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日奈家的第一天|绘麻-朱利-右京-侑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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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一只狐妖,一只受伤严重到所有记忆荡然无存、连人形都无法维持的妖。 日向麟太郎捡到我,为我疗伤,在独居的公寓里圈养了我好久。 久到我干枯的毛发变得油光水滑,久到有一天他看见我变成人,都舍不得把我扔掉。 他为我取名旬阳——一个属于人的名字。 我能从狐狸变成人,我理所当然地以为我是一只狐妖,可他偏偏觉得我是人。日向麟太郎的爱绵长又深厚,足够我维持人形,甚至有所积蓄。 我让他带我回家,在日向麟太郎家里,我用从他身上收集到的爱意篡改了一些记忆。 一些他和日向绘麻的记忆。 * 我是日向旬阳,一个十六岁男高中生。 虽然是个从小被收养的孩子,但是在家里,爸爸很爱我,哥哥也很爱我,除了一只宠物松鼠总是对着我叽叽喳喳,一切都是那么幸福。 然而,突然有一天,爸爸再婚了。 我和哥哥绘麻双双有了新的名字。 * “居然让小千你一个人先去朝日奈家,旬阳这个臭狐......这个自私自利的臭家伙!” 去朝日奈家途中,朱利趴在朝日奈绘麻肩膀上,愤愤不平地痛骂朝日奈旬阳。 麟太郎早就嘱咐过,到了新家庭,旬阳必须更加听绘麻的话,结果今天还没进到朝日奈的家门,旬阳就溜了个没影。 绘麻想起弟弟中午打来的那通电话,温柔地为旬阳辩解,“我们还没来得及买见面礼物,所以旬阳急忙订蛋糕去了,如果我们和他一起去买,恐怕得拖到傍晚才能到朝日奈家,那样还是太失礼了,倒不如我带你先去。” 借口冠冕堂皇的,从头到尾都清楚旬阳是什么来头的朱利痛心疾首。 麟太郎和绘麻已经完完全全被旬阳的妖术,还有哄人的功夫给蒙蔽了。 那只臭狐狸,哪里是觉得空手去新家不礼貌,分明就是想着趁着搬家前占尽烘焙店帅气老板的最后一丝便宜。 它气鼓鼓地在绘麻肩膀上蹦跳。 “我们才不要理他,就让他一个人在外面胡闹吧,既然旬阳靠不住,小千,你可要自己独立面对突然多出来的十三个兄弟了!” 说到这里,绘麻也很紧张。 从小到大他只有旬阳一个兄弟,两个人一直在爸爸不在家的日子里互相扶持着。现在,他们俩突然要加入另一个庞大的家庭,他真的很担心自己能否适应。 不过,幸好还有旬阳陪着他,思及此,绘麻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旬阳拎着两磅蛋糕从烘焙店出来时,天已近黄昏,落日余晖透过轻轨窗户映在他浅眠的脸庞上。待他摸去嘴角的口水,下了轻轨,走进城市另一头的高档别墅区,夜幕中已夹杂点点星光。 ——奇怪,换作是平时放学他敢晚回家这么久,绘麻早该不停给他打电话了,今天居然一个也没有? 旬阳按响门铃,等待的过程中,他抬头望着眼前灯火通明的五层别墅,大部分房间都亮起了灯光。 “您好。” 门口的监控摄像头拍到旬阳的脸,还未等旬阳自报家门,可视电话那头就传来一声磁性的男声,门自动在旬阳面前打开。 穿过院子,为他开院门的男人正站在玄关处迎接他。 身姿挺拔、即便在家中发蜡和领带也打得一丝不苟的精英男有些违和地在腰间束着围裙,男人上前几步从旬阳手中接过大蛋糕。 精英男自我介绍,“初次见面,我是二男右京,职业是律师。” 果然是律师。 