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不思量(he线花羊)清水 下 祝清平X顾明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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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之前HE线的花羊脑洞 祝晏(祝清平)X顾铭(顾明旌),花哥的前任叫齐知方 一 离当年的内鬼事件已经过了许久,阵营的争斗却从不曾停止过,浩气和恶人最近旗鼓相当,你夺白龙我占融天的打斗,内斗却也没落下。 又到了梅雨时节,这时的扬州总是多雨水。天阴沉沉的,连绵不绝的雨丝自天上倾落,落到泥土里,留下一滩又一滩浑浊的水洼。 祝清平以前最爱看雨打芭蕉的景致,现在却没了这雅兴。他身上旧伤虽愈,但仍留下了受不得冷的毛病。一到下雨天,祝清平全身骨头缝都隐隐作痛,尤其是十指,因此大家都知道雨季时祝大夫从不开门坐诊,店内只有负责贩药抓药的伙计。这痛不严重,却无法根治。从此,他开始讨厌雨天。 扬州四季分明,景色怡人,毗邻藏剑山庄和七秀坊这俩江湖大派,作乱的都被清理的差不多了,剩下的要么是地头蛇,要么就是一些闹不出大幺蛾子的小角色。祝清平在苗疆养好伤后便在广陵邑置办了一处房产,地方不大,四千多平米,在扬州富贵人家里也不算显眼,装修弄得是典型的江南水乡风格,木廊画栏,荷池曲径。远处看去,嫩紫轻红,点缀其间,只是这花草绚丽,却说不出是什么品种。 万花是个平和的性子,即使遭过大难,外表瞧着还是如同以往那般温和俊秀,黑发如云,紫衫墨裳,一张脸白白净净的,一看便是万花谷内好山好水养出来的斯文人。更何况祝大夫不仅人俊心也善,常年教附近的村民辨认药材并长期收购,价格也甚是公道。邑内的好几家都明里暗里打听过祝大夫的亲事,只可惜都被婉拒了。 连日的雨天难得放晴,雨水冲洗过后,空气是难得的清爽,祝大夫去过药园看完他那些宝贝药材,一时兴起转道去了市集。 扬州水运便利,四通八达,各方势力的部分物资都从这儿过。街市此时也极为热闹,不少人趁这个好天气出来摆摊,卖鸡的,卖作料的,卖蔬果的,还有信使,祝清平去问了,今天也没有他的信。 穿梭在喧闹集市里,感受着人来人往的热闹劲,步履也轻快许多。哪怕路上遇到N个拉着他话家常的乡亲们,祝大夫没有丝毫不耐,跟着浅笑附和这些家长里短。 终于回到家,祝清平只觉身心疲乏,应付上了年纪的热情大爷大妈们真是比看一百个病人还累。 “主人,主人!” 推开门,欢闹皮实的小女孩闻声而来,热情地绕着他打转。 祝清平头痛揉揉酸胀的眼角,不禁有些后悔跟管事选了这个过分活泼的萝莉管家:“小鹿,快停一停,你转得我眼花了。” “还不快停下,”清清冷冷的女声由远及近,效果却立竿见影,欢腾的小鹿立马老实了,女子走到祝清平身旁,对小女孩抬了抬下巴,“去替主人提东西。” 年小鹿焉答答地提着大包小包走了。 祝清平可算是松了口气,欣慰地看向身着黑裳白衣的成女管家:“还好有个你在,不然我真是镇不住这丫头。” “这哪是镇压不住,明明是你惯着。” 人未到,声先至。 身型窈窕的五毒女子, 满身银饰叮当作响,一脸调侃之色靠在院中的葡萄架上,惹得万花无奈摇头。 “你别总压我这葡萄,都压坏了。” 温折枝见状,悄悄退下。 蓝心雨专修补天心经,两年前便是她出手才将祝清平从鬼门关拉回来,只是五仙教的引魂蛊术虽玄奇,却也不能让人恢复如初。 从前万花医武双修,此遭过后,百花拂xue手是废了,好在他离经易道修的好,这才缓过气来,除却不能动武,便与常人无异了。 这两年来,祝清平被霸刀好友柳辟海送到扬州治病养伤,后面病好了又自己开了个医馆,还和蓝心雨成了好友,医道相通,两人一个奶花,一个奶毒,倒是十分聊得来。 因着蓝心雨的关系,祝清平倒是喜欢上了毒术,论治疗手段,万花谷使的太素九针,五仙教用的蛊毒奇术,万花受此启发,尝试用太素九针搭配合适的毒花毒草进行治疗,至此已经颇有成效。 蓝心雨对此颇为热心,不仅经常找万花探讨医术,还时不时送予一些奇奇怪怪的药材来,其中不乏天地奇珍,对此,万花也热情共享自己的医术研究成果,双方合作都十分愉快。 这回五毒来,也是因为万花新培育了一批毒性剧烈的药材,药材娇贵,需得时时照看,因为祝清平答应了这次收获分她一半,蓝心雨也十分关心这批药材的长势。 这边两人都在药田里忙活。 弯月向人间洒落清辉,大地上的一切都静悄悄的,顾铭却在赶路,夜色寒凉,顾道长摸摸背上的包裹,想到万花收到这些药材时会露出的欢欣神色,他的嘴角也不禁弯了起来,脚步更是快了几分。 进了广陵邑,便不需要太过遮掩,这里不像城内管的那么严,夜里都有天策巡街。过了广陵邑内栽种的那颗大梨树,只需再上个小坡就能到祝大夫的家。 就在这时,一声低喝响起,“什么人?!” 随之一道淡蓝刀气墙拦于顾道长身前,接着便是一记踏宴扬旗,顾铭疾步而退,险险避过击倒的同时,反手抽出背上的松间云鹤应敌。 铮——,刀剑相击,交手之际,借着月光和武器上的淡淡闪光,双方看清彼此面容。 “顾铭?”这是霸刀的惊诧声。 “啧。”这是顾道长发现麻烦后的嫌弃声。 “你什么意思?”看清纯阳脸上的嫌弃之色,柳辟海不满道,随后又很快反应过来,“姓顾的,你在这里做什么?” “与你无关。”顾铭淡淡抛下一句,倒退几步就想离去,却不料霸刀不依不饶劈了道刀墙阻了他的后路。 “今日不说清楚,你便别想走。” 想到好友祝清平住在此地,担忧万花安危,柳辟海提刀一拦,不肯罢休。 呸!脑子全是皮草的武夫,顾道长身为恶人指挥之一,也不是个温吞的性子,当即拔剑迎战。 只是这里到底是民居,地形狭窄,又离万花的住处十分近,两人打得十分克制,顾铭又要护着背上装了药材的包裹,翻转腾挪间,一时竟落了下风。 见刀气几次快要扫到包裹,顾道长深觉不能再多纠缠,今夜这药材怕是送不成了,改日送到蓝心雨处也是一样,随即剑势一转,长剑一扫,剑气直刺霸刀下路,乱了柳辟海的腿法,窥得机会便收剑运起梯云纵,翻进最近的一家民居的院墙内,离开霸刀的视线范围。 然而世事难料,顾铭刚跳进院内,却不料落脚点竟是一片花丛,道长赶忙提气想跳到左边的空地上,却在这时对上了一双惊诧的眼睛。 这一眼,就让顾道长岔了气,直落落地栽进了花丛里。 “帮主!” “大哥?” 猝不及防之下,蓝心雨惊叫出声,“你怎么直接翻进来了,以往不都是转交么?” 话音未落,墙上又翻进来一个身影,“哪里走!再来!” 柳辟海翻墙而过,正好和后面问声而来的万花对上眼神,一时间也岔了气,落得跟顾铭一个下场——一头栽进了花丛。 “糟了!”