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缘起
街上吆喝声不断，怜音慢悠悠地在各个摊位前流连。 说起来之前也是在这凡人的闹市间捡的小猫，瞧他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怜音便起了歹念，把他骗回了宗门，好吃好喝的养着，因是没有修为的凡人便取名无修。 前一阵把他送到师兄那的时候好一阵闹腾，师兄也不是个好相予的，给他一通收拾后也变得乖乖听话了。 怜音想着能不能好运气地让她再捡一个回去，这次最好不要太粘人的。 远远瞧着似乎有什么在发光，怜音咬着糖葫芦，眯眼朝那看去，只见好大一个和尚站在那里，光溜溜的脑袋被太阳一照，可不是发着光么。 走近一瞧，好家伙，还是站在品香楼楼前。 “玄寂法师？” 玄寂听了声音，侧身朝怜音行礼，“怜音姑娘，又见面了。” 可不是又嘛，前几天才刚被碰着去找他大弟子厮混。 “法师缘何在此？”这品香楼可不是一个和尚该来的地方。 “让姑娘见笑了，玄寂是追着山精过来的，其气息断在此处，玄寂本想进去看看情况，奈何此处主人不愿让玄寂进去。” 怜音瞧他一身和尚行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法师......这样的，人一瞧就不像是要去帮衬生意的，人家自然不愿意。” “那依怜音姑娘之言，玄寂该如何才好？”玄寂虚心请教。 “你跟我过来，等天黑的我们再来。” 等到月上柳梢头时，这边更加的热闹了。 “怜音姑娘，玄寂一定要这般打扮吗？” 此时的玄寂被怜音扒下了袈裟，换上月牙色的长衫，脑袋上也弄了假的青丝，好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只是手里的念珠捻得飞快，这才看出来了他的局促。 “把手放下来！说了人家不让和尚进去，你别让人瞧出来你是个和尚。”怜音把他胸前的立掌给扯下去。 玄寂好一阵手忙脚乱，才把蠢蠢欲动要抬起来的手给压下去。 事实证明，怜音对玄寂的改造是成功的。 两人普一上门，就被人招揽了进去。 “二位这是......”老鸨少有见这样一男一女的组合上门的。 “好jiejie，这不是家里的说腻味了，我带他过来寻寻刺激，待会儿jiejie给我们带两个可人儿过来？”怜音拉着老鸨的手说着悄悄话，一点不含糊地给她塞了袋银子。 老鸨有些惊讶地看了玄寂一眼，想着这人看着人模人样的，没想到玩得挺花。 掂了掂手里的银袋子，她立马笑开了花。 玩的花好啊，玩得花秒啊。 “放心，jiejie给你办的妥妥的！” 来了小厮带路，怜音示意玄寂跟着她上楼。 玄寂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实在是这地方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刚刚那楼主人瞧我的眼神似乎有些奇怪。” “奇怪吗？没有吧。”怜音丝毫没有造谣的愧疚感。 “那许是我感觉错了。” 进了雅间，玄寂的眉头立马皱了起来。 实在是楼上这些个雅间的隔音并不算好，那些yin言秽语在修者听来更是如同在耳畔响起。 “这处几乎是整个楼的中心了，法师好好感受下那山精的气息还在不在。”怜音看起来正经的不得了，似乎一点不受那些yin乱的声音干扰。 玄寂只好专心放出神识，却是那些声音更加的清晰了，楼里乌烟瘴气鱼龙混杂的，一时难以辨别那东西是不是藏在了楼里。 房门被推开，两个风格迥异的男子走了进来。 玄寂的探察被打断了，实在是眼前的人太过让人震惊。 要说那两男子身上唯一的共同点，大概就是都穿了跟没穿一样，只一身的纱布，手手脚脚处还开了口子，走动间雪白的肌肤时而暴露出来。 按玄寂现在的心里话那就是伤风败俗的程度。 两人普一进来就要往玄寂身上贴，吓得玄寂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往一旁退去，还忍不住念了句阿弥陀佛。 坐在桌前的怜音撑着额头好一阵笑，好险没把茶杯打翻。 两男子瞧瞧那边就快要原地打坐的玄寂，再看看这边笑得发颤的怜音，其中一个瞧着内敛些的开了口。 “mama让我们听jiejie的话，好生伺候大人，不如jiejie说说我们该怎么做？” 