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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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红妆,穿红衣,涂红蔻,缀以金钗。 侍女梳着花满盈乌黑柔顺的发丝,偷瞄起铜镜里的花满盈。 如此盛装,怕是天子的女人都没有此等殊荣。 “还没好吗?” 门外传来陈平的声音。 喜婆堵在门边,嗔道:“新娘子还未披上红盖头,大人可不要冲撞了呀。” 红盖头,应是由新郎用一柄玉如意将其挑开的。 陈平的视线穿过门板,探寻花满盈的位置。 他的拳头紧了又紧,又说:“勿要耽搁了吉时...” 喜婆笑起一脸褶子,打趣说:“你哥哥当的也真奇怪。老身我看那么多户人家嫁女,各个都是舍不得,你倒好,竟赶着送过去。” 花家已败落,原为花满武部下,备受花家重视的陈平成为了花满盈的义兄。 在这场京城人尽皆知的盛世婚礼中,陈平是花满盈的母家,他会承担送亲的仪式。 他身穿红衣,冠上绑着红带子,竟让人有些分不清是谁出嫁,是谁进娶。 “陈平兄,盈娘可是准备好了?他来接亲了!” 唐烨霖走入院内,胸口别着一朵红绸花。 他眉头高高扬起,嘴角也弯着极大的弧度。 喜婆暗叹道:好一个成亲,大家都喜气洋洋的! 屋内,花满盈望着镜中的自己,一动不动。 侍女放下木梳,从旁边的托盘上拿起红盖头,说着:“王妃,吉时差不多要到了,奴婢要给您盖上了。” 见花满盈毫无反应,侍女便直接盖上。 视野被红色淹没的一刹那,花满盈交握在小腹间的手指动了动。 侍女托着花满盈的手,一步一步地来到门边。 门板打开,一袭红衣的花满盈展露在众人面前。 她的面部完全被红盖头遮掩,但陈平和唐烨霖都知道其下的容颜是多么的令人神幌。 陈平屈膝,背对着花满盈,示意花满盈上他的背。 “盈娘,陈平兄会将你背到门口,然后...” 在这样的日子里,面对红妆的花满盈,唐烨霖变得有些结巴。 花满盈慢吞吞地上了陈平的身,而陈平则问了一声:“坐稳了吗?” 回应他的是无言的动作:一双手轻轻地压在他的肩头。 陈平腾起身,步伐稳健地朝院外走去。 唐烨霖跟在后面,眼睛一直离不开那一抹红色。 “大喜日,新娘嫁,其兄驮,予祝福——” 喜婆捧着一篮子红花,边念着祝词,边往路边撒落花瓣,寓意步下生花,虚筑神迹。 陈平的大手稳稳地托着花满盈的大腿,目不斜视地望着前路。 到门口,喜婆大喊:“良人既遇,佳偶将成——” 红衣的男人站在车架的一侧,伸出手,轻轻喊了一声:“小盈。” 花满盈随之一颤。 韩琰从陈平的身上接过花满盈,将花满盈抱进了轿子里面。 “起轿——” 唢呐响起,乐仗队走在前头。 行人们站在路旁边,私语被喜庆的唢呐声掩盖。 “那不是韩大人吗?怎会是他?” “这你就有所不知啊,据说是安王爷他突然抱病在床,又不想误了吉日便让他的好友韩琰代为迎亲。” “这...话又说回来,此前这花家女不是与韩大人有过婚约吗?” “嗐!这些事咱们小老百姓少瞎琢磨...你瞧瞧,大家都高高兴兴的!” 是哩,乐仗队奋力地鸣奏乐曲,各个摇头晃脑;韩琰胸前横着一朵大红绸花,骑在马上昂首挺胸;跟在的后头的唐烨霖笑容洋溢,而一直默如磐石的陈平,眼神都变得柔情似水。 为了讨个百家福,迎亲的队伍里有人在派喜糖。 “恭喜,恭喜!” “此乃良缘啊,大人!” “...” 一声声祝福从花满盈的耳边滑过,她撩起盖头,手搭在窗檐。 她看着行人,发现他们无一不在为这场婚礼送上美言美语。 若是当年能顺利地嫁给韩琰,想必也是这种光景吧。 花满盈向来思虑良多,设想过远,待字闺中时,每当她给那件嫁衣绣上一针,她便会在脑海中预想出嫁的场景。 