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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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日常坐在店里接生意,要应付的事多了,发生过的往事就变得如同幻梦。除了墙白色的头发提醒他是真的,不然真没理由相信。小白没有精神恍惚,他是个正常人。但经历了上次的事件,“正常”这个概念突然变得很模糊,你怎么知道你正不正常呢?想的头疼,这具新身体似乎充满了禁忌,他的想法不再如先前自由。喂完彼亚,小白就去睡觉了。 睡梦里,小白来到了一处荒芜的精神病院,大门都锈坏了,一推就有刺耳的声音。这里还有人吗?精神病院这个元素出现在梦里,像踩着了小白尾巴。说出来可能没人相信,小白害怕这种地方。他鲜少有恐惧的情绪,就是杀了人他只有对未来他要怎么办的担忧。那点后怕,是怕他失手,怕这件事被知道他跑不了。他对精神病院的恐惧是恐惧本身。他以前和mama一起去看望病院里的姨姨,那里全是发疯的人。精神病人,是比弱势群体还边缘的一类人群,大家对他们的态度遮遮掩掩,视而不见。没人知道他们为什么变成别人口里的“疯子”,得了精神病好像就算不得是人了,起码不算完整的人。 小白家里的态度也是那样。爸爸在外谈生意,家里若是有这么一号人物,会很不光彩,无奈只能将姨姨隐藏起来。“她是疯子,你多少也沾点”,“疯病不仅遗传,还人传人啊,可要小心”。这些话,小白都听过,他很同情姨姨。但是真去了精神病院,小白就同情不起来了,只剩恐惧。 打进来这里就没安静过,呻吟的,嚎叫的,拿脑袋撞墙撞的很响的。男女都有,但都是精神病人。也太压抑了,待在这里会被逼疯吧?但护士小姐脚步不停地领着他们去姨姨的病房。见了姨姨后,小白想,可能他也不正常吧。 姨姨坐在床上朝他们笑,看起来像是这里最正常的一个,她都不发疯。这是小白第一次见姨姨,姨姨抱了他一下,接着又和他mama拥抱。“小白,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他尴尬的笑笑,两个女人亲切地聊起来。“姐,我是真想有个孩子啊,但是不可能了。我把小白当我的孩子一样看待,我情况也好转了,所以能不能让他和我住几天?” “meimei,我也想让你高兴。可家里是你姐夫做主。”她见过她发疯,她不能冒险把小白送到她身边,虽然她们也血脉相连。姨姨失落了一秒,下一秒拿出枕头下藏的巧克力给小白。“姐,就让小白陪我一会吧。”这下她也不好再拒绝,她出去给他们空间相处。 “小白啊,他们都觉得姨姨是个有毛病的人,脑子有问题。你也觉得是这样吗?姨姨只有小白一个人了。”小白不知道和他姨姨说啥,只能装哑巴。“小白真乖。做姨姨的孩子吧。”姨姨高兴哭了,小白在她怀里像个随身玩偶,多有陪伴感啊,她不是一个人。小白闭口沉默,姨姨给他讲起了故事。 从前有一对恋人,他们感情很好,虽然女孩有点毛病,但男孩不嫌弃她。女孩爱他,想和他结婚,他却不答应。态度突然发生了转变,她想知道这是为什么。结果发现他日常的温柔不过是为了“方便”装出来的假象。(她只是疯,又不是傻。)可她舍不得他们之间的感情,还是第一次有人不因为她的毛病嫌弃她,虽然他渣了点吧。几次以后,她有了,高兴地告诉男人。男人转身就狠狠背叛了她,害她没有了孩子。 “你猜那个男的怎么样了?”姨姨笑着问小白,但是笑的很瘆人。小白咽了口唾沫,感觉像在听恐怖故事。“咋样了?”她床底掏出了一具男性尸体,她竟然藏尸!他聪明,没关系她会发疯。接着她又不知道从哪里拿出刀子,切剁着男人的rou。在他脊背上开了一个菱形的口子,将伸手进去硬拽了一块椎骨出来。小白都听到拽断筋rou韧带的声音了,惊恐地看他姨姨。天呐,姨姨你当着一个八岁小孩的面在做什么啊?小白吓的脸都白了,蹲在地上。(姨姨:给小白一点极致恐惧。)姨姨满意地抱住小白,“嘘,不要告诉别人哦。不许小白你抛弃女孩子。”小白哆嗦的点头,精神病真可怕啊。 小白以为姨姨请他看场解剖秀就完事了,没想到他们互动还没完。他因为恐惧想去上厕所,小白不想被姨姨吓失禁。几欲先走,瘆人的微笑再次爬上姑姑的脸,她扑倒小白问了些问题。