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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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月点的外卖差不多一个小时后才送到,这期间她漫无目的地刷着手机,直接无视了陆淮舟再次求爱的邀请。 她总觉得他精力过于充沛了,每次和他见完面,她的腰都要疼上好几天才能恢复。不过爽也是真的爽,她无比满意陆淮舟的床上功夫,即使她并没有体验过其他人的。 “宵夜不要吃太多,一会儿撑着难受。”陆淮舟见她一块接着一块地吃着糕点,总有些为她担心。 姜晚月不以为意,还贴心地塞了块咸蛋黄味的到他嘴边。 就着她的手,陆淮舟轻轻咬住了那块糕。这种小甜点对他来说有些腻,他只吃了这么一块。但见到她吃得那样开心,他也就由着她去了。 吃完宵夜后,姜晚月又玩了一会儿手机。 毕业工作之后,她的生活非常单调。偶尔和留在这个城市的朋友聚一聚,其余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公司、出租屋和陆淮舟家来回走动。 她也知道这样的日子非常无趣,但做人已经这么难了,还好好活着就是她对这个世界最大的尊重。 “十二点半了,睡吧。” 陆淮舟按了下床头的开关,只留了门廊那儿暖黄色的顶灯。 “你最好是真的睡觉。” 姜晚月丢开自己的手机,还是乖乖地躺进了陆淮舟怀里。 入睡前,她不安分的手在他腹肌上来回抚摸着。她忽然觉得自己的生活也不是那么无趣,至少,她还有一个器大活好的炮友不是么? 第二天一早,生物钟让陆淮舟在六点就睁开了眼睛。怀里的人睡得七扭八歪,他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她的睡姿,又揽着她再次入睡。 他们这边一派安宁,但姜母那边就有些鸡飞狗跳了。 女儿一晚不搭理她,所以她坐了最早的那趟班车从小县城赶到了姜晚月所在的城市。姜母知道女儿的住处,她一边砸门,一边气势十足地站在走廊上破口大骂。 今天是周末,小区里还有不少人在休息,姜母制造出来的动静把附近的住户们都吵醒了。 没人敢站出来阻止这个发疯的中年妇女,只有住在姜晚月隔壁的那个年轻人悄悄联系了她的房东。 姜晚月接到房东的电话时,已经十一点半了。听完对方的描述,她瞬间就清醒了过来,手忙脚乱地就爬起来穿衣服。 “出什么事了?” “我妈在我住的地方撒泼骂街。”她接过陆淮舟递来的衬衣,手忙脚乱地扣起了扣子。 “别急,我送你回去。”于是陆淮舟也起了床。他领会过她母亲闹事的本领,杀伤力实在恐怖。 两人紧赶慢赶地回到姜晚月家时,那位女士的骂声还在远远传来,不过可能是骂太久了,声音变得有些沙哑无力。 姜晚月坐在副驾驶上,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打开挎包翻找了一阵。 “你身上有现金吗?”她捏着自己的八百块,总觉得这点儿不够让她mama平静下来。 “有。”陆淮舟把自己皮夹里的一叠红钞都递了过去,数都没数一下。 姜晚月捏了捏眉心,从里头数出来二十二张,随后便拎着包下了车。 “你到车上等我一下,她走了我再过来。” “好,去吧。”陆淮舟朝她笑笑,看着她单薄的背影离去了。 在这种时候,他扮演的是不能出现在她家人面前的角色,即使他心里很想很想要光明正大地站在她的身边。 姜晚月今天没有化妆,而且昨晚被陆淮舟折腾得有些过头,今早又没吃早饭,所以现在她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 她出现在自己家门口时,倚在栏杆上歇息的姜母都愣了片刻,不过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怒目圆瞪地开口道:“你是死了吗居然敢不接你老娘的电话?” “我说了我要加班。”姜晚月的喉咙有些痛,可能是昨晚叫得太尽兴了。她抿了抿干燥的嘴唇,觉得根本没办法和mama好好沟通。 “我问你两句你就不耐烦了?我辛辛苦苦生下你把你拉扯到这么大,你就这个态度对我?” 姜母的声调忽然拔高了好几分,引得附近的邻居们都探出了脑袋来听八卦。她的心情本来就不好,加之昨天在麻将桌上输了点钱给她的死对头,现在她把所有的怒火都集中在了女儿身上。 姜晚月没有回话,只是淡淡地看着对自己破口大骂的人,眼里尽是冷漠。 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从小到大,mama只要有一点不顺心,就会对她恶言相向,要是她反抗了,还能再多挨一顿打。 “什么破工作天天加班!我早就托关系给你在老家找了份当文员的工作,你去都不去一下就给我拒绝了,真是把我的脸都丢尽了!” 姜母伸出两个指头,用紧了力气往姜晚月的胳膊上掐。 “够了!我当文员能赚够让你去赌博的钱吗?我每个月大半的工资都被你赌光了,你生的是女儿还是印钞机?” 姜晚月住的是一楼,她能够感受到附近的那些目光。这是一个老小区,住了很多老人,那些人的嘴巴可碎了,今天这场闹剧肯定会成为他们后面很长一段时间的谈资。 她不在乎这个。 “啪!” 话音刚落,姜母抡圆了胳膊,一巴掌扇在了她的左脸上面。 她只觉得脑袋一阵轰鸣,那股火辣辣的疼痛很快就蔓延开来。 “我生你养你,花你的钱怎么了?是你自愿打钱回家的,我爱用到哪里去就用到哪里去,还要跟你报备不成?” 姜母知道自己赌博拿不上台面来讲,但她还是忍受不了女儿指责这件事。 “真的是我自愿的吗?”姜晚月忽然笑了起来,她从包里掏出三千块的现金,一股脑都塞到了姜母的手里。“三千,买你现在回老家去,够不够?”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她还在人群外看见了陆淮舟的身影。太难受了,她觉得自己已经没多少力气站在这儿了。 “行,会用钱打发我了是吧?好得很,好得很啊!” 姜母听到了围观群众的指指点点,她很不屑地呸了一口,又往姜晚月胳膊上重重地拧了两下,这才拿着钱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见mama离开了,姜晚月背靠着墙壁松了一口气,但很快房东大妈又走了过来。 “小姜啊,你mama要是总来这里闹也不是个办法啊,我家这门可经不起她那样砸,坏了可怎么办?这可是我和我家老头子结婚那年置办的家具啊!” 这是一个和姜母年龄相仿的大妈,她们都有一个通病,眼里就只有钱。 姜晚月从包里找出钥匙,轻松拧开了门,然后又锁上,又拧开,它一点儿故障都没有。 “阿姨,现在这门好好的,如果坏了,我会全款赔你。”说罢,她走进出租屋里,轻轻把门给关上了。 看热闹的人群逐渐散去,他们有的在指责那个房东大妈想要趁火打劫的恶行,有的在小声可怜着一个被好赌母亲吸血的女儿。 姜晚月闭上眼睛,眼眶很是酸涩,但她哭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