怜音笑够了，朝他们看去，“会弹琴吗？” “会的。” “去吧。” 说话的人福了福身，朝一旁备好的琴走去。 另一个瞧着活泼些的圆眼睛滴溜溜地转，看明白了这个房间的话事人是谁，快步走着朝怜音贴了过去。 “jiejie，那我做什么呢？” 怜音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天真烂漫的模样，“你想做什么呢？” “虽然我们是南风馆，但是jiejie给的银子多，伺候jiejie也是可以的。况且大人不太愿意让我们伺候的样子。” “哦，那你们还挺会变通。” “那是。”那人拉过怜音的手，“jiejie，你摸摸，我皮肤可好了，是我们楼里最好的。” 因着坐下的姿势，那人腿上的轻纱滑落到一旁，怜音的手被他拉着落到因此而裸露出来的大腿上。 怜音掐了掐，那人腿上立马出来一道红痕，确实嫩得很。 “啊......jiejie轻点嘛，人家好怕疼的。” “咳，气息弱了，那东西应该逃走了，我去追它。”没等怜音那边做出来更出格的动作，玄寂轻咳一声开口，随即步履匆匆地走了出去，只是那匆忙的背影多少显得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琴声停下，两人无措地看着怜音。 第一次见人来了品香楼这么快走的，要是传出去是他们没伺候好人才让人跑了的，要被mama修理的。 “琴弹得不错，这些你们拿去分。”怜音掏出来一袋银子放桌上，起身随手拍了拍身旁人的屁股蛋儿，轻笑着开口：“手感不错，下次jiejie一个人来找你们玩。” 被怜音孟浪的动作吓了一跳，听过怜音的话后又羞答答地捂着屁股，两人都目露期待地看着怜音朝玄寂追了出去。 “玄寂法师！你慢些走，等等我呀！” 玄寂没想到她追了过来，放慢了脚步。 “玄寂以为姑娘要在那里好生快活一番......” “说什么呢！”怜音娇嗔，“当然是法师这边更要紧，可不能让那山精跑去作祟了。” “听闻那山精还没害过人命，只是曾见过它的人都昏迷了，醒来也说不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玄寂见她有追查的心思，便告知了她现知道的情况。 “看来攻击性不强，法师知道它的气息，想来是差点抓住了。” “只是在它停留的地方探察到一丝遗留的气息，不过是早跑了，没能抓到它。” “那现在法师是追着它去的？” “不确定。”玄寂也很无奈，“也许又是它停留过的地方罢了。” “说起来它也是有些小聪明，竟然知道躲在品香楼那种气息混杂的地方。”看来灵智蛮高的，怜音这样想着，却没听见玄寂的回话。 朝他看去，只见那人脸上起了薄红，抿着唇，眼神飘忽。 怜音挑了挑眉，“我以为法师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 玄寂偏头，躲开她的视线，“玄寂以为只是个普通的酒楼。” 怜音长长的哦了声，“那法师对那里有什么看法？” “玄寂没什么看法，每人有每人的缘果。”玄寂已经冷静下来，不再想那些乌龙事。 “那法师的缘呢？你看我们总是能遇见，大概也是有缘的吧？” “佛曰渡人不渡己，玄寂看不见自身的缘果。” “既看不见，法师又怎知道我们之间不是有缘？你上次若是没有拒绝，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就会结成不一样的果了？” “玄寂不知。”玄寂讲不过她的歪理，“怜音姑娘，我们还是专心找寻那山精吧。” 怜音心想找那劳什子山精哪有调戏你好玩，面上却一副赞同的模样，“法师说的对。” 看我不找机会把你办了的。 玄寂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却没过多理会。 眼见着越走越偏，几乎再看不见人烟，天色越越来越暗了。 “法师，前边有个破房子，我们到那歇息一晚吧，夜路险峻，我们也不急于这一时的。” 玄寂觉得自己不需要休息，但到底他们是两个人赶路，最终还是应了怜音的要求。 屋子是被人遗弃了许久的，屋顶破了洞，能瞧见天上的点点星光，好在有剩了些干草。 用了法术把空空如也的屋子稍微收拾一通，铺上些干草，也能将就一晚。 怜音侧躺在干草堆上，玄寂则在生起的火堆旁打坐。 