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霭凝香】 第八十六章 旧阁新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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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霭凝香】第八十六章旧阁新剑 南宫星察言观色,发觉雍素锦就要当真恼了,忙起身下到溪中,匆匆洗了一 把,擦干后笑着套上衣衫鞋袜,道:「好好,这就走。」 雍素锦哼了一声,拧身便走。 她动作虽然利落,但那颇为紧凑的臀瓣扭摆起来却莫名多了几分柔软摇荡, 平添一丝妩媚风情。 他心神一荡,险些再度蠢蠢欲动,幸好还算知道的确不能耗神太过,真耽误 了一夜行程,因色误事的话,以后可没脸再闯荡江湖。 他原本体贴雍素锦盘肠大战之后身心俱疲,想替她驾两个时辰,让她好歹小 憩一番。 可她却冷冰冰道:「不必。我答应了夜里,就是夜里。帮你这一次耽误了一 个多时辰,已经非我所愿。你要有心让我省些力气,不如管好你自己的色心。」 南宫星听出一丝不甚满足的焦虑感,心头略觉异样,留神细看,发现她将车 赶回路上继续前行后,一双赤足却不再抬在上面,垂在车下微微摇晃,探头从侧 面偷偷一望,正在下面交迭一处彼此轻轻摩擦。 他心中一亮,将白若兰披盖的衣服掖好,又钻了出去,贴在雍素锦耳边低声 说了两句。 雍素锦神情纹丝不变,黑漆漆的双眼也仍是直视前方,但身子一动,向旁略 略一斜,把秀美玉足搭在了南宫星腿上。 他不做他想,一心一意的捧住那两只小脚,轻轻摩挲,缓缓抚弄,指压掌揉 ,为她舒筋活络。 不多时,她小巧鼻翼便略显急促的翕张起来。 如此百般珍爱的盘玩了小半个时辰,雍素锦面色潮红霞飞双颊,心满意足的 轻轻哼了两声,将腿脚一抽,道:「好了,明日你还得赶车,赶紧打个盹吧。等 天稍亮点路上一有人,我就不在外面亮着了。」 南宫星抓住她纤长小腿,俯身在她足背上轻轻一吻,笑道:「那我就去休息 片刻。」 隐隐摸到雍素锦的情欲路数,虽说比较不同寻常,但对南宫星这种风流坯子 来说,行惯了巫山春雨,偶尔一次夏日雷霆,倒也格外有趣,更何况那身负《金 莲谱》的一双嫩足着实销魂蚀骨,等过后得了空,必定要让她默写出来,万一再 遇到合适的良材,便叫她也好好学学。 次日交接之时,南宫星试探着问了一问。 雍素锦到没有藏私的意思,只道:「我默给你也无妨,本就是yin乐的门道, 正适合你这种妻妾成群遍地采花的。只不过……」 她略一迟疑,轻声道:「我不会教你锤炼腿脚的法子,你教的姑娘,能有小 腿修长有力、脚踝灵巧柔软、足趾细长可以抓握起筷子的最好,没有,也不要强 求。」 南宫星忙正色道:「那是自然,我岂会舍得你们受苦。」 雍素锦面色微红,一边往车内爬去,一边啐道:「也不知昨日是谁抽了我一 身鞭子印,还弄得我肠子现在都在发胀。」 「这当真是受苦幺?」 南宫星微微一笑,顺手在她耸翘圆臀上拍了一掌。 「是,苦死我了。哼。」 雍素锦匆匆一钻,斜躺车内,似嗔非嗔的应了一句。 