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贝多x空】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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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沉沉、乌压压的云盘旋在雪山顶上空,银粟的结晶飘摇着钻进围巾的罅隙中冷人颈脖,寒意从袒露的小腹攀上来,四周静悄悄的,雪覆盖了一切声响。 从阿贝多身边逃开不仅仅是因为害怕阿贝多也许会在听见他说亲了一个假冒者的真相后对他露出厌恶或失望的眼神,更是因为一种莫大的羞愧与恐惧席卷了他的心,空回过神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一股脑儿跑远了。 一切都糟透了。 回头看,说不清到底是期望阿贝多追上来还是此刻更不愿看到那犯规的脸。空感到惆怅不已。刚刚跑步过快以至于寒风都似荆棘刮在脸上生疼,好歹疼痛勉强替他厘清了乱成一锅的思绪,想了想,空为自己刚刚不理智的臆测感到懊恼。阿贝多才不会用厌恶的眼神看待自己。他停在原地呼出一口白雾,想:我说得太过分了,明明知道不该那么说,可话语依然从口中一字一字扎出来,不受控地刺向我最爱的人。 他意识到自己刚才的爆发完全被不理智牵着鼻子走,仅仅因为阿贝多要对他们的关系反悔?不,空在心中反驳自己,那也许是其中的原因之一,但绝不仅仅只因“反悔”而愤怒,他生气的是阿贝多将他们的关系视作一种仿佛随时能终止的契约关系——甚至与钟离先生反复申饬的契约精神完全相反——这又是否说明阿贝多果然正如他所想的并非是两情相悦而接受了他? 完全、想不明白了啊…… 抬起双手,他还戴着阿贝多的手套。除却掌心的一面是血迹干涸一般的锈红色,其余结构满是沉沉的黑。只要一想到手套属于阿贝多,回想对方掌心的温度,空不禁用捧住自己的脸就好像阿贝多正在触碰自己,那附着残留在皮革上浅淡的炼金气息绕过鼻翼,不过是嗅到这丝熟悉的味道,心脏就不可控地加速跳动起来——空连忙把脸从掌心挣开,暗骂自己刚刚的行为简直就像个变态一样。 他一边往阿贝多置于雪山的炼金工坊走去,一边止不住胡思乱想,非要想明白不可似的。 首先,阿贝多无疑是个理性的人,或许在日常生活的一些方面可以看出他也有自己的小情绪,但空猜测阿贝多待人接物的技巧也许就像对待那些珍贵的炼金素材:在人际交往中会获得一个怎样的结果取决于过程与方式,正好的是炼金术也同样,如何炼化、以一种怎样的心境去炼化…… 空思考阿贝多是不是也这样来“炼化”他。那些美妙的情话、关怀的举止……想到这里,空又觉得或许自己推论错了,他怎么能够确定阿贝多的话不是出于真心?即便是人造人,连动物都有情感,更何况被人亲手制造出的另一个人类呢? 就是这样!抓住脑中一闪而过的灵感,旅行者甚至对接下来的答案揭晓打了个极具仪式的冷颤。他想,原来错的是我自己,并非是阿贝多怎样怎样,如果换一个角度去看待,自己分明没有全然地信任阿贝多,这同样是一个可耻的不忠——只要这么想,所有的一切水落石出,根本是他对自己的恋人缺乏信任而导致了不合,毕竟阿贝多不是那种不值得交付信任的人。 也许阿贝多那么问并非是真的要结束他们的关系……但、那还能有什么理由?空左思右想,可惜最后的答案依然指向了仅有的一个可能性——阿贝多真的要结束他们的关系——唯一的好处是选择权给到了他手上。可能这也不算一个好处。 如果阿贝多能够以我爱他的心意而喜欢着我……空狠狠抓了抓头发烦躁不已。 