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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离家

    我江浔,21岁那年,生了一个孩子。

    我恢复一段时间之后,我就开始努力锻炼,收紧盆底肌,避免yindao松弛甚至漏尿。贺家父母在我的卡上打了五十万,我不知道什么意思,好像我是他们的代孕一样,他们说这是奖励,不拿白不拿,我本来就需要钱,五十万,我从生下来到现在没见过这么多钱。他们说等我好一些能见风了,就把我们俩以前住的那个180平的房子过户到我名下,有点好笑,我好像是飞上枝头做凤凰了,那房子至少值200万,这么个小东西给我换了250万,可见贺展信家一年是应该至少能进账50万60万。等房子过了户之后,我心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我的心,一下子安定下来了。谁让我打小就爱钱呢,钱,让我快活,没有任何乐趣比得上金钱带给我的欢乐。

    小东西叫贺憬琛,“憬彼淮夷,来献其琛”,意思是被期盼来的宝玉,希望这名字能庇佑他,让他万众瞩目。小名是我起的叫小岫,这孩子很乖,除了饿了要哭着喂奶,别的时候都去缠他爸爸,或许他知道我这个mama不怎么喜欢他吧。到了六月的时候,我和贺展信回学校参加毕业典礼,我觉得那就是我离开的时机了,我觉得我已经履行过我的承诺了,我已经补偿了我曾经的错了。但是江浈还和贺云楼一个学校,他要上高三了,最重要的时刻了,我不能因为我自己的逃避而毁了我弟弟的未来,要等一年还是要现在逃走然后等着江浈高考完去投奔他呢?我辗转反侧,反复思索,日日心不在焉,贺展信也看出我的恍惚,经常抱小岫来和我玩,小岫很可爱,很像我小时候白白胖胖,嘴唇软嘟嘟的,眼睛圆圆的,我有时候抱着小岫会忍不住把头埋进他身上狠狠吸一口,真的好乖啊软绵绵的。启程前一天,我抱着小岫给他喂奶,小岫砸吧着嘴打着奶嗝,我感觉最近rufang胀痛的情况要好很多了,但还是会漏奶,我都不敢穿一些透的衣服,贺展信进来抱孩子轻轻摇晃,他靠近我用肩膀蹭我:“还涨吗?”

    “小的喝完大的喝,我要被你们榨干了。”我撇撇嘴,含了一根牛奶棒棒糖,我还是很想抽烟,一般都吃点东西代替。

    贺展信嘿嘿的笑着:“老婆今晚我可以上床吗?”我们好像真的组成了一个小家庭,一个认真负责疼爱老婆孩子的爸爸,和一个不太负责有些娇滴滴的mama,以及一个嗷嗷待哺白胖可爱的孩子,我们一家三口人过着平常又幸福的生活,最大的事情就是照顾孩子和夫妻生活,我该满足吗?我好像忘记了他是怎么强迫我的,我沉浸在自己的幸福生活里了。

    晚上我和展信做完后,他趴在我身上喘着气,亲吻着我锁骨上的汗,我舔着他的眼睛,他把头埋在我颈窝,声音闷闷的说:“别离开我和宝宝好吗?结婚吧,我会永远永远为你付出我的一切。”

    我闭上眼睛和他接吻,我想,或许他知道我的回答了。因为我感觉到凉凉的液体烫在我汗津津的皮肤上,“我不许你走,我不许你走,为什么,为什么有了孩子了,你还是要走?你不爱孩子,不爱我吗,我没有一点点让你动心吗?你必须留在我身边。”

    “展信,何必呢?天涯何处无芳草呢?你说过你会放我走的。”

    “我后悔了,反正你骗我,我也可以骗你,小浔儿,为了你以后的生活质量和精神状况考虑,你最好对我们的家有点真情实意。”他用力地咬在我颈侧,我感觉得到,他的牙齿穿破我的皮肤,他在我心里打下一个烙印,一如他纹在我腰间的“信”字,痛彻心扉,刻骨铭心。

    我还是没答应和他结婚,我不知道他怎么敷衍他的父母的,只知道他爸妈好像比以前更心疼我了,医院里一般都有一些“特殊通道”,我借助贺家这根大树,在江城市第二人民医院得了一个编制,进了护理部做文职,很清闲。从我生下孩子之后,江浈和我的联系就密切了起来,大概是因为他上高三了,自己也敢偷偷藏手机了,他心眼实在,先前都把我给他的手机放在家里。在我毕业之后,他给我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里他告诉我,他去年被一个叫贺云楼的人打过,但是从那之后,那个贺云楼就一直缠着他,也不是打他,就是一直在他旁边晃悠,我心里冷笑,贺展信从来没信我,他一直让自己表弟监视阿浈,我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就对我的阿浈下手,我让阿浈一定不要和这种小痞子多联系,要好好学习,考一个好大学,将来就可以过上好日子了。