她的心境如当时预料的一样,漠然、不为所动。 书上说,婚姻是良人缔结的合约,是无血缘关系的男女交心的起始。 但纸上之言,真假参半,身为权贵的女儿,花满盈的婚事早就有了利益勾结,她与韩琰的婚事便是如此。 一切都是为了花家的荣耀,让花家的功绩永存。 花成在对花满盈虽有赞赏,但因着花满盈为女儿身,还是认为花满盈更适合当作联姻的工具。 于是为了争取所谓的自由,花满盈怂恿了花成在夺取大明的江山,挑选了一位个性偏弱的男人作为联姻对象。 谁曾想,春日宴的相遇,竟让花满盈落在了萧旭的心上,从而开展出一段纠缠的孽缘。 若是不自己争取自由,终究还是落得嫁人的下场,只不过对象不同罢了。 花满盈的思绪不断翩飞,而轿子慢慢地朝安王府移动。 最终,她收回目光,任由红布盖下。 迎亲的队伍来到安王府前面。 喜婆高声喊道:“落轿——过火盆。” 花满盈在韩琰的搀扶下,跨过火盆,踩碎了瓦片,一步又一步地朝内院走去。 众人喜气洋洋地迈过一道道门槛,穿过层层院墙,喧闹说着恭喜之言。 殊不知,那门槛与院墙,将会是囚禁花满盈一辈子的束缚。 “一拜天地——” 花满盈和韩琰分别牵着红绸的一头,面朝门外躬身一拜。 “二拜高堂——” 他们转过来,对空着的主座躬身二拜。 “夫妻对拜——” 韩琰朝花满盈靠近了一点,二人几乎是头碰头地对拜。 花满盈与韩琰过了三拜,在场宾客竟没有人察觉出一丝不对劲。 这场婚礼,可是萧裕安和花满盈的。 身为这场婚礼上最为尊贵的客人,萧旭坐在侧座,目光直直盯着花满盈看,毫不避讳。 李梓衡则是看着那身艳红的嫁衣,欣赏自己的杰作。 很衬她。 他想着,端起茶盅浅浅喝了一口。 “请新郎念婚书——” 韩琰将手中的绸带交给花满盈,从袖口掏出婚书。 朗音响彻,绕梁缠柱。 “当月十五,应是艳阳,风清云散,于此吉日,娶吾之妻,不禁涕零。” “朝暮日夜,满念其容,思其红妆,渴与拥抱,共赴前路,相守一生。” “愿天有灵,祈情长久,期缘世世,还看今生,以此盼之,吾妻盈娘。” 韩琰在念最后两个字时,舌尖打结滞顿。 这是唐烨霖的婚书,假借了韩琰之口,向世人宣扬他对花满盈的倾慕。 世人不明所以地鼓掌喝彩,而知内情者则是各有所思。 李梓衡侧身偏向萧旭那边,嘴皮不动地说:“你的弟弟还真是...” 萧旭开合着茶盖,眼帘下拉,回:“他也算是长大了。” 只不过令他成熟的女人不该是花满盈。 和花满盈产生男女之情的勾连,身为阁老之子的唐烨霖便无法有一段被承认的感情以及婚姻。 萧旭亦是如此,执着于花满盈的他,注定后宫空虚不已,子嗣凋零,深受文武百官的诟病。 不过,看着那道纤红的身姿安安分分地呆在新郎的身侧,萧旭心想:一切都值得。 只要她肯安分守己,天塌下来他都能抗。 韩琰将婚书递给花满盈,轻声说:“是个文采不错的小伙子呢,小盈。” 如此语气,似乎回到了前几年他们在桃花树下探讨诗赋的场景。 花满盈接过婚书,一言未出,只是紧紧捏住了那张婚书。 她从穿上这身婚服开始,就没开口说话。 “送入洞房——” 新房里,装病卧床的萧裕安已经抓耳挠腮等了整整一天。 喜婆将花满盈送进来时,萧裕安欣喜地喊着:“满盈!” “哎呀!王爷您身体抱恙,又何必下床折腾呢?后半辈子,您和王妃的时间多的是呐!” 萧裕安的嘴角扯起一种奇妙的弧度,他讪笑,说:“下去领赏吧。” 喜婆嗔说:“这洞房还是要闹的呀!早生贵子,交杯合卺...” 萧裕安按下焦躁,说:“那便快点吧。” 新娘和新郎在喜婆的引导下皆坐在床边。 随行的侍女端来托盘,萧裕安拿起其上的玉如意,忍不住吞咽喉结滚动,将玉如意置于红盖头的下方,然后心念一定,掀开了红盖头。 “满盈...你好美...” 萧裕安呢喃说着,情不自禁地触摸花满盈的脸。 