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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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清少时,并没有觉得自己的师父有什么不一样。 直到后来出门历练,才发觉,他的师父不会像其他师父一样,送几件保命的法宝或者能立刻联系到师父的道具。 那个世界,想要进步的话,同样是危险的。 但麒清不在意这个,即使小小为此伤了心,也没影响到什么,很快便释然了。 不过他飞升之前,师父的好友——一个麒清去过他的秘境历练的人,过来拜访。 看着他的样子感叹着说:“当时你师父捡到你回来,还问我天生无命格的家伙,有什么要顾忌的,担忧来担忧去。” “不过当年那个被师父看得紧紧的小家伙,现在长大咯。” 在师父慌乱地想要捂住那个人的嘴的时候,麒清早已从断断续续的话语里拼凑起了原貌。 当年麒清独自进入他的秘境历练,师父嘴上是说托关系给他机会进去,其实自己也依靠着分身进去,在他身边看着他。 麒清当年修为尚浅,才没察觉不对。 每一次濒死,都靠自己硬生生撑过来。 那个秘境对他的帮助很大,他学到了很多东西。 麒清问:“那师父有帮我吗?” 麒清的师父以一种骄傲的目光看着他,回答:“我可以这么和清清说,你从小到大的每一次历练,我都在一旁看着,没有过插手的机会。” “我并不是什么都能教会你,也不是什么东西听别人说就能完全明白。” “靠自己熬过来的感觉,悟出来的东西是不一样的,这点我无比确定。” “所以我只会在你死前的最后一刻,根据你的表现,选择救不救你,即使你对我很重要。” “可惜,你没给我机会过。” 师父抿着嘴,问:“会感觉难过吗?我记得,你当时知道我跟别的师父不一样的时候,不是难过得不行吗?” 麒清其实情绪有些复杂,可是对上师父温柔的目光,郁结又一下子散开了。 他笑得眼睛弯弯,说:“如果我死了,是我自不量力。而且能被师父这么说,我其实挺骄傲的。” “师父不是一直教我吗?生死可逆也不可逆,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其实也说不上来,不过我觉得,如果知道自己不会死,就不会放手一搏和拼尽全力了。” “只有每一次都毫无保留,我才能继续走下去。” 麒清说着,挠挠脸颊。 “其实,还是有点难过。” 师父和老友笑着拉着他入座,感叹着:“我们清清,长大咯!” 师父影响了麒清很多,所以,他也这样做了。 他护不了他们一辈子,他不知道何时就可以被迫离开,每一次历练都弥足珍贵,越早面对越好。 同时,他也在悄悄改变。 至少,他比起隐瞒,选择在事情之后说出来,让学生知道。 这些孩子和他所处的环境不同,麒清可以不主动就无事发生,可他们不行。 从他们拥有咒术,被招揽入学开始,就是一条走下去注定面对无数危险的路。 麒清的思绪其实也在翻涌,他其实也有些理不清,不过他无比清楚自己的心情。 他想做好一个老师,像师父那样。 即使还很复杂,很难懂,可他还是想,他想一步步摸索。 就像当年无数次明知自己可能死去,也要向前那样,只有含血饮泪地蜕变,才能变成更强的自己。 他稍微理解,师父看着他的心情。 所以,他也不会过多干涉自己的学生,就算心疼,也只会在最后的时刻考虑是否出手。 他的存在本身,就已经改变了他们的命运,他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师父曾经说过,看着他,就不自觉想要他更开心,想要他更自由,想要看到更多他的笑容。 可又觉得,自己护不住他每时每刻,所以希望他快些长大,快些强大起来。 看到他受伤濒死会难过,可为了他更好,必须将这份痛苦压抑在心里。 只有他抱着孤注一掷的决心,一次次去倾尽所有,他才能变得更加坚韧。 