蓝心雨一拍额头,“那是刚刚新栽的毒花啊啊啊——” 花哥和毒姐手忙脚乱将两人拉出来抬进厢房,毒性已经麻痹两人四肢,令他们说不出话来。 一番折腾过后,已是月上中天。月光如水,洒落满院清辉,又顺着窗沿溜进室内。 柳辟海躺在顾铭对面的床上,在祝清平带着配好的解药推门而入时,双方已经用眼神厮杀了几个来回,若不是这会儿毒素麻痹唇舌,房间内肯定要充斥着对骂声。 解药服下后还需一段时间才能起效,蓝心雨等不及,拉着祝清平一脸心疼地去打理零落一地的毒花丛。 “呜呜呜,我的小宝贝们o(╥﹏╥)o,刚栽好的啊,不知道被这样折腾后还能不能活,”蓝心雨边扶起倒落在地的枝叶,嘴里祈祷着,“女娲娘娘保佑,希望不会影响产量。” 五毒都是这样跳脱的性子么,祝清平卷起衣袖带上手套,无奈道:“别哭了,这边压倒一大片,都要尽快处理好才是。” 待处理完再回厢房,顾铭道长已经不见踪影,就只剩下柳辟海一人翘着二郎腿坐在桌边,见两人回来了赶忙坐直。 料想是怕尴尬吧,万花表示理解。 “大哥你怎么这么晚跑来我这?”看着霸刀还是这般不着调的性子,祝清平叹了口气,走到纯阳躺过的床边整理床铺。 “唉,别提了,我偷溜出来想找你喝酒聊聊天,没想到路上遇到顾铭那厮,他在你家附近鬼鬼祟祟的,我一着急,就想拦下他,结果打着打着反而打进你家来了。” 柳辟海懊恼地一拍额头:“你看我记性,我还给你带了酒呢,我找找,豁!找到了,快来尝尝!这可是上好的玉露酒。” 祝清平边听边手下不停,抖抖被子打算折起来,却不料被褥间抖落出一物来,拿起来一看,是个包裹,散开的包袱角里露出些许药材。 “喝酒的事倒不急,”祝清平神情严肃转过身来,手上拿着那个包裹,掏出一把药材来:“大哥不妨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哎呀!”柳辟海一瞅见万花手上那把药材,心道不好,立马扶着头装晕,“祝老弟,我怎么突然头这么晕,啊!不好,肯定是毒还没有解干净,哎呦不行,我再躺会儿先。” 嘴上说着回床,霸刀的脚却一步三摇往门边凑,被万花含笑拦住。 室内烛火摇曳,蓝心雨和柳辟海跪坐在案前,看万花斯条慢理地烧水,烫茶碗,煮茶,心也跟着七上八下的。 两杯黑乎乎的茶汤被推到面前,毒霸二人哆哆嗦嗦端起茶碗,瞅了半天不敢下口。 祝清平笑得温雅和煦,声音也是不疾不徐:“大哥,心雨姐,你们还是不想对我说实话么……我本以为,我们之间绝无欺瞒,却不想是我自作多情了。” 要不说文化人杀人诛心呢,被万花嘴皮子上下一碰讲得心慌,蓝心雨首先就忍不住招了:“得得得,我坦白,顾铭是我们帮的帮主,这两年来,你治病研究用的药材都是他给的,你别这样看我啊,帮主不准我说的。” 猪队友率先失守,迎着万花幽幽看过来的眼神,柳辟海也撑不住投降了:“蓝心雨你这个不争气的,好好好,我也坦白,两年前那会,其实是我和顾铭一起把你捞出来的,我去请蓝心雨来救你,可这是他们帮的人啊,我原本还打算出点血,没想到那老小子居然一口答应了。” “……后面的事,你也知道了,不过我要说清楚,顾铭他送药材这事我是真不知道,知道我还能和他打起来啊,那不是耽误事嘛。” 听完两人的坦白,祝清平一手支着头,一手无意识地在茶桌上画圈,这是万花在思考时的习惯性动作。 见万花走神,毒霸二人忍不住说起悄悄话来。 “你说,他原谅咱们没?” “我看不太像。” “你说你们帮主这是搞啥啊,还天天送药材的。” “还能搞啥,看上了,想搞呗。” “什么!” 