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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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之地风云乍起,曲阿若给他阿娘留了封书信就带着灵蛇脚底抹油溜了。 可惜他是个路痴,还未到东海,迷路到了长歌门,听着让人困倦的朗朗读书声,躺在树上的曲阿若动了动身子,换个更舒服的姿势安心的睡了。 反正不急,就让他在长歌门蹉跎几日春光吧。 渐渐的读书声弱了,遥闻琴声入梦,恍惚间有熟悉的身影在他眼前摇晃,软软的发丝扫在他的脸上,曲阿若不舒服的皱起眉头。 “看吧师兄,是不是和你很像?” “确实如此。” “刚刚看到的时候吓我一跳呢!” “快去上课,夫子要来了。” “那他就交给师兄啦。” 不甚清晰的对话声在他耳边环绕,曲阿若不爽的睁开眼,结果被吓得后仰,差点从树上跌下去,好在被人拉了一把。 女娲在上,刚刚他是不是看到自己了。 回过神,他正趴在男人怀里,尴尬的要命,手脚并用的退出来,抬头望去,果然是自己二十来年看惯了的脸。 不,还有有不同的,俩人虽五官相似,可眼角眉梢流露出来的气质韵味完全不同。 曲阿若是风流的、轻佻的、眼波流转间能勾走你的三魂七魄,而他对面的人则斯文俊逸,温和守礼,举手投足都是世家之风。 “你是谁?”曲阿若忍不住开口询问,他不信这是巧合。 “在下,长歌门杨引月。”他还虚扶着曲阿若,怕他从树干上掉下去,白净的脸上含笑。 曲阿若的手抚摸上杨引月的脸,他的动作称得上失礼,可他对面的人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任由他从额头游走到嘴唇。 “曲阿若。”红润的唇瓣启开,送出三个字,他的手指也按在了杨引月的嘴唇上。 “我记得了。”潮湿的气息吹在曲阿若的指尖,杨引月这才抓着他的手腕把他的手从自己脸上挪开。 许是修习的功法不同,杨引月的体温比他的温暖不少,相触碰之下有种烫人的错觉。 杨引月十分好客,说你我有缘,不如来我家坐坐。曲阿若不知他真傻还是假傻,但对方此举正合他意,半推半就的跟人走了。 一路走的叮叮当当,主要是曲阿若身上的银饰咣当出的声响。大约还没睡醒,走起路都软绵绵的没个筋骨,同隔壁腰背挺直的杨引月泾渭分明。 可他俩又那么像,只消一眼,就知道定有看不见摸不到的隐秘联系紧紧生长缠绕着。 多少惊奇的目光落在曲阿若脸上,他也不在意,一只虫笛拿在手里摇来晃去,毫不掩饰。 杨引月自己有单独的院落,不大,一间卧房配着书房厨棚。院子里的竹架上晒着书画,字迹清隽,画风内敛,与他同风同骨。 青绿的菜下锅,曲阿若靠着墙,眼睛里露出点不可置信。 “不是说,君子远庖厨么?” “那我此时便不是君子。” 杨引月温润的声音透过袅袅白烟传进他的耳朵,羽毛一样刮过他的耳膜,明明语气平淡却无端添上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在里面。 简单的三菜一汤,下筷子时曲阿若有些纠结,其实他是不太相信杨引月的厨艺的,万一只是卖相好,岂不是苦了他的五脏庙。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担忧,杨引月率先动了手,曲阿若见他吃完以后面不改色才开始夹菜,一口下肚便直接转变了态度,恨不能为自己的偏见自罚三杯。 杨引月没有食不言的规矩,轻声和曲阿若交谈,三五句间就把他跑到长歌的来龙去脉的搞清楚,连他娘的事都抛出去不少,相当好忽悠。 真是跟外表极其不相符的人啊,杨引月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掩去唇角笑意。 眼瞧着是帮忙收拾碗筷,谁说不是帮倒忙呢?白瓷的盘子被磕出一块缺角,曲阿若无辜的表情让人不忍责怪,得到了杨引月的捏脸攻击。 亲昵的如此自然,谁还记得二人不过是初见。 曲阿若有雷打不动的午睡习惯,喝了会茶就开始打哈欠,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溢,杨引月便领着他去卧房休息。 困的睁不开眼的五毒弟子当然不会讲什么矜持不矜持的话,脱了外衣就往人床上躺,侧着身蜷缩成一团。 比他睁眼时乖巧不少,绸缎般的黑色长发在素色的被褥上铺开,几缕调皮翘起的发尾打着颤。 这是他的同胞弟弟。杨引月坐在床边,静悄悄的打量他。 没了那双蛊惑人心的眼睛,二人看起来更加相像,若是换上相同的服饰,任谁一时半会儿也分不清。 与曲阿若不同,他自小就知道父母和离,母亲带着不曾存在于他记忆中的弟弟回了南疆。 父亲总是说他和母亲有缘无分,江湖再快意,相恋时的甜蜜在成婚后渐渐蹉跎殆尽。 好在他是个懂事的孩子,能缓解父亲心中郁结,于是他越来越像他父亲年轻时的样子,他是一副早就被人勾画好轮廓的画,只待被时间填充上既有的颜色。 然而听曲阿若的讲述,母亲早就和他人再结连理,甚至直言他亲生父亲早已亡故。 