思绪越厘越乱,理清了这边的头绪,那边又产生新的矛盾,永远不会清明似的。 空坐到昨晚的椅子上唉声——纠结了一路,终于走到了工坊,他却还没想明白这一切。椅子还放在昨天的位置,旁边的那一张阿贝多坐过,他们聊到了深夜。空把离开蒙德后遇到的一切说给恋人听,阿贝多静静听着,偶尔出声询问,他也乐于补充细节。 明明早上离开时他还觉得自己和阿贝多的关系更近了不少,结果因为各方面原因…… “唉。” 一直叹气、一直气馁,真是一点也不适合自己,就连自己也察觉到了心态的改变,但这是为什么呢?空一无所知。 “你在这里。” ——猝不及防的,不知道是不是出现了幻听,耳边响起了阿贝多的声音。 “……”咦? 抬头瞧去,洞口外不知什么时候变得雪虐风饕,看起来只要一踏出工坊便会被吼怒的劲风撕成碎片,可即便如此恶劣的天气之中,苦恼的源头正站在那儿。 来者牙白的短发和外衣被吹得飞腾,有碎雪化在肩头洇湿出点点深色。看起来是追着他才过来的。 “阿贝多……” 空叫了一声,眼神一低就看到那握着甜甜花的手上戴着和他一模一样的手套,登时暗道不妙,他悄悄把手背过身后,冷静问:“你怎么来了?” “阿贝多”面无表情地走过来,说:“雪变大了,我过来躲雪就看到你在这里。 “你看起来很累。” “……有一点。” “闭上眼休憩一会,”假冒者提议道,“需要我帮你暖手吗?” 那空洞的目光与阿贝多的全然不同。阿贝多注视着他时,空甚至可以在那双空青色的眸中看见大海或昳丽的极光,但这个假冒者的眼里什么也没有,背着光俯视他时,即便是阿贝多的眼瞳也被这个人使用得死气沉沉的——等等,原来是这样吗? 既然如此,阿贝多看着别人时,眼中又是一种怎样的光景?似乎看向自己与看向其他人是截然不同的,那么、他能不能因此而确定自己对于阿贝多来说其实有些特别? “空?” “啊、”空尴尬回神,“我……不用了。” “我的意思是,这个。” 丝丝香甜气拂过嗅觉细胞,定睛一看,一株被保护完好、没受到风雪摧残的甜甜花递到了面前。 空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什么意思? “这个,”假冒者停顿了一下,如是说,“给你。” “……?”什么意思? 空懵懂地认真盯着眼前的家伙,那张脸上没有什么情绪,却有一种比他更是认真的坚持。 “谢谢你,但我不需要……” “不需要?” “……对。” 空莫名感到为难:“嗯……我的背包里有很多,你可以留着做炼金实验。” 事实是他根本没法把手从身后拿出来,虽然不知道对方到底想干什么,但空已经被这种奇怪的气氛搞得浑身不存在的毛都要炸起来。 谁知假冒者又问:“你的手怎么了?” 空不由得心里咯噔一跳。如果避免战斗选择逃跑,洞外的风雪未免太烈了——飞速思考出结论后,空不动声色地召出单手剑,脸上摆出可怜的示弱:“我只是……阿贝多,你可以靠过来一点吗?我有点冷。我的手好像被冻伤了……” “冻伤?” 听到他那么说,假冒者俨然一副在意他的模样——如果不是吸取了教训,空觉得自己可能又会忍不住上当。他就是没法拒绝阿贝多,有谁用着那个人的脸对他说一些好听的,对他流露一些真情实意,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他一定会摇尾巴乖乖听话。 “让我检查一下。” “不行!” “……为什么?” 空一脸仿佛噎住的表情,顶着那直白的视线思索良久才瞎说道:“因为我害怕你会责备我。好了,你快点闭上眼睛,等我准备好才能睁开。” 假的阿贝多沉默地打量他一会儿,似乎在确认什么,就在空以为自己骗不到对方时,假冒者说“我知道了”,然后闭上了眼。 这是个绝佳好机会,眼前的人无疑和阿贝多长了张一模一样的脸,所幸空并未纠结太久就做好了决定。 