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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禁 上(回忆 校园暴力)

    樊静睡得很香,脑袋晕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睁开眼一刻,发现翘二郎腿玩手机的男人正在注视着她。

    她突然一阵感动,鼻子发酸,他一定是在这里陪了自己一天。

    樊静自顾自的想。

    她在干净透亮的玻璃外面看到了满天的星星。

    明天一定是个晴天。

    樊静很开心,明天她得去挣钱,她已经耽误一天了。

    她睁着眼睛发呆,连男人什么时候走到她床边都不知道。

    他坐在陪护椅上,盯着她看。

    樊静立马坐好,像被抓包的小孩,不敢看他。

    唔,他怎么老是盯自己。

    看得我的脸都红了。

    可真热。

    对啊,我现在是发烧了呢。

    樊静给自己解释。

    没想到刚来你就醒了。

    嗯?刚来吗?

    樊静为刚才自作多情的感动有点尴尬。

    看来你也不是没有代价。

    男人冷不丁的又冒出来一句。

    什么。

    樊静不懂。

    男人挑起她的下巴,看了看。

    樊静脸更烧了,真是不害臊。

    樊静害羞的想,自己高中的时候也曾爱慕过他呢。

    真可恶。樊静在心里扇了自己一巴掌。

    臭不要脸。

    两人就这样沉默了下来。

    男人继续摆弄着手机。

    樊静什么也没有,她应该干什么呢?

    哦对,她应该回家啦,明天还要去挣钱。

    樊静想着,便掀开被子,下了床。

    男人看她动作以为她要去卫生间,扫了她一眼,继续处理公务。

    结果半天也没见她回来。

    上个厕所那么久?

    男人站起身发现卫生间的门都是开着的,里面没有人。

    他正准备出去找,结果樊静又回来了。

    樊静走到一半发现身上的衣服不是她的,她可不能穿着这身衣服出去,会被当成神经病的。

    我的,,衣服呢?

    樊静支支吾吾地问他。

    你在干什么?

    男人知道这个女人脑子确实是有点毛病。

    我该回家了,我明天还要去挣钱……

    男人听完,说让她等一会儿。

    樊静很听话,坐在床上继续等。

    她看着白墙上白色的大圆表,秒针一动一动地转着。

    安静的房间能听见钟表转动的声音,樊静发着呆,眼睛跟着分针一眨一眨。

    八点了。

    樊静有点着急,揪着被子。

    啊,没有自己的被子软。

    门外传来敲门声,樊静看了过去。

    自己要去开门吗?

    男人抬头示意她过去开门。

    樊静跑下去,接过门前一个西装男人递来的好几个手提袋。

    他面带笑容,很绅士地对樊静弯了下腰,便离开了。

    他好有礼貌。

    樊静想。

    里面都是什么呢?樊静很好奇。

    她把东西放到男人旁边,然后继续坐在床上。

    几秒过后,男人的声音有些咬牙。

    打开,换上。

    谁?我吗?

    樊静很惊奇。

    她激动一下,弯腰去够那几个手提袋,把里面的衣服拿出来放到床上。

    哇,好漂亮。

    她惊喜的摸着厚实的衣服,比她的被子还软。

    樊静爱不释手的一个一个欣赏。

    她高兴的脱掉病号服,却发现自己光溜溜的。

    她好尴尬,男人也闭上了眼,把另一个小手提袋给她扔在床上。

    樊静终于穿好了衣服。

    像穿新衣服的小孩一样开心。

    她穿上新鞋子,很舒适,高兴的踩着新鞋子出门了。

    她走到医院门口,发现自己不知道这是哪里。

    我的手机呢?

    樊静想。

    对,它在家里。

    樊静很苦恼,她高兴不起来了,该怎么回家呢。

    这时,男人微微喘气追了上来,表情很奇怪。

    咦,他怎么来了?

