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老照片
“其他人呢？他们都没有出来？”吴邪还是忍不住问道。 “没有，都没有。”他摇头，“我上船之后没说几句话就晕了，之后被送到医院昏迷了一个星期，醒来之后就想回去找他们，但是已经找不到当初带我们出海的那个船老大了，在海上不知道那地方确切的坐标，是根本找不到地方的。” “这些小青年都失踪了，文锦也和他们一起。快二十年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他眼圈有点红了，“我他娘的后悔啊，那时候逞什么能啊，如果我不去倒那个海斗，这一群人说不定连孙子都有了！还有文锦，我真是对不起她。” “我后来想了很久，为什么只有我能出来，其他人出不来，我和他们唯一不同的，就是我身上有这个东西。” 说完，他就整个人直接在沙发上躺了下来，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眼睛都不带眨的。 吴邪看着他这副样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正想着说些什么，却见吴三省猛地坐了起来，目光严肃地看着他，“大侄子，我刚才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他的脸色有点白，“一起和我进海斗的那几个小子里，有一个人，好像长得和那个闷声不响的小哥很像！” 吴邪被他吓住了，“你记错了吧，他那个时候肯定才一丁点大！” 吴三省皱着眉仔细回忆着，“时间这么长了，我不能百分之百肯定，但是我还有那个时候的合照，是我们出海前拍的，我让家里给扫描过来就行了。” 就在他打电话的时候，一阵敲门声响起，吴邪打开门一看，是姜之离。 “是有什么事情吗？”吴邪一时觉得有些不知该怎么面对她。 “我想找你们借一点钱，明天有人来接我，我让他把钱还给你们。” 姜之离现在吸足了灵气，准备把看中的那两块玉璜买回来备着，却发现自己身上拿不出钱来。 “啊，好，要多少？那玉嵌套还在这里，等卖出去之后从你那份里面扣出来就行了。”吴邪说着就开始掏自己的钱包。 “小离啊，你先进来吧。”吴三省打完了电话，招呼着姜之离进来。 吴邪回头看他，便收到了吴三省的皱眉一瞪，他还以为是吴三省不让他借钱，想着他平时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啊，又看了眼姜之离，这才明白过来。 听姜之离的意思，她明天就要走了，吴三省之前让他找机会试探，这要是直接把钱给她，指不定就像她哥哥那样一下子就没了人影。 姜之离并不着急，听到吴三省喊她，便越过吴邪走了进去。 “小离，你们家里有谁和你哥哥长得很像吗？”吴三省问她。 姜之离莫名其妙，摇了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吴三省对这个回答并没有很意外，他早就在怀疑姜之离根本不是张起灵的meimei，“比如说他的舅舅、伯伯、叔叔？” “为什么要问这个？”姜之离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她还记得她现在的身份是张起灵的meimei，怎么能说自己不认识张起灵的舅舅伯伯叔叔。 “叮——”邮件送到的声音响起。 吴三省一边打开，一边说道：“我这儿有张老照片……”吴三省瞬间失了声。 屏幕上是一张黑白照片，他们十个人，前一排蹲着，后一排站着，蹲在前面第一排中间的就是年轻时候的吴三省，而他后面站的那个人，竟然同张起灵一模一样。 叔侄俩非常震惊，齐齐看向姜之离，却见她表情连变都没有变一下，也不知是因为早就知道那人是张起灵还是笃定那个人不是张起灵。 “小、小离，他……你哥哥……”吴三省指着照片上的男人，有些语无伦次。 姜之离摇摇头，不说话。 吴三省摸不透她的意思，总不能拿着枪逼人家说出个所以然来，只好继续细看这照片，这一看竟是让他注意到了另一个问题。 “为……什……什么他二十年来一点都没老？”这句话在吴三省喉咙里卡了半天才说出来，显然他认定了照片上的人就是张起灵。 刚说完这句话，吴三省好像突然醒悟的样子，大叫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他似是疯了一般，拿起行李就往外走，吴邪拉他也被他一把甩开，“你在这里守着潘子，我要马上再去一次西沙！”说着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吴邪看拦不住他，只好喊了一嗓子：“你自己当心点！” 吴三省挥了下手算是回答，接着就跑进了电梯。 “这是怎么了？”吴邪摸摸后脑勺，一脸懵然。 讲海底墓的事情的时候吴邪就发觉他说话遮遮掩掩，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说清楚，现在也不知道他这是明白了什么。 