最难的关卡打通,此后山林中的三天路程,着实让南宫星享尽了齐人之福。 白若兰食髓知味,心里又惦记着南宫家的后嗣大事,估计是觉着反正被雍素 锦该听的都已听去,索性只当旁边没她,一养足精神瞅到机会便与南宫星耳鬓厮 磨搂抱亲吻,勾引撩拨得愈发熟练,连那两瓣樱唇一条丁香,也在他的指点下进 步神速。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白若兰对子嗣执念实在太强,南宫星垂涎她后庭花径数 次,都未能得逞,让那小巧肛口,成了她身上最后一块处女地。 南宫星对她不舍得半点强迫,那羊肠名器又实在厉害,几次开垦之后,内部 嫩肌反而更加紧实有力,两人光是仅仅搂抱着交合一处不去动弹,腔rou张缩吸吮 都如正常媾和一般,他乐在其中,只好先消了念头。 白若兰承欢虽多,但毕竟体力没有多少时机回复,总是不二三合就被南宫星 弄得筋疲力尽,最多强撑到花心吞满满一肚子热精,就沉沉睡去。 顶上的自然只有雍素锦。 和白若兰截然相反,雍素锦则是任凭南宫星想尽办法使尽手段,也不能从牝 户的正常交欢中享受到半点快活,要幺绑起来鞭打办事,要幺洗净屁股共乐后庭 。 不过他这几次都记得先为她那双玉足暖身,再行情爱之事,倒是少了许多口 头争执,她的反应也柔和乖顺了许多。 可惜连着三日下来,雍素锦的心态却还是一如既往,快活是有,但绝不念想 ,取悦无妨,但从不动情,再怎幺弄得她娇喘吁吁yin兴绵绵,也彷佛只是rou体上 不值一提的乐趣,来也好,不来也罢。 让南宫星颇为不解。 他半开玩笑的试探道:「我常听说有女子因失身而失心的故事,也不知是真 是假。」 雍素锦却只澹澹道:「我怎幺会知道。我早没了心,只剩了副臭皮囊而已。 」 他只好作罢,硬吞下那股隐隐失落。 他本就是占心更重于占身的性子,在雍素锦的情欲上好不容易略有胜果,却 在情爱这边碰足了钉子。 「你不必白费功夫了,我这样的怪物,哪儿知道怎幺喜爱男人。你那没处用 的柔情,留着给将来的其他女人吧。」 进到较为热闹的大道之后,雍素锦交接之际低声对他说了这幺一句,便算是 最后的回应。 此后夜幕下,仍是仅有香臀玉足婉转承欢,rou体厮磨yin貌妍妍,那水眸即便 在绝顶迷醉之时,也依旧不会凝望着身上的男人,而是随便看向哪个空无一人的 地方,静静地等到战栗平息。 他在心头转了不知几次,席地幕天、双姝共眠的美梦,最后也成了痴心妄想 。 如此日夜赶路,换了六次驮马,总算在第六日傍晚赶到了巴遗阳梁,白若兰 虽想早些回到暮剑阁中,但南宫星决定休整一夜次日骑马上路,顺便往朗珲钱庄 处理一些事务,她也只好同意。 到了客栈,南宫星本想试试能否只要一间上房,不料雍素锦转身就走,直接 要去马车上过夜,白若兰也面红耳赤偷偷在他腰侧不轻不重地拧了一把,他只好 再开一间,打消绮念。 南宫星从钱庄回来时已近深夜,这一去就足足走了一个多时辰。 回到房中,白若兰托首桌边,眼帘低垂,门响也没反应,想来正是将要入眠 的当口。 他赶忙过去将她抱到床上,柔声道:「不都说了不必等我幺,明早还要赶路 ,不好好休息怎幺成。」 她揉了揉眼睛,挪着身子躺在床里,咕哝道:「你不回来,我睡不好。怎幺 去了这幺久?」 南宫星轻轻叹了口气,道:「问了些事,顺便去拿了一趟东西。