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篇

    陈燕楚回家上楼顺便拿了下午刚到的快递。郁森写收件人基本都是写他的，一是提醒他帮忙顺手带一下，二是她认为自己没有资格成为能拿快递的主体。

    她作为脱离社会的家里蹲，在这个居室里已经住了很久。某天下雨，陈燕楚发现这人跟着她回到了家，一句话也不说，然后就赖着不走了。一开始他只把她当宠物养，到饭点了就安排一顿饭，有时候加班到很晚，她也会自己用微波炉热饭吃。她很少说话也基本不出门，只要有电子设备玩就能在一直床上呆着。除了不爱洗澡外，她就像隐形人，存在感极低。

    “你的打算是什么呢？”

    难道她没有家人吗？不怕自己会遇害？陈燕楚偶尔会盘问她的情况，但她装作没听见。也许她就是无依无靠的。普通人很难忍受寄人篱下的滋味，陈燕楚很小就懂这个道理。

    直到有一天，郁森问他自己能不能寄快递，他的日常生活好像被打破了。

    钝到缺角的菜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时，人生中第一次产生紧迫感。不同于焦虑、虚无的空燃，那是生命的丧钟，临终的催款单。他都差点吓得漏尿了，绷紧的嘴角笑起来比哭还难看。刀好像越来越近，冷汗凝结的汗珠挂在汗毛上痒痒的，他哪敢去挠。半天终于蹦出几个字：

    “你、你想怎样？”

    那双手应该是可以把她手里的刀撇掉的，但是没有动，是因为自大？她手边还准备了胶带，迅速地绑上那双僵硬颤抖的手。当确认他确实不敢反抗后，郁森好像卸下了防备，愿意和他交流了。她把快递纸箱踢到他前面。

    “穿这个，拍照给我看。姿势越sao越好。”

    “我够不到……”

    他动动手臂示意，脸上很为难的样子。

    “切，没长手你不会用嘴吗？我可是用刀帮你划开了。”

    “……”

    他还是跪下来，弯腰用下巴去勾纸箱边。刀划开的边缝像是重新用胶水粘住了，一点分离的意思都没有。下巴一下一下敲在纸箱上，滑稽无比，那样怎么能把盖子掀起来呢？他宁肯表演滑稽动作也不愿伸出舌头勾一下的隐秘自尊心有些惹怒了这个女人。

    “蠢货，你怎么开个纸箱都不会？笑死我了。”

    腹部痛得扭作一团。她一脚踢过来，毫无轻重。责备是真实的刀子，而他rou做的心是破布。

    他又颤巍巍地弯下了腰。一只脚踩在他的头上，力道似有若无正是最好的震慑，意思是：我随时都能踩爆你的狗头。

    粉嫩的舌头尝试勾起纸盒板，涩味传到他嘴里。

    纸箱里是一套性符号意味很浓的白色内衣，模仿了婚纱的设计，有胸罩、内衣、长筒袜，还有一件头纱。

    陈燕楚再次望向她，像小狗一样呜咽哀求的眼神，但她毫不留情又踢了他一脚。

    “看什么看？没看过啊？叫你穿你就穿。”

    他又晃晃手。郁森这才把他双手解开，不耐烦地咂了咂嘴。

    正值初春时节。脱掉的居家服掉落在脚边，他冷得缩成一团。郁森上下了打量一转。身材不算很好但本来就比较瘦，锻炼也只是防止肌rou劳损的程度，白倒是挺白的，像猪肥膘。郁森忍不住往他绵软的屁股拍去，果不然他嘴里惊呼一声。

    “再磨磨唧唧的我可要动手了！你这公猪，不用棍子抽你两下就不知道动。”

    “才不是……猪……”

    对方蔑视地瞥过来，陈燕楚委屈到了极点，索性不要脸了，撅着个嘴巴哼哼唧唧，迅速地穿上了那套羞耻到极点的情趣内衣。

    “这下行了吧！”

    “你耍什么性子啊大哥，我这是在用生命威胁你吧？”

    郁森被逗笑了。这人看着比她大，有时候又像小孩一样的天真和愚蠢，特别好cao弄。

    “不过……还不错吧。”

    她将手里明晃晃的菜刀放在一边，拿起提前放在桌上的数码相机。这个相机本来是陈燕楚为自己的摄影爱好投资，同时具备摄录功能，sd卡空间很大，录十几个小时不成问题。现在落在郁森的手上，他只期望部件别让她砸裂开。