柳辟海不自觉提高声量,一声诧问惊醒万花。 祝清平如梦初醒:“大哥,天色晚了,你先回去吧。” 柳辟海赶忙溜掉,明天他还有许多事要忙,溜了溜了。 被单独留下的毒姐苦着一张脸,托着黑漆漆的茶水,心想:不然我还把它喝了吧,苍天啊,帮主,为了帮你我真的付出了太多。 祝清平理了理额发,下定决心开口:“心雨姐,你能帮我邀顾铭道长见个面么?我有些话想同他谈谈。” 我滴个呱太啊,莫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铁树要开花了?!帮主的春天要来了?蓝心雨看了眼外面,还好还好,还是月亮在外边。 “这事好办,明天我就帮你约他。”不是继续审问就好,蓝心雨暗暗松了口气,满口答应下来。 万花端起茶碗慢慢细品:“麻烦心雨姐了,折腾这么晚,早些回去吧,今夜事情多,我心里有些乱,就不送你了。” 喝着黑茶,祝清平面色如常,蓝心雨瞅着纳闷,莫非我想错了,这茶不难喝?捧起茶杯悄悄尝一口,呕,又酸又苦又涩又咸,大意了o(╥﹏╥)o。 二 一件,两件,三件,一大堆衣服被人扔了一地。 顾铭穿着套黑择芳,在镜子前走来走去,左瞧瞧,右看看,又不满意,再翻出一套秦风一套南皇,犹豫不决:“听说万花都喜欢屁股大的,不然我换这个?还是这个?” 蓝心雨满脸痛苦:“帮主,你从早上换到现在,已经整整三个时辰了!祝清平真的不会在意你的……”穿着。 最后俩字没说完,就被顾铭森冷一瞥给憋回去了。 差点忘记面前的纯阳还是恶人有名的狠角色了,蓝心雨乖乖闭嘴,做了个封嘴的手势,表示自己不再多嘴。 时间很快就到了黄昏,顾铭紧张地理了理衣襟,为了不让万花看见阵营装备从而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他特意换了套中立的驰冥,这套据说名列万花谷盆栽好评前三。 长发半批半束,一半被规规矩矩扎进道冠里,黑白二色的鹤翼形衣袖随风摇摆,黑色腰带勾勒出道长紧实有力的腰身,更衬得顾铭腿型修长,身形挺拔,行走间恍若鹤仙降世,显出一股难得的出尘之姿。 ……如果不看他现在在做什么的话,顾铭鬼鬼祟祟躲在小巷里,旁边被抓来当壮丁的蓝心雨一脸生无可恋。 顾铭抬头看天色,嘴里不停问:“到了么?还有多久?” 第三百八十三次! 蓝心雨颓废靠在墙上,疲惫回道:“快了快了。” 日落月升,当最后一缕阳光隐没,顾铭紧张地摸了摸道冠,把胸前的双环流苏顺了又顺,确认它们整整齐齐。 “怎么样?”纯阳满脸认真问,“有没有什么不妥?” “没有没有,我发誓,你今天这身绝对完美的不能再完美了,”事关帮主的脱单大计,蓝心雨不敢大意,认真打量后肯定道:“连根头发丝都是最完美的弧度!” “嗯,你先回去吧。” 趁着无人,顾铭从巷子里闪现出来,奔到万花门前,又及时停住。 “咕噜。”顾铭吞了口口水,努力收敛自己贪婪炙热的眼神,上前一步,轻轻敲了三下门。 纯阳原想着自己应该会等上一会儿,没想到刚敲响门,门内就传来熟悉的醉人嗓音,“是顾道长么?” 随即,门开了。 他叫了我的姓,真好听,纯阳心里荡漾了一下,面上还是一脸正色:“祝大夫,好久不见。” “昨夜才见过,到也不算很久。” 祝清平笑容温雅,说得道长咩脸一红,局促道:“你听我狡辩……,不是,你听我解释。” “好了,先不提这事,顾道长快进来吧”万花笑着说,手一伸将纯阳拉进门内,“让客人一直站在门外,却是我的不是了。” “才没有!”