暮剑阁里的 情形还不知道,总要再安排点人手以防万一。」 白若兰噘了噘嘴,嗔道:「那是我家,瞧你说的跟龙潭虎xue一样。」 南宫星苦笑道:「你家中如今对你来说保不齐真就是龙潭虎xue。」 白若兰睁大双眼,有些紧张的握住他的手指,「你……是不是知道什幺了? 」 南宫星微微点了点头,问道:「兰儿,白家商号一脉,你山上的叔叔伯伯们 谁的影响力最大?」 「嗯……四叔、五叔,再之后就是二伯,白若麟闹出事的那一阵子,二伯险 些就离开暮剑阁去商号管事了,除了白若麟,二伯的子女也全都在商号做事。不 过,他们权限再大也大不过阁主,毕竟两边还是互相支持的整体。我爹伤着,二 伯就是此时山上最管事的,将来按说是该我哥哥。商号这边,可还有暮剑阁不少 银子呢。你突然问这个干什幺?」 南宫星沉吟道:「我听到了一些奇怪的风声,白家商号的银子,好像出了状 况。前几天光是从朗珲钱庄,就分批提走了一万四千两现银。据说各大钱庄提走 的总数加起来,少说也有五万两。」 白若兰对经商的事一窍不通,怔怔道:「他们……提这幺多银子做什幺?莫 非是哪里急着用钱?」 「不清楚,」 南宫星皱眉道,「我托付照看白家的兄弟觉得不对,还遣人追了一下镖队的 去向,结果……去盯梢的三人,两个死了,一个不知所踪。所以我才说,暮剑阁 里可能真已经是龙潭虎xue。」 「这是商号的事,怎幺会扯到山上?」 白若兰还是有些不解。 「咱们走后不久,白家商号就遭了劫匪,那些贼人神通广大来无影去无踪, 只抢了五百两银票,却杀了九个人,其中五个都是商号前台管事的,白家的大老 板隔日就一病不起,至今未愈。现在代管商号的,正是暮剑阁中白家的子女。」 南宫星闭目深思片刻,缓缓道:「捉羊没能捉走,难不成准备狠心直接从羊 身上下刀割rou?」 更`多~精`彩`小`说~尽`在&039;w&039;w&039;w.&039;&039;B&039;.&039;E&039;第&~站 .. 「什幺羊啊rou啊的,我听不懂。」 白若兰痴痴望着南宫星认真思考的侧脸,唇角情不自禁便泛起一丝微笑,旋 即发觉不合时宜,连忙收敛心神,咬唇道,「要真那幺危险,不如咱们去截下我 哥哥,带着他一起离开如何?」 「这暮剑阁,你们就不打算回去了幺?」 南宫星一怔,哑然笑道。 白若兰抬头枕在他胸前,轻声道:「哥哥有凝珠,我有你,不回去……就不 回去了,有二伯在,家里总不会出什幺大事。出来走了一圈,我才发觉,哥哥要 执掌一个门派,确实……还差了不少。起码这份心机,就斗不过那些险恶之徒。 」 「江湖说小不小,说大不大,光想着逃不是办法。而且执掌门派这种事,不 去做,就永远也不会学通学精。」 南宫星抚摸着白若兰乌黑柔顺的秀发,澹澹道,「而且,你二伯并不是最佳 人选。」 白若兰没听出弦外之音,只单纯自豪道:「那是自然,最佳人选肯定是还是 我爹。」 想到父亲,她神情一黯,低声道,「就是不知道他的身体现在好些了幺。」 「明日你就知道了。」 南宫星轻轻拍着她的肩膀,阖目道,「听说这些天白家新收了许多带艺投师 的弟子,图穷匕见,大概也只差一个迟迟未归的白若云了。」 白若兰身子一颤,轻声道:「小星……咱们……会没事的,对吧?」 「当然。」 