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之物(六)过度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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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yche 当普绪克终于醒来,已经快到中午了。除了双腿之间那种隐秘而羞耻的快乐,她还感觉全身黏糊糊的,因为她几乎一整晚都没能睡觉。她梦见了维斯塔。那个温和的青年在梦里拥抱了她,但他眉头紧蹙,不和她说话,好像在责怪她已经背叛了他。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再想他。她想得越多,就越痛苦。普绪克羞愧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可以看到她那放纵过的模样。现在,她不再是一个纯洁的新娘了,而是一个陌生人的妻子,习惯了性生活的女人。并且,她已经不能向喜欢她的人们兑现她的承诺了,她无法成为一名完美的偶像。一名完美的偶像必须是美丽的,充满活力的,并且远离情欲的,这是很多人的要求和期望。当她把注意力转向揉皱的床单和凌乱的枕头时,她注意到上面有几片发光的白色羽毛,它们非常圣洁美丽,这不是她第一次看见它们了。她知道是男人留下的,但是她同样想知道,为什么他会生有翅膀。这是她思考了很久的问题,也是她害怕他的原因之一。他可能比一个监禁她的普通男人更难对付。她希望尽量把他当成维斯塔,但这显然是行不通的。他们的口音相差很大,对待她的方式也相差很大。 普绪克脱下衣服,赤裸着身体走到浴室,打开了淋雨的水龙头。尽管汗水和jingye都被冲走了,她眉头紧锁,开始担心她是否会怀孕。 “尊贵的赫拉,我恳求你,请不要让他的骨血在我身体里生长,“她仰头让热水淋湿她的头和脸,自言自语着,“别给我儿子,请宽恕我……那样会杀了我。“ 她躺回床上,疲惫不堪。这时床单已经被换新了,房间里那种情欲的味道也消散了。 普绪克觉得有必要去花园里散散步,现在是白天,她不想一直躺在床上。令她感到失落的是,似乎没有任何人知道她失踪的事,也没有任何人来找她。这个绑架她的男人也很守信用,并没有像以前一样伤害她,当然前提条件是她得向他尽一位妻子的义务。 在此之前,她母亲,一位高贵的王妃,希望她不要过早地与男性交往,所以就连她和维斯塔的恋情也尚未为人所知。不过普绪克自己非常同意这样的做法,因为她所崇拜的优秀的年轻偶像们也是这样做的。他们与恋人保持距离,或者干脆不去恋爱,这样就不会伤到那些爱他们的粉丝的心。但现在,一个神秘的男人把一切都毁了。她抚摸着男人送给她的项链,那是块深紫色的宝石,和她的眼睛一样的颜色。 “也许我应该尽量不去想维斯塔。”普绪克对自己说。 她坐在秋千上哀叹着自己的不幸,忽然,花园里传来咳嗽的声音。她快步走上前去,听见慌张的脚步声和翅膀拍打的声音。 那是一个长着蝴蝶翅膀的金发男子,他的模样很俊秀,不过他的左额前的头发有些长了,快要遮住他的左眼了。他震惊地盯着普绪克看了几秒,然后慌慌张张地躲进了花园的树丛里。 “请问你是谁?为什么来这里? “普绪克对着花园喊道。说着,她追了过去,但是脚边的蔷薇挂住了她的裙摆,然后她不小心把它撕坏了。隐秘的角落里传来恶作剧般的笑声。 “如果你不肯出来,我就会叫人捉住你,今晚你会遭殃的。“普绪克威胁道。没有任何回应。她感觉自己被偷窥了,这让她非常不悦。当她准备越过一条小径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现在她的脚踝很疼,大腿上有一种划伤带来的刺痛。她低下头,看见被尖利的石头划破的皮肤和染红裙摆的血。接着,不远处的空中响起鸟类拍打翅膀的声音,她看见花园里的桃金娘枝头上站着一只鸟。 “白鸽?” 那只鸽子在枝头上停留了一会儿就飞走了。很快她就被几位看不见的仆人送到了卧室的床上。