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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匈奴腹地。 为了确保胜利,让全军上下团结一致,卫青麾下都是跟随他多次出战的中老年将领,霍去病麾下也都是他亲点的年轻将领。李敢原本请求随父亲,跟着卫青出征,但刘彻没有同意,李敢因此就要错过这次战役。 霍去病听说后,向刘彻请求派李敢做他的副将,也就是如果战争中他有任何意外,李敢将代替他指挥部队。霍去病如此举动不要说大出李敢他们的意料,就是早已经习惯他行事任性随心的我都很是吃惊。 “去病,你不怕李敢不听从你的指挥吗?或者他暗中玩什么花招?”战场上本就凶险,想着李敢跟在他身边,我心中更是没底。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李敢是个打仗的料,不用实在可惜!我们在长安城内的暗斗是一回事情,可上了战场,面对匈奴那是另外一回事情,李敢是条汉子,家国天下,轻重缓急,他心中不会分不清楚。玉儿,你不用担心,我霍去病几时看错过人?” 霍去病说得自信满满,我思量了一瞬,也觉得有道理,遂选择盲目相信霍去病的看人眼光,心中却多了一重骄傲。他夸赞李敢是条汉子,他自己却是汉子中的汉子,敢放心大胆重用敌人,也不计较李敢是否会因此升官得势后再来对付他,如果他的心胸不是比李敢更宽广,他怎么能理解李敢的心思?又怎么能容下李敢? 经过繁忙的准备,一切完备,就等出征。此次战役,汉朝集合了卫青、霍去病、公孙贺、李广、赵破奴、路博德等众多杰出的将军,可以说大汉朝的璀璨将星会聚一堂。被赞誉为大汉两司马之一的司马相如也随军而行,这颗文星将用他的笔写下汉朝的将星如何闪耀在匈奴的天空。 “明天一早就要走,赶紧休息吧!”我劝道,霍去病趴在我的腹部听着,“他又动了。” 我笑道:“是越来越不老实了,夜里常常被他踢醒,难道他不需要睡觉吗?” 他低声道:“乖儿子,别欺负你娘亲,不然爹不疼你了。等你出来了,你想怎么动都成。” 我笑着推开他,转身吹灭了灯,“睡觉了!” 他搂着我,半晌都没有动静,我正以为他已经睡着时,他的声音忽地响起:“玉儿,对不住你,要你一个人在长安城。此次路途遥远,再快只怕也要三四个月。” 我握住他的手,“放心吧!我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吗?难道还担心别人欺负我不成?何况府里有陈叔,宫里有皇后娘娘。你专心打你的匈奴吧!伊稚斜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他的手摸了下我的腹部,“已经快四个月,可怎么你的身形依旧变化不大呢?” 我笑道:“那还不好?大夫也说我是不怎么明显的,不过恐怕马上就要大起来了。”我的头钻到他怀中,郁郁地说,“惨了,你回来时,肯定是我最丑的时候。我要躲起来不见你,等孩子生下来我们再见。” 他哈哈大笑起来,“我看你在梳妆打扮上花费的工夫有限,还以为你不在乎。不怕,大漠中太阳毒,又极干,到时候我肯定晒得和黑泥鳅一样,你若不嫌弃我,我就不嫌弃你。”他轻叹一声,亲了我一下,“幸亏只有四个月,我还有充足时间回来看他出生,否则肯定急死我。” “回来也看不到他出生,不让男人在一旁的。都说女人生孩子污秽,怕染了晦气,所以男子都只在外面等着。” 他不屑地“哼”了一声,“心爱的女人替自己生孩子哪里来的晦气,满屋子喜气才对。回头我一定守在榻边陪着你。” 我胸口暖洋洋的,可又酸涩涩的。怎么可能舍得他走?怎么可能不想他陪着我?又怎么可能不担心?可是爱不应该是束缚,相遇前,我们彼此都是孤独飞翔着的鸟,两个人在一起后,不是让对方慢下速度,或者落下来陪你,而是应该仿若传说中的比翼鸟,牵引着让彼此飞得更高,陪伴着对方,让心愿和梦想都实现。