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蛾与毛毛虫
书迷正在阅读:[代号鸢傅广]曲径擢花心,芙蓉含香露、包养、【代号鸢】华佗x广陵王(现代伪骨科)、建设一点代号鸢、(快穿)荒唐梦、梦与现实(1vN)、美妙假期、【曜左】借满天星、早茶访谈、我那视后前女友要结婚了
叶子化完妆兴致冲冲地来到酒吧二楼找孟宴臣。 壁炉暗红的光布满整个房间,孟宴臣双手无力地从沙发两翼垂下,半仰着头阖眸躺在沙发上。 叶子曾见过他酒后失态的样子,她第一眼就看出他的状态不对劲儿,身体似乎蕴藏着一种压抑的痛苦。 她收起笑容,走到他面前,半蹲下来,握住他垂下的右手,关心道:“你没事吧?” 孟宴臣睁开眼睛,恍惚间以为是许沁来了,微微吃惊,仔细一看,是叶子。 他下意识想要起身,叶子感觉到自己握着人家的手有些不妥,赶紧收回自己的手。 手间柔软的触感消失,孟宴臣渐渐清醒,察觉到刚才叶子有些越界的接触,不自然地咳了一声,坐直了身体,“你怎么来了?”对于她,他察觉到自己关注给得太多了,想要收收心,她却紧追不舍。 员工私自透露顾客信息给别人是违规的,叶子不想连累自己曾经的同事,反而关心问道:“你喝这么多酒,是心情不好吗?” 心情?孟宴臣垂下了头颅,如同受难的耶稣,nongnong的悲哀和疲惫似乎要将他淹没。 叶子看出了他的难受,想要和他谈谈话,缓解他的痛苦,坐到了他对面。 “我想请你吃饭,还上次的人情,你说忙。是工作上有什么烦心事吗?” 孟宴臣抬头看向叶子,一直被他视为榜样的父母利用权力做过那样构陷别人的事,许沁也因为这件事和家里几乎要断绝关系……从小到大,父母一直都要求他期盼他,现在也背叛他。 如同在满天风暴的大海中驾着一叶孤舟,周围的人没有一个能信任和依靠。 叶子却在这时候关心他,他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复杂,她一向对他的情绪变化十分敏感,忍不住有点紧张,下意识地撩了撩耳边的头发。 孟宴臣看着叶子轻浮的举动,轻轻嗤笑了一声。 只差一点他就真的会为她的关心感动,幸好她在自己最难过的时候都忍不住释放性魅力引诱自己,不然他都要忘了她接近自己的真实目的了,想到这里他冷笑了一下。 叶子很快纳闷道:“你笑什么?” 孟宴臣偏头看着炉火,心里有种毁灭世界的冲动,声音是醉酒后的沙哑,“飞蛾和蝴蝶是两种相似的昆虫,但是它们有很大的差别。有的飞蛾呢,长着和蝴蝶一样绚丽的翅膀,普通人很难发觉,但是我一眼就能看出来,还有一个区别,蝴蝶喜欢在阳光下飞舞,而飞蛾总是在夜间出动。” 叶子一直盯着孟宴臣看,她很快想起了肖亦骁说她像某人羞辱过她的话,还有宋焰曾经盯着自己看后,翟淼说的语焉不详的话,从茫然到大彻大悟,只用了一瞬。 他们都觉得她长得像宋沁。 他以为她借着这张长得像宋沁的脸勾引他吗?所以拿飞蛾与蝶比喻自己和宋沁。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好了,会让孟宴臣这么侮辱自己,心里如同被针扎过一样刺痛,叶子强忍住哭腔,红着眼眶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孟宴臣从鼻腔里哼了一下,“是吗?”他知道她一直是个聪明人,不会听不懂,此时此刻只是装作不懂罢了。他现在心里好像烧起一团火,只想将一切焚烧殆尽,不想和小姑娘玩你来我往的游戏。 他拿起酒杯皱着眉头喝了一口,下了赶客的通知,“我现在就想自己待会儿。” 叶子看着眼前这个不肯看自己一眼的男人,想起这些天他和自己相处的点点滴滴。无论任何时候,只要一想起他,自己就会发自内心的喜悦。她喜欢他。 她剖白了自己,只求一个解释和结果,“是,我是喜欢你,但你有必要这样对我吗?” 孟宴臣还是不看叶子,声音平淡,“喜欢,你喜欢我什么?” 在酒吧兼职的时候,她不慎打翻酒杯,他替她解围;骑共享单车的时候不小心刮到了他的车,他没有要她的赔偿;遇见恶臭男动手的时候,他挺身而出替她打了那一架;他觉得酒吧兼职不好,给她介绍了新工作;他以为她要整容,请她吃饭设局让她认清这里的产业链……还有无数的小事,他给她打车费、请她和同学喝咖啡、亲自送回了她的学生证。 他对她的好那么多,叫她怎么能不动心? 叶子认真道,“就是觉得人好,没有理由,不行吗?” 人好?他这样家庭出身的人,她居然觉得人好,编借口都这么不用心吗?他不觉得自己有多好,也不觉得自己能让她喜欢上。他从眼角开始睥睨着叶子,眉头微挑,“你的助学贷款,每个月还多少钱?你每月生活费,又需要多少钱?” 他早就发现她对于助学贷款的谎言,酒吧兼职、美术馆兼职、代驾再加上网红,助学贷款应该早就还完了,她现在根本不需要这么多钱,这不过是一个她接近自己,给她自己找的一个需要赚钱的理由罢了。 “什么意思?”叶子已经平复了情绪,但一时还没想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孟宴臣见她还在装傻,声音都带着冷意,皱着眉道:“我是个商人,每天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不要把你自己想的太聪明,也不要把我想得太傻,我是不会那么轻易地被你糊弄的。” 叶子终于明白了,他一直觉得自己别有用心欺骗着他,可是自己只是不想让他知道她牵扯进卖假货的事情里……现在也没必要解释了。 她啜泣着站了起来,失望地看着他,她是有错,可他呢?既然不信任她又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帮她,和她产生关系?她不是傻子,她是能感觉到孟宴臣喜欢自己的。 可是现在又算什么? 是悲戚不平也是质问,“所以一直以来,你都在耍我?” 孟宴臣从叶子的脸上,移开目光,嗤笑一下,完全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蔑视,“你有什么值得我耍的?” 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阖眸后仰,彻底无视了叶子,轻描淡写的一句,“走开。”比让人滚还杀伤力巨大。 叶子终于受不住这侮辱,夺门而出,倚在墙边忍着声音痛哭。原来过往所有的美好回忆在他眼中什么都不是。 在他眼中,她是个贫穷而别有用心的心机女,她只是他无聊时,逗弄的像小猫小狗一样的玩具,对于小猫小狗他还富有责任和爱心,对于她,他可以心里带着蔑视脸上带着笑意地逗弄。 她倚着墙壁蹲了下来,用胳膊将自己的头埋了起来,泪水打湿了她的衣袖。 如果他只是单纯地拒绝她的表白,她不会这么痛苦。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践踏她的真心?只是因为他是高高在上的富人,她是社会最底层的穷人吗?她从潮水般的痛苦中抬起了头,本来明媚的双眸充满了恨意。 凭什么? 叶子站起身,飞快地整理了自己哭乱了的发型,一步一步朝着包厢走去。 站在门口,她看见半躺在沙发上的孟宴臣,包厢里的光打在她的脸上。 曾几何时,他是照进她昏暗内心的一束光,确实让她的心里亮堂起来过。 而现在已然熄灭。 她坚定地走了进去,带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