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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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善没法否认,当听到邀请的那一刻,他是很想冲动之下直接答应的。不过理智阻止了他这么做,他只心思一转,笑盈盈反问道:“你打算何日出发?在下虽说是在休假,但早朝、巡街等事也都例行在做了,所以离京这事儿,左右也得和皇上讲清楚,否则万一回京时发现自己丢了官,那符大侠可怎么都赔不起了。” “大概最近这两三日吧,安排好楼坊里的事务就走,至于回京肯定也会在一月之内,绝不敢影响到杨大人的。”符申从善如流,立刻弯眸应道,“这样,我也和你一起去面见圣上吧,顺道把先锋队的事和几位将军说一下。” 于是二人一拍即合,趁着天色仍亮入宫晋见。符申只讲有教内急务需要处理,习武场那边已经另行安排了人手监督,绝不会影响朝廷对抗匈奴的大计,而杨善这边,他需要贴身传授武功,因此就顺道带着一起去。在皇上若有所思的目光里,他态度坦然,镇定自若,最终得到了对方的允许。 “既是江湖之事,朕就不多过问了,相信你可以顺利处理好的。”经过先前二狼山一役,皇上对他挺是信任,了解到是玄阴内部的问题后便心照不宣没有插手,只叮嘱了务必早些回来,而杨善这边,他大概也清楚目前无法对一个病人要求太多,只替杨父谢过了符申的照顾之恩,便没再多说。 此次晋见还算顺利,不过前朝遗孤的事情始终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试探,看来得回来以后再想法子了。他们又与几位将军交谈了一番,交代了玄阴教援军的训练进度后便出了宫去,此时再去习武场便有些晚了,他们离京前还得收拾行囊,于是约了第二日午后楼坊汇合,便各自回去了。 杨善没想到对他这次出行意见最大的居然是府里的管家。那人倒是不敢僭越了来教训他,但仍是念叨着天冷风凉少爷你又体虚怎可随意出远门,一边念一边给他把府里最保暖的衣裳全都翻了出来,又叨叨着要去找大夫把所有的药都备足,总之等杨善沐浴出来后,见到的就是堆了一小山似的行李,直让他以为自己难不成是要搬家。 “用不着这么多,这次跟着玄阴教的人出去,他们自会备齐必需品的。”他哭笑不得说着,只能搬了个小凳子坐到一旁,一件件亲自挑着要带的和留下的,最后总算是缩减到了两个包裹,至于被挑剩下的东西,他拍拍手让罪魁祸首的管家自个儿去收拾,毫无负担地回屋睡觉了。 既要出城,第二日开始的巡街他便不用去了,于是忙里偷闲的人难得睡了一个大懒觉,直到晌午才慢悠悠乘着自家马车来到了楼坊。玄阴的马车队伍已经停在了门口,四五辆马车还有一辆专门拉行李的,看来准备确实充足。 杨善方一下车,就有小厮过来接了他的行囊,安置于马车队的最后一辆车上,又告知他主人已在楼里等着,离正式出发还有几个时辰,请他先进楼休息。于是杨善和依依不舍的管家道了别,踏入热热闹闹的楼坊。 符申依然是在雅间里等他,不过这次有人把守在门口,并不让其余食客轻易接近。杨善心里头门清,看来这次要谈些称得上机密的事情了。 “这次出去,玄阴教得兵分两路,一路去南施目前的所在地,一路则去追踪苍鹫庄,苍鹫平日里就行事神秘,暂时还没摸清他们的老巢在哪儿,加之又都是杀手那类的心狠手辣之流,所以教里打算派一批能力一流的高手去潜伏起来,专门查苍鹫的事。” 