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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问06-不散(上)

    “你一低头,我就心软。”

    “檀哥!”

    这是叶铃淇第一次认真的叫他。她从来没有跟着别人叫过他檀队什么的。唯一会在课堂上叫他檀老师,或者嘲讽他没眼力见才叫他爸爸。

    檀哥?她刚刚在叫我?

    叶铃淇抽回了手,她翻过手臂看了一眼,伤口还行,不算太深。

    乐七吓傻了,他跪坐在地,今晚差点被勒死,刚刚又差一点点被捅了腰子,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乐七,闭上嘴,回家等消息。你,安全。”少女命令道。

    乐七扶着墙站起来,刚要迈出狭窄的厕所,就被眼前的男人强势的拦住了路。

    “你特么的,对她,做了什么?”男人怒不可遏,额头青筋暴起,咬牙切齿,下颌处的咬肌都愤怒的凸了出来。

    “是她,她对我!我没有!”乐七求饶道。他真的慌了,面前男人的蓬勃的杀意不可小觑。

    “跟他没关。让他走。”叶铃淇冷冷的说道。

    “叶铃淇!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檀队瞪大了双眼,脑袋里逆流的血液到现在还嗡嗡作响。

    他放在心尖儿上的宝贝养女,现在为了一个在厕所里轻薄她的鬼火男孩儿,在和他作对。

    “我错了,对不起。”女孩坐在马桶盖上,扶着腰。“腰疼,手臂也在流血……”

    “你觉得我现在正跟你开玩笑?”男人咬紧了牙齿,在愤怒和心疼中来回挣扎,眼光通红,含了一汪悲伤的水渍。

    “真的跟我没关系!真的!”乐七颤抖着双腿,整个人在前狼后虎的夹击中进退两难。

    “滚!!!”檀队大吼道!脖子上血管贲张,嘴角抽搐,手紧紧的捏成了拳头。

    乐七再也待不下去了,整个人狼狈的奔逃,他发誓,就没见过这么变态的仙人跳,简直是往死里弄人。

    乐七一走,狭窄的卫生间就剩两个人。卫生间大门一开,外面好奇的人往里窥探。檀队不想让人看见少女衣衫不整的样子,于是只能上前一步,关上了厕所隔间的门。

    他喘着粗气,来来回回的打量着叶铃淇。几次想说点什么,又咽了回去。最后他拿起了匕首,把刀把指向小叶大吼道:

    “叶铃淇!你跟我说!你想要怎么样!你如果觉得这样游戏好玩,来,拿着匕首!”檀队愤怒的把匕首塞给了小叶:“往我身上划!来!我今天早上让你失望了。你就这么报复我是吧!来!划!解气为止!”

    檀津成早就在各个残忍的案子中被磨干净了脾气,这次当真是他多年来罕见的动怒。他看到厕所里的场面,直接失去了理智。

    “我只是,想试试,接吻的感觉……”叶铃淇直视着檀队的目光,轻声的答道。

    “你扯淡!”檀队一拳砸在了厕所门上,眉毛横竖着大吼:你低头看看你自己,半个胸衣外露,口红糊成一片,地上这是什么?”他崩溃的捡起了地上象征着sm的皮质腿环:“你还会玩这个?遇见我之前就这样了吗???我是看错你了是不是!!!”

    “……”

    “我今天就是犯贱,才不管不顾的开车追来!要不然,你早就在厕所里,跟那个傻逼什么都干了!!!”

    “你不是说,我们,距离,尊重……”小叶歪着头迷惑的问道。

    “我尊重你个西瓜尊重,他把你摁在厕所弄你的时候,你有想过尊重你自己吗?我是没教你防身吗?我原本以为你是被下药了,结果你现在语言逻辑清楚,所以你特么就是故意的是吗???”

    小叶被骂的很生气,她想解释,可是檀队不给她这个机会。她随手从旁边拽来了一卷厕纸,狠狠的砸在了男人的脸上。

    厕纸卷很软,但是它就是压垮男人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砸他!为了那个傻逼!

    草!