顾铭急切反驳道,惹来祝清平惊讶的眼神,“清平你待人极好,没,没哪里不好。” 这种客套话居然当真了,从前怎么没看出来他是这种性子?万花心中讶然。 “顾道长请跟我来。”祝清平下意识放开了顾铭的手腕,上前一步带路。 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再等等,再忍耐一下。 顾铭落后一步,在万花看不见的角度,纯阳遗憾舔舔唇,摸了摸手腕,决定回去就将这只祝大夫摸过的手套珍藏起来。 祝清平直接将人带到庭院,那里有一桌早已备好的酒菜,色香俱佳。 两人落座,祝清平斟酒一杯,举杯致谢:“事情我已经从心雨和大哥那里都知晓了,这一杯祝某谢过顾道长救命之恩,回护之情。”说罢,一饮而尽。 连喝酒的姿态都那么好看勾人,顾铭托腮沉醉。 熟料万花再举杯:“这一杯,敬道长送药之恩。” 两杯热酒下肚,酒意上涌,染得万花脸颊一片绯红,冷白月光下辉映下,纯阳未喝酒竟也似醉了一般。 月色正好,今晚表白的话会不会抱得家花归呢?顾道长浮想联翩。 “今日邀顾道长前来,一为谢恩,二是还有一事……” 被对面人目光灼灼盯着,祝清平顿了一瞬,复又说道:“这些银两还请顾道长收下。” 一个鼓囊囊的荷包被递过去。 哗啦—,如同被泼了一桶冷水,顾铭心沉了下去:“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些银两是祝某算过的这两年顾道长所赠药材的价格,当然这些还远远不够,只是这是祝某目前能拿出来所有的现银了,还望顾道长收下,剩下的我会每月分批送还。” 那些稀世的珍贵药材,又怎是金钱就能还清的呢? 如坠冰窟,他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我送那些药材,并不曾想索取报酬。” “祝某明白,只是祝某与顾道长并无交情,祝某只愿,两不相欠。” “你!” 顾铭唰地一下站起来,双手摁在石桌边缘,竟然硬生生按出十个坑洞来! 顾铭胸膛剧烈起伏几下,他死死盯着对面的万花,如有实质的威压倾泻而出,一时间,院中静极了。 祝清平毫不畏惧,迎着顾铭的目光看过去,搭在桌面微微颤抖的手才泄露出他正在遭受什么。 你不肯退,我不肯让,气氛一时僵持住。 不知过了多久,祝清平脸色陡然苍白,一道殷红的血迹自嘴角留下,刺痛了顾铭双眼。 万花的身躯晃了晃,将欲倒下,被闪过来的纯阳一把扶住。 “祝晏!” 顾铭慌忙揽住祝清平清瘦的腰肢,一手抵住万花后心,将紫霞内劲缓缓送进万花体内。 紫霞功绵若云霞,同万花的混元心法相符,是双修疗伤的最佳人选,这也是门派人士闯荡江湖时,多见纯阳与万花组队同行的原因。 熟悉的,温暖的感觉,和他被从地牢中救出后昏迷期间感受到的一样,在被什么牢牢护住。 在同源的混元内力输送下,祝清平睁开眼,纯阳焦急的脸顿时映入眼帘。 …… 看见万花醒了,顾铭惊喜道:“你醒了!” 虽说已经猜到了什么,但这场景太过意外,祝清平忍不住心塞了一下。他缓了缓,示意顾铭从自己袖袋中摸出一个瓷瓶。 聪明的顾道长立马明白过来,连忙倒出几粒就想全喂给万花,被祝清平摇头制止,他动了动食指,表示一粒就好。 好在道长聪慧,咽下的药很快被深厚的内力化开,祝清平缓缓恢复过来。 一恢复对身躯的掌控,祝万花立马坐直身躯,离开纯阳的怀抱。 