    “那jiejie,你过上好日子了吗?”阿浈这句话在我心里一直回荡,我不敢告诉他我所沾染的这些破事,我不想让他知道,我这个jiejie是一个多么差劲多么可怜的烂人。

    日子就这么一直晃晃悠悠的过,一年时间过了大半,我闲来无事还报考了研究生考试,或许是上天垂怜,我考试基本上都可以达到一个不上不下的结果,在二三四月,我借口回家探望父母和爸妈住几天,瞒着贺展信考了我家乡临近的沂城的一所211大学,贺展信应该是不知道的,他忙着做手术,忙着照顾孩子,我每天都会和他视频通话,他渐渐对我放松了警惕。这所大学要求学生八月多入学,时间足够充足了。

    江浈也很争气,他考进了远在北方千里雪飘的寒城大学,这所学校很好,我心里开心极了,我弟弟有出息能够挣脱我们原生家庭这个泥沼,我弟弟还很老实本分,温厚善良,他也不会落入像我这般狼狈困厄的境地,我打算借口送江浈上学然后直接走人。临走前的晚上,我理所应当的拿到了我的一切有效证件,我怀着隐秘的雀跃反复检查行李,看到手上晶莹剔透的玉镯,我轻轻叹了一口气,把它摘下来放进床头柜最深处。

    “怎么不戴?”贺展信抱着孩子进来,小岫现在已经1岁5个月了,正是玉雪可爱的时候,会自己慢慢的挪动着走路,会咿咿呀呀的喊几声爸爸mama,这孩子这么娇嫩这么健康,都是贺展信照顾得好,他很负责,小岫在他手里应该会比和我在一起更幸福。

    “好重,出去外面不方便。”我轻轻捏着贺展信的手肘,

    “那我跟你一起去吧,我想了好几天,没法忍受在家里等待你担心你的焦灼。”贺展信捏着小岫的小手晃悠,我不想打草惊蛇,若是拒绝贺展信,他有可能会把我关在小别墅里自己去送我弟弟,如果他那个灾表弟也跟着一起,真的会烦死小浈的。我便微笑着点点头,握住他抓着小岫的手,“孩子让叔叔阿姨带吧,她们也很喜欢小岫的。”

    计划很顺利,我们买的是有中转的飞机票,中转站在沂城,要待一个小时左右,在沂城待机的时候,我们坐在一处比较隐蔽的按摩椅上休息,江浈对于这个姐夫没表现出什么情绪,他坐在椅子上抿着嘴发呆,我知道,他在担心我的计谋。我去接了一杯水,自己喝过一口,然后扔给贺展信,贺展信不疑有他,喝了半杯我加了药的水,500毫克的喹硫平,很助眠的,很快,他就困得直点头,然后沉沉的睡熟了。然后,我就在沂城消失了,江浈坐上了飞往寒城的飞机。

    4个小时后,贺展信悠悠转醒,他把耳朵上的耳塞拽下来摔在地上,他木木的看着江浔坐过的位置,花了十分钟左右,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抛下了,他呵呵的笑了,笑着笑着,一行眼泪滑下,他攥着自己的手机,他用的力道那么大,手上的青筋都显出来了,他不停的拨打着江浔的电话,给江浔发着信息,从一开始的惊惶到后来的凶狠,所有的消息如石沉大海,红色的感叹号一遍遍嘲讽着他,他捂着眼睛哈哈的笑了起来,“江浔,你还是抛下我了,你还是逃走了。”他喃喃。半晌后,他拨通了一个电话:

    “贺云楼,你和江浈在一起吗?”

    “当然了表哥,你让我等了好久啊,你什么时候来?”

    “很快,你别让江浈离开你的视线。”

    “你逼我的啊江浔”贺展信看着屏保上那个酣然入睡的女孩面无表情的自言自语。

    寒城,笑意盈盈的痞气少年挂了电话后对身侧的人感叹道:“表哥神机妙算啊,江浈,你是你jiejie的掩护吗?”

    身侧那个面沉如水,眸色浅淡的少年说道:“所以呢?”

    “所以啊,你完蛋了,你可能要吃点苦喽。”贺云楼攥着江浈的手,用力过大,导致江浈皮肤都泛红。

    江浈不屑一顾,哼了一声不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