所以要让他安心地离开,让他知道我可以照顾好自己和我们未出生的孩子。 待眼中的水汽稍干,我语声轻快地笑说:“你以为我会放过你?都说生孩子很疼,尤其是头胎,我一定要你看着,疼得厉害时说不定会咬你几口,要疼一起疼。” 他应道:“对。要疼一起疼,要喜一起喜。” 想着他明天一早就要走,遂装作困了,掩嘴打了个呵欠,他立即道:“我们睡吧!”我闭上了眼睛,听着他的呼吸慢慢变得平稳悠长。 睁开眼睛,痴痴凝视着他轮廓分明的侧面。去病,你一定要毫发无损地回来,一定要。 第十六章中毒 早上送别霍去病后,我就搬回了红姑处,没有他的霍府,我住不下去,毕竟妻不妻,客不客,住在那里面,我究竟算什么人呢? 一大府人,眼多口杂,我懒得应付暗处的各种眼光。陈叔对我的心思倒是很体谅,一句话未多说,只吩咐一直在霍府伺候的几个仆妇丫头并厨子加侍卫都跟来,浩浩荡荡一群人,红姑看得讶然而笑。 在园子里转悠了一圈,我惬意地展了个懒腰,“还是在自己家里舒服。” 红姑轻叹一声,“霍府呢?” 我笑道:“去病在就是家,不在就不是。” 红姑替我拨开几个探到面前的树枝,“你遇见霍将军也不知道究竟算幸还是算不幸。” 我展开一个大笑脸凑到红姑眼前,指着自己的脸让她看,“看看!看见了没有?这是什么?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 红姑忙笑道:“看见了,看见了。”她瞟了眼我的肚子,“不知道这孩子将来会像谁?不过不管像谁都是个小魔头,只要别把你们两个的厉害都继承了就好,否则还给不给别人活路?” 以前在霍府时,丫头们都不识字,如今红姑相伴,比丫头们陪伴有趣得多。读卷书,弹段琴,下盘棋,或讲一些长安城内的风俗趣事,日子过得很是安逸。言语间有时提起往日的事情,我没什么感觉,红姑倒很是感慨落玉坊当年的辉煌。说起方茹,红姑轻叹:“我看她不是薄情的人,可现在见了我却总是能回避就回避,有时候迎面而过,她也当做没有看见我。” 我笑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扁担抱着走。李延年本就对我心中怨愤,以前和李妍关系好时,还罢了,现在关系不好,方茹总不能违背整个夫家的人。” 红姑赶着掩我的嘴,“我的小姑奶奶,你说话注意些,现在怎么还叫人家名字。” 我冷哼一声,“我叫不叫李妍的名字都不会影响她对我的态度。” 以前因为心存怜悯,我对她总是一再忍让,但她步步进逼,昔日的几分情全淡了。可是碍于那个毒誓,我虽握着她的命脉,却拿她无可奈何。她的命再重要如何抵得过去病和九爷万一? 只是我虽然恪守诺言,她却对我不能放心,最初还只是想逼我离开霍去病,离开长安,到了现在,估计她对我也没什么感情了,如果能早一日置我于死地,她早一日舒心。去病现在不在长安,我又有身孕,对她只能是采用躲为上策。 人生永远是这样,越是躲的事情越是躲不过。怕的就是李妍,李妍就找到门上来了。 李妍下旨召我进宫贺她的生辰。李妍再得宠,却仍是嫔妃,不比皇后,不可能接受百官朝贺,只是宫中女眷之间的一个小宴,可越是小宴我越不放心。 红姑道:“宴无好宴,不如进宫求皇后娘娘帮忙挡掉。” 我苦笑着摇摇头,陈叔叹了口气,“虽然不知道皇后娘娘是否知道玉姑娘已有身孕,可皇后娘娘一直很照顾玉姑娘,如今将军不在长安,皇后娘娘肯定也不放心让玉姑娘一个人进宫,若能挡肯定早已经挡了,定是皇上点了头,皇后娘娘不好再说什么。” 我看了看自己的身形,“如今身形已显,肯定瞒不过了,而且说不准本就是李妍得了什么风声,特意召我进去看一看的。大夫说怀孕头三个月最是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