因为师父也是这样过来的,只是那时候,师父没有师父。 正因为意识到这种正视自己的心态是多么珍贵和重要,所以师父才一次次让他去历练,并不出手保护他,也不告诉他,让他体会和当年的师父一样,孤军奋战,无法依靠谁的感觉。 修炼天命之道的修士,是道修。 天命之道,也是各种道中危险程度名列前茅的一种。在麒清的世界他们这类修士也可以被称为道士。 比起道修,道士这个常人也听闻的身份行事更为方便。所以麒清在自我介绍时,也是说他是道士。 麒清所处的环境比这些学生的环境还要恶劣很多,所以他更要让让那些孩子明白,想要活着的不甘心,是多么珍贵的东西。 麒清和师父的回忆还有很多很多,直到他炼成大道之时,他们的回忆也没有消失。 麒清看着天空中难得的圆月,暗自感叹,似乎又多明白了一点。 如今,他保住了一条生命,也没有过度阻碍学生的历练。 他们的成长是rou眼可见的,只是回来后第二天在cao场短短看过一眼,便能察觉。 他这个老师,是否,成功了一些呢? 麒清脑海中,那两个孩子大早上卖力训练的样子和与往常不同的神色一一闪过。 他轻轻擦去嘴角的血液和里面混着的内脏碎块。 他没有开灯,窗外昏黄的光线照到他的脸上,让苍白的脸有了些许暖色。 还有一个星期,我们就能再见面了。 我很期待。 时间倒回麒清从夜蛾正道那里离开的时刻。 意识到不对劲的麒清独自前往了夜蛾正道告诉他的诅咒师的据点。 夜蛾正道已经把能说的都说了,咒术师这边麒清认识的人也只有他和学生们。 夜蛾正道又专心投入到教育学生中,已经没怎么出咒术师的任务了。想来,咒术界现在的,大部分不是出名到几乎人人知晓的程度的事情,他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他心底,仍然有着不甘、自责和怨恨。 最了解咒术界的,除了咒术师,还有咒术界的敌人——诅咒师。 那是一栋废弃的楼,一盏残破的灯在空中摇摆,是那片空间的唯一亮点。 常人不能看见的咒灵徘徊掀起的风扇动的不止是灯,还有周围的树木。 这个据点的情报是前几日的,暂时还没有派咒术师下来。 麒清在树木间跳跃,俯下身子仔细观察那栋建筑。 他手上拿着薄薄一张纸:诅咒师组织——新世界,核心成员不明,近期极为活跃,多次参与咒灵事件中。 那只在新世界总部——这栋废弃建筑四周徘徊的咒灵似乎没有什么神志,只是机械地一圈圈循环。 麒清跳到一颗更高的树上,打开了手机备忘录,记录下发现,自然是越详细越好,毕竟他有考虑拿这个组织做点什么。 自从换了手机之后,他就不再记在本子上了,也特意把本子上的内容腾过来。 手机果然是方便很多啊。 麒清戴了一副银框眼镜,头发低低束着搭在一侧肩膀上,手上带着黑皮手套,黑色卫衣和偏松的长裤,外套一件黑色风衣。 他用手机拍了一张建筑外侧的照片,随后将手机仔细放在贴身的卫衣口袋里。 黑色的中筒马丁靴感受到力度,和被踩的树枝一起下压,麒清跳到了地上。 他停下来的时刻,鞋带还在轻轻摇晃,慢慢归于平静。 “吱呀——” 大门被推开,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楼道里回荡着脚步声,黑暗也挡住了麒清的视野,他点燃了雷符,将其化作鸟状跟在身边。 这栋楼里面真的好破啊。 四周的铁门早已生锈,连门锁都坏得彻底,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铁锈味。 这栋楼并不高,不过因此也可以很好地藏匿于森林中。 麒清一个个房间看过去,一楼房间里全是一些破旧的家具摆设。 奇怪的是,明明麒清没有刻意隐藏声音,在二楼三楼的人应该可以听到,更何况是警惕的诅咒师,可是并没有人出现。 难道没有人吗? 不论怎么想,都不太可能吧?这可是他们的总部诶。 这样想着慢下脚步的麒清,顺手接住了背后的匕首。 “诶?” 麒清眨眨眼,原来还是有人啊,是太弱了吗?我都没发觉。 随后他又想到,好像他学生那个程度的实力也不多见,至少在这个世界。 