符申认真说着,将手里的一副画卷递给杨善:“而我们则去查南施,争取将她背后的势力揪出来,搞清楚他们找玄阴麻烦的目的。” 杨善清楚,苍鹫庄那边确实不适合他去,因此全然没有多问,显而易见地接受了这个安排,随后他接过卷轴一展,只见上面画着一位千娇百媚的华贵女子,他眉头一挑,了然道:“这就是南施?” “没错,此女会佯装成各种身份的可怜人,去伺机接近自己的目标,好在我们有那名探子的情报,知道了她并不会易容,因此可以事先掌握她的样貌。这份画轴已经交给所有人看过了,接下来就会销毁……”符申说着就伸了手,要把画拿回去,杨善却一个侧身避开,将画卷卷起收好,拒绝道:“这有什么可销毁的,别让外人看到就行,留着万一有用呢。” “也行,那就听杨大人的吧。”符申乐呵应着,干脆顺手捏了一把他背后毛茸茸的兜帽,“我们接下来的身份是一家玄武镖局的镖师,不过这趟不是跑镖,而是陪镖局的少爷回乡探亲,这样大部分人都会武又携了这么多家伙的原因就解释得通了。” “镖局少爷?不会是指在下吧?”杨善不满抬了抬胳膊,让他别把头天穿出来的披风就给弄脏,“你们玄阴教倒是涉猎挺广,继青楼酒楼以后又有镖局?还有什么本官不知道的,可得趁着这次多长长见识了。” “那也是以前那位花盟主的功劳,和我倒没什么关系了。”符申收了手,这回却是敛了笑意认真道:“你接下来就是我们的杨少爷了,介于现实情况,我们对外会称少爷有旧疾在身,所以需要多加休养,也因此需要更多人手陪同,确保安全。当然,这点是临时起意的,事前没来得及和你确认,如果你不想对外那么说的话,我们可以另寻他法来掩盖你的状况……” “不用,说了用不着谨小慎微,这安排不是挺好的么,兼顾了我们双方的情况,都不至于突兀。”杨善说着说着,甚至开始打起了哈欠,语气也漫不经心了起来,“就是你们随行的教众里,应当有会医术的吧?不止我需要,万一谁落了伤都是少不了的……这个符大侠肯定能安排好,在下就不多cao心了,倒是饭菜备好了么?我可是专程来吃饭的,吃完还得睡会儿,要是赶不上你们的马车可就麻烦了。” “这自然是备好了,我也还没吃呢,就等着杨大人一起。”符申登时昂了昂头,朝门外招呼了一声,就见房门立刻被打开,小二开始上菜。又是一次难得的丰盛宴席,不过这次显然是他有意为之的了。 “离京之后便是风餐露宿,一切都得随缘,所以这顿可得吃饱一些。”他是如此解释的,杨善自然不会和他客气,两人大快朵颐饱餐一顿后便是午睡休息,而一觉起来,也就到了离开京城的时候了。 一路同行的教众数人分散在前头各个马车上,驾车的也都是自己人,而符申他们二人则坐在最后一辆车上,车里还算宽敞,甚至还铺了软垫、带有软枕,杨善丝毫不怀疑这就是对方特意加的,而他的包裹就置在那显眼位置,他将包裹往后边置物的地方放好,瞥了眼中间小案几上的手炉,无奈道:“你怎么把这个也拿上了?我们到底是去调查的还是游山玩水的?” “就算是都有也不为过啊,而且堂堂镖局少爷,带个手炉又如何,还更有信服力呢。”符申温声说着,也迈步上了车。他指了指他自己的、已经丢在后面的那两三个行囊,又补充道:“其实那件白披风也带了,不过我看你穿了另一件,就先收起来了,正好可以换洗着穿,不怕脏了。” “……”他这一趟出去,最后不会落得个“娇生惯养”的臭名声回来吧。杨善又好气又好笑,无奈刀了他一眼,奈何这“贼车”已经上了,也只得随人瞎安排。在一声声吆喝声中,马车渐渐起步,驶离了京城,往西边一路而去。 