热源从怀中离开,顾铭失落地虚搂了一下,刚刚有一瞬,他有种将万花重新摁进怀里的冲动,但还是忍住了。 现在还不行,会吓到他的,顾铭劝说自己。 小心翼翼退开,顾道长看了几遍确认万花不会再倒下,失落地坐了回去。 对面纯阳低着头,脸颊两侧的刘海垂下来在风中晃来晃去。 怎么有种自己欺负了人的感觉,祝大夫纳闷,端酒欲饮。 “等等。” 酒杯被一只手拦下拿走,祝清平顺着看过去,顾铭端着酒杯运气,不一会儿,杯中冒出热气。 “夜深露重,美酒虽好,先生不可多饮。” 温热的酒杯被塞回手中。 祝清平愣愣看着纯阳这番动作,随后低头,一饮而尽。 温酒入喉,暖入心肺。 糟了啊,祝清平心想,我好像,有点招架不住了。 顾铭一直看着祝清平,等万花放下酒杯,他伸手拿过桌面上的荷包郑重塞入怀中,开口道:“既然是先生希望,那这钱我便收下了,从此你我两不相欠,先生不必为此忧心。” “只是,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只要不违道义,祝某定当应承。” “以后你能不能,叫我的名字。”顾铭小心翼翼道。 “?” “我姓顾,名明旌,字铭,光明的明,旌旗的旌。” 介绍自己的时候,纯阳满脸期待。 他的眼睛好像真的有光,祝清平心想,然后开口:“明旌。” “嗯!” 光更亮了。 他听见自己开口,带着压抑不住的喜悦,“那我能叫你祝……”晏。 未说出口的称呼被万花打断。 “清平,我姓祝,名清平,池水清,天下平。”祝清平眉眼弯弯,身躯挺直,郑重道:“字晏,明旌可唤我清平。” 铮—— 晚风吹起万花及腰的长发,柔和了祝清平的面容,也撩动了顾明旌的心弦。 他痴痴看着,一眼入心。 …… 两年前,昆仑战场。 刺啦—— 顾铭反手一剑割开偷袭者的喉咙,然后再也支撑不住,利刃脱手,晕在尸体堆里,血淋淋混做一堆。 本以为就此魂归幽冥,却不想醒来时却在一个帐篷里。 帐内燃着火盆,风雪被阻隔在外。 有人在帐外争执。 “你怎么把这个大麻烦救回来了,烟雨狂澜一向跟我们不对付。” 回复他的人不疾不徐,音如珠落玉盘。 “他还活着,还有救。” “唉,祝老弟,阵营里不是这么算的,哎哎哎,你别这样看我,好了好了,我不说你,不说了不说了,不过必须把他尽快送走,要是帮会的知道你救了烟雨的帮主就不好解释了。” “嗯,他已经脱离危险期了,你现下就可以直接把人送回去。” “好好好。” “送回烟雨。”看出柳辟海杀人抛尸的算盘,祝晏着重强调,“……烟雨一向豪奢,你可以多要点医药费。” “这个好!祝兄弟你就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将人送回去,嘿嘿嘿...” 话未听完,顾铭再次陷入沉睡,再睁眼时,就已回到了帮会。 他暗暗打听了一番,恶人里姓zhu的大夫,查到了狂战帮会的祝晏身上。 看着单薄的一张资料,上面只有短短两行字:祝晏,离经万花,经狂战帮主柳辟海邀请入恶人谷。现排三阶鬼雄,性平和,医术高绝,不擅争斗,疑似有一中立情缘。 得到情报后,顾铭偷偷去望过。 没有病人的时候,祝大夫是很悠闲的,穿着一身白衣青衫,腰佩白玉,行走在街上,腰间环佩作响,温润如玉,淡雅如竹,惹得路人频频回首。 忽然祝大夫停住脚步,回首一顾,笑如春风。 却见一个穿着中立道袍的道子快步上前,走到他身边,两人并肩而行,言笑晏晏,情意于眼波间流转,羡煞旁人。 