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外公
2. 外公
倒时差的缘故,卢本恬睡到下午三点才醒。 下楼时就见楼下客厅坐着不少人齐齐朝她看来,卢本恬笑笑算是打过招呼。 昨天晚上的剩饭剩菜还很多,卢本恬去热了热接着吃。 就听外公在那吹嘘她外孙从国外带给他两条烟,亲戚们也是你一嘴我一嘴奉承起来,夸卢本恬长大了,变得孝顺了。 卢本恬低头吃饭玩手机没理他们。 在卢本恬的记忆里,外公是个彻底的坏人,动不动就向外婆要钱,没要到钱就打外婆,要到钱就去买烟耍牌,晚上三四点才回家。 听老妈说,外公服役三年退伍后就没找工作,早早指婚娶了外婆后好吃懒做,全靠外婆上山摘绿叶子做成一种绿色的豆腐赚钱。 村子小,思想也封禁,就因为外婆生了两个女儿,没给他生儿子,被戳脊梁骨,他就把气全撒在老妈和阿姨的头上。 听老妈说,她后脑勺上有个坑,是小时候不知道那里惹他生气,抓着老妈的领子就把人扔进沟子里,砸到石头留下的。 老妈初中毕业后外公就不让她继续读了,还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还不如出去打工补贴家用。 那时家里的确穷,还有个人吃空家底。 卢本恬还记得老妈和自己说起时那一脸冷漠的表情,后来老妈出去打工了,一个月只有三百块钱可她全都寄回家了,每天吃店家的过活。 就是盼望着外公能够守约,能让阿姨继续读书,能让外婆在家休息几天,不要天天往山上跑。 老妈只比阿姨大两岁,可在15岁的时候就承担起了所有家用。 卢本恬心疼老妈,心疼外婆,心疼自己,她对这个男人是恨的。 可那事以后恨……淡了。 还记得三年前老妈告诉自己,外婆在家里昏倒了,被送去诊所说治不了,现在在往省城医院的路上。 那一瞬她感觉自己的天快塌了,接下来一整天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可那时候是疫情,国内外疫情封城最厉害的时候。 西班牙回中国的飞机票一票难求,一万欧可能都买不到票,卢本恬崩溃了,哭得不行的时候外公一通电话打了过来报平安。 说是已经在医院,主院手续也弄好了,阿姨也正在开车过来。 后来卢本恬才知道那时外婆胃癌晚期,如果不是外公人送来的及时,可能人就没了。 后来外公外婆被阿姨接到N市,那里即将成为一线城市,医疗设施比小地方好的太多。 那时的阿姨刚离婚,正在争取儿子的抚养权,在得知外婆的事,就让出了抚养权招了个保姆照顾外婆,她人在外没日没夜的加班工作赚钱。 后来外婆生病化疗的那段时间,都是外公在身旁陪护照顾,身体好一点了也是外公天天烧饭给外婆吃。 医生说要吃有营养的,比如鱼虾什么的,从那以后桌上都会有一道虾和鱼。 卢本恬开始还看不懂外公,后来她才明白。 不过是他也知道,他如今老了,现在要靠子女才能活的下去。 他自始至终都是那么个人,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他自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