他们开始细心照料她,这让她感到了一丝慰藉。她的脚踝并不会让她无法走路,但腿上的划伤足以让她痛苦一阵子。 很快就到了晚上,那个男人又来了。他检查了她的伤口,然后递给她一个盒子。她在他的指示下打开了盒子,发现是一部新手机和一张电话卡。 “你可以和你的粉丝们通信,告诉他们你很安全。”男人说,“现在已经有很多人在猜测你的行踪了。虽然你父亲对外宣称你正在外国拍摄一档电影。“ “谢谢你。”普绪克低下头看着那个盒子说。 “不过,我很抱歉。我不能让你联系到你的家族。“男人又说。他坐在床边,把温热的手掌放在她的腿上受伤的地方。那种轻微的灼烧感和伤口的疼痛让她忍不住抖了一下,但很快,似乎有一股暖流经过她的大腿动脉,然后疼痛稍微减轻了。 “那个陌生人是谁?白天来这里的那个男人。”普绪克忍不住问道。这时她能感觉到,男人不再专注于她的伤口。她猜想他会为此愤怒,或者不悦,于是不敢再问下去。但是男人的反应出乎意料。她猜想他也许在黑暗中皱起了眉。 “那个人是个胆小鬼,他不喜欢女人。当然也不喜欢男人。“男人说。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好像他对那个陌生人了如指掌似的。接着他又说:“所以你可以放心,他不会对你造成威胁。” Eros 说实话,他有些害怕安忒洛斯会暴露他的秘密,那样的话,他真的会狠狠教训那家伙一顿的。不过,安忒洛斯似乎也很惧怕他的力量,当兄弟俩的矛盾没有扩大化的时候,厄洛斯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他闻讯赶到别墅里的时候,安忒洛斯已经离开了。这让他更加确信,他的兄弟是个胆小鬼。 “受伤了吗?”他来到床前,看见普绪克正躺在床上,似乎在闭目养神。 “是的,不过不太严重。”普绪克说着,赶紧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的脸上有一些泪水的痕迹。她拆开手机的包装盒的时候,脸上有一种震惊的喜悦。 “你是怎么伤到的?”他问。 “当我路过花园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普绪克说。 她受伤了。厄洛斯现在才真实地感受到,凡人是多么脆弱的生物。他轻轻按压着女孩大腿上伤口处的绷带,感受到她在轻轻颤抖着。接着他看了看她的脚踝,然后捏了捏那里的关节,发现她拘谨地想把脚收回去。他已无数次听见一个微弱的声音,那是一个妇人绝望的祈祷,祈求神把唯一的女儿还给她。当他将普绪克压在身下时,他能听见那个声音,当普绪克穿上婚纱,像一尊圣女像一样无言地站在他面前时,他能听见那个声音,当赫拉对他说教时,他也能听见那个声音……他竭力想无视那个声音,但于此同时,他无法捂住众神洞察万物的耳朵。 “伤口疼得厉害吗?“他问。 “不,比先前好多了,不是很疼。“普绪克轻声说。厄洛斯把她搂在怀里,明显地感觉到女孩的身体僵住了。 “你的伤很快就会好的。“他把手放在她的伤口上,试图用神力帮她治愈。但是那只能缓解她的疼痛,并不能像阿波罗的草药一样达到很好的效果。 搂着普绪克,他忽然觉得烦躁的心得到了平静。她是如此地温柔与顺从,不是带着企图的温柔,而是一种单纯的性格特征。与此同时,跋扈的科琳娜、诡谲的众女神让他感到有些疲倦,喜欢他的女神有很多,但他现在很喜欢普绪克,经过一番衡量,他认为应该遵从自己的内心,因为他没有再遇见这样一种极美又温柔的对象了。普绪克或许会成为他摆脱科琳娜的有力工具,他想。 阿波罗曾经和他开玩笑,问他更倾心于喜欢他的女子,还是他喜欢的女子,当时他无法作答,不过他现在有了答案。他觉得有必要再关心普绪克一些。爱萝最近给了他一些善意的提醒,暗示普绪克可能会不孕,他想要儿子的愿望将会落空。他不太懂女子不孕是什么情况,但是当这种特质发生在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身上时,竟显得有些yin靡。