他抬起手臂,剑身散发出森森的温度,他一边确保反光不会映射在那个人脸上露出破绽,一边更为用力地握紧了剑柄,然后轻轻深吸一口气,不发出半点声响地、提起手将长剑刺向身前之人——可令人意外的是一柄剑比他更快地贯穿了假冒者的胸膛,以一种要把他也刺伤的势头直冲过来,空连忙收回手跳开凳子往旁边躲,回头就瞧见假冒者的身后正站着阿贝多。 “呃?!” 被偷袭的人猝然睁开眼看向自己胸前,那儿没有血流出来。这不过是一个躯壳而已。 “你没事吧,空。” “阿贝多?” “小心,还没有结束。” 话完,一阵强烈的冲击波扩向四周,珍贵的炼金器械被轻松掀翻在地,空连忙抬起双臂挡在脸前,他看见那个假的阿贝多身上迸发出刺目的光,与此同时,脚下的土地似在震动,有碎石与沙砾不断从头顶落下来,显然,这个山洞已经承受不住那股能量的产生而摇摇欲坠着面临坍塌了。 空迅速从地上爬起来躲避着落石与阿贝多一同向山洞外逃去。 “这到底……” 呼啸的风雪挡住了部分视线,但仍能看清灰尘从洞内扑出来。空紧张地站在阿贝多身边盯着山洞内的情形,顷刻间,一列倾斜交叉的冰锥穿过浓烈的尘雾迅猛地袭向他们——应该说只攻击了阿贝多一个人,如此眼熟的攻击方式立刻让空想到什么,可来不及细想,第二轮攻击已经层出迭见,于片刻的喘息与停顿中,他们得以从风雪与尘埃的遮掩下看清那个假冒者的真身。 ——一个巨型的冰元素骗骗花。 这比以往遇到的任何一个骗骗花的体型都过于夸张了,好在凭借以往积累的作战经历,空很快调整好状态配合阿贝多进行反击,但恋人心不在焉似的并未使用元素能力,不知道是体积庞大而动作迟钝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巨型骗骗花对他的每一次攻击都不似对阿贝多的精准,这很难不让人想到他被放水了——阿贝多渐渐也发现了这点,甚至狡猾地借助骗骗花对他的偏心一反先前的劣势扭转局面。 虽然无可指摘,但为什么……空想起刚刚阿贝多眼神示意他主动迎上骗骗花的技能以此来扰乱敌人节奏的利用他的行为感到奇妙的脱节与陌生。 “阿贝多,小心!” 忙于对付冰元素攻击的恋人疏忽脚下拔地而起的尖锐地刺,空不管三七二十一用力推开了不备的阿贝多,眼看自己即将被冰刺插个对穿,不想骗骗花居然硬生生半途放弃了继续施放技能,这一举使得它被反噬的副作用震得摇摇晃晃的晕头转向。 空一时间心情复杂,他该觉得感动吗? 已经稳住身形的阿贝多则趁此良机一如最开始那般毫不犹豫地给了骗骗花致命一击。空对此皱皱眉,什么也没说。 魔化骗骗花倒下后似乎还想负隅顽抗,头顶的雪色叶片向废墟中的某一个方向努力伸展——阿贝多只看了一眼,手起剑落间,骗骗花不再动弹的身形逐渐消散在了风雪中…… 总觉得那个动作并非是要做什么,空想。他朝那个方向看去,只在一堆坍塌的废土中看见一株失了花瓣光秃秃的甜甜花正被凌冽的风雪吹打。大脑顿时一片空白。空看看前方在检查伤口的阿贝多,又看看地上被风摧残的花朵,还是走过去将它捡起来放进背包中。 “为什么要捡那个?”阿贝多冷淡地问。 “不知道。 “可能在烹饪时会派上用场吧。” “嗯。刚刚的战斗有受伤吗?” 空沉默不语。 “空?难道伤到了哪里,身体不舒服么?” “……这么一说,好像一开始躲避你的剑时摔到左手了。刚刚战斗也觉得隐隐作痛。” 阿贝多听了马上走过来:“抱歉,那是无奈之举。让我看一下你的手。” 无奈之举、吗? 空一脸恍惚且乖顺地由着阿贝多脱下他的手套检查伤口。 ——说真的,那张脸上的情绪确实天衣无缝。 在阿贝多低头将所有注意力放在伤口上时,空斩钉截铁地提起右手剑——对方居然也早有准备,两把剑“锵”的一声因力而互相撞开,空果断借此后撤一步拉开距离,他甚至不给“阿贝多”询问的机会,握着剑毫不犹豫地冲过去率先发动攻击,而“阿贝多”虽感到猝不及防,但同样出色的战斗能力令他轻松挡下了这一击,有意无意地,二人再次陷入两剑相抵的焦灼。 “你在做什么,空?” 一看见这个冒牌货用阿贝多的脸模仿阿贝多的神色一副好像很关心自己的模样就实在让人火大!空失望怎么没把这家伙一剑劈死,不由得咬牙狠啐了一声。 “空,发生什么事了?” “闭嘴!” 空一把挑开那柄连外观都与辰砂之纺锤相似的长剑:“你不配用他的脸,不配用他的声音,再怎么伪装他都不过是一个拙劣的仿造品!” 他几乎扯着嗓子在喊,空旷的雪地更荡起愤怒的尾音,把“仿造品”三个字来来回回地重复于二人间。空只是很生气,不然也不会露出如此失控的一面,他觉得自己正被戏耍,自己与阿贝多关系发生破裂也有一大部分原因源自这个冒牌货。 “……呵,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只见对面那人缓而慢地收起表情。冷漠的、鄙薄的……空从未在阿贝多脸上见过任何此时出现于假冒者眼中的戏谑,也因这一刹那的失神,下一秒,他被毫不留情地踹倒于地。 “手套,包括脖子上的瑕疵……一开始你不是很确定我的身份么? “你第一次没有分辨出我和他的不同而主动亲吻我时,脸上害羞的表情真的让我感到很有意思啊。” 空不适地皱眉,发觉自己的脚踝好像在摔倒翻滚的过程中扭到了,他努力强装出无事的模样依靠着腐殖之剑半跪在地上:“即便外貌和穿着能够还原成一模一样,但就像你之前说过的:人们总喜欢用自己的主观去评判一个人。 “难道你自认为已经将阿贝多的性格模仿得毫无破绽了吗?在你的主观中阿贝多是怎样的一个人?是会为战斗的胜利而将我暂时置于险地,还是为确保偷袭成功而不顾我的安危…… “可笑,说到底,你只是一个拙劣的仿冒者,不会真以为把自己乔装打扮成与阿贝多一样的外表就能拥有他的内在与优点了吧? “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小丑……呃!” 缺氧的痛苦令空失声,被激怒的人突然扑过来掐住了他的脖子。那张脸上真是丑态百出。空艰难地笑了一声,断断续续地继续说: “你甚至……还要靠偷、偷阿贝多的呃……炼金笔记,好一个‘劣质的星银矿’,果、果然只有唔……被丢掉的下场……咳!” “我看你是活得腻了非要在我面前伶牙俐齿。” 扼住呼吸的双手骤然松开,空本能地汲取氧气,可对方换了一种更为羞辱的方式再次堵住他的呼吸。 ——确实,明明是一样的脸,但阿贝多就不会这么霸道且恶毒地、不遵循他意愿地强吻他。 “唔、!放,放开……!” 挣扎的手臂被拢住手腕“钉”在头顶,恶劣之人跨坐在他的大腿任他如何反抗都无法撼动这卑鄙的家伙从自己身上滚下来;空厌恶地摇着头躲避吻的更进一步,但冰冷的手指掐着他的脸强迫他接受舌头的深入,接受毫无章法、不得要领的侮辱;奈何口腔的空间太小,空已经尽力缩着舌头躲闪对方的纠缠,可掐住颌骨的手致使他无法狠狠咬破那条滑腻的、在他嘴中肆无忌惮翻腾的软物。 “你说的对,”假冒之人居高临下地看他满脸羞愤不已的模样,似乎心情不错,“但据我所知,他并没有对你做过这些事。” “……” “这不也正是你所期望的吗,空?” 话完,“阿贝多”挤开他的双腿,有什么炽热的、不属于寒冬的温度隔着裤子紧贴上他的臀部。 原本恼怒上头的大脑轰然,空立刻惊恐起来——对方是真的想做什么而不是仅仅用言语侮辱他。 “你应该记住此刻对你做什么的人是我,他决定和你结束关系了,不是吗?” 冰冷的手从紧身的衣物内贴着皮肤攀上来,那炙热的硬物也下流地似有若无地微微顶胯撞他的臀尖,吻又落下来,湿漉漉地糊着敏感的脖颈,又有湿热的吐息灌满他的耳窝。