岁月匆匆,母亲难道就不曾有一点想念过他吗? 曲阿若这般娇纵肆意、妄为随心的性格,想来是泡在蜜罐子里长大的吧? 手指不受控制的落在曲阿若白皙的脖子上,杨引月眼眶发热,温凉的体温让他蓦然回过神,抽回手起身离开了房间。 一觉睡到日暮西山曲阿若是没想到的,晃了晃发晕的脑袋,眼前金星更胜,只能认命的又躺了回去。 有脚步声传来,杨引月举着一盏烛火走了过来,柔声询问:“阿若,醒了吗?” 曲阿若头更痛,双眼紧闭,轻哼一声算是回应,他把头埋进柔软的、带着怡人香气的枕头里,希望能缓解症状。 "怎么了?"杨引月关切地问他,俯身摸上他被冷汗沾湿的脊背,随身携来梅花香。 “头疼......” 床上的人拧过身子,睁开被眼泪糊满了的眼睛看他,哭的鼻子都红了,不过一件小事,就能这般娇气。 杨引月心中暴虐之气更重,温文尔雅的面具有破裂的趋势,药的剂量他心里有数,只是让人虚弱一些,对身体没什么损伤。 “真的很疼。”他骤然的沉默加剧了曲阿若的不安,撑着绵软的身体主动贴了过去,以证明自己没有说谎。 额角的冷汗和发白的嘴唇做不得假,杨引月上床揽住他的肩膀搭脉,并未诊出病症,只摸到怀中人加速的心跳和攀升的体温。 阴差阳错的,估摸着是他下的药和曲阿若体内的蛊虫产生了不为人知的反应,引出一场春光好景。 跟他原来的计划不太一样,但离经叛道,怎么都是好的开端。 “我帮你。” 杨引月低声呢喃,并不在乎曲阿若是否听得见,不过想来他此时也没有心思听,发热的躯体难耐地扭动,像一条发情的长蛇。 头疼的症状已然减弱,但另一种情态从身体深处苏醒,他呼出的气息灼热,一簇簇的扑在杨引月胸口处。 轻薄的衣物被人褪下,露出莹白细腻的皮肤。曲阿若混沌的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何景,眼前能看清的只有杨引月这个人,俊秀的面孔在熠熠烛光下观之足以让人心神恍惚,轻柔哄劝的话语轻易的就让曲阿若信任的把自己交出去。 戴着护甲的手指侵入曲阿若为了止住声音而紧闭的口中,略凉的锋利的金属触感让他本能的闪躲,反而弄巧成拙刮出一道血口。 “疼。” 杨引月收回手指,垂下头贴近他潮红的脸庞,含住他殷红的唇瓣,交换一个略带铁锈味的吻。 “娇气。” 擦开两人分开黏连的银丝,杨引月摘掉护甲,拿出准备好的香膏,用温热的体温融化些许,抠挖出一块去探索那幽密隐晦之处。 曲阿若只剩堆在腰间的衣物还能遮挡一二,他伏趴在人颈窝处细声呻吟,手臂环着杨引月的肩膀,一双长腿不知羞耻的跪折在同胞兄长劲瘦的腰侧。 杨引月还穿戴整齐,只解开了腰带,滑落的玉佩、扇子撞在曲阿若的大腿上,激得他微微颤抖。 被进入到深处,酸胀的疼痛让曲阿若的灵台清明几分,一口咬在了杨引月颈侧,骂他是混蛋,畜生。 听见曲阿若一声声的咒骂,杨引月不气反笑,沾染了情欲的清越嗓音闻之心醉,动神摇曳。 他手上用力,掐着一把细腰,顶得曲阿若再说不出骂他的话。 夜色渐浓春意盛,鱼水之欢行到后面,曲阿若都分不清自己是在推拒还是迎合,嘴里哥哥、官人、王八蛋混乱叫着。 期间那把窄骨玉扇被杨引月坏心眼的横在他口中,堵住他口中呜咽,快感一层层堆叠,直到他蜷缩着脚趾释放杨引月才取出来。 曲阿若身体汗湿粉红,宛如一株被雨水打湿的垂丝海棠,杨引月压着他动作了两三个时辰,消尽心中郁气才放任他疲惫的昏睡过去。 时光不会倒流,发生的事只能面对。 曲阿若是饿醒的,他身上虽然清爽,可身后的不适依旧难以忽略,昨夜的记忆回笼,看似柔若无骨的手指生生掰下一截床杆。 “杨、引、月。” 屋子里好像只有他自己,曲阿若低头便能看到一身青紫痕迹。他的衣服也不见了,只能挪下床,从衣柜里翻出杨引月的衣服摸索着穿上了。 行动迅敏的两条灵蛇直直压制了正在晾衣服的杨引月,灵蛊百足紧随其后定住他的身形。 “无耻之徒!败类!你这个登徒子!”曲阿若气急败坏的骂声到位,相匹配的还有他那张艳若桃李的漂亮脸蛋贴了过来。 杨引月被他钳制住双手压在地上,神色不见丝毫慌张,任由他掐着自己脖子的手用力。 呼吸渐渐困难,杨引月扯出一抹笑,努力顺畅的说出更能激怒曲阿若的话。“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阿若是要谋杀亲夫吗?” “你还要不要脸?”曲阿若能想到的脏话属实有限,翻来覆去就这么几个字眼,细白的手指用力,掐的杨引月眼前阵阵发黑。 或许真的就这么死了也挺不错的。 杨引月并不反抗,乖顺的一点也看不出昨晚对他“暗下毒手”的样子,曲阿若到底也不是心狠手辣之人,终究还是放开了手。 “阿若心软了。”大量空气涌入鼻腔,杨引月不由得咳嗽起来,却还在言语上撩拨曲阿若。 两张近乎相同的面孔静静对峙着,周边的风和水声好似都凝滞了,只能听见频率逐渐一致的呼吸声。 “以后莫要再让我见到你。” 冷漠的话语随着曲阿若背影一起消散开来,杨引月毫无形象的仰躺在草地上,灰尘草汁沾了一身。 湛蓝的天空晃得人目眩,待手头的事情结束,他决定往南疆走一趟,想来曲阿若也该从东海回来了,他们还有很多相见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