弟的不对劲了,某天生物课上问他:“你怎么回事?背着兄弟一门心思偷偷学习是吧?” “我都光明正大去问风老师的,哪儿偷偷了?”白渚奚在卷子上用红笔做着批注。 周祉:“那你也不能光学生物啊,物理化学怎么没见你雨露均沾啊?” 白渚奚正要说什么,冷不丁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风渠眼神平淡:“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幸好白渚奚一心二用知道讲到哪儿了,解释了这道题,风渠又叫起来了周祉起来回答问题,末了,说道:“好好听课,不要交头接耳。” 下了课,白渚奚直接无情拒绝了周祉打游戏的邀请,拿着错题本一个箭步追上风渠出了教室。 白渚奚:“老师,我这道题没听太懂。” 风渠指尖还带着粉笔的尘沫,他接了过来,扫了眼有些小紧张的少年,忽然轻轻笑了一下:“课上说闲话不是挺开心的吗,怎么没听懂?” 白渚奚快到一米九的个头,比风渠要高一些,垂眸盯着他,指头抠着本子上他印上粉尘的白色指印,撇撇嘴:“……我没闲聊。” 风渠给他讲完,把本子还给了他:“下次认真听讲。” 白渚奚乖乖哦了一声。 风渠又给其他人解完答疑,抱着电脑和教案离开了。 穿过长廊时,长廊外的草丛边躺着只又胖又懒的橘猫,风渠半蹲下来挠了挠它软乎乎的下巴,莫名想起了神情有些小委屈的白渚奚。 ……怎么和只小动物一样可爱。 Chapter19、 寒假,B班照常有三天的假,风渠家里基本没什么来往的亲戚了,他出生太晚,爷爷奶奶那辈都不在了,姑姑伯伯也不相熟,倒是不用回老家和别人周旋。 陈颖欣和风垣过年是要从除夕开始连着去三天墓园的,从风渠小时候便是如此。 各家各户喜庆热闹,街道上张灯结彩,就连偶有来扫墓的人也面带喜色和笑意,只有风渠一家,整齐沉闷的黑色正装,面容肃穆地站立在墓碑前。 陈颖欣放下了买得他生前喜欢吃的祭品和包得饺子:“儿子,妈来看你了,你要是还活着……也得快五十岁了。”她擦擦眼泪,催促地看了眼风渠,“快来跟你哥哥说说话。” 风渠将手中的花束放下:“哥,新年快乐。” 他实在没什么好说的,说完这句再憋不出来一点,眼见父母的神色又不好起来,他压抑着心中的烦躁,又补充道:“爸妈都很好,身体健康,精神头也不错。我也很好。” 陈颖欣和风垣又絮絮叨叨说了许多,风渠全程静默地站在一旁,淡漠无聊的目光被镜片遮挡,倒是可以自在地出会儿神。 有时候他就在想,如果不是父亲母亲没有彻底得了疯病,他们会不会让自己去做整容? 让自己变成一个和“哥哥”完全一样、毫无二致的复制品。 如果那个从没见过的“哥哥”没死,他也不用出生,更不用被控制着按照“风渠”一模一样的成长轨迹再走一遍,按照他的模样活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他像是被撕裂成了两部分,只有一小团灵魂属于自己,其余的都被强行修剪成了“哥哥”的样子。 风渠挺拔笔直地站在雪中,垂下的睫毛很长,目光微怔。 ……他不应当这么恨一个素未谋面的血脉至亲的,他心里都明白。 那场从小听到大的事故中,最可怜、最勇敢的便是“风渠”了。 那时他才多大?十八岁。 “风渠”永远停留在了十八岁。 ……但他的程鹏万里、他的意愿梦想,也不该强加在自己身上。 以前年少时还会有明显的憎恨与厌恶的情绪,可过了这么多年,他真的累了,也无法真心实意恨起来了。 Chapter20、 回家的时候意外在小区门口碰到了白渚奚,风渠怔了一下。 他转过头,对父母说道:“你们先上去吧,我有些事。” 等看到风渠父母进了小区大门,白渚奚才从大门外放有石狮子的墩子上直起腰,他穿了件长款厚实的白色羽绒服,下半张脸都埋在了红色柔软的针织围巾里,衬得整张脸越发蓬勃有朝气。 “风老师,”白渚奚笑笑,从兜里掏了个平安符出来,“送给你,保佑你平平安安。这可是大师开过光的呢,你得好好藏起来。” 风渠呆愣地看着他手中的平安符,在他再三的催促中才愣愣接过,温热的指腹摩挲着符身,良久,小声说道:“……谢谢。” 白渚奚手没缩回去,理直气壮地问道:“我红包呢?” 风渠:“……我现在去取钱。” “晚啦!”白渚奚愤愤不平地把手揣进了兜里,“你都没提前给我准备新年礼物,亏我这两天心里一直念着风老师呢,去灵隐寺的时候还在想你。我生气了!” 风渠无奈地盯了他片刻,没忍住偏头笑了出来。 白渚奚瞪他:“风老师,你不哄我就算了,竟然还笑!” “我不笑了。”风渠的话和表情十分不符,他的眼神像是被光驱散了阴霾,隐隐带上了暖意,“请你吃饭?” 大年初一,所有饭店都挤得满满当当全都是人。去一家得等两个小时,又去一家得等三个小时。 白渚奚两点下飞机就直接打车来找风渠了,午饭吃得那点机餐早消化了,饿的前胸贴后背,也不挑了,在肯德基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掏出手机就要点餐。 风渠也打开了手机:“吃什么?你给我说,我来点。” 