    “接下来我叫你做什么动作就做什么动作，明白了？”

    “明……白……”

    “你先坐到那边去，靠着柜子。我叫你坐下啊！哎对就是那样。然后把腿张开——太小了再张大点——哎对了。然后摸奶。”

    陈燕楚都一一照做了。唯独最后一句摸奶让他有些疑惑。

    “傻了？坐着干嘛？摸啊？”

    他一只手缓缓摸上一侧的胸，胸罩垫有一层厚厚的海绵，仿佛那是他长出的乳腺。手指擦过胸罩上yingying的蕾丝花边，隔着海绵把rou往里面推。他开始回忆自己看过的色情影片，那些把女演员打上yin乱欠干婊子标签的作品。难道他也有那种特质吗？渴望被插入渴望被侮辱渴望臣服在某人的脚下……不对，那都是电影演的。他的屁xue紧张地收缩了一下。他只是……被要挟的。

    镜头里的“新娘”搔首弄姿，直勾勾地盯着凝视的黑洞，乖巧的抿嘴笑。做作过头，有种对客体的无边的媚俗想象，他好像要讽刺什么，但幼稚却让他的反抗扁平化，沦为塑料质感的撒娇。他空着的另一只手伸向阴部，比出剪刀手，比起掰xue更像指叉球的投掷姿势。郁森强忍笑意，赶紧想点别的转移注意力。

    “哦哦哦就是这样……好燕燕……”

    燕燕？前所未有亲昵的称呼，好像一只抚慰的大手，他感到自己脸上竟然热乎乎的。

    “咦？腿合上了哦……”

    “啊、哦……”

    他无措地又把腿分在两边，用手别着。白色蕾丝边长筒丝袜包裹两条大腿，像静物般庄严，腿弯的褶皱又添些俏皮可爱。不知不觉中他被牵着鼻子走了。

    “这样好了吧？”

    “干的不错～”

    郁森又拍了几张跪趴式的照片，感觉差不多了，把相机放在一边。然后她把内裤拉下来。

    “喂，快给我舔。”

    陈燕楚震惊了，哑口无言。

    “你……你至少洗洗。”

    他终于想出一个比较合理的理由，但在赤裸的暴力面前什么也不算。

    “哪来那么多讲究。你这种人，不就是想吃批吗？现在有了，来，快吃！”

    “我哪有想吃批了！这是污蔑！”

    “你吃批，我吃你的大咪咪。好了快点吃，美味鲍鱼今日限定特价，明天翻倍。”

    郁森直接把阴部抵在他的嘴唇上，独特的生理信息素钻进他的鼻腔，不难闻，甚至有引诱的意味。陈燕楚舔了一口，有点似有若无的咸，但他渐渐不那么抵触。

    “切，吃起来还不是香得很。”

    yin水给他洗了个晶亮的脸。他还在大口喘气，郁森抓着他的后脑勺，用数码相机自拍了张合照。

    “新婚快乐！今天起就和mama结婚啦，mama要好好照顾我哦！”

    这是陈燕楚第一次给郁森koujiao，也是他人生灾难的开始。这时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比浆糊还迷糊，不知常识不知如何应对。荒谬主宰了他的世界。只要有命令，他就会晃着尾巴跟着去了，他是迷茫的都市流浪小狗，他只想考虑一件事——哪里有狗饭吃，他就去哪里。

    “这位小姐，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叫我郁森就好——不是身份证上的名字——对了，不要叫我小姐！我不是mama的宝宝吗？”

    她一拳砸到他的腹部，差点把他内脏都挤出来，那故意的表情真是令人作呕。这也是陈燕楚第一次认识到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但他永远看不透那个人。日常生活好像又回来了。郁森说的话比以前多得多，总是会告诉他很多事，好像都是从网上看来的。不奇怪，网络已经成为人类另外的衍生器官。

    有一次她突然说到过去的事：“其实我跟踪你有段时间了，天天来蹲点，然后找到了不错的机会。你还有几分姿色嘛。不过，男人的花期是很短的，不保养的话很快就会枯萎哦。”

    “只、只是因为脸嘛？”

    虽然是夸他，但陈燕楚心里不忿：她自己也不是什么美女啊，为什么这么要求他？

    郁森只是意味深长地眯着眼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