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代

    小白做的那些事，当然不会让瑛知道，只有一点他不想上学。他就软磨硬泡瑛姨，小白的想法店长都同意。得到释放，小白还算开心地在店里和店长待了下来。

    他待下来也帮店里做些事，目睹些不该见的。小白接受的广度经过历练后，没什么是不能接受的。店里的jiejie也喜欢他，这是第一个接受小白的地方。

    他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做皮rou生意的风月场所，还有个小白觉得不好听的名字“来来”。太俗了，一点不雅致，招着手就叫人来，店长什么审美啊。大家活着都不容易，肯定不是说干这个很光荣，谁有办法会做这个。但为了生存，得杀死羞耻心和自尊心。又没人关注底层人过的怎么样。在幻城，小白体会到了隐藏起来的阶级制度，人真的是分三六九等的。阶级或许从没消失过，他在A市的生活处于高位，所以感觉不到什么阶级，但它是存在的。

    小白不抵触，他只是讨厌恋童癖招惹童妓。店长也教了他一些东西，对生存很有帮助。为了生存，什么都能妥协，小白把原装的心丢掉过的好多了。一个没有心的人是不会受到伤害的（你迟早要把你的心捡回去）。转眼就快到他的生日了，瑛姨想给小白单独过的，但店长关“爱”小白，要在店里打烊以后过。让瑛怪尴尬的，承受的好处越多越还不清啊，内心会觉得亏欠老板。

    等人都走光了，住在店里的几个小jiejie，瑛，店长，给他插起蜡烛切蛋糕过了生日。“我们小白过了生日，可是能帮mama独当一面的小伙子了。”

    “是啊。”

    “是啊。”

    “小白弟弟比那些烂人强多了。”他在众人眼里过的是15岁生日，他的年龄一直是个迷。他笑得腼腆，心里知道哪是独当一面，后面的生活也充满悲与丧。但这苦，他不尝谁尝，没人替他过白懿的人生。

    他过生日该高兴，瑛姨哭的干什么。小白不懂安慰人，但切了第一块蛋糕给瑛姨，叫了她一声“妈”。也是唯一一次叫，可惜这个女人没能长长久久地陪伴他下去。

    “嗯。”瑛哭成了泪人，好像一时找来的安慰真的变成了那个早死的儿子，和她团聚来了。真好，这种火柴女孩般的温暖，一直是“来来”这里的专属。大家在一起有个家，也挺好的。店长他人很好，就是有点小坏。

    小白切了第二块给店长，接着是几个jiejie的，最后一块是他的。但是谁都没吃自己的蛋糕，全照小白脸上拍去了。

    寿星被迫参与蛋糕混战，只有挡的份没有扔的份。他的那块，他想留给瑛姨吃。小白全身上下都裹满了蛋糕的香气，配着他的童颜脸蛋还挺可爱的。小白简单擦了下脸，坐回凳子上吃瑛姨准备的一大桌菜。好吃，真好吃，他吃一辈子都可以。

    过完生日，大家都歇息散去，瑛姨和小白默契地拿出了给对方留的蛋糕。“你都吃了吧。我不喜欢吃甜的。”瑛笑着用目光一遍一遍描摹小白的眉眼，这孩子怎么这么招人疼呢。吃饱的小白又往肚子里塞了两块蛋糕，他吃的是瑛姨的心意，吃的下。

    “白，我有东西给你。”店长把小白叫去了办公室，生日礼物已经给过了啊。

    “我知道。”走进他放满黄书的办公室，这次的气氛明显就严肃一些。

    “叫你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有事想请你帮忙。我老家出了点事需要我回去处理，店里我想让你接手经营。你那么聪明，不用我教你，你自己也能学会的。好点的话，我两年内会回来，不好的话，我可能就不回来了。”小白第一反应是不想答应店长，不是他不想帮忙，他觉得他的能力不够带动一整店的人。