臭不要脸心机白假装网不好刷新不出来的样子,把凳子往风渠的方向搬了搬,头向他手机上伸,修长的手指在他屏幕上滑动着:“我看看啊……” 白渚奚离得太近,近到他柔软的发梢都扫到了风渠的脸颊。他的眉骨生得太好,从哪个角度看都不会丑。呼出的气息温暖湿热,喷洒在了风渠的侧颈。他身上还有股很好闻的气味,是一种恬淡的洗衣液的香,直勾勾往风渠鼻子里钻。 风渠:“……” 他默不作声向一旁挪了挪。 白渚奚恰好选完自己想吃的,抬眼问他:“风老师,你还想吃什么吗?没有就下单啦?” “……我不饿。”风渠付了钱,见订单号的页面出来了,关了手机放在了桌面上,“你不去走亲戚吗?” 白渚奚嗐了一声:“走啥啊,初三早上就得上学了,今年不走了,高考为主,就跟我爸妈去了趟杭州。老师你呢?” 风渠:“我家没什么亲戚。” 又踩了雷的白渚奚僵硬地转移了话题:“我去看看餐好了没。” “这才几分钟。”风渠好笑地拉住了他,“不用觉得抱歉,我没什么感觉的。” 白渚奚蔫蔫的:“老师,怎么我就来找了你两次,次次都能戳到伤心事啊。你不会嫌我烦吧?” 风渠浅笑着:“不会。” 白渚奚不信任地盯着他:“你不会哄我呢吧?然后开学后给我穿小鞋,也不给我解决答疑了。” 明知他是满嘴跑火车的装蒜,可看着少年张扬的神情和含笑的眼神,风渠不知怎的,心底微微动了一下,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时,伸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别瞎说。” “老师,”白渚奚暖洋洋的手在桌面下忽然握上了风渠的,暧昧地勾着他的手指,“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了啊?” 白渚奚的指尖很柔软,他肆无忌惮的挨个儿捏过老师的手指,搞得风渠浑身像是过了阵电流一样,酥酥麻麻的。周围很吵闹,交谈的人声和来回的客人全是面生的陌生人,没人知道他们是同一座学校的师生。 这半年来的刻意疏离和界限被这过分的亲密接触骤然打碎,风渠几乎要被这太过惬意的氛围松动了心底的坚持,他甚至动了要不要等白渚奚毕业了试一试的想法,目光瞥到透明的窗外,呼吸瞬间一窒。 ——他看到了面色阴沉又惊慌的陈颖欣和风垣。 Chapter21、 风渠立刻站了起来,眼神又变成了以往的阴郁和沉静。他甚至没来得及和白渚奚道别,推开门,出去找了父母。 如果他再晚一会儿发现,如果他和白渚奚不小心有了比牵手更亲近的接触…… 风渠打了个冷颤,不敢再想下去。 ……他爸妈绝对会疯掉的。在大街上。 Chapter22、 一百多平的普通居民楼,三室两厅。 书房里一整面靠墙的书架上满满当当,最下面是大头的各式生物图鉴,出版的年份很早,但书被保护的很好,内页只是有些脆。层层往上,老式的课本和连环画、租碟、作业本、奖状,每一样都有着比风渠还年长的年份。 这是他待了二十多年的地方。 眼前的每一幕他都熟悉到即使闭上眼也能准确认出的程度:哥哥生前喜欢的书;小心保存起来的海报和装饰物;他用过的篮球和羽毛球拍;写过的日记本……“风渠”的一切都被完好无损的珍藏了下来。 而自己,只是“风渠”的一个替代品。 一个有着血缘关系、更好控制的替代品。 风渠淡漠的目光从四周收了回来,垂下了眼睛,安静地跪在书房的正中央,面前是同样沉默不语的父母们。 陈颖欣的神情还带着不可置信和恐慌,她突然蹲在风渠面前,神经质地握着他的手腕,捏得他骨头都是疼的:“小渠,那个男生是谁?他比你看起来要小,你跟他没关系的,对吧?是不是没关系?你说话啊!是不是没关系?!” 说到最后的陈颖欣声嘶力竭地哭了出来,嘶吼的捶打着风渠。 “你知不知道你哥哥是怎么死的!你怎么能这么对不起他!找谁不好为什么要找男人?! 啊?!风渠!你是不是想我们死!” 陈颖欣的打骂越来越无力,最后她抵着风渠的肩膀,崩溃地哭着:“小渠……你不能和男人有牵扯,知不知道?爸爸mama年纪大了,我们想看你结婚生子……你哥哥也不会喜欢男人的……别和他有牵扯了,行吗?算爸妈求你了……” 风渠被推坐在了地上,脸颊和脖颈上带着陈颖欣指甲刮挖到的红痕,鼻梁上的眼镜掉在了一旁,框架歪扭,镜面也磕掉了一小块。 他闭上了眼。 “……我哥真的不喜欢男人吗?” 呜咽哭泣的年迈女人和面容阴沉的年迈男人瞬间浑身一僵。 风渠睁开双眼,那双因为被镜片遮挡住而从未能直观看到的眼睛里满是疲惫和冷漠,报复似的,冷冷道:“那他的艾滋是怎么来的?” “你们以为我不知道是吗。”风渠语气带着残忍的平静,“你们签字的尸检报告上写得很清楚,他体内的艾滋病是生前就感染上的,如果大学入学体检没有检查出来,那他能是什么时候得上的?” “他是个同性恋。我也是。” 看着呆愣在原地的父母,风渠心里带着痛快的恨意,踉跄起身,腿脚麻木着没了知觉,却还在向门口的位置努力挪去。 “这是不用你们刻意去干预我就能和他拥有的唯一一样相同的东西……你们难道不该感到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