咔嚓。 顾道长生生抠下一块墙砖。 三 “菜要凉了。” 被顾明旌目光灼灼一直看着,祝清平忍不住开口提醒。 “哦,哦!”顾明旌恍然回神,提起筷子夹起一口白饭送入口中,眼睛还是不离祝清平半分,嘴上还不停夸赞,“真好吃,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菜了。” 祝清平无奈摇摇头,拿公筷夹给纯阳一个藕夹:“顾道……,明旌,你吃的是白饭。” 纯阳终于舍得挪开视线,他傻傻看着碗里的藕夹,耳尖发红:“对不起,是我不好。” “明旌不必道歉,”看着纯阳的有趣反应,祝清平含笑着再给他夹了条炸小鱼,“喜欢就多吃点。” 然后顾道长就吃撑了。 饭后杯盘狼藉,顾道长不舍地看着菜盘:“吃不完,能打包么?” “……” “可以么?” 顾道长期待问。 “呼,”祝清平吐出一口气,哭笑不得道:“这都是些剩菜,明旌若是喜欢,只需到我这来,我肯定给你准备。” “好!” 顾明旌不假思索地回答,又试探问:“明天也可以么?” “……” 祝清平觉得不能再这么纵容下去了。 “顾道长,买菜调味也是需要时间的。”他认真强调。 “哦。”是咩咩失落的声音。 “不过,你想吃的话,交代给温管家,她会准备的。” “不是你做的?” “饭食都是温管家备好的,我平时都在医馆,不经常下厨。” “我会!”既失望于不能吃到万花亲手做的饭,又让顾明旌看到一个拉近关系的好办法。 “你来我家,我做给你吃。”他急切道。 万万没想到三两句话就进入到登堂入室的地步,祝清平连忙转移话题:“咳,天色晚了,明,明旌你该回去了。” 轰隆——!!! 一个惊雷打下来,接着瓢泼大雨倾泻而下。 两人对视一眼,连忙跑向屋中避雨。 仿佛连老天爷都在帮顾道长一般。 祝清平望着雨势颇大,无奈道:“这雨太大了,我去准备客房,道长今夜在我这歇息吧。” “好啊!” 顾铭的心一下子雀跃起来,然后想到什么脸色又严肃起来:“要叫名字。” 真是败了,祝清平望向顾铭重新问道:“明旌今晚住下可好?” “好。” …… 夜晚春雷阵阵,雨夜湿冷,祝清平睡得极沉,恰逢旧伤发作。 阴冷潮湿的恶人地牢里,祝清平倒在黑乎乎的烂稻草堆里发着高烧,原本绣满精致银纹的衣衫破烂不堪,血在衣服上凝了一层又一层。 地牢里暗无天日,祝清平也不知道大概过去了多久,在那场攻防里受了损失的恶人去抓人,不见罪魁祸首,唯有一个被七星定在路边的他,便将他抓了回来,群情激奋下,他顺理成章被下了私狱。 不过祝清平倒也不算无辜,按逻辑讲他也算从犯,虽然情报不是他偷的,但人是跟着他进去的。 进了私狱,接下来便是无休无止的审讯,审讯的恶人不停问询,一字一句都在往柳辟海身上引,也是,祝清平算个什么角色,医术再高也不过是个大夫,之所以这般严刑逼供,不过是想借此拉指挥之一的柳辟海下水罢了。 正因为清楚此点,祝清平直到昏迷过去都没有松过半分口。 只是,实在是疼啊,好疼啊,祝清平蜷缩在烂草堆里,任由污血将这烂乎乎的草堆染得更脏,他身上已经不剩一块好rou了,恍惚间,万花觉得自己已经是一具死尸,身上正散发出腐臭的味道。 我要死了吧,祝清平迷迷糊糊地想,昏沉的意识坠向噩梦更深处,这个夜晚本将如往常一样过去了。 “清平,清平。” 忽而,一阵暖流从手部传来,淌过冰寒的四肢。 噩梦外,顾铭握着祝清平的手,一边将纯阳内力输入万花体内,一边轻声呼唤万花的名字。 