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回国
1. 回国
又是一年春,春寒料峭。 可今年西班牙回暖的特别早,老妈都像卢本恬念叨,今年店里的棉衣买不掉要变成压货了。 卢本恬在西班牙巴塞罗那开着一家小酒馆,现在下午四点多,店里没人才给老妈打个视频电话聊上两句,“那也没办法,今年回暖的早,你把价格打下来看看。” 说话间店里来客人了,卢本恬放下手机去招呼人。 过了一会儿才回来说道:“老妈,今年我准备回家过年,你回不回去?” 卢本恬就见屏幕那头的老妈一下就不说话了,她其实也知道上一辈的恩怨。 爸妈是自由恋爱,可爷爷奶奶一直看不上老妈,嫌老妈家穷,不愿老爸娶老妈。 可奈何那时他们也是年轻,脾气更是倔。 老爸便去把户口本偷了过来登记结婚,后来带着已有二月肚子的老妈上门,这婚他们是结定了。 后来喜酒是办了,可爷爷奶奶是彻底恨上了老妈,在得知老妈生的是女儿,便借此分了家。 三楼被分给老爸,原先吃饭都在一楼,只有那有灶头。 分家后老妈也是硬气,在阳台搭了个煤气灶吃饭。 可那时她不仅要坐月子,还要照顾小孩。 家里唯一的顶梁柱在铁路上工作,平时根本不在家帮不上忙。 在得知亲戚家有人在国外过得好,让她也萌生了出国赚钱的念头,在卢本恬三个月的时候便出了国,后来赚了点钱就把她接到身边来。 卢本恬从小在外婆身边长大,对爷爷奶奶她的记忆很是模糊。 “……今年就不回了,还要看店,你回国了,那让你爸帮你把店开着。” 卢本恬有应了声,把视频电话挂了。 卢本恬1月29的飞机,今年春节早2月9就过年了。 飞机上望着窗外清晨的日出,卢本恬有些出神。 疫情三年加上出国七年,正正十年她没有回国了。 记忆里的少年如今又变成了什么样子? 十几个小时日夜颠倒,卢本恬再次看手机日期以及变成了2月2。 拖了两个行李箱刚出机场卢本恬就感受到了无措,手机没信号,回国前阿姨说会来接她,可她没见到人。 最后还是求助了机场人员,借给了卢本恬流量这才让她联系到阿姨。 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车子终于朝阿姨家开去。 路上卢本恬打量着街边随处可见的共享单车和共享电动车,才缓缓反应过来她是真的回国了。 卢本恬出生在一个落后的镇子,去那还要转高铁,再做顺风车或大巴。 她便把飞机票定在了B市,落脚休息了两天熟悉一下环境再启程。 这两天卢本恬去办了电话卡和银行卡,买了高铁票和阿姨说一声就走了。 高铁座位号是临窗,一路三个小时卢本恬一直在看窗外风景。 窗外的高压电线就像是在起舞,随着高铁的抵达,慢慢提起裙摆落幕。 下午5点天就放假了,黄昏好像来的总是那么快。 大巴车司机也下班了,卢本恬拖着行李箱站在车来车往的公交站前,无奈的叹了声。 就在她给外婆发语音的时候,好运之神好像也会分神眷顾她一下。 车灯照在她身上,卢本恬不适的眯了眯眼,就见车子望前开了开,车窗降下一个相貌三四十上下的男人探出头来,用方言说道:“海溪去不去?” 卢本恬说去,但这种顺风车上车前一定得先统一价格,不然容易被宰。 “20师傅。” 本来就剩一个坐,师傅想着再拉一个人多赚一分钱,也不在乎那五块十块的,应了声就下车帮卢本恬提行李。 路上卢本恬发语音跟外婆解释了句,“遇到了辆顺风车,大概半个小时就能到家,阿婆你们先吃不用等我。” 终于到家了。 卢本恬呼了口气,望着家门口挂着的两个大红灯笼,眼睛湿湿的。 深深吸了口气把泪意憋下去,就见门前迎出了个老人,瞧见她欢喜的上前,“听见车响就猜是你回来。” 十年不见耳边的方言听着又熟悉又陌生,到嘴边的话,却不知用方言怎么说,只好用方言换了声阿婆。 卢本恬看着如今的外婆,眼眶湿湿的,又有点想哭,可现在一大家子人又没好意思。 三年前外婆胃癌晚期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回,好在医生医术高明切了半个胃下来加上一日日的化疗,外婆身体终于好了。 可人也老了,从前是个有些胖的人,可是如今瘦的身上没二两rou,瞧着让人心疼。 “走,进去,进去。” 听见声响的外公也走出来,顺手拉过两个行李箱招呼人往里进。 晚饭极为丰盛,鸡鸭鱼rou饮料可乐。 吃完饭卢本恬就把行李拆了,拿出里面给外婆外公带的奶粉和两条烟,加上两千欧。 用蹩脚的方言说着就把东西塞给他们,还不准他们不收,不收她就要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