火堆偶尔噼啪几下响动，怜音耐不住性子，爬到了玄寂身旁。 听着窸窸窣窣的声音，玄寂低头看去。 “怎么了？” “我想在法师身旁。”怜音蹲坐到他身旁，抬着眼睛看他。 玄寂转回了头继续闭着眼睛打坐。 但是想怜音安安静静不作妖是不可能的。 玄寂侧了侧身，避开她想要靠过来的脑袋，无奈地看着她，“怜音姑娘到底要做什么？” 被他避开了靠过去的脑袋，怜音差点就摔在了地上，好容易用手撑着身子，不满地开口，“靠一下肩膀又不会掉一块rou，法师何必如此一惊一乍？” “夜深了，姑娘早些休息吧。”玄寂不愿与她过多纠缠。 “法师也说夜深了，夜深了就该做些夜深了该做的事情！” “姑娘何必对玄寂如此执着，世间多的是愿意成为姑娘裙下臣的人。” “那法师又为何不愿？” “阿弥陀佛，玄寂志不在此。”玄寂起身，想要离开。 怜音气不过，也跟着起身，一爪子朝他伸过去，“法师不试试又怎知这不是你所求呢！” 早换回了和尚装扮的玄寂，身上的布衣本身就松松垮垮，被怜音一扯，哗啦一下便散落下来，挂在腰带上。 没想到她会有此动作，玄寂朝她打出一掌，迅速把布衣扯上来。 才瞧了没两眼的宽肩窄腰又被盖住，怜音欲求不满地啧吧两下嘴，也不把那把她打退几步的一掌放在眼里。 “我不是故意的，但怜音确实是馋法师的身子，再给看两下？”说着便朝他攻去。 玄寂被她无耻的发言震惊到了，却又立马回了神去格挡她的攻势。 虽然怜音整天都是混不吝的样子，但修为是一等一的好，那些个双修也不是白修的。如此倒也刚好能与玄寂这个闭关狂人过上几招。 更因为怜音招式有些下三滥，老是朝着扒人衣服去，玄寂防守的是一点不轻松。 好不容易反锁了她的手在背后，怜音立马软了身子靠到玄寂怀里，“哎呀～好疼，法师轻点嘛～” 玄寂像甩烫手山芋一样把她甩了出去，怜音反手又朝他攻了过来，真真是防不胜防。 最后玄寂把她的双手锁在头顶压在门板上的时候，由于门板过于老旧，撑不住他们的重量，嘭一身碎裂，两人顺势朝地上倒去，以玄寂压在怜音身上的姿势。 怜音最先反应过来，顶了顶腰去摩挲玄寂的下身，“姿势都准备好了，法师不准备做点什么？” 玄寂猛的起身，急喘两下，压下身体突然升起的一丝异样的感觉，转身朝外走去。 怜音见似乎把人惹生气了，没敢再说些过分的话，只乖巧地求着原谅。 “等等我呀法师，怜音错了嘛，不会再闹你了，别走那么快嘛，法师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怜音这一次好不好？” 玄寂没理她，继续闷头赶路，怜音就叽叽喳喳地说了一路。 “怜音真的知道错了......” “真的不会了......” “法师你说句话嘛......” 玄寂的脚步突然顿住，怜音也察觉到了异样，终于停下了喋喋不休的嘴。 四周安静了下来，只剩些虫鸣与风过叶间的沙沙声。 玄寂猛地朝着一棵树后打出一掌，怜音悄无声息拿出来的绸带也从另一个方面打了过去。 一声哀嚎，一片红衣唰一下从树后晃过，玄寂朝着那东西逃跑的地方追去。 怜音也要追，只是怜音的轻功没有玄寂的好，落后了许多。 那两人跑的飞快，怜音苦哈哈的差点追丢了。等追上的时候，那边已经打成一片了。 玄寂觉得有些不对劲，身子似乎有些异样，一些说不上来的感觉，这些不寻常让他对那山精的攻势减缓。 好在怜音及时赶到，两人联手，定是不会让那山精逃了去。 只是打着打着，怜音也察觉到了身子的异样。 那种呼吸急促，身子发软的感觉怜音是再熟悉不过了，朝玄寂看去，只见那人的呼吸也是微乱的，整个人都泛着一种异样的潮红。 怜音咬了咬牙，瞬间明白了眼前的山精大概是什么能催情的东西成了精。 再拖下去大家都不好过，怜音发了狠，瞧准了那东西抵挡玄寂攻击的间隙，甩了绸带去，好不容易把那山精给捆了起来。 那东西想变回原型逃出绸带，谁知正好中了怜音下怀，绸带猛地收紧，把变回原型的山精捆得结结实实。怜音把绸带连着那东西一起收进了储物袋里。 再朝玄寂看去，他的情况似乎不大好，正撑着树干急促地呼吸着。 见山精被抓住，玄寂松了一口气，朝外走了一步，却不查脚底下的地洞，一脚踩了下去，身子的不寻常让他没能一下子反应过来，瞬间就要跌落下去。 怜音一惊，猛地朝他扑过去，两人一同滚落进了地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