吴邪看着照片，由于年代久远，照片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可是照片上那人给人的感觉和张起灵非常相似，不仅是身形五官，还有那种疏离淡漠的神态气质。 “他……真的是你哥哥啊？”吴邪有些踌躇地问姜之离。 “不知道。”姜之离看出吴三省这人心眼很多，但是吴邪就要单纯一些，有些话她不能回答吴三省，但是可以回答吴邪。 她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这是什么照片？” “嗯……”吴邪思考着要不要告诉她，“是十几年前三叔和他们考古队去西沙考古之前拍的照片。” “她，我见过。”姜之离指着吴三省身边的那名女子。 “你见过她？你怎么会见过她？你什么时候见到的？”吴邪惊讶追问，姜之离指的那个人赫然就是陈文锦。 姜之离歪了歪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也是十几年前，在墓里见到的。” “十几年？”吴邪想要刨根问底。 陈文锦是在十九年前失踪的，姜之离十几年前看到的，很可能是失踪之后的陈文锦。 “不确定，我记不清了，但是我记得，是在长白山。”姜之离回忆着。 自从她第一次记起长白山之后，脑中时常会出现有关长白山的片段，那里一定有她遗失的，很重要的东西，因此她去过很多次。 “长白山？”吴邪倒是没听吴三省提过这个地方，也不了解这个地方，“那你看到她的时候，她还活着吧？” 姜之离点头，“活着。” 吴邪猜测这可能是个线索，想着要不要给吴三省说一声，但是又怕搞错了，让他空欢喜一场，于是接着问道：“她有说什么吗？或者说你们有没有交流？” “她说了谢谢。” “谢谢？她为什么要说谢谢？” 姜之离不答。 “那她还说了什么吗？” “记不得了。” 吴邪想，那个时候姜之离估计也才几岁，多半是被家里人带去的，陈文锦要说什么应该也不会和她说，也难怪她记不清时间了。 但是，有没有可能，她和他哥哥一样……只是一直没有老？ “咳，我能知道你现在的年龄吗？”问女孩子的年龄总归不是特别礼貌，尤其是在关系不怎么亲近的人之间。 姜之离皱了皱眉，“你为什么要问这么多奇怪的问题，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吴邪也非常无奈，吴三省让他试探，又不多说几句，他怎么知道该怎么试探啊。 他愁得浑身都不自在起来，最后心一横，开口道：“那、那我就直接问了，你听了别生气。”要是姜之离生气要打他，他肯定会被揍得很惨。 “是不是你哥哥把棺材里面那张镶金丝帛给调换了？” “？” 吴邪指着桌上的丝帛，“三叔说里面金线的纯度太高，不是那个那个时候会有的，这是一张假的丝帛。” “我早就知道它是假的了。” “真的是你们搞的鬼！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吴邪激动起来。 姜之离看向吴邪的眼神有些莫名，这个人怎么像是听不懂话，“我只是知道是假的，又不是我把假的放进去的。” “那就是你哥哥！”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姜之离语气平淡地反问他。 “我要是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就不会来问你了，”吴邪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所以那墓里到底有什么秘密值得你们……这样去隐藏它？” 姜之离直直地看着他，目光冷寂得像雪，“我不知道里面有什么秘密，这个世界上那么多秘密，难道你每一个都要去问为什么吗？” “这不一样，我就想知道这一个。”吴邪的眼神很执着。 “没有什么不一样的，你知道了一个秘密，就会想去知道更多的秘密。”因为人心就是这样，永远都在追逐，永远都在求一个为什么。 姜之离拿起那张镶金丝帛，她想起了张起灵撒的那个谎，或许张起灵的确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是他何必来欺骗这个陌生的年轻人。 “是你三叔告诉你，这是假的。”姜之离隐约猜到了些什么。 见吴邪点头，她便问道：“他是怎么和你说的？” 吴邪把吴三省的话简略地复述了一遍，越说语速越快，似乎认为自己已经抓住了真相。 “你之前见过我哥吗？” 吴邪摇头。 “你们一点也不熟悉。” 吴邪点头。 “那他怎么会清楚你对古文字的研究到了什么水平？” 吴邪被问住了。 “还能提前准备两段你刚好能看懂的内容？”姜之离的语气终于有了变化，她加重了那个刚好。 吴邪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