    音乐切到了轰隆作响一首,外面群魔乱舞,舞池里的人鬼哭狼嚎。

    檀队上前一步,直接扛住了女孩的双腿,把她悬空抱了起来。他一个回身,将女孩死死的撞在厕所门上。

    “接吻的感觉是吧!来!我特么的好好教教你!”

    男人偏执的吻落下,他把女孩逼到角落里,在这狭窄的地方逼迫她和他接吻。粗暴的吻蹂躏着女孩的唇,两只大手死死的掐着女孩白皙的双腿,腿间的突起一下下的撞着女孩的裙底,小叶的后背也颠簸着撞在门上。

    这是,檀老师的吻?

    檀老师的吻?怎么是这样的?

    好像要把我揉进他的身体离里去。

    好偏执霸道的占有欲,

    好好吃,好好闻。

    少女呆呆的想到,她快要高兴的冒了泡,流血的手捏着手机,交叉的搭在了男人有力的肩膀上。

    她模仿着刚刚乐七对她做的那样,热切的回应着檀老师。

    小叶用舌尖试探着撬开了男人的牙齿,男人轻微张开嘴,纵容着少女对他口腔的长驱直入。

    香烟味的吻。

    混着男人愤怒之下爆发的荷尔蒙。

    啊……好强烈的感觉,下身涨了起来。

    男人痴迷的品尝着少女的味道,小叶就像一朵刚刚绽放的山茶,吻里带着生涩,生涩里又沾满了迷人的情欲。

    可这情欲是有毒的,小叶怎么能背着他,在厕所里?而他又怎么能把她抵在厕所门上,放纵自己的嫉妒和贪婪,像变态一样吮吸山茶花清晨的露水。他这样比乐七好到哪里去?

    檀队在满心耻辱中,咬破了她的唇。

    少女因为疼痛轻皱了一下眉头,抬手捧住了檀队的脸。

    可不经意间,捧到的是一手的潮湿。

    她惊了一下,连忙松开了男人的吻。她看见,檀老师纤长的睫毛潮湿的黏在了一起,泪水悬挂在下眼睫上,鼻尖沁满了悲伤的潮红。

    “对不起。”男人闭着双眼,低声的说道。

    “早上,我对你,那样。现在我又在这里猥亵你。我做了刑警十余年,不说品行端正,也算是嫉恶如仇。可我没办法为自己辩白。我做不了你的养父,我不配。我们散了吧。我以后还会为你负责任,每个月给你打钱,帮你租房。可我不会去打扰你了。”男人保持着抱着她的姿势,低头把额头埋在了她的锁骨里。

    明明外面音乐喧哗,可这狭窄方寸间却如死一般宁静。

    待到檀队的缓过一口气后,只听到耳侧传来女孩的一句话。

    “我觉得,檀老师教的,挺好的……”

    “……”

    “这是你的,毕生所学吗?”

    “……”

    “不是的话,你再教教我?乐七,和你,没法比……”

    “叶铃淇!”男人刚想责骂,可他勃起的下身还顶在女孩的裙底,彻底失去了资格。

    “再,一次,很甜。”

    少女轻声蛊惑道,说罢就抬起了檀队的下巴,闭上双眼吻了上去。她还是不太会。这种唇舌之间的游戏为什么比打架还难?

    可男人的舌头很快跟上了她,他吻上去,又松开,然后一个短暂的停顿,又吸吮住了少女的下唇。他的舌头轻轻的舔舐着,又在一个深吸气后粗暴的搅弄了进去。

    “啊……”少女终于舒服的叫了出来。

    这一声轻喘,销魂到直接让男人想脱了裤子干进去,他已经十年没有过对别人的勃起,也没有被激起过这么强烈的性欲。

    手搭在了冰凉的皮带上,那一刻的刺骨,让他猛然间回忆起了这里是哪,手上抱着的是谁,他们什么关系,他在干什么!

    悬崖勒马,他低吼了一声:“我真tmd是个畜生!草!”

    随即他放下了女孩,眼眸里隐忍着百般挣扎,他一颗一颗的系上了小叶的扣子。

    “叶铃淇!散了吧!”

