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哥哥，我给你摸摸吧。”

    顾一一的忧郁症直到入了冬都没见好，虽然饭照常吃，但人却消瘦下来，看起来愈发娇弱可怜。

    张姨心疼，周燧那她是不敢再去说了，便偷偷跟顾一一提议，让她去求求周燧带她出去玩，心病还得心药医。

    顾一一觉得这个提议真是好极了，当天晚上就说了，本以为是个持久战，没想到周燧只是略一思索，便同意了，可把顾一一高兴得，连亲了周燧好几口。

    年底了，没什么紧要的项目进行，周燧安排好工作，便带着顾一一坐上了去往H市的飞机。

    一落地，先去了趟商场。他们没带行李，什么都要当地采买，包括换洗的内衣裤。

    顾一一对自己的穿着没什么要求，在穿周燧给买的胸衣之前，她都是穿张姨给买的胸衣，颜色和款式都没什么讲究。

    因此，在面对周燧独断专行的挑剔时，她一点意见都没有，只尽职尽责地当个小尾巴。而周燧也从不问她意见，看得顺眼，往她身上一比划，就买了。

    这街逛得，顾一一清心寡欲，周燧乐在其中，直到顾一一说饿了，他才意犹未尽地结束了买买买。

    一切在入睡时间之前都很和谐。

    入睡之后，问题来了，顾一一失眠了。

    摊了一小时煎饼，顾一一下了床，噔噔噔去开房门。她睡的是小卧室，开了门就是周燧睡的大卧室，顾一一都不需要敲门，很方便地就窜过去了。

    大卧室里一片漆黑，顾一一靠着自己房间透出的微末光亮摸索到床边，跪坐在地上，双手扒着床沿，轻声问：“哥哥，你睡了吗？”

    等了等，又叫：“哥哥？哥哥？”

    几声后，周燧懒懒地“嗯”了一声。

    顾一一高兴：“哥哥，你没睡啊。”

    周燧：“……”

    “哥哥，我睡不着。”

    “哦。”

    “哥哥，我能和你一起睡吗？”

    “不能。”

    顾一一息声了，过了一会儿，她又小声说：“哥哥，我给你摸摸吧。”

    闻言，周燧轻笑了一下，“顾一一，哪次不是你求着我摸的？”

    顾一一红了脸，更加小声说：“可哥哥你也很喜欢呀。”

    周燧没声了。

    顾一一小心翼翼地：“那哥哥，你要不要摸？”

    “……”

    “哥哥？”

    “不要，快去睡觉。”

    “……哦。”顾一一失落地回了房。

    第二天，顾一一眼皮肿了，眼下青黑，一副被闹了一夜鬼的样子。

    周燧见她走路都魂不守舍，就让她回去补觉，等到下午一点多醒来，又磨磨唧唧赖床洗漱穿衣完，才带她出门逛逛。

    H市的冬天和S市不是一个量级的，冷得要命。顾一一全副武装，从帽子到袜子都是周燧配的，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站在一身长款黑色大衣的周燧旁边，简直像只矮墩墩的胖企鹅。

    他们走了两个著名的景点，看了很多异国情调的建筑，吃了顿当地的特色美食，随后就回酒店了——没办法，入夜后气温都零下十多度了，顾一一怕冷，都不想动弹了。

    房间里有暖气，顾一一就又活了过来，两人凑在沙发上用投影随便看了部电影。临睡时，周燧刚躺上床，顾一一就又啪嗒啪嗒跑来了。

    “哥哥，我睡不着。”

    “……”

    “我真的睡不着，明天眼睛又会肿。”

    “……”

    “哥哥，”顾一一可怜兮兮看他，“我害怕。”

    周燧想起来，刚住进周家的时候，顾一一也是睡不好，张姨和他说了这事儿，他当时没在意，敷衍回了句“习惯就好”。

    现在他做不到那么敷衍了，于是在沉默片刻后，他轻叹了口气，说：“上来吧。”

    顾一一乐颠颠上了床，盖上被子后，侧身对着他，“哥哥。”

    “嗯。”

    “你能抱着我睡吗？”

    “不能。”

    顾一一失望地“哦”了声，然后闭上眼。不出十分钟，她就睡着了。

    “……”周燧看着她的睡脸，突然生出把她捏醒的冲动。

    收回视线，他关了灯，翻身背对着顾一一。

    然后……失眠的就成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