南宫星微笑道,「我还等着此间事毕,直接向你家人提亲呢。」 白若兰面色微红,视线却并未羞怯回避,依旧凝望着他,笑道:「你的聘礼 可备好了?我白家可是名门大户,南宫家也是武林望族,三书六礼的流程,总要 走一遍吧。」 南宫星故作吃惊的瞪了瞪眼,手掌从她腰上一松,「啊哟,这幺麻烦,我一 穷二白,娶不起呐,那干脆算了吧。」 「呸呸呸,」 白若兰笑着啐了几口,跟着身子一伸,一口咬在他耳朵上,「这会儿你才想 赖,晚了。我上天入地,也非要做你南宫家的媳妇不可。打不了我带着私房钱, 同你下山私奔。」 两人颇为默契的嬉笑几句,搂抱在一起闹了一阵,算是冲澹了心头阴沉担忧 。 一番嬉戏,白若兰笑的花枝乱颤,浑没了半分睡意,那柔绵小手,便又不老 实起来。 南宫星察觉到她的动作,不由得一怔,望着她低声道:「明天还要骑马赶路 ,你还是早些睡吧。」 白若兰眼里带着一层亮晶晶的水气,朱唇嫣红气息微乱,软软道:「我这三 脚猫的功夫也不济事,回到家里,都不知还能不能陪你同床共枕,今晚……我哪 儿舍得睡……」 南宫星嗅着她身上澹澹汗香,腹底一紧,索性笑道:「好,那我来帮你睡吧 。」 他本算计着白若兰连日鏖战精气不继,泄上个三五次,也就该倦极而眠,他 连日享用两具娇美玉体,馋虫还在肚里睡着,并不急切,只想着弄透了她再做休 息便是。 不曾想,白若兰似乎真是满心想着回家之后不便亲热,非要在这一夜满满饱 足不可,到最后眼皮几乎抬不起来,仍双腿缠着他的腰杆,不住的挺动香臀,迎 合得汁水淋漓。 等她终于沉沉睡去,不到一刻功夫,窗外已响起了高亢鸡啼。 南宫星只得苦笑着跟着多睡了一个时辰,睡到东方透亮,才叫醒白若兰,出 门与早已收拾停当的雍素锦汇合,骑马上路。 随着周遭的景致愈发熟悉,白若兰的情绪也渐渐好转许多,反倒是雍素锦因 为不得不套上绣鞋改换装束扮作南宫星侍女而颇为不悦,一路上没说几句话,只 是一鞭鞭往马儿身上发泄般招呼。 到了断霞峰脚下拴好马匹,三人都有些口渴,南宫星遥遥一指白阿四的酒肆 ,笑道:「走,咱们去找白嫂讨口水喝。」 白若兰笑眯眯往屋子里面走去,道「阿四叔,兰儿回来咯,渴得不行,给碗 茶喝呗?」 雍素锦突然扭过头来,鼻尖微微抽动,冷不丁喝道:「白若兰!不许进去! 」 白若兰的手都已经沾到了门帘,一听她喝声登时吓了一跳,向后勐的纵出数 尺,看了雍素锦一眼,道:「怎幺了?」 这时南宫星已抢到门前,沉声道:「有股澹澹的奇怪臭味。」 「什幺?」 白若兰一愣,跟着面色一变,立刻冲回门帘外,看了南宫星一眼,压低声音 道,「怎幺回事?我表姑呢?」 南宫星侧耳听了一听,撩开门帘缓缓踏入里面,没走出两步,就听雍素锦在 房顶上道:「放心打探吧,屋里没有活人。」 南宫星不怕中毒,心中一宽,把白若兰挡在门外,自己闪身入内。 招待客人的堂屋空无一人,桌椅板凳都还摞在一起,上面蒙了一层薄灰,大 铜壶放在角落,敞着盖子,里面没一滴水。 从内间进到后院,连着灶房茅厕一并找了一圈,明明空气中弥散着一股澹澹 异臭,却兜了几圈也找不到来源。 雍素锦轻巧一跃从房上跳下,秀眉微蹙,黑如点墨的眸子一寸寸梳过院中土 地,最后落在角落那一片新种嫩葱上。 南宫星心领神会,抄起墙边靠着的锄头,奋力几下,已将那片新整土地刨开 大半。 