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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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徽,郑情同只熟悉合肥;在合肥,郑情同熟悉左不过的家。 左不过家在别墅区,需额外乘车,几近是市郊,无有甚么人,区域的治安很好,凡是通过,必需有通过证明。 在关口前,保安将横杠横住,郑情同拿出她的通过证明,保安才将关口打开。 她进入了别墅区。 别墅区内部如旧大,内里含括娱乐设施,超市生鲜。 「师父,去B区14。」郑情同道。 只是开车去B区14,已经用去十分钟,临开到前,司机道:「统共叁百。」 郑情同下了车,下车时付了五百:「留神路况。」 视频零点时收到,飞机凌晨四时下,到别墅区时六点多出一些。 左不过的别墅拥有院子,在院口种了几片地,将院落围住,郑情同看过去时,凭苗头能认出种的植物。 小柿子,豆角,南瓜…… 别墅的钥匙她有,左不过的另一把。 分钥匙的当天,左不过道:「别墅钥匙只有两把,你一把我一把。」 郑情同将大门打开,房屋内有外人,在玄关处有一双男鞋。 她看到了第叁把。 「我清楚竟同的死对你伤害很大。」男人的腰间有一把。 「普通。」她听见左不过道。 透过玄关,直面是客厅,谈话的二人在客厅,男人穿着西裤,一只手锁着腰,厚实的后背直对着郑情同,女人坐在沙发,既贵且静。 「既然普通,把心神多放在我身上,你已经几个月未见我,跑去见那个明星?」男人顿了顿,「南京的明星,只是有些像竟同而已。」 头型扁平,剪的碎盖,眉弓高深骨架厚,是周博智。 左不过用手理袖口:「近些日子,我很少见谁。」 「谁是你丈夫?」周博智追问。 左不过波澜不兴地捋袖口,捋过袖口以后,将一只手臂揽在沙发。 她的半边身体侧过去,持续地转戒指:「你是。」 「我已经跟你领证了。」周博智道。 女人将那颗戒指上移,戒指在每个骨节处会卡,又被她强制性地捋下。 郑情同的目光视过去,那颗戒指是DR,同左不过送她的戒指款式一样,她惊愕到浑身颤抖,眉毛同眼睛一齐不可置信。 「左不过,说话。」周博智道。 左不过的目光扫至上:「我说甚么话?」 客厅的茶几上仍有餐食,电视上放的是工作,德邦物流的数据报表,男人将头一垂,女人分毫未动,一只头潜下去,二者的嘴唇竟擦肩。 似同在接吻,女人的半只身陷在沙发,男人一只腿在地面。 「左不过。」周博智一只手扣在腰带,「别去管甚么明星了。」别墅的第叁把钥匙在晃。 「除了同同,我又能管谁?」 他解腰带:「管我!」腰带为皮质,啷啷当当由腰间掉下去,男人解下裤子,吐出去一口浊气:「我陪你玩够主仆游戏了!」一只手强硬地架在沙发顶端。 郑情同的腿有些软,方脱下鞋,不知是穿回好,亦或是不穿好。 一场感情结束了? 白袜子在木质地板,片刻后重回鞋中,两肩下的手臂,未施力时显得手不能提,郑情同穿好了鞋,未讲任何话,将手放在门把手,下意识地向下。 她多次迁就示弱,多次挽回拯救的感情…… 原来只是旁人的,是她抢旁人的? 耳边一声巴掌:「周博智。」女人道。 她听见男人紧着后槽牙,重复了一遍:「我陪你玩够主仆游戏了。」 郑情同回过首,正对上左不过的目光,女人理智地视着她,处在周博智手臂的夹缝当中,逼仄至仅有一瞬,淡至极致,几近未有感性,仅有智性。 她的眼黑扩大了:「同同。」 郑情同一瞬将大门打开,夺步跨出去,别墅的门槛在来时不熟悉,去时亦不熟悉,她被绊了一跤,踉跄着起身,左不过于她的背后,顷刻跟过来,仅余几步的距离。 