花满盈虽眉眼无情,但粉黛让她双颊酡红,面若桃花,而唇上的口脂色泽莹润,忍不住令人一亲芳泽。 “咳咳。” 喜婆提示二人吃枣和花生,寓意早生贵子。 红枣被喜婆强塞进花满盈的口中,萧裕安急不可耐地衔住那半颗露在外头的枣子,二人的唇瓣触碰在一起。 萧裕安的大舌将枣儿推进花满盈的口中,忘乎所以地吻着花满盈,一下扣紧了花满盈的腰肢。 最终,那颗在花满盈口中几度兜转的红枣被萧裕安吃下。 喜婆喜滋滋地笑着,说:“‘早’已经有啦,还差‘生’!” 她将花生粒交到萧裕安的手中。 一旁的侍女羞得早早用托盘遮住了自己的面目。 萧裕安含住那小小的花生粒,再度朝花满盈吻去。 而就在此时喜婆也使了眼色和侍女一同告退。 虽说早生贵子交杯合卺,但眼瞧着那副yuhuo焚身的模样,还是直接让他们尽兴于今晚春宵吧! 花满盈被迫咽下那颗花生,萧裕安的大手开始在她的身上游走。 “满盈...满盈...呼——” 突然,一股尖锐的刺痛抵在了萧裕安的脖颈间。 萧裕安仿佛被一盆冷水浇透,浑身一颤。 只见花满盈右手拿着一把剪刀,眼里尽是冷意。 “萧裕安,喊外面守夜的侍女进来。” 萧裕安没有开口就答应,而是问:“满盈,你这是什么意思?嘶——” 血珠渗了出来,萧裕安不可置信地看着花满盈,说:“满盈,你当真要我的命?” 花满盈又加重了一分力道,说:“你再不配合,我并不介意要你的命。” 二人眼神对视,最终萧裕安败阵,他朝外头喊道:“进来!” 守夜的侍女推门而入,见王妃正拿着利器扎着王爷的脖子,刚要叫喊。 “不想你们王爷出事,就闭嘴!”花满盈冷喝。 侍女显然被吓坏了,花满盈欲要再刺得深一些以作威胁,而萧裕安则出声说:“照王妃的话去做!” 萧裕安的话侍女更为听信一些,她稳下心神,看向花满盈。 花满盈暗自送了口气,指使侍女绑了萧裕安。 “满盈,你想要逃走?” 萧裕安眼看着侍女被花满盈弄晕,而自己因为手脚束缚只能坐在床边。 花满盈看了他一眼,便自顾自地解下侍女的衣裳,打算装扮成侍女逃走。 萧裕安露出一抹笑,说:“满盈,你真要逃走,还是直接走吧。守夜的侍女有两个,另外一个已经去给李梓衡他们报信了。” 花满盈听着,眉头蹙起,但还是果断放弃了换衣服的想法,转身出门,前往马厩。 萧裕安耐心等了一会,然后一蹦一跳地走出门,准备去找在前院的李梓衡。 说守夜的侍女有两个,是萧裕安骗花满盈的。 放花满盈走只是权宜之计,此刻城门已经落锁,花满盈是逃不掉的,而以他们六人的能耐,只需三个时辰就能翻遍这座城找到她。 前院,韩琰正一杯又一杯地喝酒,口舌不清地说:“今日是饿(我)与缩(小)盈的大喜之日,请大家放开了喝!哈哈——” 宾客明面上应着,心里都在嘀咕:这少卿大人莫不是喝糊涂了,他不过是代成亲的,怎么高兴得像自己成亲了一样?难不成他和安王的友谊便是如此的深厚?挚友娶妻,犹似自娶? 李梓衡心情也似乎很好,小酌了几杯,不过看到韩琰那副癫样,嗤笑了几声。 入口处,一道暗红的身影一蹦一蹦的,差点没把唐烨霖吓一大跳。 “王爷?!” 和他坐一起的陈平循声望去,看清楚来者后,噔一下起身。 “怎么回事?” 萧旭看着萧裕安被人松绑,眉头大皱。 “她逃了,估计逃不远,现在去还能追上。嘶——” 萧裕安解释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指尖被鲜红的血液沾染。 此话一出,韩琰酒醒了大半。 除了需要处理伤口的萧裕安,其余五人都遣人备马,循迹找花满盈。 备马期间,李梓衡骂说萧裕安废物,连人都看不住。 而萧裕安犹如鹌鹑,不敢出一言以复。 待他们五人走后,萧裕安摸着脖子上的伤口,自言自语说:“她是真动了杀心啊... 我又怎么敢违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