    “……”

    “我说真的。咱俩到此为止。今天回去,我就帮你把东西打包好。”

    “……”

    “我们关系变质了,我不配做你的监护人。”

    “我可能,会死在外面,而你,不知道。”少女轻飘飘的说道。

    听到这话的男人如遭雷击,他仿佛看见了荒诞幻想里最恐怖的一幕

    “草!叶铃淇!你是怎么冰冷的说出这么狠心的话????啊??我对你难道不好吗???你为什么要这么扎我心啊!!!”檀队好不容易恢复的理智又碎裂了一地。他大声喘着粗气,却换来的是女孩的沉默。

    “……”

    漫长的沉默。

    檀队终于投降了。

    他承认小叶这句话刺入了他的死xue,短短两个礼拜,这女孩比他自己还要了解他自己。

    一想到有一天进入警局,所有同事悲哀的遥遥看着他,交到他手中的案卷上是女孩碎裂的尸体。还不如现在此刻就杀了他!

    他怎么能轻易的说出散了?如果小叶恼怒的答应了,他该怎么办?

    他颤抖着呼出一口气,眼神漂移着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匕首,狠狠地在自己的手臂上来了一道,远比少女手臂上的那道深得多,血液直接顺着大手流了下来,滴落到了脚下的劣质方砖上。

    “我自找的,我错了,叶铃淇,跟我回家吧。”檀队艰难的吞咽喉咙中的苦涩,又颤声说到:

    “我跟你道歉,你怎么罚我都行。”再次闭眼,男人无助的泪顺着眼角滑落。

    “不想散。”小叶执着的扯着檀队的衣角,一双真挚的大眼直接穿破了檀队懦弱一时的灵魂。

    “不散!我们…不散。”

    明明是九月下旬的夜,却因为这几天的台风天气转了凉。檀队蹲坐在药房门口,手臂垂在膝盖上,身前同样蹲下的女孩正认认真真的为他清创。

    冷风吹过,他才开始细细盘问来龙去脉。这才知道,原来是那三个混小子给小叶带来的。可根据小叶的说法,明明是他这个有主意的养女把那三个混球忽悠来的。

    “你跟我说这个是啥?”蹲在药房门口的檀队,食指尖挑着那散开的腿环,不可置信的说道。

    “潮流单品,和裙子,配套。”

    “是我年纪大了吗?我记得我年轻的时候,这玩意,出现的场合……”

    “是的。34了。”

    “你特么……”檀队真想把这条带子甩到少女厚颜无耻的脸上。但是看到她低着头,细心的帮自己包扎的可爱样子,最后他把这玩意狠狠的凌空丢到路边的垃圾桶里。“别让我再看见它。”

    “行。”少女答应的果断。

    “干嘛关机!你知道我联系不上你,我要疯了。”檀队捏了一把小叶的脸。

    “不是有我定位。”少女不以为然的一圈圈缠着绷带。

    “你定位的是正经地方吗?啊?我来来回回的找你,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要不是偶然的发现了这个楼梯,你和那傻逼还要做到什么地步?”

    “他不是傻逼,他,人不错,叫乐七。”

    “再说一遍?”檀队刚刚平复的怒火,又燃了起来。

    “人不错,叫乐七。”

    “散了!妈的!”檀队气的大手一甩。又反应过来女孩的手臂也有伤,于是又满眼心疼的把她的手抓过来,仔细的调整了一下纱布的松紧。

    “乐七是证人。”

    “什么?”

    “凶手名字,张国军,季小月的贴身保镖。王栋万的手机,密码是404265。”

    “哈?”

    “我不是,和你赌气,不仅仅,我是来帮你忙的。”女孩从身上檀队的黑色外套中掏出来一个旧手机。

    “你特么的告诉我,你被那小子欺负成了这样,就是为了查案子?”

    “你不是说,青春期,性冲动,正常?”

    “那你就跟他?”