    樊静呆呆的站着,今天真奇怪。

    送你回家。

    他咬牙吐出四个字。

    樊静坐在车里一阵拘束。

    她从来没有坐过这样好看的车,记得最清楚的一次还是八年前的警车。

    在此之前,警车是她见过最好看的车了。

    安全带。

    男人提醒一句。

    樊静愣了一下,慌乱地找安全带,然而却不知道怎么弄。

    她有些急。

    这东西是什么东西。

    樊静越想越生气,越想越急。

    突然男人伸过手,帮她拉了过来。

    哦,原来是这样的啊。

    樊静坐好了,很开心,她第一次坐这么高级的车。

    回家的路好长,樊静晕乎乎的,她的头又疼起来,肚子也难受得紧。

    她的感冒又严重了吗?

    还是睡一会儿吧。

    樊静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

    下车。

    嗯?到了吗?樊静惊醒了过来,呆呆的,坐着没动。

    男人解开她的安全带,给她打开门。

    好想吐。

    这是樊静下车的第一个念头。

    她爬出去,在路边狂吐。

    结果因为一天没吃饭,吐出来的全是苦水。

    等她吐完,男人拽着她往小巷子里走。

    因为车进不去,要走一小段路,差不多三五分钟。

    终于到家了。

    樊静想赶紧进去,躺在床上抱着小熊再睡上一觉。

    咦,这不是我家。

    樊静傻了,她家门不是这个样子的。

    她没有走错路啊。

    她扭头支支吾吾的跟男人说,我家不见了。

    男人没理会她神经兮兮的话,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哦,这个,是她家啊。

    里面的东西是她的。

    房东什么时候换的门,怎么不跟她说呢。

    把手机钱包重要的东西拿出来。

    男人说。

    拿什么,为什么要拿这些东西。

    樊静没有问,她听话的进去,翻弄了好一会儿,抱着一个小挎包出来了。

    男人将门锁上,看着樊静说,过来。

    樊静不知道,她抱着自己的小挎包跟了上去,然后又坐上这个好看的车。

    这次她会关车门了,她也会系安全带了。

    她感觉自己状态很好。

    天黑漆漆的,车窗外亮着霓虹灯,还有周围行驶的车灯,闪得她眼疼。

    好冷。

    樊静不知道自己要去什么地方,她又抱紧自己的小挎包。

    樊静,你帮我写语文作业吧?

    哦,好的。

    樊静,樊静,我的,还有我的。

    另一个女孩也叫道,把试卷塞给她。

    帆子,你的,也拿过来,樊静帮我们写。

    你们几个作业怎么都一样?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这笔迹都是一个人写的。

    语文老师生气的托了一下眼镜。

    是不是樊静帮你们写的?

    樊静,你是不是故意的!

    女孩抓着她的头发往墙上撞。

    肯定是故意的,答案都给我们写得一样,还是一样的字体,变都不变一下。

    没有,,我不是……

    什么啊,

    啪!