    “为什么？”小白不理解店长的安排，问出这句话。

    “有些事是定好的，有些事是巧合。但我想这样一定是合适的。”

    “没事，你干砸了我也不怪你。只要你关店不干的时候，能给jiejie们一个好归宿就行。平时也照顾她们一些。”

    “为什么相信我？”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善良和真诚是人的两张底牌嘛，正好你都有。那作为交换，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我知道你的身世，说不定能替你解决。”

    “谢谢老板。但我想自己报仇。我希望老板可以把开在幻城边上的童妓院砸了，他抢咱们生意。”

    “可以，我也看那里不爽好久了。他那的人跟我拽什么口碑好，真不怕自己坟头草两米高。他那里的孩子不是被“领养人”卖了就是死了，有什么相关证明，都是一伙的。我就听小白的，处理掉那个黑心作坊。”

    “那我就把店放心交给你，等你做大做强。”

    “没问题。”话说到这份上，他不能再拒绝。

    “你的人生，一定会过得滋润舒适的。带上我的祝福好好干吧。”

    不理解店长为什么放权给他，信任他一个屁孩真的好吗？但是小白不想让他失望，他感恩店长对他伸出的援助之手，小白有恩必报。

    “你走的时候，能不能把你办公室的黄书都带走啊。（捂脸）”

    “留给你做念想不好吗？开玩笑，我的收藏我会带走的。”白某是绝不会有性欲这东西的，他不需要。

    “好冷淡啊，我走之前还会教你一些东西。你要做好守家的准备。”

    “嗯。”小白不感觉有压力，但事情做起来总是麻烦的，他讨厌麻烦。

    第二天是雨天，小白就和店长一起在门口迎客。店长他真的很真诚，他用这种看起来没用的细节维护姑娘们的尊严。虽然做这行，本来就不剩什么尊严，但店长尽他所能的对每个姑娘好。店里面除了瑛姨，都吵着要嫁给店长。店长却说自己喜欢男人，让她们伤心坏了。

    雨天的生意不怎么好，来来只是个小门店，不是什么大型会所。雨天会使人的工作相对轻松，就好像收破烂的。

    店长在门口站着抽烟，他坐着小板凳像门童一样等人来，欢迎光临。店外面有两三个人，徘徊了快一小时了就是不进店。小白认得他们，他们不常来。来的伸指可数的几次，但好像每次来是下定决心一样。一个是服装厂的带病员工，一个是收破烂卖给回收站的老大爷，还有个好像是个无业游民。挑出他们哪个都和“高富帅”没关系，是底层。没钱的人，还来嫖个屁啊，一般人是会这么想（幻城肯定不止一家风月场所）。但来来的店长是个大好人啊（表面），他们可以付出除货币外的东西来支付一次性交。

    看他们还不进店里，店长也不着急，和小白说起了话。“得了穷病的人没一个是日子好过的，这世界对穷人太不友好了。小白，你如果还是曾经的有钱人，你会看不起穷人吗？”

    “不会。”他作为有钱人，只会给自己创造更大的财富，不会在穷与富上面多带一点情绪。

    “我想也是，但有钱人都喜欢带着鄙视，穷，的臭架子。那你讨厌欲望吗？”

    想到福利院的事，他想他是讨厌的。“很讨厌。”

    “哈哈，别讨厌它。你只接触到了别人的欲望，当然恶心。当你自己产生欲望的时候，你就知道它是不是好东西了。人不能被欲望掌控，也不能凭欲望过活，要学会控制它。小白，你说他们为什么不进来呢？明明就很想色色啊。”

    “他们过的太苦了，想来这找个安慰……满足自己的性欲吧。”

    “是呢，他们过的太苦了。但没人可怜他们，他们光捧着自己的饭碗都用尽力气了。你说还有劲发泄自己的欲望吗？”