旬阳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右京的金丝框眼镜,和他握手,“抱歉,预定蛋糕太迟了,等待了一会儿。初次见面,我叫旬阳,是绘麻的弟弟。” 说起绘麻,右京想起众人晚饭后,他为绘麻单独熬的粥。 算算绘麻也该到睡醒喝粥的时间,右京解释道:“下午绘麻因为身体劳累昏倒了,现在还有些发烧,我为他熬了些清粥,你要把东西带上去看看他吗?” “发烧?” 旬阳诧异,绘麻从小自己照顾自己,后来还要肩负起照顾旬阳的兄长责任,生病的次数比他阳气不足、身体虚弱的次数还少。 他有些担心并非是疲劳,而是其它脏东西引起的发烧,想要亲眼确认一下才能放心。 此时已过朝日奈家用餐时间,右京先领着旬阳和最小的弟弟朝日奈弥在客厅里打过招呼,交过蛋糕由弥切过,一一送到各兄弟的房间。 右京推着装满兄弟们慰问品的推车与旬阳一同坐电梯上四楼。 出电梯之时,旬阳为了让推车先行落后右京一步,眼神漫不经心地划过男人腰间。 即将而立之年的高大男人,酒红色衬衫搭配西装马甲,本就扎进皮带而收束的腰身被围裙包裹着愈显精瘦,尾脊之上还绑着个漂亮的蝴蝶结。 什么闷sao老男人,旬阳失笑,舌尖不动声色地舔过虎牙。 听见他的笑声,右京回头,眼镜下的蔚蓝海域中流露出成年人对付青少年无厘头举措的惯常迷茫,“怎么了吗,旬阳?” “没事,只是有些好奇,离开厨房之后右京先生的围裙也不解开吗?” “哦,这个吗,是我忙忘了,”右京怔神几秒便露出轻松笑意,原来是在笑这个,“我现在就取——” “您手不方便,我来吧。” 擦肩而过时旬阳步履不停,只是手搭在蝴蝶结上轻轻一扯,在右京呆在原地时胳膊划过男人的窄腰,维持不到半秒搂抱的姿态与人擦肩而过。 旬阳泰然地从右京的手中接过推车,看起来一切都是那么得顺理成章,仿佛方才的触碰仅仅是顺势的意外。 右京手心握着的推车从他手中脱离,逐渐远去。 他看向旬阳,藏匿于唇下的虎牙,自主人扬起侧颜冲他笑时便吸去他全部注意力,亮亮白白,就像撒了白糖的糯米糍。 想着自己主动帮人推车,如果绘麻看见了估计还会夸他,旬阳笑得很甜,“右京先生,我帮您推车吧。” 点点头,右京悄无声息地将左手背到身侧,挡住刚才被人抚过的地方,跟在旬阳身后进了房间。 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房间里的状况,眨眼功夫,旬阳熟练地在他眼前一闪而过,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扑到他脸上,皮肤瞬间被松鼠锋利的爪子挠破。 “嘶——” “朱利?” 听见绘麻虚弱的惊呼,旬阳揪住朱利,趁它还没来得及反抗,一把将其扔进绘麻的怀里。 他犹豫片刻后还是没直接上爪子去摸右京的脸,只是微微歪头,凑近去看右京的伤口,有些心虚,“伤口没有很深,应该不会留疤,你觉得疼不疼,需要打狂犬疫苗和破伤风吗,要不我先陪你去处理一下?” “被你抓了才要打狂犬疫苗呢,气死我了,谁叫你要躲开,sao狐狸!这么晚回来,现在又在这儿勾引新男人!” 朱利被随手按住,绘麻着急下床查看情况,被子一掀,叽叽喳喳的叫声瞬间被遮得含糊不清起来。 guntang的手握住旬阳的手腕,将人拉到身后,余热未褪的绘麻红着脸颊对右京道歉,“抱歉,右京先生,是我没有看好朱利,才会让它在和弟弟打闹的时候冲撞到您。” 右京轻轻摇头,眼神只在旬阳身上停留一瞬就转到身侧的推车上。 “不过是点小伤,我看你脸色还很疲惫,不如喝完粥再躺着休息一会儿,这里有很多兄弟们送来的礼物。” 说着说着,他的眼神重新落在旬阳身上,突然发问,“旬阳,你在外面吃饭了吗?” 正忙着压住被子角的人没想到眼前一个病人,一个“伤者”聊天,居然还有人能想起他,旬阳抬眸,有些意外:“我吗?” 