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搬家与晚安
临雪舟结束第二个会议时已经到了言希睡觉时间，她进去的时候周策正在给言希讲睡前故事。 搬家的时候临雪舟派人把言希和周策以前住的出租屋里所有跟言希有关的东西全拿过来了，并且根据那些备了更好的。 拿来的东西里面有三四本儿童绘本，她直接把市面上能买到基本全备好了，不过后来才知道那些绘本是言希还小的时候周策买给她玩的。 言希根本不爱看书，不过每晚必须听周策给她讲完睡前故事才肯睡，在“周策清理计划”试运行阶段，临雪舟考虑过把这个环节由机器人或者专业保姆替代，但显然，这比换司机接送还要困难，她绝不想再看见言希哭一次，到现在还没采取行动。 “You throw your hatchet so far that you cannot get it back again. ” 周策念完最后一句，和往常一样关了台灯，留下一盏星星小夜灯，在已经半梦半醒的言希额上落了一个吻，“木木，晚安”。 关于晚安吻，临雪舟第一次知道是婚后第一个月，她大半夜从公司回家，想到回去言希也早就睡了，在路上第一次翻看起了言希房间的监控，本来只是看看小言希，顺便看一下周策到底怎么讲的睡前故事好制定替代方案。 让她有点意外地是，周策给言希念的是外文原版，周策这个高中毕业证都没能拿到的强jian犯居然说得一口带着纯正x州口音的外语，语音语调，以及为了照顾言希刻意放慢的节奏停顿，苛刻如临雪舟都找不出什么大毛病，明明周策连都没踏出过a市… 她还没深思，就看见了那个17岁强jian过未成年的强jian犯亲了她的5岁小女儿！ 临雪舟当时脑子里已经没有“晚安吻”这个概念，和婚后第一周知道周策居然还会帮言希洗澡时一样，回到家直接闯进了周策睡的房间，把还在放着监控视频的手机砸在了门开的瞬间就坐起来了的男人脸上。 这动静当然吵醒了睡在一楼、全天候居家的佣人们，她在那些人赶到门口时坐到了周策身上，一副好事被打扰的模样让佣人们回去继续休息，她当时没注意在她刚才的警告加辱骂中，表情已经从一脸茫然变成了往日漠然的强jian犯被她搂住脖子时是什么表情，只有一根灼热的硬物抵到了她腿根，在佣人们小心地帮特别喜欢大半夜要进行某种剧烈活动的夫人先生关好了门后，夫人一巴掌甩到了先生脸上。 临雪舟已经明白了，周策就是这种人，只要他不直接说“不会再做”的事就意味着他一定会死性不改。他对她“反对一个有前科的男人帮5岁小女孩洗澡”明确保证“以后不会了”，就没再进过言希的浴室。他对她“拒绝强jian过未成年的强jian犯亲我女儿”的要求不做任何反应，就每天还是照常给言希晚安吻；对她那一巴掌不躲不让不出声，之后寻到空挡就强jian了她。 临雪舟走过去，言希已经合上了眼睛，也许是因为她盯着看了太久，周策居然主动开了口。 “睡着了。”周策把贴到言希脸颊上的头发拂开，指腹蹭了蹭言希的小鼻子，“被人偷走都醒不过来。” 临雪舟低头贴了贴言希软乎乎的脸颊，轻轻说了一句“晚安，宝贝。” 她抬头，低着头看着她们的周策眼里小夜灯映出的黄光，竟然让一贯阴沉冷郁的男人看起来带着几分堪称温柔的暖意，在她站起身之后很快消失不见。 她脸色冷了下来，“周策，我们谈谈。” “这是小学的资料，你提前跟言希透透底，之后我会安排时间带她去实地考察。”临雪舟把学校资料丢到周策面前。 言希还有两个月就要毕业了，她已经安排好了最好的小学，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必须承认，新学校的事目前还是周策去跟说比较好让言希接受。 周策仔细翻看了一遍，点了点头说“好。” 临雪舟又丢了几份资料，“这是几个各方面条件都合适的房子，你去问问她最喜欢哪个，可以直接去看。” 周策看了眼面前的资料，没说话。 临雪舟看周策这样就知道他心里憋着屁，食指不耐烦地在书桌上敲打，“你有什么问题吗？” “这么频繁搬家……” 临雪舟把手边的文件甩到了周策头上，“你以为是谁的问题？！要不是你个废物，让言希在这个破烂未开发区读个破烂幼儿园，我至于之前只能选这房子吗？