不过想东西忘记周围不是个好习惯,他拍拍脸,转身看看到底是什么人。 那是一个带着面具露出下半张脸的男人,干裂的唇和瘦削的身形,因为身体佝偻着,更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他嘶哑着声音,说:“你是什么人?!” 纵使他的音量很大,回荡在楼道,还是掩盖不住死气。 麒清懒得和他废话,指挥雷鸟飞过去把他绑起来,同时藏着背后的手指微动,两张符刹那间燃烧殆尽。 “一楼没有,那么告诉我吧,你们是在二楼还是三楼呢?” 雷鸟狠狠攻击了还在辱骂试图挣扎的男人,直到他彻底放弃。 “……好吧,好吧,我们在二楼。” “!” “你怎么还不停下!” 在男人惊愕的目光中,窗外另一只雷鸟飞回来,停留在麒清的指尖。 “你在说谎。” 说完这句话,两只雷鸟将男人狠狠束缚,看着他的尸体变成焦炭,然后化作碎片消散在空中。 雷鸟亲昵地蹭蹭麒清的脸颊,带着他走到了三楼。 那里有一个跪坐在地上,被雷鸟束缚住动弹不得的男人。 他的相貌,居然和刚刚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麒清用手机拍下他的正脸,说:“果然是你,你就是老大吗?” 被来历不明的力量折腾好一会,反抗不能,咒力已经消耗得差不多的男人垂着眼皮。 他的衣服破旧,整个人不修边幅。 他沉默不语,麒清蹲在他面前,带着黑皮手套的手掐起他的脸。 “我姑且不打算杀你,你可以思考一下要不要好好交流。” 说完这句话,麒清顺手消灭了房子外徘徊的咒灵,走到椅子边坐下去。 这个男人所处的房间空空荡荡,只有一张较大的桌子。 他们肯定藏情报在某个地方了,这里没有,又估计是总部,那就是藏着一个他们觉得不会被发现的地方。 “你还不打算开口吗?” 三只雷鸟歪着头,和麒清一起打量他。 男人眨眨眼,缓过来一样,说:“你是什么人?” 麒清挑眉,说:“有必要知道吗?我可不知道你有没有合作的意向呢?” 男人现在还动弹不得,咬牙说:“我看你这也不是合作的态度吧?” 麒清摆摆手,学着五条悟的样子,说:“哎呀,是他先攻击我的哦,怎么能怪我呢。” “我过来,可是打算正儿八经拉拢你的哦?” “而且……” 麒清凑近他的脸,那双如深渊一样黑暗的双眸死盯着他。 “他,是你的人偶吧。” 是笃定的语气。 “趁我现在没有打算对你下太严重的手,最好还是乖乖的哦。” 麒清又坐回椅子上,好似没有看到诅咒师手边已经被雷鸟折碎的刀。 见挣扎无望,而且感觉到自己的思维正在被入侵篡改,为了保命,男人只好挑明身份。 “我是佐佐木次郎,如你所见,是卖情报的诅咒师,满意了吗?” 自我介绍完,佐佐木次郎垂着双眼有气无力地观察麒清。 原以为那股雷电的力量是他的咒术,没想到他还有篡改思维的能力。 这下子,真的完蛋了啊。 不过说是这么说,他建立这个组织,也不过是因为当诅咒师太无聊了,并没有多大的野心。所以在手下每每因为让咒术界产生麻烦而高兴的时候,他才无动于衷。 非要说的话,就是想在咒术界添些乱子,看他们狗咬狗罢了。 毕竟他的父母,就在那些令人厌恶的人其中啊。 令人作呕的嘴脸,被虐待的自己,脏污的世界。 还有,意识到报仇无望又不愿自杀的无能的自己。 真是,糟透了。 佐佐木次郎是个相当懒惰,也可以说没骨气的人,所以当麒清袭击过来的时候,他才一直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一下子就投降了。 而这一天,这个看起来高风亮节的人,却自己找上门说合作,佐佐木次郎感受到了微小的兴奋。 明明是一副好人脸,却一本正经地打算做坏事呢。 不过,合作一下也无妨,反正不合作会被他毫不留情地杀死,还不如待着他身边,看看这一出好戏,他只期待足够精彩。 “我答应和你合作,不过你应该也不需要我的手下吧?” 麒清说:“我确实不需要他们,不过如果能让你更好效忠于我,我也不介意容许他们存在。” 