痒。比起羞愤,更多的是恐惧。 对方有意模仿阿贝多平时的温柔,空虽清楚那不是阿贝多,但一模一样的脸和除却桎梏了他两腕的其他温柔举止渐渐要与脑海中的身影重叠起来。 他是真的想过和阿贝多做一些肌肤相贴,鱼水之欢的事。 “不……放开,放开我!”空忍着颌骨的酸痛大叫道。 风雪的势头转小,可见度也在提高,而他却和这个冒牌货光天化日之下在雪地上——虽然是被迫,但也切切实实是卿卿我我。 锋利的剑刃划开裤子,冷意由此窜进来,紧接着,剧烈的痛从手心炸开!空冷不防痛吟出声,那与辰砂之纺锤相似的单手剑将他交叠的双手钉于地上,痛得浑身一瞬间抽空了力气,冷汗沁湿了刘海。 “呜、阿贝多…”空泪眼模糊,无助地呼唤着,“阿贝多……” “我就在这里,空。 “抱歉,很痛吗?之后我会为你准备疗愈的药剂,在此之前,为我忍耐一下吧? “我爱你、我爱你……” 风吹散呢喃碎进耳中,钻心蚀骨的痛令大脑迷蒙不已,相似的声音诉说着浓稠的爱意,尽管深知不可以,但回想自己先前与阿贝多的争执,想起阿贝多对自己说“如果你决定结束我们的关系”,想起阿贝多灰暗的眼睛和紧蹙的眉……不如就此沉溺于这个暂时的美梦……? 再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只要离你再近一点就好。 “阿贝多……” - 哀号的怒风阻挡了他想要寻人的步伐,他从未如此狼狈不堪,甚至感性地埋怨这不合时宜的恶劣天气,忍不住想,空去了哪里,风雪如此之大,如若脚下不稳摔下悬崖可怎么办? 依靠岩元素造成的结晶反应为周身形成一个屏障,阿贝多得以在风雪交加中睁开眼观察恋人留下的踪迹,只是勉强跟了一段路,脚印早已被掩埋,不靠神之眼便能驱动元素能力以至于无法被元素视野侦查到,看来又要放慢脚步仔细留意四周和揣测对方的心理。 你会去哪里,空? 阿贝多痛苦地揉了揉眉心,开始后悔为什么没有一开始就追上去。 他只道让人冷静冷静,不想最先沉不住气的人还是他自己。 他对那个孤单悲伤的身影感到酸涩的痛楚,他回过神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人生中第一个理性的错误。他分明应该感性地追上去。 做实验时,会想你现在做什么,偶尔吃一餐饭应付果腹也会想你亲手烹饪的料理,它们有一种从心口胸腔满溢出来的明媚。 你的笑脸,金黄的发辫,明朗的色彩…… 被你照耀过的我,怎么会真的想要放开你——放过你? 第一次体会到羡慕和嫉妒的滋味竟然是因为无法参与你的旅途。 想要看你眼中欣赏过的不同的风景,尝你嘴中品味过的甘旨的美食,听你耳中谛听过的悠扬的音律。你不同的情感的表达,猜想你会对什么事物露出怎样的神情,对什么人用怎样的语气…… 眷恋你的话语,你总是停留在我身上包含爱意的目光和你的温度,你似乎喜欢牵着我的手,即便手心微微发汗。 你的旅途中没有我,你会像我思念你一样思念我吗?睡觉时梦到你,课题时怀想你;空落落的,什么时候居然会觉得一个人面对炼金台或笔记或素材器械都是魂不守舍…… 阿贝多闭上眼轻呼一口气。 一路上的魔物和动物都被残酷的天气逼得回了巢xue,看见远方一处被翻动过的土坑,阿贝多大步走过去。泥土中残留的根茎属于甜甜花,还有一丝丝难以察觉的元素力附着在四周,虽然并不属于恋人,但阿贝多直觉应该与空有所联系。 他站起来往前看,这条路通往他的工坊。 大概是刚刚一瞬间情绪的失控带动了能力的失控导致出现了幻觉的副作用,竟觉得脚踩的地面在晃动。 阿贝多皱眉停下来。 不、不对,雪山的地面确实在震动……有什么,或者说,发生了什么……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