    “我错了……以后…跟你。”

    “我是这个意思吗?昂?”檀队的心漏了一拍,又被狡猾的给调戏了:“你给我等着。我先看看手机。”檀队巧妙的转移了这个让他满脸羞红的话题。

    檀队翻着嫌疑人的手机,小叶给Lika打了个电话,说她一切都好。凶手的信息已经都拿到了,准备上檀队的车回家。

    Lika三人一头雾水,他们不是还在暖场,怎么案子都快破了。叶铃淇做了什么?

    Lika问:“要我们三个陪你回去吗?”

    “劝你,不要,檀队,火大。”说完,小叶就挂断了电话。

    “你还知道我火大?”

    小叶不辩驳了,她用指尖勾住了檀队垂在膝盖上的食指尖,轻声的说道:“和好。”

    “饿不饿?凌晨了都。”檀队没了脾气。

    “去吃烤串。”

    “走吧。”

    两人没吃太多,小叶仍然醉醺醺的。他们蹲在路边烤串的小塑料凳上。

    “瞧你喝的那样!我们局里的女卧底都没你拼。”檀队嘴上嫌弃,手却老实的接过了小叶半天没拧开的矿泉水瓶,帮她用力拧开,递还了回去。

    “不是,没劲……”

    “我知道!手油!”檀队丢给她一沓烧烤摊的那种廉价小方巾。

    “比铁板烧好吃。”

    “野猪吃不了细……”

    “因为……跟你……”

    “行,我是野猪……气死我了??……”

    吃饱了,两人回到了车上。

    檀队在高速上一路疾驰。他刚刚就打了电话给局里,让他们立刻马上调动警力搜捕张国军这个人,同时让小白连夜再审问季小月。

    “小叶,你跟我说实话,那小子摸你胸没?”

    “摸了。”

    “你特么就不能骗骗我?这是在高速!”檀队气的捏紧了方向盘。

    “隔着,内衣,还没来得及,伸进去。”

    “没来得及!对!我真该死,我就不该破坏你的好事!”

    “……”

    “我踹门那会儿,你俩在那干啥呢?”

    “刑讯逼供,像你平时,那样。”

    “你把话说清楚!我只刑讯,我什么时候逼供?”檀队实在气不过,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在小叶的后脑勺的头发里狠狠的揉搓了一把。

    “我逼供的,他不交代,勒他。”

    “色诱不成就来硬的是吧?”

    “他先色诱的我……”

    “叶铃淇!”

    “其实,挺好看的……”

    “不查了,案子不查了!咱俩鱼死网破今天就撞死在高速上吧!”

    “檀哥,我想睡一会儿……我头好晕。”

    “你别以为你叫我檀哥我就消气,我头不晕?我头现在嗡嗡的!”

    “你不是说,我们,保持距离?”

    “对!你和我保持距离,然后就和别的男的负距离。你就这么理解我说的话的吗?”

    “我有性冲动,我成年了,我得释放……”

    “……”

    “你别做我爹,做我哥……”

    “你别蹬鼻子上脸,叶铃淇,我气还没消呢!”

    “做我檀老师也行,教教我……”小叶困倦的眯起了眼睛。

    “……”

    “檀老师,这高速,你先别硬……”

    “你个小兔崽子!”檀队低头看了一眼下身不争气的隆起:“赶紧睡觉,你让我也缓缓,我现在脑子……算了!睡觉!”

    檀津成调低了舒缓的音乐声,他默默的行驶着。今天发生的事对于他来说绝对算上炸裂。冷静下来,他发现,他不是想责备小叶。他是不懂自己,为什么对小叶会产生无法遏制的欲望,他不是一个不懂得自控的人。所以这份欲望里究竟掺杂了几分叶芝汐对他的折磨,又有几分来自于他卑劣的嫉妒心。

    他说不清,想不透。

    他能看到小叶的欲望,可他没有看到她像常人一样的情意。

    只要冷静下来,他做不到成为小叶欲望的载体。可明明自己没有办法满足她,却在看到她与别人亲密时,发了疯的想要犯罪,想要捅死那小子。

    他和小叶,分明才认识不到两个礼拜……

    他竟然……

    是个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