    另一个女孩扇了她一巴掌。

    我们今天被老师批评你是不是很开心啊。一句话都不说,老师不误会我们才怪。

    对不起……

    女孩掐着她的脸,指甲狠狠地陷进去。

    樊静猛然醒来,出了一身冷汗。

    到了。男人说。

    到了?到哪了?樊静把手心的汗擦了擦,打开车门走下去。

    继续跟着男人走出车库。

    樊静很震惊,因为她看到了一个好高好高的大楼,是平时自己都进不去的那种。

    曾和她一起工作的女孩说,那是那些超级有钱的人家住的大楼,里面随便一户人家都能轻轻松松买十几万块钱的包包。

    樊静不懂买那么贵的包包有什么意义,她想的是要挣好多好多钱,买个小房子,住在里面,和她的小熊一起。

    虽然它现在变丑了,但是她依旧很爱它。

    她看着男人走进去,自己却不敢动。

    男人回头看着她,表情有些不耐烦。

    樊静看懂了,立马跟上去。

    她紧跟在男人身后,生怕在这个大楼里走丢。

    走廊很干净,比她家干净多的多。进入电梯里的时候她忍不住笑起来,她好开心,好激动。她喜欢坐电梯,因为很新奇,因为很有趣。

    她继续跟在男人后面,一步一个脚印,他走得又快又稳,樊静有点累,走得慢一会儿就要小跑才能跟上。

    她看见男人握着门把手,“嘀”的一声,门开了。

    哦?他没有用钥匙。

    好奇怪的门,她好像工作的时候也见到过。

    真有意思。

    她跟了进去,她见男人换鞋,她也换鞋。她见男人脱掉外套,她也脱掉外套。她看见男人抓着她的头发走进去,她也跟了进去。

    她被拽到浴室,那个白色的浴缸。

    花洒冲下来,温水浇在她身上。

    她忍不住叫了。

    我的新衣服!真是的,洗澡之前是要脱衣服的!樊静很生气的想。

    把衣服脱了。他说。

    唔,这样才对啊。

    樊静脱掉了衣服,水变烫了一点,很舒适,比她家浴室好多了。

    樊静缩着身子,头发也湿透了。

    男人弯下腰,给她洗澡。

    身上红了一大片。

    哇,搓那么狠干嘛,大冬天我都一星期洗两次呢!哪有那么脏!

    男人又开始给她洗头,好多好多泡沫都进她眼睛里了,刺激得她眼睛疼。

    樊静忍不住抬手揉了一下,突然被男人狠狠地拍下去。

    小臂一下子红白交加,巴掌印显眼极了。

    樊静抖了抖,安静下来。

    终于冲干净了。

    这个澡洗得真疼,比小时候奶奶给自己搓澡还要疼。

    站起来。他又说。

    樊静听话的站起来。

    男人拿了一块浴巾给她擦净身上的水分,又拿了一个毛巾擦她湿漉漉的头发。

    她的头发长长了呢,几个月前还是蘑菇头,真难看,樊静一点也不喜欢。

    男人将浴巾裹在樊静身上,然后又拽她出来,到一个房间里面吹头发。

    樊静还是想哇一下,她第一次进这么大的卧室,看起来就很贵气。

    耳边吹风机的声音不大,但热力很足,暖烘烘的。

    她又干净了。

    樊静安安静静的坐着。

    男人离开了,回来时手里拿了一个项圈,黑色的。

    还有不是特别长的链条,银色的。

    她之前回家的路上经常看到有人遛狗狗,它们脖子上的项圈和这个好像。

    唔,他走过来了。

    他给自己戴上了?

    樊静还没想好就被用力一拽,从椅子上摔趴在地上。

    浴巾掉了。

    樊静不敢动。

    自己刚才肯定做了什么错事。

    樊静想。

    男人拽着链子,把樊静拉得磕磕绊绊。

    咦,浴巾呢,不要了吗?

    我没穿衣服啊。

    樊静又羞又恼,叫着浴巾浴巾。

    可惜没人理她。

    她被带到一个奇奇怪怪的房间,里面有一张床,旁边的红木架上都是奇奇怪怪的东西。

    唔,她里面看到了两个熟悉的家伙。

    哦,她知道了,这些是他的玩具。

    他要拉着自己和他一起玩。

    不行,她得拒绝。樊静想。

    她才不喜欢这个游戏,她才不要和他一起玩,他总是弄疼自己。她要回家。

    小熊还在等她回去呢。

    樊静想着,从地上站起来,要出去。

    可是她被男人拉着链子,还有脖子上的项圈。

    我要回家了。

    樊静小心翼翼的说。

    男人白皙修长的手绕了银链半圈,用力一扯,一把抓住女人的头发抵在墙上。

    你脑子果然有问题啊。

    男人低哑着声音,伏在她耳畔,吐出微微热气,sao动她的耳廓。

    我脑子?

    没问题吧?