出于防御恐惧的身体自我保护机制,小白耳鸣听不到了,也看不清姑姑的脸。只有她的长发笼盖着他的脸,像要吃了他,微微飘动发尾也扫着小白的脸蛋。然后他就被吓晕了,第二天还发起了烧。 他没告诉任何人,这段记忆也就被他沉封遗忘,但恐惧的感觉是忘不了的。现在梦回精神病院,恐惧就回来了。小白不能被恐惧打倒,只身闯进了病院里。这所病院的布局和姨姨待的有点像,或许破局的关键是姨姨的病房,但他真不想再看见姨姨了。303号,边边起的房间。小白闭着眼睛打开那扇门,门内什么都没有,害,自己吓自己。小白转头去探查这层的病房,身边的环境却慢慢变虚无,它在一点点消失中。小白敌不过梦的不可抗力,地面消失掉进了一片黑暗当中。 小白兀地醒来,那本书上就浮现了考核提示。“去精神病院看望病人。”小白忍住没将它丢下楼去,是故意的吗?小白要成长的牛逼,就要克服曾经的心理阴影。对,恐惧和他死一个。小白揉揉自己万年不褪的黑眼圈打了个哈欠,才几点啊。唉,睡的比狗晚,起的比鸡早。 现在的病院一扫小白之前的印象,受到了精神病人的热烈欢迎。小白也挺怪的,能和怪人打成一片。这真热闹,和大伙打完招呼,小白注意到角落里许了愿的人。他有点孤僻,一个人冷清地待在一边。 “你好啊。( ︿_︿)/”小白走到他面前,他眼皮不抬地看小白。把红色糖豆?吃进了嘴里,后面他倒地笑着口吐白沫,才知道他吃的是药片。他什么毛病啊,戒毒戒到精神病院了?来错地方了吧。小白扎进人堆里问39号的事情,他们说39号爱吃药,每次都把自己吃进急救室洗胃。别人吃饭他吃药,拿药当饭吃。可能他就是没病乱吃药?“303号是谁住?”“39号。”大家异口同声。小白请所有人吃糖感谢答疑,去了303病房等人。 39号回到病房见到了小白,小白摊开掌心里的红色糖豆。39以为是药片,吃进嘴里又吐了,生气地看小白。“你耍我?”“误会,我没说这是药啊。” 39不理小白,趴下在床底掏药瓶,半天掏不着,小白把空药瓶递在他手里。里面没药!39狠把空瓶摔地上,看小白的眼神想杀死他。“你干什么!”欸,好像欺负狠了,门外是等着看热闹的人们。“我是来帮你实现愿望的。不要抵抗,放下情绪。”小白是新来的小伙伴啊,脑子有问题的帅哥在他们在比较吃得开。小白:不,我不是。外面人堆里不知道谁喊了句:药不能停。39羞愤地抽了小白一巴掌,从小到大这巴掌真没少挨啊。他的脸不是脸,是白氏沙包。小白摁倒39就和他干架,外面的人群哄闹进来,要扒掉39的裤子,39羞气地哭了几滴泪。巡房的护士小姐来了救了他一命,人群哄散掉,还撵走了小白。 39号成重点保护对象了,还咋接触呀。求助人民大众呗,小白挑公园人多的地方宣传嫣然,心动了就帮帮他。小白只是充当气氛组逗这些人开心,让这里别那么死气沉沉的。没想到真有人把39带出来了,还塞给小白他偷偷撕下的病历。小白朝他竖起了大拇指,他憨憨地笑:“你说的。”小白拍着大兄弟的肩,“没问题,出来了找我。”啊,原来精神病也是有性欲的呀,他们被知晓的太少了。但白嫖的诱惑就是好使哈。 39号对药物有种病理性依赖,他面黄肌瘦,再吃几年药就肝功能衰竭了。没办法治他,将他转移到了精神病院。他总觉得他状态不好,但吃了药就很安心。拿药续命,维持“正常”的状态,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关键他明明没病,老是一直吃一直吃,跟吸了毒一样。还没成年就吃药吃坏了身体,39真是不知好歹。“你干什么。”39躲着小白坐的远远的,“和你聊天。”“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也不想相信。” “那你说你没病吃啥药啊。真有病?神经病?”39瞪着小白,小白撒泼乱跑骂他神经病。周围人也被煽动起来,多人的口舌对准39一个人,小白躲在人群里观察他的反应。果然他将自己和其他人区别开了,觉得自己是“正常”的。他的耻感那么明显,像煮红的虾尾。可能会被人吞到肚子里去,还沾了点脏和腥。正常这个概念不是自我定义的,他觉得自己是正常人,只是爱吃药,会对别人否定他有耻感。说明他不知道自己有病,或者不觉得有病。这心态真自欺欺人呐。漂亮的让自己信服的戏法,都能瞒了自己的眼。他不正常。 39盯上小白,揪出他和他扭打,他打不过小白。