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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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过吗? 他没说过吧…… 我当然不会蠢到找安诺维洛求证,我色厉内荏地警告了他一下,一下飞机跑得飞快。办理了入境,拿了行李,直接杀到了机场停车场,去找酒店派来的大巴车。上了大巴之后,我又看见了那头熟悉的红发。他毫不意外地朝我挥了挥手,我没搭理他,选择了一个远离他的座位坐下。 我订了一家住宿餐饮接送全包的酒店,酒店临海,有一片私人海滩。网络上对这家酒店的性价比,安全性,住宿,餐饮的评价都不错。 大巴从机场直接开到酒店,我坐在临窗的位置,看着车窗外的街景从市中心的精美到贫民窟的破败再到度假区的繁华。白人在不少第三世界国家圈起一小块地方,打造成极尽奢靡的度假胜地。就像是一扇无形的门,门里是香槟雪茄游艇比基尼,门外是饥饿贫穷毒品传染病。 有些事不能多想,不能深想。 我拉着我的行李箱去前台办check in,安诺维洛不紧不慢地跟在我身后。酒店是园区式结构,能看海景的独栋式的别墅酒店价格最高,我当然是住不起了,选择了价格适中的大床房。酒店前台不仅给了我房卡,还给了我一条手环,凭着手环我可以使用整个园区里所有的设施。 安诺维洛在我后面办的check in,我临走前没忍住偷偷看了一眼,他的手环从颜色到质感,明显跟我不是一个档次的。这样也好,要是他真的选择住我隔壁,那我大晚上的还要在门背后堵上一个衣柜才好。 我顺着工作人员的指引,找到了我的房间。房间里的设施完全对得起我付的价格,房间的阳台下面就是一个小的游泳池,里面有一家四口正在玩爽。我听着小孩子们的笑闹声,心情很是愉悦,现在阳光正烈,我决定先休整休整,等太阳落下去一点再去海滩。 我冲了一个澡,换了一条新的内裤。换内裤的时候,我又想起了安诺维洛。他都跟到这里了,想必后面还有动作。如果真按他说的,他就想再跟我上一次床,也不是不可以。快点做完,快点滚蛋,别来打扰我的假期。 我连上酒店的Wi-Fi,开始查找能带我去看遗迹的地陪,找了半天也没选到合适的。当地天朝的私人导游和旅游公司都不少,但是网络上评价参差不一,在这种地方还是小心谨慎一点,安全最重要。 天色渐暗,我换上了一套黑色的比基尼,外面穿着一件宽大的能刚好遮住我臀尖的白衬衫,去了酒店的私人海滩。 海滩很干净,人不多也不少,既不拥挤,又很有热闹的氛围。游客们三三两两的坐在沙滩上的小木桌前,服务生端着烧烤和饮料在其中穿行。沙滩上,孩子们建着沙堡,年轻人打着沙滩排球,尖叫声此起彼伏。 我踩在海水和沙滩的交界处,感受脚下细小的沙砾因为潮汐力偷偷溜走的触感,看着粉紫色的落日余晖在海水中渐渐消散。直到风从温热变成凉爽,我回到了人群中,挑了一张没有人的桌子,坐了下来。 服务生拿着菜单和酒单走了过来。 我来之前已经做了不少功课,当地的特调鸡尾酒很有名,我估摸着自己的酒量点了四杯不同的鸡尾酒,又要了一些小吃和烤rou。不一会我面前的桌子就摆的满满当当。日落后,沙滩上的人更多了一些。他们多是一群人或是一家子,一人点一杯酒坐着聊天。像我这种一个人点一堆吃的倒是少见,来了不少人问我要不要去他们那边坐坐,我都婉拒了。 自己一个人,喝着椰奶菠萝味道的调酒,吃着洋葱圈,吹着海风,听着喧闹声,脑子游离着的感觉也很不错。 有人坐到了我对面。 不用看我也知道是谁。 红发的人因为基因的关系,皮肤比一般的白人更白一些。安诺维洛穿着沙滩裤,赤裸着上半身,饱胀的胸肌裸露在外,两颗乳粒是极淡极嫩的粉色。我没忍住看了好几眼。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胸,又奇怪地看看我,似乎不明白我在看什么。 我偷笑着把刚刚尝过一口不喜欢的鸡尾酒推到了他面前,又叫来服务生加了一杯莓果味的。安诺维洛尝了一口我推给他的酒皱了皱眉,仰着头一饮而尽,顺便让服务生给他上了一扎啤酒。 他递给了我一个iPad,“这是你们国家来的旅行团,明天去看遗迹。原本是不对外的,但是车上有两个空位,地陪想多赚点钱,所以可以带上我们。如果你觉得没问题,我晚上给他答复。” 我手有些发软,接过iPad放在桌上,用手指划拉着屏幕。旅行公司是国内的知名公司,资质齐全,合同是中文的,看起来没什么问题。 “你不会把我卖了吧?”我警惕地看着他。 他应该也该洗澡没多久,头发不像往常一样被抓成张扬的形状,而是松松散散地随意垂下。他吸了一口啤酒上的白沫,上唇沾了一圈白,难得地看起来有些傻,“什么?” “没什么。”我低头在电子合同上签了字。 海边的篝火被点燃,表演的人举着火把向空中吐出一条火柱。所有人都兴奋地“哦哦啊啊”地叫着。 我指着安诺维洛胸口的项链,“这是什么?”上一次就看见他带着。 “这个么?”他摘下项链,手编的绳子上坠了一个圆柱形的东西,他放在我手心上,“骨刀。” 我举着项链放在鼻子前面,两只眼睛都盯着项链下面的小拇指长的圆柱,“刀?” 安诺维洛被我逗笑了,他从我手中拿走项链,两指夹着那个圆柱,手指飞快弯曲再伸直,圆柱就变成了小刀的模样,“用深海鱼的鱼骨做的。” “这个好!可以过安检!”我双眼发亮地盯着安诺维洛骨节分明的手。 安诺维洛游刃有余地将小刀玩弄在指尖,就像是魔术书手中的扑克牌,总是在一眨眼之间就消失,下一秒又出现在了意想不到的地方。 我忍不住拍手叫好,“可以让我玩一下吗?” 安诺维洛将小刀递给我,“它没有刀柄,小心……!” “小心”的“心”还没说完,我的手掌就被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渗了出来。我痛呼一声, “怎么这么锋利!”我嘟嘟囔囔地抱怨道。 “拿出来我看看。”安诺维洛舔舔唇,喉结上下耸动了一下。 “没事啦。再在过一会伤口都愈合了。”我拿起酒杯,将剩余地一点酒倒在了手掌上。酒精和冰块猛地一刺激,我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 安诺维洛拉起我的手,低头慢慢靠近,猩红的舌在齿间一闪而过。 “不许舔!”我另一只手“啪唧”一下打在了安诺维洛脑门正中央,“脏死了!会感染的!” 他露出一副不爽的神情,“这个度数的酒也会感染吧?” “说的也是,我去找服务生要酒精。” “我房间里有。”安诺维洛摩挲着我的腕骨,用一种哄骗的语气“不仅有酒精,还有绷带,创口贴……还有很大的浴缸和水床,无论是泡澡还是睡觉都能看到海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