真是强大又高傲得像个神明大人啊。 佐佐木次郎说:“那么神明大人,我会为你献上我所有的情报。” 他拍拍手,几个一模一样的人偶冒了出来,开始拆解其中一个。 不过几分钟,情报已经全部拿出来。 原来是把情报藏着人偶身体里吗? 而且,神明大人是什么奇怪称呼,他不是神明,他是道士啊。 麒清皱眉托着下巴,视线扫过这些纸。 多数都没什么用啊,不过,有一张纸吸引了他的注意。 五条悟,夏油杰,星浆体? 麒清感应了一下在五条悟和夏油杰出任务前给的东西的状况。 没有破损,位置还是能感应到。 他放下心来,抽出那张纸对佐佐木次郎说:“详细说说?” 雷鸟松开佐佐木次郎,让他坐到麒清对面,得以解释。 “这是个大任务,咒术界那边的天元到了和星浆体同化的时候,就是换身体的时候,所以要去把星浆体接过去。” “然后,咒术界那边的结界什么的和天元有关,天元本人又很重要,所以这次任务就更不能出错了。” “我知道的也不多,只是诅咒师这边大家都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但是想分一杯羹的人还是少数。” “不过能力强的肯定会去吧,像咒术师杀手天与咒缚什么的。” “毕竟你看,五条悟和夏油杰都是当代最强的代表了。” 原来如此,那么这边结束之后,他要尽快赶到悟和杰那边才行。 天与咒缚啊,要多注意一下了。 “这个留给你,先准备天与咒缚的资料吧,到时候我会联系你,报酬之后会通过雷鸟给你。” 麒清留了一只雷鸟在佐佐木次郎身边监视和保护他,自己就转身离开。 他来这里,得知这些,其实已经达到目的了,他本来就是想知道关于悟和杰他们这次任务的情况,再不济也要捞一点关于咒术界高层的情报。 对他一个人生地不熟的人来说,情报获取异常困难。 不过有了佐佐木次郎,应该容易很多。 现在,得去悟和杰那里了。 黑色靴子轻踩地面,他的主人已经离开此地,徒留脚印。 不出几分钟,正在和他天内理子斗嘴的五条悟和夏油杰身后,飞着一只雷鸟,这期间,无人察觉。 直到在五条悟与伏黑甚尔交手的那天,麒清才被伏黑甚尔察觉到有人在盯着他,并不是被跟踪的感觉,更像是那个人一直盯着这里某个人,因为他的出现,也注意到他。 那种视线,如果不是极其谨慎敏感的伏黑甚尔,很难有人察觉到,毕竟那目光,毫无恶意。 等到五条悟濒死,那个人突然出现,伏黑甚尔笑起来。 “果然有人干涉啊,我砍下去就感觉不对劲,你又是什么人,见义勇为?” 然后被麒清一顿暴揍,任务也失败了,只能骂骂咧咧地走了。 ………… 在完成任务回来的第二天早上,两个人都无精打采。 家入硝子也察觉出不对劲,再联系上麒清前段时间的消失,她有不好的预感。 “老师,他们怎么了?” 她凑到麒清身边小小声问。 麒清看起来和往常一样,温柔着抚摸她的头,说:“我想他们暂时需要静一静,我会和他们都单独谈谈的。” “硝子,放心下来,保持好心情,好吗?” 家入硝子心里有些不安,她知道消息一直都要慢一步,因为她只有呆在后方,才能变成力量。 她难免心里会有些思绪,总是有不知道的事,就好像,无形之中,被隔离开。 麒清的双眼,投出了她的不安。 “硝子,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但硝子如果想的话,可以主动开口。” 家入硝子低头笑笑,说:“不了,我就呆在这里……” 她又抬头望向两个朋友的背影。 “……等他们来抱怨好了,反正肯定会来。” 家入硝子心里的郁结消失了,她长吐一口气,用力伸懒腰。 是啊,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但是想的话,可以主动改变。 只要想到,自己有选择的余地,不是被动的境地,心里就轻松许多了。 麒清的身后站着五条悟和夏油杰,他们目送天内理子离开。如她所愿,她可以安心地和朋友们一直在一起了。 五条悟两只手背在身后,仰着头走着。 