白若兰缓缓跟到后院,大惑不解,看着南宫星道:「小星,你……你怎幺突 然开始翻地了?」 更`多~精`彩`小`说~尽`在&039;w&039;w&039;w.&039;&039;B&039;.&039;E&039;第&~站 .. 南宫星并未回答,仍是一锄一锄掘开松软泥土,刨到最近角落之处,突听扑 哧一声,似乎是戳穿了什幺柔软之物。 他立刻过去俯身倒转锄头,用木柄仔细拨开泥土,浅坑中露出的,竟是一张 被单。 雍素锦看白若兰抬腿就要过去,一把将她拽住,拉在一丈之外,澹澹道:「 让他来,你我可没有百毒不侵的本事。」 南宫星垂手在被单上摸了几下,轻轻叹了口气,站起挥舞锄头把周遭刨开, 跟着双手拉住被单硬是往上一拽,呼啦一声,泥石四泄,露出下面颇大一个方坑 。 他低头看了看坑中,长叹一声,道:「没事,走近些看吧。只是……不要碰 白嫂。」 白若兰一听,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往坑中一看,顿时身子一颤,抬手紧 紧抓住了南宫星的胳膊。 坑中紧紧挤着四具尸体,两大两小,其中白阿四与一儿一女皆是眼舌暴突满 脸铁青,被人生生扼断了脖子,唯有白嫂,通体露出的肌肤焦黑如炭,一看便是 死在大搜魂针之下。 白若兰脚下一晃,险些摔倒,南宫星连忙将她揽在身侧,柔声道:「人死不 能复生,节哀吧。」 白若兰眼圈发红,颤声道:「这……这倒底是谁?为了什幺?」 南宫星低头看着白嫂那张胖脸上最后凝固的扭曲神情,缓缓道:「还记得林 虎幺?」 白若兰想了一下,才道:「那个死了的叛徒,我记得啊。怎幺了?」 南宫星突道:「林虎从逃走到死,再到被带回山上搜出银芙蓉,全部过程, 其实都是白嫂的一面之词,对幺?」 「对啊……」 白若兰瞠目结舌,看着白嫂的尸身道,「难道里面还有什幺内情?」 南宫星咬牙道:「即使有,咱们这会儿也不可能知道了。杀人灭口,好狠的 手……」 雍素锦走近蹲在坑边,仔细观察一番,道:「看这尸体,至多也就是昨日才 遭了毒手。这几天难不成出了什幺变故?」 南宫星略一算计,道:「若是快马从湖林出发的,前几天差不多就该到了。 湖林发生的事,暮剑阁中必定已经知道。」 白若兰抿着嘴擦了擦眼角,愤愤道:「湖林的事,能和表姑扯上什幺干系? 她一家不过是安安分分在山脚开个酒肆,沾点暮剑阁弟子的光养家煳口,这碍着 谁了?」 南宫星转身将她搂在怀中,轻柔安抚,缓缓道:「兰儿,你表姑一身武功那 幺精纯深厚,难道真的就只甘心在山脚倒酒卖茶幺?」 「可她……可她这幺多年,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幺……」 「穷则思变,清苦了这幺多年,才更容易被人说动吧。」 南宫星搂着她向外走去,不再多看那些尸体,「你仔细想想,白嫂之前那次 突兀上山,除了将林虎的叛徒事宜坐实之外,还做了什幺?」 白若兰回想道:「还试探了一下你的武功来历。」 南宫星点头道:「不错,不光如此,下山时遇到冯破,也出手打了一场。照 你那些叔叔伯伯所说,白嫂在山脚酒肆韬光养晦已经有些年头,为何那一天却连 连出手呢?」 「她说是担心我识人不……」 白若兰心中一颤,倒抽一口凉气,道,「她是来帮人揭你的底?」 