你是觉得我不该买新房子，不该让言希从你那还不如公共厕所的出租房搬出来？还是之后继续住这个郊区，让言希每天去市中心上学？她还不愿意坐司机的车，你个驾照都没有的强jian犯带着她走一百多公里接送？你以为是我想炫富想炫我有多少房子、想每天坐两个小时的车上下班才搬来搬去吗？” 临雪舟当初本来打算直接给言希转幼儿园，但周策拒绝了，说言希已经在这里读了两年，也很喜欢这里，只剩下一个学期就毕业了，这个时候转学对她不好。 临雪舟当然是嫌弃这个学校基础设施、师生资源都无比差劲的公立幼儿园才想让言希转学，但没有周策当说客，言希肯定不会答应，她跟“废物强jian犯”吵了一架冷静下来后，临雪舟仔细权衡了一下，也得出了不转学确实对言希更好的结论。 她本来也只是和所有买给言希的东西一样，想要给言希最好的幼儿园，但想想，她也不是要言希要从幼儿园得到什么，言希觉得快乐就比什么都重要，只剩半年，突然换到新环境可能确实会给小孩子造成不良影响。 所以最后她选择在这个城乡结合带买了现在的房子，离临氏总部两个小时车程，这也是为什么她每天见不到几眼言希的其中一个原因。之后a小就在临氏总部所在的市中心，怎么也不可能让言希继续住这儿。 周策被文件硬角砸得偏了头闭了嘴。 临雪舟的火气越烧越旺，说出了她自己都没想到的话，“周策，要不是你想独占我女儿，言希至于这四五年跟着你个强jian犯在这破烂地方生活吗？既没本事给言希好生活，又不想她认我这个mama，你现在来指责我让言希安定不下来，你怎么不想想这一切到底是谁造成的！” 临雪舟从今天晚饭就憋着气，不，是从拿到跟言希的亲子鉴定结果就憋着了，所以她直接找上了周策。本来在干着活莫名其妙被叫到会所包间的周策看见她时既没有疑惑也没有惊讶，表情平静到漠然。 她知道，这个强jian犯认识她，也认出了她。 她把鉴定结果摆在周策面前，问周策为什么不告诉她。 周策说因为她不记得了。 对，是的，因为她不记得了，是她的问题，是她自己忘了她生了一个女儿，不管这个女儿是怎么生下来的，或许是被周策趁虚而入，或者是周策强jian她了，她已经忘了，也不打算想起来，但言希是她的女儿，是她自己忘记了，才让她的女儿只能跟着一个强jian犯生活，才让她的女儿跟这个强jian犯成了密不可分的父女，而她，一个不敢、不知道怎么告诉她的女儿为什么抛弃了她这么多年的混蛋mama只能当跟爸爸结了婚的、厉害的小舟阿姨。 所以她去接言希，言希不肯跟她回家；所以她想帮言希洗澡，言希会哭着找爸爸；所以她给言希讲睡前故事，念完言希眨着眼睛问她：“小舟阿姨，爸爸什么时候来陪木木睡觉？” 她接受了这一切，因为是她忘记了言希，是她抛弃了言希。 但是…… 但是…… 为什么周策不告诉她？为什么周策不来找她？ 她是失忆了，但又没换人换身体，临氏总裁、临家家主，周策难道不认识她？为什么周策不带着言希去找她？为什么不能给她一张亲子鉴定？为什么不告诉媒体、告诉她的对手、告诉临家那些时时刻刻想抓她把柄的废物们？这么多年，周策有那么多时间可以告诉她，她有个女儿，她就在a市，她时不时上电视，她一年三百多天待在公司，周策把她有个女儿的事情告诉她很难吗？ 那些假的真不了，言希这个真的也假不了！ 就是周策这个强jian犯把她女儿抢走了！ 周策把文件捡起来放回了桌上，对临雪舟的指责不置可否，在临雪舟输出完后继续了之前被打断的话：“有些东西可以直接留在这里，木……言希也可以回来玩，不用搬来搬去。” 现在言希吃喝用度都是临雪舟重新买的“顶配版”，可能因为自己的前16年在那场大火后只剩下回忆，她对给言希人生的每个阶段留下“证据”有了莫名的执念但周策应该不知道。，从那出租屋搬过来的所有东西一样都没扔，分门别类保存在了地下室。 她不确定周策是不是在指那些东西，加之刚才她的情绪爆发和周策此时的若无其事对比，仿佛她是个歇斯底里的疯子，一时没有开口。 “言希喜欢新鲜，应该会很高兴能去新学校新房子。”周策把学校和几个房子的资料拿在了手里，语气中带着一点微末的笑意，“我这辈子做不到，她肯定很喜欢你这种炫富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