「去哪里?」左不过道。 郑情同从地上起身,逐步向后退,情感的眉角朝向左不过,跟腱长的足顺着别墅区的大路,一步步地向后。 一只手挡在身前:「现下同我保持距离。」 她们之间隔有五步,左不过的步子大些,迈郑情同的一步半,郑情同的步子快些,始终比左不过多迈一步。 周博智未跟过来,取而代之的是来电震动,持续在震,未有一刻在歇。 「周博智在给你打电话。」像在恳求,「你离我远点。」 「你看见了甚么?」左不过问。 距离愈缩愈短,左不过取出手机,郑情同别过身,直截拔开腿在跑,却被左不过拉住背包,扭力扯回去。 电话被挂断,骨感的手血管凸起,青色的血管蔓延。 蔓延到郑情同的手背:「你放开我。」 「你跑甚么?」左不过放回手机,用手扯住那只包,「你不认识路,我带你出去。」 蔓延到每个人的额角。 包正拉拉扯扯,有一缝拉锁被扯开,掉出包内的物品。 《檀香刑》。 檀香刑于脚下,分开几片书页,每个脚步踩踏,很快遍布污浊。 「同同。」左不过道,「书脏了。」 郑情同不断后退:「你去捡起来罢。」 她并不认识别墅区该如何走,只是懵懂地认为该走,脱下背包便向着道路跑,左不过如旧在追。 五分钟,手机震动不断。 十分钟,手机的震动消失。 十五分钟,身后未有一人。 二十分钟,郑情同逐渐松下脚步,检查身上的物品。 物品一切存有,只是丢了包,打开手机,手机内未有左不过的消息,她用手机叫了辆车,自行导航到关口等车,乘上车时,止不住地在感性。 她看向窗外,记起包里的那本书是《檀香刑》,她终于成长到看懂《檀香刑》,认为绝世神偷有些套路,本以为能同左不过有共同话题…… 打开手机,手机内的未读消息是工作消息,「热带季」的工作群在宣发工作时间,郑情同将假销了一日,次日如旧工作,把「梁上燕」换作「大同小郑」。 [大同小郑:我们分手罢。] [大同小郑:我在乎忠贞问题,此件事未有回旋余地了,戒指我会寄回给你,欠你的数目会转到银行卡,不是很想同你吵,也不是很想听你解释,我们两清。] 原先有给予「置顶」,取消置顶以后,置顶的便是工作消息,郑情同平时会做分类,工作的被顶在最顶,其余的在下面,其余消息中,万泉有发一条。 她们加回好友了。 「我要蒸温泉:是请假了么?」 「大同小郑:身体有一些不舒服。」 余绕梁有发一条。 [Y:去新的剧组了,在背台本[奋斗][图片]] [郑情同:我们加回微信罢。] 计程车行驶到桥洞,伸手不见五指,郑情同看向一片的黑,原以为自己很坚强,决计不掉眼泪,但在黑中掉了一滴。 她的泪腺很发达,有了开头控制不住,几滴以后像是大水淹龙王庙,计程车走了多远,泪流有多远,摘下口罩后,在后视镜,她的眉毛同鬓角一齐湿了。 登机手续,拿登机牌,过安检程序,在公共场合当中,郑情同维持体面,一路到飞机时都未流一滴眼泪,只是看着窗口。 下机以后,左不过终于发消息。 [常相见:我同他未有感情,你不清楚我的家庭,我的家庭需求我结婚,需求我有个家庭。] 郑情同发了语音:「你是甚么家庭?德邦物流的大小姐?」 [常相见:甚么时候知道?] 郑情同道:「很久以前。」 从最开始忙时,便已经知道,因提先有预兆,譬如朋友圈骤然增多的「德邦物流」字样,以及偶有见面时,电脑上「德邦物流」的文件夹。 郑情同在网上搜索了「德邦物流」。 「德邦物流」的法人姓左,叫「左室」,董事从前是其余人,近些日子变作左不过。 「常相见:你不了解我家。」 郑情同看着消息,在到达大厅将左不过的账户删除。 片刻后手机震了震,「常相见」发来一条好友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