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全盘接手

    经过三天的激战，亚特沙的铁甲部队速战速决，以少胜多，占领了首都利昂和庞贝宫，顽抗的大臣和军队被悉数关押，等待发落。以雷蒙对他主帅的了解，最后这些人一定是凶多吉少。

    “将军，皇宫已经派重兵把守，保证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雷蒙一路小跑，乌黑的短发在热辣的阳光下反射着铁漆的光泽，满脸血污挡不住他咧嘴时洁白的牙齿，这个年轻人看起来依然精力充沛。

    亚特沙给了一个赞许的眼神，提起刀正准备朝偏殿的方向去，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停住了脚步。

    “你们先回前院等我。”他随手把沾满血污的刀扔到一边，雷蒙赶紧上前接住那柄百来斤重的大家伙，差点被推个趔趄。

    仔细又快速地清洗过后，又换上了干净的新衣服，亚特沙低头闻了又闻，感觉身上的血腥味已经散得差不多了。最后他对着镜子细细整理了一下仪容，尝试着练习一个温和的表情，这才转头向爱弥儿寝宫的方向走去。

    而此时，偏殿的女官和小宫女们，纷纷瑟瑟发抖地抱着一团，等待着天翻地覆后新王对她们的处置。“巫女殿下”，贴身女官艾琳年龄最大，也最沉稳，她从内室里捧来了天鹅绒的斗篷，走到小脸煞白的爱弥儿身旁，用洁白的斗篷轻轻裹住了她微微战栗的小身躯。“昨晚一夜没休息，身子熬不住的，您先去睡会，这里有我看着。”

    “我没关系，派出去的宫女有消息了吗？陛下他怎么样了？”爱弥儿抬起雾蒙蒙的眸子看向艾琳，长睫毛上泪光闪动。这个可怜的孩子，已经被折磨得心力交瘁了。艾琳温柔地抚摸着她浅金色的小脑袋，轻声安抚道：“陛下有那么多侍卫保护着，一定没事的，别担心。”其实她不敢说的是，庞贝宫特别是偏殿，早在昨天政变之前，就被亚特沙的军队团团围住，水泄不通，派去的小宫女还没出得了第一层宫墙，就被当成jian细斩杀了。要是让爱弥儿知道，还不内疚得昏过去。

    突然，门外传来禁卫队行礼和列队声，内帷还没来得及反应，会客厅的门就被一把推开，那堵墙一样挡住门外夕阳的，正是这次政变的罪魁祸首。女官和宫女们忙不迭地跪了一地，如同待宰的羔羊般觳觫着。爱弥儿从斗篷里站起来，顾不得害怕，走上去站在了一众女官的前面。

    看着这张明明充满了恐惧却大义凛然的美丽脸庞，亚特沙很想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如同梦中演练了无数遍那样，但他忍住了。自知是个粗人，虽身为皇子却从未接受贵族教育的他，在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面前，还想保留一点最后的尊严和体面。“巫女殿下，好久不见。”他尽量用温和而轻松的语调跟她对话，仿佛只是一次简单的会晤，而她还是那个住在光之殿的小丫头。

    “陛下呢，陛下他在哪里？”爱弥儿生平第一次鼓起勇气与亚特沙对视，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很可能下一秒就会手起刀落让她人头落地，但她已经顾不上害怕了，在大厦将倾之时，她只想确保恺历的安全。

    “陛下？”亚特沙微微挑眉，玩味地看着她愤怒的小脸。“如果你说的是恺历那小子，现在他已经不是什么陛下了。他所有的一切现在正式由我接管，包括你。”爱弥儿一愣，却还是本能地躲开了他朝自己伸出的魔爪。“什么？”她一时间没有明白对方到底想干什么。

    “你现在是我的了，巫女。”亚特沙第一次在爱弥儿面前展露了笑颜，嘴角上扬露出白森森整齐的牙齿，反而让那张雕塑般的俊脸增添了几分邪恶意味。第一次知道微笑还能这么可怕，他口中说出的话仿佛魔咒一般在爱弥儿耳边回荡，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你……疯了？”爱弥儿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凶神恶煞般的男人居然会说出这样恬不知耻的话来，更想象不出他将要做出什么更加疯狂的事情，她强忍着声音的颤抖，但还是控制不住彻骨的恐惧，倒退了几步。亚特沙挑明了意图，更加肆无忌惮，他上前半步便将宽厚胸膛堵在了那张花容失色的小脸面前，随后一把攫住了那嫩藕一般莹白的手臂。“现在我是莱姆利尔王，我说什么，便是什么。而恺历的生死，也都在我一念之间。”他俯下身直视那双惶恐的浅蓝色眸子，威胁地眯起双眼。

    “不……”爱弥儿挣脱了一阵，发现是蚍蜉撼大树，终于停止了反抗，“不要伤害他，我按你说的做！不要伤害他！”她颤抖的嘴唇好似两片小巧而饱满的花瓣，让人不由得涌起一亲芳泽的冲动。亚特沙沉默了片刻，目光紧盯着那惊惶而强作镇定的少女。虽然她视死如归般替恺历求情的坚定让他怒火上涌，但他素来是一个理性到极点的人，只要目的达成了，过程不重要。

    “是吗，你知道我要做什么？”亚特沙又靠近了一点，将爱弥儿逼到退无可退之处。“我愿意任凭你处置，但是你要答应我，放了恺历，让他离开莱姆利尔，我保证会说服他永远不踏入国境线一步。”爱弥儿一面尽全力躲开他的逼近，一面大脑飞速运转，构思着谈判的说辞。“以您的实力，应该也不担心他会卷土重来，不是吗？将军大人。”没错，他想要的，应该只是用自己巫女的身份，来树立百姓中的威信，为篡位者赋予正统性吧。

    “你很聪明，”第一次这么靠近，爱弥儿甜香的气息不断侵入他的鼻息，亚特沙强忍住将她揉进怀中的冲动，平复了一下呼吸，继续微笑着跟她谈判，“那你也能保证，永远留在我身边吗。”

    这就是他政变的全部意义，他还是一点没变，对于权力和金钱毫无兴趣。之前明明有那么多次机会可以夺取莱姆利尔的王位，却不愿意接过这摊棘手的事情，也不愿意伤害他的侄子。毕竟所有人都不把他当做人来对待的时候，是他同父异母的兄长发现了他的才能。可如今，守护了恺历这么多年，他却不得不通过这种方式来结束他们的君臣关系，因为他有了更想守护的东西，宁愿付出生命，也不能失去的人。为了夺取她，他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我保证，”爱弥儿璀璨如星辰大海的眼眸直视着亚特沙，令他产生了瞬间的恍惚。“我保证，除非我死，将永远臣服于你。”此时此刻，这个年仅十三岁却已尝遍国破家亡、至亲离散痛苦的少女，已经有了必死的觉悟。

    “我相信你。”亚特沙紧盯着少女那真挚而纯洁的眼神，对于她，他根本无法拒绝。话音未落，一双大手将爱弥儿腾空抱起，安放在臂弯中。顾不得害怕，她连忙攀住亚特沙宽厚的肩背，不让自己掉下去。如此亲密的接触，这是第三次，初次见面她还是个八岁的孩子，再次相遇差点把命搭上才换来靠近她的机会，而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了。亚特沙牢牢揽住她不盈一握的纤腰，将她托举到与自己视线齐平的位置。男性灼热而沉重的呼吸让爱弥儿的小脸涨得通红。

    “跟我来，我带你去见他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