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窗外

    刘，刘大？

    白素素人都傻了，也顾不得矜持，扒着车窗急切地问他：“麟哥哥！我，我还没上车呢？”

    杜嘉麟瞥了她一眼，像是这才想起来她似的，“对了，还有你……”他环顾车厢，“怎么办，好像没位置了。”

    “后排的位置很宽呀！”白素素连忙说，“我肯定能坐下的！”

    “会很挤吧。”

    艾子言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

    “也是。”杜嘉麟跟着点头，“你坐后面的车吧。”

    可是……可是我想和你们坐在一起啊……

    白素素失魂落魄地上了第二辆车，眼睛里还含着泪水，泫然欲泣的模样让人心怜极了。

    侍女暗暗攥紧了她的手，眼里的警告让她一下子醒悟过来，赶紧收回快落下眼眶的眼泪，重新恢复到那副乖巧懂事的模样。

    曹沪瞥了眼后座上坐着的那对主仆，默默拍下照片，给艾子言发送了过去。

    手机的通知铃声响起，艾子言没有理会，因为他和杜嘉麟……又和韩素澜吵了起来。

    起因还是这次绑架。和自家表兄出门都能出意外，这让杜嘉麟很不安。更糟的是虽然拜托了父母，但是两天了，都没找到韩素澜的位置，最后还是她自己回来的……这让他对自己和家族的能力产生了深切的怀疑。为了避免同类事情的再次发生，思来想去，他决定把刘二派到韩素澜身边，甚至还打算给她的手机装个定位。

    那不就等于是被彻底监视？她还怎么去见肖子晔，还怎么赚钱！

    韩素澜皱着眉，否定了这两个提案。

    “那你说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该怎么办？”想到他差一点就再也见不到韩素澜，杜嘉麟就想哭，“你几乎就回不来了你知道吗！”

    “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这一次是因为肖子晔我才……”

    “肖子晔？”对于不该出现在这个场合的名字，艾子言的反应极其敏锐，“和肖子晔有什么关系？你是怎么认识他的？对了还有，你最后出现的地点，为什么会在肖家的地盘？”

    这真是……还好提前串了供！望着他俩咄咄逼人的视线，韩素澜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是表哥介绍我俩认识的，我们也没什么关系，就是一面之缘，啊，对了，那些绑匪想绑架的也是他，我完全就是被捎带的。”

    “你表哥是怎么回事？居然介绍那么危险的人和你认识！”杜嘉麟皱起眉，“以后不许你和他们来往！”

    韩素澜不大情愿地摇头，“可那是我表哥啊……而且我觉得肖子晔人还蛮不错的……”

    “什么叫人不错！”杜嘉麟攥住她的双肩，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小澜，你记好了，肖家的人都是变态！还有你表哥，没保护好你是他的失职，我会和你的舅舅舅母讲——不，不行，那些家伙根本保护不好你，你不许再和他们出去了！”

    “不是，我为什么——”韩素澜只觉得很不可思议，“你们是不是有点保护过度了？这次真的只是意外，谁隔叁岔五的被人绑架啊？”

    “小澜，你不懂。”艾子言苦口婆心地跟着劝，“外面的人都很危险的，只有和我们在一起你才最安全，所以别到处跑了，好吗？”

    “我觉得这个世界都挺安全的。”虽然很感谢他们的关心，但韩素澜还是对他们的过度反应有些哭笑不得，“你看，这么多年了，我不是都安安全全地活下来了吗？”

    杜嘉麟嗤笑一声。

    “你说你安全？要不是有我们护着，你以为你能过得这么好？”他开始翻旧账，“在中级班的那次餐会你忘了？也就没看着你几个小时，就被泼了一身水，晚上直接烧到四十多度！还有春运会那次，为了一个八百米，你是不是把自己累到脱水？还有那次带你去吃湘菜，也就一会没注意，你就把自己折腾到过敏……”

    对于他的观点，韩素澜很不认同。

    “那都是因为我身体弱，和有没有到处跑没关系。——而且，”说到这里，她忽然变得严肃，“虽然和你们在一起我很开心，可我也想交其它朋友——”

    忽地，艾子言伸手捂住她的嘴。

    “别说了，小澜。”

    她茫然无措地睁着眼，不明白这话有什么不能说。

    还有杜嘉麟，为什么他的脸色变得那么差？

    “让她说！”杜嘉麟大吼一声，一双赤红色的瞳就像是要燃起来似的，“我就知道！虽然你嘴里没讲，但其实一直惦记着那两个家伙吧！你一直都在怨我掐断了你们之间的联系，是不是？！”他的表情是韩素澜从未见过的愤怒与委屈，“为什么你总是不懂！你是我的人！那些低贱的家伙，根本没资格和你说话！”

    望着杜嘉麟怒意勃发的面孔，还有艾子言不赞同的眼神，韩素澜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

    ——归属感。

    她对这个阶层没有归属感，只一心想着挣脱出这个圈子，自然也没有遵守圈内规则，恪守自己身份的想法。

    孩子们是敏感的。她向外望的时候会被他们察觉。虽然他们还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却会做出相应的行动——那就是不断地摆正她的脸，试图让她只看着他们。

    如果会被窗外的世界诱惑，那么，不要让你看到外面的世界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