他挑起眼尾,直到这时,右京才恍然抓住旬阳长相的精髓—— 单纯说是好看未免缺乏一些灵魂,那双狭长的狐狸眼流转看人时,像把千柳万絮的钩子挂在人身上,无形地牵连住人的注意,他的眸子一弯,野生动物在草丛中冒尖的野性和灵动感扑面而来。 虽是兄弟,却和绘麻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 算算时间,旬阳确实有近十个小时没有吃饭了,他摸摸肚子,“还没来得及吃呢。” 每当平日里活泼可爱的弟弟在自己面前露出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绘麻心脏连带着指尖都开始肿胀,变得又酸又麻,难以自制。 白天在新兄弟们面前矜持又懂事的人,在旬阳面前才多显出几分脾性来。 他捧着右京送来的粥,对旬阳哄道:“这里份量很多,我吃不下,我们一人分一半好不好。” 闻言,旬阳只是仔细打量了一番绘麻,虽然脸色仍有些惨白,但至少已经能确定他身体的亏虚只是由疲惫所致。 他接过粥放在桌上,笑得满不在意,“你先吃吧,好好休息,我等会儿切块蛋糕就够了,如果你有胃口的话,我也给你带一块上来。” “不用。” 右京从推车上取下围裙握在手心,衬衫挽起,露出的手臂上鼓起淡淡青筋,散发出一种独属于成熟男人的力量感。 他眼神轻重混杂地落在旬阳漫不经心的表情上,“我带他去餐厅吧,因为还有一些人没回来,厨房里还留了些材料。” 绘麻有些犹豫,这样会不会太麻烦右京先生了,可是眼下似乎也没有其他办法了,旬阳也不能光吃蛋糕啊。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比起对他,右京先生举止间似乎对弟弟更加严格一些。 想来,如果是初识的话,弟弟的性格确实很容易让人误以为他是个轻浮的人,留下糟糕的印象也是常有的事情。 向右京道过谢,目送弟弟跟在右京背后离开,绘麻躺在床上很是忧愁。 朱利卧在他的胸前,知道旬阳已经回来了,它虽然没吐露出什么,但rou眼可见地变得没之前几个小时里那样焦躁,不停地在绘麻身边蹦哒了。 “加入个大家庭,对旬阳确实是个考验,却也是个很好的成长机会,”绘麻叹气,“只是,不能和他住在同一层这件事,还是很让人放心不下啊。” “不用担心他啦,小千,那家伙可比你狡猾多了,在哪儿都可以过得很不赖!倒是你自己要快打起精神来了,加入朝日奈家,对于小千你来说,也是个很大的挑战呢!” “你们俩总是吵架,哎……总之,希望如此吧。” 楼下。 右京为旬阳做了一碗日式豆腐黑椒饭后,便重新回到厨房,和上蹿下跳的弥一起收拾厨房,忽大忽小的水声持续不断,伴随着右京让弥不要趁机玩水的教导不时响起。 旬阳动作一向很慢,他有一勺没一勺地挖着饭,撑着下巴看着客厅正在播放的电视剧。 楼梯上由远及近地传来一道男声。 “右京哥,我送碟子下来了,蛋糕还不错,是谁带回来的吗?那个……绘麻现在还好吗?” 听见熟悉的声音,旬阳从电视上移开视线时还有些恋恋不舍,可在看见朝日奈侑介那一刻,笑容缓缓在他脸上绽放。 勾起唇角,眼尾的笑意像把明晃晃的钩子,明艳又锋利,被他盯住的侑介猛地僵住身形,手猛地攥紧楼梯把手才勉强没腿软地倒在台阶上。 “在自己家看见我就这么惊讶吗,朝日奈同学,”旬阳指尖漫不经心地跳动着点在脸颊上,“我还以为你在看见我哥时,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呢。” 似乎是想起什么,他的笑容愈发明媚,“怎么样,和我哥成为兄弟的感觉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