祝清平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开,神情舒缓开来。 一夜好梦。 次日早晨,阳光照入室内,祝清平猛然惊醒,挺起身子左顾右盼。 空无一人。 祝清平微微有些失落,若有所思看着自己右手。 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在充足的药材供应下,几乎看不出这只手曾经被人一节节折断过。 忽然福临心至,祝清平将手凑到面前。 袖间萦绕着一股浅淡的白茅香。 祝清平向来不用香料,而这种味道,他只在一人身上闻见过。 顾明旌,祝清平心底默念这个名字,浓密的羽睫低垂,遮住了眼中神色,令人无法得知万花此时的想法。 四 嘟嘟嘟,三声门响。 “来了来了。” 小女孩哒哒哒地跑过来开门。 先映入眼的是一双大长腿,年小鹿顺着这双腿看上去,一个大大的箩筐挡住了来人的上半身。 “把门开大点,”冷淡的声音从箩筐后传来,“这些你先拿去厨房。” 年小鹿傻乎乎接住扔过来的玉米棒子,然后看着大长腿抱着满当当的箩筐远去。 呆滞了一瞬,她连忙追过去,边跑边大喊起来:“温jiejie!那个顾道长又来了!!!” 啧,真吵,手里抱着个大箩筐,背上的剑鞘上还挂着一串大蒜,手臂上也挂了不少东西,满是生活气息的顾道长不耐地想。 咚咚咚——,刀剁在菜板上发出声响。 顾明旌扎起头发挽着袖子在厨房忙活个不停。 一个小心翼翼的脑袋从门边探出来,看一眼,立马又缩回去。 “温jiejie,我觉得我们可能要失业了。”年小鹿惊恐地看着温折枝小声说,“这个月顾道长天天都来,每天都会带好多东西,主人居然也不说什么,只让我们都收下。” “难不成?我们要有主母了?!” “小鹿,”站于一旁的温折枝神色温柔又无奈,“顾道长武功很高。” “什么意思?” “意思是他能听见你在讲什么。” !!! 不等受惊的小鹿平复,温折枝抓着她走进厨房,恭敬有礼地问道:“顾道长好,请问有什么我们可以帮忙的么?” 聪慧的温管家一向体贴入微。 顾铭趣味地看了一眼温折枝,随后毫不客气地支使两人:“今天是清平的生辰,有些菜需要提前准备,我一个人忙不过来,你去把鸡杀了然后炖上,她去剥蒜。现在,立刻行动!” 顾铭充分发挥一个优秀指挥应有的素养,掌勺的同时有条不紊地安排两人不停干活,总算成功在祝清平回家前将一切搞定。 祝清平踏着晚霞回家,推门而入时,便闻到一股鸡汤的香味。 “折枝,今天有鸡汤喝?”祝清平疑惑道。 “不是我,”温折枝牵着年小鹿等在门后,她转头看右前方,“是顾道长做的。” 顾明旌挺起胸膛,等待夸奖。 “……”看着顾道长贤惠的模样,祝清平艰难道:“辛苦了。” “不苦不苦,”顾明旌上前一步,拿温热的帕子给祝清平擦手,“清平,生辰快乐!” 冰凉的手被暖乎乎的帕子捂住,逐渐也变得温热起来。 祝清平忍不住微微低头看向身前的纯阳:“明旌……” 顾明旌抬头,四目相对。 气氛突然变得暧昧起来。 “主人,生辰快乐,以及,今晚我和小鹿想请个假。” 被遗忘在一旁的温管家无情打断了他们,一手捂在年小鹿的眼睛上。 祝清平疑惑问:“为何?” “我感觉,今晚可能不太适合小孩子在场。” 温折枝低下头看,指缝里年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