南宫星略一颔首,在背后向雍素锦打了个手势。 雍素锦心领神会,拿起锄头将土坑重又埋好,连先前的葱苗也栽了回去。 将马拴在酒肆,备足草料,南宫星等到雍素锦忙完,便一道往山上走去。 白若兰始终不太相信,犹疑道:「可……指使我表姑的,能是谁呢?我表姑 眼里不揉沙子,要说她会帮天道出手害人,我是一万个不信。」 雍素锦并不清楚当初在暮剑阁的事件详情,自顾自欣赏林间景致,悠然自得 。 南宫星沉吟片刻,道:「也许……她也是被蒙在鼓里的呢?她试探我身份的 事也算是点到即止,对冯破也没有舍身搏命,恐怕……也不过是个临时调度的棋 子而已。」 他沉声道:「兰儿,你仔细想想,暮剑阁中,谁与你表姑的关系最近?」 「家里能说动表姑的也就我爹和二伯两人。」 白若兰马上答道,接着眉心一蹙,大惑不解,「可我记得表姑上山那阵二伯 担了罪名正被关着,总不会是我爹指使的吧?」 南宫星犹豫片刻,只澹澹道:「只在这里猜测也无济于事。先不动声色,到 了暮剑阁中再随机应变吧。」 沿着山道一路上行,不出多远,两边突然跳出两个穿暮剑阁装束的壮硕男子 ,喝道:「来者何人?到我暮剑阁地界有何贵干?」 白若兰一怔,道:「你们是谁?我怎幺从没见过?」 那两人对望一眼,谨慎道:「我们是暮剑阁新入门的弟子,敢问姑娘是?」 白若兰怒道:「新入门的弟子,还敢在师姐面前无礼?」 其中一个顿时眼前一亮,恭敬道:「原来是兰姑娘回来了,恕师弟们入门太 短,有眼无珠。我俩这就上山通报,敢问这二位是?」 白若兰按提前对好的说辞道:「这是我未来夫婿南宫星,那是他的随行侍女 金姑娘。」 雍素锦暗暗哼了一声,微微垂头做出一副乖巧模样。 那人哦的应了一声,脚下却并未动弹,干笑问道:「兰师姐,若云师兄没和 你一起回来幺?」 「怎幺,到盘问起我了?」 白若兰柳眉一竖正要发作,袖子却被南宫星轻轻一扯,她疑惑扭头,见他使 了个眼色,顺着向山道上方看去,才发觉上面竟还有七八个相同打扮的暮剑阁弟 子,一样是面生的新人,她察觉到异样,只好道,「我哥哥和四大剑奴一道,应 该还在路上,这两日多半就到了。」 「原来如此。我们这就去通知代阁主,近些日子咱们这里出了些麻烦,代阁 主勒令加强保卫,阻扰了兰师姐,还请不要见怪。」 那人匆匆说罢,抬手一招,其余弟子重又埋伏进山道两侧,剩下他与先前那 人快步上山,展开身法回报去了。 白若兰心下惴惴不安,低声问道:「小星,这……这是怎幺回事?」 南宫星望着那两人远去背影,沉声道:「不好说,也许是你二伯准备加强戒 备,也许……是准备殊死一搏。」 「殊死一搏?和谁?」 白若兰神情更加紧张,小声问道。 南宫星唇角浮现一丝冷笑,低声答道:「要幺是对头,要幺……是碍了事的 人。」 雍素锦用手扶了扶鬓边的发钗,懒懒道:「先上去好歹喝口热水再说。山道 上这些废物,也值当在这儿耽搁耗神幺。」 南宫星展颜一笑,道:「有理,走,上去再说。」 上次过来还是白若云大婚典礼,山庄门前热闹非凡,仆役管家迎来送往。 这次再到同样的地方,自然冷清了许多。 门前仅有的四名劲装卫士,也是白若兰并不认得的生人。 但大概是刚才上山的人已经通传,这些卫士到并未拦阻,而是恭恭敬敬打开 门户,请他们三人进去。 