据探子回禀,南施近期一直逗留在长乐镇附近,那是一个因烧瓷而富裕起来的镇子,总体条件还算不错,气候也挺温润,不至于出现极端的暴雪等天气,对于出任务而言,称得上是一个好地方。 他们连着赶了几日的路,期间吃穿用度基本都在车上,车夫的技艺显然不错,杨善这几日下来,居然没觉得有太多颠簸。他本就需要多睡,在马车上无所事事便更是整日整日的睡,待到了长乐镇时,许是一路上睡太多了,倒反是神采奕奕、精神顶好。 不过再怎么好也轮不到他干体力活了,作为一个病弱的镖局少爷,他只需揣着手站在一旁,看其他人忙上忙下的往客栈里搬东西就好。玄阴的人显然已经充分进入了角色,进出客栈大门时一声声的“少爷”不绝于耳,杨善靠在门外,朝现在算是他的贴身护卫的符申低声打趣道:“很统一很熟练啊,这是练了多久?” “一路上基本都在练呢,让他们尽快形成习惯,遇着劫匪时都让他们把自己当做正经镖师来搞的。”符申笑盈盈道,杨善这下惊讶了。“劫匪?何时遇到的,我怎么不知?”他好奇问着,符申摊了摊手,无辜道了句“少爷睡着了。” 这可不是假话,他们毕竟目标显眼,虽然已经尽力走官道了,但仍是不可避免地遇到了打劫的,可惜对上玄阴教的精英,无益于以卵击石,最后落荒而逃,至于杨善,遇袭时他刚好在睡梦之中,加上大家为了入戏而始终秉持着“不能惊扰到少爷”的原则,最后居然真的在未将他惊醒的情况下,把敌人全部赶跑了。 全然被蒙在鼓里的杨善挑了挑眉,撇过头去佯装不乐,催了那忙碌进出的“镖师”们两声,倒还真有些镖局小少爷的派头了。安顿好各自的行装后,他们便正式住进了这间位于长乐镇最繁华地段的长乐客栈,两人一间房,他们一行十几人,便得需要个七八间客房了,足足占领了整个四楼,不过也正好方便办事与照应。 离晚饭还有些时候,他们便借着游玩的名义,四散到长乐镇中去寻找线索了。他们只知那南施在这附近出没,要找这神出鬼没的女子可还得费些功夫,何况镇里又有好几间酒楼客栈,尚不清楚到底哪间是她的据点,所以每个地方都得去走走看看。 符申作为贴身护卫,自然是和杨善一块儿行动了,为了避免引起怀疑,他们二人优哉游哉的,在杨善这位少爷的带领下,径直前往了镇中的瓷器街,一间铺子一间铺子的赏玩起瓷器来。 主要目的自然是寻人,不过这些店里的瓷器也确实值得一赏,品种齐全不说还花色各异,小巧的物件与大气的摆件兼而有之,用琳琅满目来形容也绝不过分。 “少爷之前是不是不小心摔碎过一件来着,要不要趁机买一个,就当弥补碎了的遗憾了。” 符申再自然不过地说着,杨善听闻却是有些讶然。他确实摔碎过一个青瓷花瓶,不过不是不小心,而是故意——那是京城的商贾们为了巴结曾经的他而在生辰时送的,样式其实他还挺中意,不过为了诓骗父亲,他在佯装发怒时顺手将其给砸了。 这件事应当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连花瓶碎片都是他自己一一捡起收拾好的。符申的神色并不含其他意味,看来只是巧合,一句再正常不过的,和自家少爷搭话闲聊时的无意话语而已。杨善想通之后却是笑了笑,抬起手在一排排精巧的瓷器上隔空扫过,最终停在了一只隽永雅致的青白花瓶上。 “那就青瓷花瓶吧,稍微挑一挑,选一个然后让掌柜的暂时帮忙保管,等走的那天再来取就是了。” 也是时候了,一切都已重新开始,花瓶也该有一个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