白色的头发随着动作轻轻飘动。 “……” 他想张嘴说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最后,连笑都勉强,索性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 夏油杰喃喃自语:“真的,结束了吗?” 他低着头,微微皱眉,嘴唇紧抿。 麒清看看两个状态不好的孩子,决定做些什么。 不过在这之前,他拉起两人的手,紧紧握住。 “理子的事情结束了,现在先回家吧?” 今天的天气肯定有些凉,五条悟和夏油杰这么想。 要不然,自己怎么会觉得,老师的手这么温暖。 两个男高中生默默抓紧了麒清的手,可还是有些压抑。 麒清说:“今天晚上,我想和你们分别聊聊,如果你们愿意而且也有空的话。” 傍晚,在外面训练了一整天的五条悟先来到麒清的房间。 夏油杰感觉和自己的咒灵有了新的突破,还在摸索。 五条悟难得沉着张脸,豹猫有气无力的样子,麒清尽收眼底。 五条悟不想说,麒清也不会逼他,只是任由他抱着自己的腰,沉默不语。 “老师,这样真的是对的吗?” 五条悟这样问,他甚至已经快摸不清楚自己的“这样”指的到底是什么了。 麒清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安抚着说:“只要悟想,那么悟做出的选择对悟来说就是对的。” “悟想多聊聊吗?” 五条悟鼓着脸,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好像脑子里乱乱的。” 麒清说:“那就不着急,我随时都在这里,等悟想说了再说,想不明白也可以说。” 他捧起五条悟的脸,黑发因为主人的动作和白发暧昧地交织在一起。 麒清双眼直视五条悟的双眼,一字一顿地说:“因为悟还是孩子,很多烦恼不是悟应该承受的,那些事情,就交给大人来解决吧。” “悟,现在还不用那么着急,你可以慢慢来,我在你身边,悟只要开开心心地朝着自己的路走就可以了。” “好吗?” 说完,麒清勾起五条悟的小拇指。 五条悟愣了一会,小拇指缠上麒清的,紧紧勾住。 “好。” 是平静但又坚定的声音。 刚刚过一个小时,五条悟就打算离去,只留下一句:“如果霸占老师太久,杰绝对会和我打起来,我才不要老师因为这个讨厌我。” 五条悟在这次任务发觉有五条家的手笔,所以他现在要去找麻烦了。 他的情绪rou眼可见的好了起来,蹭了一个抱抱才离开。 夏油杰已经洗好澡过来,刚好和五条悟擦肩而过,自然听到了五条悟说的自己要打他的事情,毫不客气地锤了五条悟一下。 “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一拳。” “好过分啊,杰。” 五条悟朝夏油杰做了个鬼脸。 夏油杰关上门,和麒清面对面坐着,却不知道说什么。 “老师想和我聊什么呢?” 麒清说:“杰在不开心吧。” “我一直在杰身边,所以都看到了,那时候,很难过吧。” “杰会不会怪我没有及时出手呢?” 唯独这句话,夏油杰坚定地摇头。 “不会的,当时,只是在想如果是老师就好了。” “我还是太弱了。” 夏油杰总是想很多事情,总是隐藏自己的情绪,总是不主动靠近他人。 所以麒清会主动靠近,他张开双手,问:“那杰,我想抱抱你,可以吗?” 夏油杰犹豫了一会,手指微微蜷缩,最后还是抱了上去。 麒清明白,这两个孩子相似的地方就是,很多事情他们都在想,却总是一个人承担。 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或许等到最好的那时候,他们会愿意说出来。 不管怎么样,麒清会一直在,直到无法存在的那天。 夏油杰慢慢收紧了手臂,像是在宣泄自己压抑到迷茫的情绪。 或许无论是他还是悟,都需要时间缓冲,才想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