    樊静呆愣的思索了一下。

    猛然间头便被狠狠磕在墙上。

    我问你,到底记不记得你做过的那些事。

    什么事?樊静这时想起了她被何严萌扯头发撞墙的那一幕了。

    额头创出血了,吓得她不敢哭。

    对,她不敢哭,因为越哭,她们就会感觉她越装,越做作,越会用力的撞她的头,然后再一遍遍的嘲讽她。

    此时她好像又听见耳边传来尖锐的笑声,不停地谩骂着笑着,笑得很开心,一边笑,一边骂……

    慢慢的,女孩们的声音逐渐和男人重合,嘻嘻哈哈的笑声,压抑沉闷的质问声震得她的耳朵疼。

    不,不止耳朵疼,她的头也疼,心也疼,抽抽的疼。

    说啊,你到底还记不记得!

    樊静有点受不了,哑着嗓子说,什么?

    男人笑了,这声音和那些女孩们的声音给她的感觉不一样。

    很苦。

    他松开了她,缓步走到桌前。

    樊静现在只想回家,她跑到门边,拧门把手。

    嗯?拧不开?锁住了吗?

    什么声音!

    樊静吓了一跳。

    房间里出现了其他的声音。

    男人坐在床上,神色疲惫的招手让她过来。

    她才不要过去。

    樊静想。

    打不开门是不是?如果你不过来,我会请你过来。

    男人阴翳的表情,话里带着极为明显的威胁。

    樊静又听话了,她走了过去。

    男人重新拽着银链,将她拽在床上。

    坐好。

    男人一手搂着她的肩膀,头挨着她的侧脸,极为亲密。

    另一只手指着电脑屏幕上的一幕。

    睁好你的眼睛,给我仔细看。

    视频里的女孩瑟缩在角落,不停的发抖,脸上肿得不成样子。

    一群女孩站在一个女孩身后,起哄声此起彼伏。

    樊静,打她啊,快。

    樊静……

    ……

    啪!

    一个狠狠的巴掌落在了缩在角落的女孩脸上。

    站着的女孩扎着马尾,露出侧脸,正是樊静。

    我问你,这个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男人的情绪极其不稳定,声音将近吼出。

    樊静恐惧的发抖,后背布满冷汗。

    为什么要打她!我问你为什么要打她!

    樊静回忆着那一幕幕,头像一枚枚钉子反复扎进自己的脑子里。

    她想说话,说什么呢?

    头很疼?

    不。

    是我。

    她应该说,是我。

    可是男人没有听到,他换了下一个视频。

    哇,这个妞真的带劲儿啊。

    我还没上过这么漂亮的妞呢。

    哈哈哈哈咱什么货色,人家什么货色,感谢一下樊静给咱介绍的靓妞啊。

    四个男生,有个裸着半身,有两个坐在床上裤子都没穿,另外一个,光着身子还在那个浑身是伤的女孩身上挺动。

    一多分钟的视频戛然而止。

    听见了吗?那个混账说的谁?

    樊静!是樊静!

    你是不是樊静!嗯?是不是啊!

    是樊静啊。是我啊,我是樊静。

    她想,没错的,视频没错的。

    她哭了,忍不住抽抽的哭泣。

    男人依旧没有停止。

    他继续点击着下一个视频。

    里面首先出来的就是樊静的脸。

    樊静拉着衣服破烂的女孩头发,从楼梯上一步一步的走下来。

    里面传来录像机外的声音。

    樊静,你可真棒!我们都不敢呢。

    哈哈哈哈……

    笑声依旧尖锐而刺耳。

    …………

    男人颤抖着手,关掉了视频,合上了电脑。

    樊静,你可真是好样的。

    男人双眸通红,抓起樊静的头发。

    两人对视,皆是满脸湿痕。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啊?女生对女生的恶意为什么那么大?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他将樊静压倒在床上,按住她的双肩,猩红的双眼,泣不成声。

    是啊,为什么女生对女生的恶意那么大呢。

    樊静的眼睛失了焦距,失了神。

    对,不起……

    樊静张了张嘴。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