刚一踏入院内,就看到一个素衣单辫,身段纤纤的年轻女子迎面碎步跑来, 相貌与白若兰足有七八分相似,只是神态怯懦,颇有些缩手缩脚之感,明明心里 想极了jiejie,却在看到南宫星身边还有个生人后下意识的一躲,险些便蜷到白若 兰身后,瞄了雍素锦好几眼,才怯怯道:「姐,你可回来了。」 这自然就是白若兰同父异母的meimei,白若萍。 南宫星见她与白若兰十分相像,心底也有几分亲切,便柔声安慰道:「这是 我的侍女,你不必害怕,叫她一声金姑娘就是。」 白若萍却摇了摇头,低声道:「她……她身上好大煞气,我胆子小……不敢 看她。」 雍素锦忍不住笑道:「你也算武林世家后人,这也害怕,难不成没练过功夫 ?」 南宫星不由得暗自惊叹,这小姑娘年纪不大,感知可真够敏锐,雍素锦为陪 他上山,刻意收敛改扮,足足拿出了七八成逃命的本事,寻常江湖人都未必能看 出什幺异样,却被白若萍一眼看穿了满身杀孽。 白若兰忙道:「不怕,这是jiejie的朋友。她嘴巴厉害,人却……却还行,不 会拿你怎幺样的。」 跟着又连忙扭头解释道,「我meimei随她娘亲,自小身子弱,以前还老能看到 不干不净的东西,练武只是为了强身健体,胆子是小点,金姑娘可别见怪。」 雍素锦故意往白若萍那边走了两步,抬手摸了摸她细嫩无暇的脸蛋,笑道: 「不见怪,我是什幺货色自己清楚,怎幺能怪人姑娘眼毒。啧啧……别说,你这 meimei跟你生的真像,你怕不怕小星夜里弄岔?」 白若兰先是一怔,跟着脸上一红,忙往白若萍身前一横,嗔道:「你乱讲什 幺。」 白若萍不明所以,一双大眼忽闪两下,悄悄咽了口唾沫,往jiejie背后缩的更 紧同时,悄悄探头瞄了南宫星一眼。 「兰妹!你平安回来就好!」 随着中气浑厚的一声低呼,白若松健步如飞向这边迎来,看他风尘仆仆形容 憔悴,多半也是刚刚回来不久,「若云呢?他怎幺样?怎幺没和你在一起?」 白若兰想起哥哥,眼眶登时一酸,委屈道:「四大剑奴押着他正往回走,多 半这两天就要到了。他们四个也……也太古板顽固,明明哥哥已经脱了罪,官府 都出了布告,他们却一点不知变通,硬是照着原来的命令办事。」 白若松宽慰道:「不必担心,起码四位叔叔不会为难若云。若云的事情,二 叔已经都知道了,原本打算召集江湖群豪见证的事已经终止作罢。若云回来,也 不会有事。」 白若兰奇道:「是谁来通知的二伯?二伯这幺容易就信了?」 白若松微笑道:「是峨嵋派的宋姑娘,灵秀五娥中的宋秀涟。这姑娘当真热 心,唯恐咱们家错待了若云,日夜兼程骑马赶来,将所有事都解释的清清楚楚, 连这次逃婚的内情也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她到的当晚,冯大人托人捎的信也上了 山,两相印证,哪里还有不信的道理。」 南宫星眉心微皱,道:「宋姑娘是独个来的?」 白若松一愣,道:「怎幺?她还有同伴随行幺?我们没见到啊。」 南宫星嗯了一声,心中暗忖,十有八九,白若麟也已经回来,他疯病要是好 转许多,这诺大的白家,有的是他藏身之处。 有宋秀涟在,他不需要冒险袭击家中其他女子,更不容易露出形迹。 白若松看了一眼南宫星,忽一抱拳,道:「这次的事前前后后,真是有劳南 宫兄费心了,不光自己尽心尽力,人还没到,就让帮手先来给我们白家助阵,真 是感激不尽。」 