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主动上门求情

    回到倪家，倪蔷把自己关在房间。

    知道她已经去过医院，倪鸿福怡然自得地在楼下休息，静等倪蔷自己想通，主动去娄家挽回婚约。

    的确如此，她丝毫没有浪费时间，晚上八点想约娄屿见面。电话号码是她从倪鸿福那里拿的，但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顺利，娄屿拒绝与她见面。

    甚至，他挂了她的电话。

    倪蔷满肚子怒气无处发泄，换以前，只有她让娄屿吃瘪的份儿，哪里轮得到他高姿态耍威风。

    但现在两人地位互换，她落了势，还有求于他，让她不得不低下一头。

    换上外出的衣服，倪蔷在倪鸿福和郑秀打量的目光中，沉默离开。她以为娄屿住在娄家公馆，驱车赶到，在门口给他打电话。

    她怕在娄家遇到其他人，不然绝不会主动联系对方。

    但娄屿的电话迟迟没人接听，倪蔷连续打了三通，机械音一直提示无人接听。自己已经找上门来，他竟然闭门不见。心中火气更盛，但倪蔷无法随性，不能离开，她得在今天见到娄屿。

    快入秋的晚间温度很低，倪蔷穿得单薄，站在大门口被冻得打冷颤。她一边等一边暗骂，在心里恨不得把娄屿撕碎。

    前前后后得有二十分钟，倪蔷没等到娄屿回过来的电话，等到公馆里面出来一位老者。对方一身中山装打扮，头发灰白，示意守夜的保安打开雕花铁门，步伐稳健走出来。

    “小姐您有事拜访？”

    她在监控中出现已久，还不时往公馆里面探看，管家不得不出来询问。

    倪蔷被问得尴尬，她确实有事拜访，但这事没办法和娄屿以外的人开口。顿了顿，她化被动为主动：“你家二少爷在吗？我有事找他。”

    管家眼睛微微眨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面前的女人。很快，他摇头：“二少爷和老爷吵架，傍晚就离开了。”

    “那他去哪了你知道吗？”倪蔷锲而不舍地问。

    管家再次摇头：“不知道。”

    没从娄家得到任何信息，倪蔷驾车离开。回家路程开到一半，她接到娄屿的信息。对方文字言简意赅，只告诉她酒店地址和房号。

    没时间犹豫去酒店会发生什么，她为了达成现阶段的目的，只能上门找人。

    五星级酒店高耸入云，娄屿的房间在23楼。倪蔷拿着工作人员给她的房卡，一路都惴惴不安。临到这一步，她才畏怯进门后会发生什么。

    她不是小孩子，自然懂得娄屿之前说的求人方法，他肯定不会让她好过。

    到了门口，倪蔷还没刷房卡，门就在里面被人打开。娄屿裸着上半身，下面是黑色西裤，风格完全不搭。

    倪蔷眼神错开，迈步进门。

    门板合上的那一瞬，娄屿跟在倪蔷后面，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我需要那笔钱，但我不想结婚。”倪蔷开门见山，表明自己的态度。

    娄屿坐在床边，双臂拄着床面，上半身微微后仰。他看着站在面前一脸骄矜的女人，她眼神不服输，甚至毫不收敛对他的厌恶。只是没办法，她现在有求于他。

    “我上次说的话你忘了？”他懒懒开口：“你这副样子找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欠你钱还不上。”

    “……”

    倪蔷没求过人，也不想对娄屿卑躬屈膝迎合，喉间梗了梗，语气放缓些许：“你家大业大，我小门小户，要是结了婚，你们家不得被圈里人笑死。不如明码标价，你帮我家度过危机，我……我和你……”

    说到最后，她还是觉得耻辱，说不出口。

    娄屿听笑了，肩膀颤动牵扯到后背伤口，隐隐倒抽一口冷气。他正起几分身子，笑音轻慢：“和我什么？不想做名正言顺的老婆，要做见不得光的情人？每天等我电话，我想要了，你就送上门张开腿等cao，是这样吗？”

    “……”

    倪蔷语塞，对方的粗鲁让她无法应对。换以前，她可以发脾气，但现在不行。

    冷静下来，其实娄屿理解得也不算扭曲。她不想和他结婚，要是一纸合同可以把他们的合作明码标价就好了，他给她钱，她和他发生几次关系。

    这样至少不留后患，结婚代价太大，倪蔷不愿以身涉险。

    她不说话，娄屿便知自己理解对了。他轻嗤一声，下巴指着门口方向，“门在那儿，别浪费我时间。”

    倪蔷猛然转身，不想再和自己瞧不上的人对话。

    可刚转身，她就对现实低了头，僵硬地回过身来，看向不知何时脸色变得苍白的男人。倪蔷愣了愣，眼神疑惑。同时，她闻到房间内弥漫着一股血腥味，越来越重了。

    眼神逡巡，她在床边地板上看到一件白色衬衣，上面横亘的血色已经变得深红，遍布衣衫大半，颜色刺眼。

    她怀疑娄屿受伤了，但她不会问出口，这是一种不在乎的情绪。

    “我被亲爹打了一顿。”娄屿倚在床边，脸上漫开清浅笑意，像是在分享一件多么有趣的乐事，尾调拉长：“他说我不听话。”

    不听话？

    倪蔷明白，娄家老爷不愿意娄屿低娶。

    “所以我提议不结婚。”她见缝插针，眼神渐渐兴奋起来：“这样你不会挨打，也能如愿。”

    娄家人不同意，娄屿就无法与她结婚。

    可她低估了娄屿的执着，对方摇摇头，眼角挂着薄笑，慢条斯理地开口：“你是不是误会了？你是来求我娶你的，不是建议我拿钱嫖你的。”

    他不是一定要娶她，她却一定需要他的钱。

    倪蔷确实忽视了这个关键，现实不是她屈尊答应嫁给他，是他给她机会嫁给他。

    “我不会求你。”倪蔷的自尊心不允许她对他奴颜媚骨，下巴微抬，语气依旧骄傲：“而且，要我嫁给你，我是有条件的。”

    既然无法顺遂自己的期待，她只能退而求其次，最大化顾及自己的利益。

    娄屿语调逗弄，像是在玩儿一只小猫咪，慵懒开口：“下次印点小卡片，包夜啊，出台之类的，免得倪小姐还要开尊口报价。”

    “……”

    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倪蔷恶狠狠瞪着言语羞辱她的男人。

    最终，她选择暂且隐忍，继续说道：“如果要我嫁给你，你答应给倪鸿福那些好处，都要给我，不许给他一分。”

    只有这样，她下次才不会被他拿母亲的住院费威胁，可以占据主导地位。

    缓缓摇头，娄屿嘴角弧度越来越深：“羽翼丰满是有威胁性的，婚后想要钱，也得等价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