但他摸出一瓶刚顺的药液,往小白鼻子里灌。窒息好难受,小白张嘴呼吸,药液又窜到喉咙里,顺流直下了。39给人灌药开心的笑了,最好药死小白,凭什么来管他的事。啊,小白将没咽下的药液咳了出去,缓过窒息的劲,小白的视觉发生了扭曲,旋转,视野逐渐变黑。小白扶额看向39那处,却看到姨姨朝他走来。不好,出现幻觉了! 姨姨的脸像个魔方一直在变,她还像对待孩提样拥抱小白,抚摸他的脸。不行啊,姨姨就是小白的阴影,看到了还是会恐惧。 “小苪苪?苪苪又来看姨姨啦。”他不叫白苪,那是个假名字。“苪苪,姨姨很快就能出去了。其实他们都是蠢蛋,很好骗过去。 ”还是不要出来了,小白想多活几年。“苪……”小白打断她说话,“我不是白苪,我是白懿。” “胡说,我能记不得你是谁吗?苪苪最理解姨姨,还帮姨姨隐瞒。守护我们共同的秘密,这样的苪苪,姨姨怎么会忘呢。”小白没有,他那时害怕姨姨,想姨姨死了静静躺在那里就不可怕了。什么理解她,去死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听不听,精神病真的会传染,挨上姨姨他也变得不正常了。姨姨笑着消失不见,在寂静中又归无一片虚无。这片黑暗又化为液体的黑水,像出逃那晚的海水,又冰又凉。13岁时的自己阴暗地笑着朝小白走来,自己以前有那么猥琐像块臭皮膏药吗? “你好啊,我才是白懿。白苪你个伪君子就别装是我了。” “我是死了,你只是托生在我身上。现在我后悔了,为什么活着的是你,你明明那么没用。”他一点都不掩饰对小白的鄙视和嫌弃。小白想掐死他,此刻有点暴躁,他心里是不愿意面对什么呢? “你才是冒牌货,反正我活的好好的,你躲在暗处就嫉妒我吧。”小白忽然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他尚能呼吸,“白懿”呼吸困难了。小白扳回一城,手里越来越用劲,“白懿”却很痛苦。这种痛苦,他早就麻木了。 “装,咳咳,你接着装。你真的想不起来了吗?”“白懿”狰狞地笑起来,像极了姨姨附体,谁怕死啊。被他一语戳到,小白松了手。那段记忆里的一个细节被他掩埋了,姨姨想小白成为她的共犯,抓着他的手伸进了那个大口子里,让他也拽一块下来。他明明是被姨姨逼迫的,但是为什么那时会感到有点愉悦呢?不不不,他没干过。究竟有没有干过呢?恐惧的感觉再度席卷小白。“什么仁义礼信都是装的。你怎么那么会装啊。你也是个人?披着人皮的怪物。”他不是怪物,他是白懿。原来他害怕的不是精神病,而是精神上的扭曲和虚无。 “是时候褪皮了吧?”他说完钻进了小白体内,小白一阵脑壳痛,醒过来他在病房里待着。39被关了禁闭,这任务算废了。欸,好不真实,他不应该平凡的过完一生吗?娶妻生子,让父母享天伦之乐,而不是在这发神经。他为什么会变得不正常?脱离轨道的事太多了,让小白头疼。隐约记得以前的白懿也有比小谢更原生的恶意,那是他吗?之前的记忆都好混乱,可能他之前为了讨mama欢心,装乖隐藏自己是个坏种的事实。小白是mama的好孩子,但他还要掩饰自己吗? 不,不应该是这样,他不坏。人之初,性本……恶。没想明白,小白冲去厕所呕吐,吐的都是黑水。马桶里的“白懿”嘲笑着他。从小到大小白没做过几件坏事,怎么这帽子还能扣他头上呢。他要是不否认,那个冒牌货就代替他了。“白懿”:你以前没机会做,现在有机会了。你敢说自己清清白白吗?真脏啊。 小白洗了把脸躺回床上,是哪里出问题了?生存,正常?正不正常有那么重要吗?他不正常,也没人拿他当疯子关到这里。他只是他自己,不是别人。只要坚定自己,就克服那种恐惧了。他是实心的,恐惧是虚的。好吧,他承认他就是个恶人坏种,那种点在灵魂上的污迹是清洗不掉的。他只是不想别人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一直隐藏自己,暴露自己实在很愚蠢。不想面对那个邪恶的自己,不想处理自己快要爆溢的恶意。 来病院一趟,不说找回了真正的自己,但让他认识到他的确是个伪君子。还没回到嫣然,部长的礼包已掉落,是把可以驱鬼有魔法攻击的铁扇。真酷。盒子内侧写了一行小字:好好干,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