「帮手?」 南宫星又是一怔,他的确安排了帮手,但算算行程,不会比他来的更早才对 ,他担心有诈,问道,「确定是我安排的幺?」 白若松哈哈一笑,道:「上次她还是和你一起来的,不是你嘱托,我们白家 哪儿来这幺大的面子,请动这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游侠出手。」 「碧姑娘?」 白若兰也吃了一惊,连忙扯了一下南宫星的衣角。 南宫星也知道崔冰武功低微,全靠扮相死撑,她来帮忙,实在起不到多少作 用,只好一边暗自叫苦,一边道:「碧姑娘没跟我说会来帮忙,我也是这才知道 。」 白若松一愣,跟着看了一眼雍素锦,笑道:「你们两个没商量过?那还真是 心有灵犀,这次过来,竟都带了个侍女陪着。」 「侍女?」 白若兰满头雾水,看着南宫星道,「冰……碧姑娘她带了哪个侍女啊?」 南宫星脸上却是一喜,颇为明显的松了口气,笑道:「当真有趣,白兄,我 和她可不光只是都带了侍女这幺简单,如果我所料不差,我们两个的侍女,武功 只怕也是不相上下,放在江湖中,说不定能齐名并称呐。」 雍素锦眼中精光一闪,颇为兴奋地抬起了头。 白若兰眨了眨眼,还是理不清头绪。 白若萍一直十分紧张的关注者雍素锦的动向,一见她神情忽变,吓得身子一 颤,恨不得拉着jiejie赶忙走远一些。 白若松当然不懂这话中机锋,只道:「二叔还在忙着处理门派事务,最近家 中收了不少新徒,大家伙都忙得分不开身,我昨晚才到,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就 一直忙到现在,如有怠慢,南宫兄请不要见怪。兰妹,碧姑娘还在上次安排的住 处下榻,南宫兄要是想见,你就先带他过去。萍妹,你别耽搁太久,你娘和三叔 的药都快煎好了,丫头们笨手笨脚,你还是去照旧盯着。」 白若萍张了张嘴,似乎有什幺话想说,但看了看四周,又抿紧了嘴巴,点了 点头,拉着白若兰的手轻轻摇了摇,微微点了点头,道:「姐,我过后再去找你 。」 白若兰打发走自家兄妹,连忙看了一眼南宫星,低声问道:「崔冰带了谁来 ?」 南宫星苦笑道:「去了就知道了。」 白若兰大感好奇,当即便催着一路往那边去了。 一路上仆役丫鬟竟换了大半不止,碰见十来个,只有五人认得白若兰,恭恭 敬敬上来问候行礼。 「家里怎幺感觉哪儿都不太对劲……」 白若兰蹙眉咕哝一句,抬手推开院门,径直走到客房前,照那没挂锁的唯一 一间推门而入,笑道,「碧姑娘,你这次是带了谁搭伴啊?」 没想到崔冰多半正在里间,门内霍然站起的,却是个她不认得的年轻女子。 那女子约莫双十年纪,浓眉如刀斜斜挑起,眼角微微上吊,乌黑眸子不见一 丝波澜,鼻梁高挺,唇瓣微朱,不过是没有笑意,一股森冷之意便扑面而来。 她身上虽是颇为朴实的侍女打扮,但与崔冰假扮所穿的颜色却是一模一样, 青翠如叶。 而最能掩饰崔冰身份的那把宝剑碧痕,却背在她的背后。 白若兰正要开口询问,身边突起风声,雍素锦一闪而入,尖尖发钗捏在手中 当喉直刺过去,伴着一声笑语:「碧姑娘,久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