    “没有了，所以他们在徘徊。因为对他们来说，你让他们触碰自己的欲望他们也不直接。他们觉得自己真的有资格拥有欲望吗？大多是不敢满足自己的欲望的。但即使忽视欲望将它攒起，总有爆发控制不住的时候。”先生没提“底层”，但处处都说了“底层”生存的艰辛。好像人世就是一片无边苦海，享有极乐的只是少少数人。

    “所以我拜托你，在我走后也请善待我的员工。”

    “我会的。”众生皆苦，他能对别人好点是一点，前提是那个人没有伤害他的心思。

    看着快到打烊的时间了，（雨天会早点关门）那个流浪汉和带病员工一起来了，老大爷走了。那个员工第一次来，店里用甜食招待他，他拒绝了，开口就坦诚说自己有糖尿病。得了糖尿病不怎么起性欲，但本就烂糟无味的人生里被剥夺了性欲很难受很可怜。他为数不多起性欲时会跑来这里，这不过是他第二次来。

    他点的还是上次的小jiejie，没人嫌弃他真好。来来这里让人有种归属感，它比外面的世界要美好许多，很适合逃避。流浪汉来只是洗了个澡拿了一盘点心吃，真不客气，但店长也没说什么默许了。

    “老板，像你这样好心肠的人不多了。真希望这家店不倒闭，我还能过来取暖有个，家，。一直以来谢谢你了。”流浪汉给店长鞠了一躬，店长拍拍他的肩像哥俩一样。“我有事会走，你有什么事就来找小白吧。”

    “哦。这小男孩长的真好看。”流浪汉为什么对他露出了痴汉笑啊喂！他很想吐槽，但小白只能跟着一块尴尬的笑。

    “只要我这里还开着你就过来，欢迎欢迎。”店长笑着把他打发走，小白在一旁起着鸡皮疙瘩。“反应这么大，让他知道了该伤心了。人家只是喜欢你。”

    “我只是不适应，被他吓到了。”

    “嗯。穷人穷得没有钱，但有条命，总不是什么都没有。我不会利用他们赚钱，我会让他们心甘情愿的为我卖命。”咦，店长内里就是黑黑的。像现在随便一外露也是纯黑纯黑的，但人们包括小白相信他是个好人。是个好人，和他会做坏事，并不矛盾。

    可能店长出发点是好的，他们没有在歌颂苦难，只是普通人艰难困苦生存着的现状应该被看到。

    在店长嘱咐过他后，又待了半个月就走了。店里的姑娘们很舍不得他，但他说万事有小白在，这个弟弟特别顶事。

    小白一声不吭目送他坐车离开这个地方，来来开了多少年了，是开不下去他才走的吗？

    进到那个现在属于他的办公室，书架上的黄书都清空了，只留了一些他可能需要的文件。小白就待在这里整理，结果他发现自己被店长给坑了。店长他个没皮没脸的坏蛋，抓来他顶替自己就跑路了。

    来来居然是私有化吗？他只是提供一个地方，钱还在jiejie们那里。不是，这不利于发展啊，店都快倒闭了。在小白搜出一张夹在书里的单据时，他觉得他可以从窗户上跳下去了。不带这样的啊，报恩可以换个要求啊，为什么把烂摊子留给他就跑路了啊。小白虽然一直很尊敬店长拿他当大哥，这个时候他只想把店长拽回来打一顿。但是这更突出什么呢，突出店长的高尚啊，视金钱如粪土般污秽之物。来来这个地方就是纯公益性质的美好乌托邦，店长你真↗了不起。

    继续翻，还给了他一点安慰。一本能利用到的关系电话簿，是店长打下的江山啊。但是要把店盘活难度不小，还有这块店的地契。开局就这些，小白想今晚是个失眠的夜。要怎么说服大众走集团化路线呢，但这应该不可能，一谈钱就没得谈了，还是算了。

    小白真想把自己卖给金钱，当它的奴隶，他好需要它。

    接下来就会看到小白的发家致富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