只不过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并不是真的十分渴望儿子,因为继承人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他喜欢的是播种的成就感。 但是,舆论也在发酵。比如奥林匹斯媒体已经开始质疑他的行为,并且有报道称他经常翘班,然后不知所踪。科琳娜给他发来短信,要他注意躲避狗仔队。 他带着他的金箭的化身吕波里来到赫淮斯托斯的住所,听见从内室传来男人吃痛的呻吟声和狠厉的鞭打声,那奇怪的呻吟声穿透了墙壁,回荡在大厅里。 “这是怎么回事?”吕泊里忍不住问道。 “他在做一些体能训练。”厄洛斯瞥了一眼他的助手,这时一位金发的侍女走上前来。 “告诉他我有事情找他帮忙。”他对侍女说。 “您来得不是时候。”侍女无奈地对厄洛斯笑了笑。不过也许是看在他这张脸的份上,最终她还是冒着触怒主人的风险去敲开了主人房间的门。 赫淮斯托斯一边扣着睡衣扣子一边走出了房间。他擦着脸上的汗对厄洛斯说:“如果你早来一个小时,我一定会对你发火的。” 房间里的人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是厄洛斯看见了客厅里的女士皮包。他知道那是阿芙洛狄忒的包。他似乎能明白,为什么赫淮斯托斯宁可背负着被妻子背叛的耻辱也不愿离婚了。 “我需要您帮我清除一些负面舆论,无论用什么手段,我知道您擅长这个,您是最好的黑客。”厄洛斯对他的养父说。 赫淮斯托斯打着哈欠,瞥了他一眼,笑道:“难道你急着和科琳娜完成婚礼?这可不是好事,我告诉过你,要学会欲擒故纵。“ “如果您的动作能快些的话,我会加倍感谢您的。“厄洛斯说。 “等一等,如果我背上的伤口好一些,额,看着你母亲的份上,我会尽快为你搞定一切的。“赫淮斯托斯说。接着他又问:“不过你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告诉你母亲呢,她会给你最大的帮助的。” “别告诉她。否则你下次再也不能享受被她鞭打的待遇了。“厄洛斯严肃地警告赫淮斯托斯。他对他这位跛脚养父的特殊癖好不感兴趣,因为他已经司空见惯,身体(或者心灵)不完整的人总是会想在别的地方填补自己的空缺。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赫淮斯托斯相貌丑陋,但这位火神却因为跛了一只脚,被众神认为是赫拉的无数卓越子女当中的劣等品。另外,在幼年时期,厄洛斯就曾撞见阿芙洛狄忒穿着情趣服和高跟鞋,往情人身上刺青或者扔毒蛇,所以他认为,在内心近乎扭曲的众神面前,经常被诟病的自己恰恰是最正常的一位。 赫淮斯托斯在沙发上坐下来,打开了一瓶啤酒,侍女往他那被打得皮开rou绽的背上敷药,这时女人的脚步声从房间来到长廊,最终穿过客厅,厄洛斯只能听见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却看不见任何人影。他知道阿芙洛狄忒隐身了。 “谢谢你,我亲爱的。”赫淮斯托斯对着空气讪笑着说。 “不用谢。”阿芙洛狄忒冷淡的声音传来。接着一道白光一闪而逝,厄洛斯知道她已经离开了。 “我母亲并不爱你,你是知道的。为什么她会留下来陪你?”他忍不住问赫淮斯托斯。 “女人容易患上寂寞的毛病,女神也是如此。我虽然并不会比赫尔墨斯知道怎么骗取女人的欢心,但我知道如何暂时安抚心情极差的女人。“赫淮斯托斯说,”只需要一点耐心和一点同情。即便你知道不会有什么大的回报,但也不是一点也没有。“ “回报?我压根没期望女人能给我什么回报。”厄洛斯不屑一顾地说。 “是吗?但是你看上去缺少关爱。”赫淮斯托斯直言不讳地说,“你不擅长和女人打交道。对方是亚特兰提斯家族的长千金,不要紧吗?” “我不明白。女人好像很脆弱。”厄洛斯摇了摇头。“她受伤了,流了很多血。“他随口说道。 “科琳娜?怎么会?“赫淮斯托斯皱了皱眉。 “不,我是说她陪我打猎的时候受了点小伤,现在大概痊愈了。”厄洛斯连忙改口道。他差一点又让他那甜美的小秘密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