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尘埃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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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希尔摘下沉重的护目镜,疲倦地捏了捏鼻梁。核心实验已经进行到了最后关头,她必须严格把控EVOLUTION项目的每一道流程,不能容许任何差错出现。 她已经两天没合眼了。 “主任,艾德里安先生没吃午饭。” 通讯器响起“滋滋”的电流声,小灯亮起,保姆格瓦的脸出现在屏幕上,脸色有些阴沉。背景是实验中心乌青的走廊,被傍晚低沉的夜色染上一层暗蓝,衬得她宛如青面獠牙的恶鬼。 “为什么?”病人胃口不好是常有的事,希尔不想过多关注这些细枝末节。她现在只想找个柔软的沙发彻底放松地躺一会。 “他什么也不说,只是站在窗边向外看,看了一下午。” “他恢复视力了?”希尔悚然一惊,旋即否认了这个猜想。手术很成功,他没有任何理由和机缘恢复视力。也许失忆后的人总是敏感多疑,努力看清外面的世界是他对抗恶疾的本能。 也许自己应该多陪陪他。希尔又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心智真是个小孩子,也对,如果不是小孩子,他怎么会那么单纯地就要从地狱里挣脱出来。 到达实验室顶楼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格瓦不在,她用自己的身份卡刷开了门。屋子里漆黑一片,借着窗外的微光,她看到桌子上摆着一动没动的午饭和晚饭。 卧室里有细微的鼾声,她轻轻推开虚掩的门,小夜灯亮着,艾德里安卷着一条薄薄的毛巾被,头塞在枕头里,闷闷的呼吸声平稳而均匀地传来。整个屋子里只有小灯星星点点的光和窗外肆意挥洒的星光与月光,这座楼很高,星星在指尖,月亮就在眉梢上。 希尔欣慰地笑了笑。这是这么多天来她第一次笑,太多太乱的事情笼在她心头,如今看着这个男孩在被子里安然睡熟的模样,她终于觉得自己也许还不是个坏透的坏人。 她在小夜灯下的躺椅上坐下,把罩在肩上的纱衣脱下来放在一旁,极轻地吐了口气,仿佛稍微大一点的呼吸声就会把他吵醒。难得的安宁,就这样稍稍休息一下吧,她真的太累了。 超负荷运作了数日的大脑一时半刻还停止不了运转,她止不住地在想与艾德里安相关的数以万计的问题。他是个坏人吗?毫无疑问,他杀了他的大伯,他亲手将那把尖刀刺进了大伯的胸膛。他是个好人吗?毫无疑问,十岁之前他一直是贫民窟里最阳光开朗上进的好孩子,他动手能力很强,总能把垃圾堆里废弃的零件扒拉出来拼凑起来,甚至做了个简易的机器人送给相邻棚子里的小弟弟。 毫无疑问,他是个可怜人。 手术台上触目惊心的累累伤痕在希尔的脑海里飞速闪灭。如果他就那样无知无觉地死在十岁该多好,是啊,那时候她就是这样想的。隔着手套,她缓缓滑过他的每一寸肌肤,她强忍着身体的颤抖;如果你能无知无觉地死在十岁该多好,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喃喃。 那样,他就会和营地里其他同龄的孩子一起,乘上去往生命科研中心的大货车。他会在车厢里和其他孩子们畅想大城市的灯红酒绿和璀璨霓虹,畅想那座贯通天地的高塔上能看到怎样的风景,畅想他可以依靠自己摆弄机械的天赋取得怎样的成就,成为怎样名震四海的大发明家。 然后,他会在幻梦破灭之前被抬上手术台,拆开大脑,植入芯片,扔进营养液,成为一望无际的地下仓库里最不起眼的一个活体标本。在那条时间线里,十年后的今天,EVOLUTION项目的主持人希尔医生,将会带领她的团队打开冷藏室的大门,从一众沉睡着的赤身裸体的孩子们年轻人们中年人们老年人们动物们身边走过,挑选几个成色最好的产品成为本次实验的试验品,彻底摧毁其大脑,改造成完美无瑕的新人类。这是她那位已故老师的狂热理想,也是她心之所向的伟大事业。 艾德里安本该死在十年前的那个夜晚。 可是她心软了。她撒了谎,她放走了那个完美的实验体,因为她不想让那双漂亮的眼睛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合上。她cao纵着谎言编织着大网,她为他构筑了一个多么美好的外部世界,其乐融融和和美美无忧无虑,她也确实觉得自己身处的世界宛如天堂,但是她也清楚地知道,艾德里安不属于这里。 贫民窟的孩子生来就是等待被泡进营养液的试验品,从来都是这样,这是真理,是不可逆的定律。他永远也不可能属于这里。 她不应该哭的,可是眼泪再次无声地流下。 希尔是被一阵凉意惊醒的。冰凉的手像一条小蛇缠在她的腰间,正在向上摸索,试图解开她的内衣扣带。她猛地睁开眼睛,近在咫尺的是那张熟悉的脸,多么呆滞的眼神,温热的鼻息野蛮而狂躁地扫过她的发梢。 内衣悄然滑落,那双手急不可耐地移到她的胸前,然后整个人压了上来。躺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希尔真想给他一巴掌,可是她宕了机,脱了力,她甚至抬不起胳膊去推开他。裹挟着占有欲和肆虐快感的吻袭来,她本能地屏住呼吸,却最终没能拒绝。 艾德里安一把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柔软的床垫,真想沾上枕头就永远睡下不再醒来。小夜灯还在不知疲倦地亮着,她揉了揉再次被泪水充盈的眼睛,看着他把脱下的衣服胡乱扔到一旁,露出那斑斑的还没痊愈的伤口。 他看着她,雾蒙蒙的眼睛里没有焦点。 “你为什么不拒绝?”他的声音中满溢着从心底里升发起来的欢喜,就像初遇时那般清澈掩不住任何心事的眼睛。 “你想起来了什么,艾德里安?” 希尔终于掩饰不住声音里的颤抖。因为打架斗殴而负伤的大学生是不会无缘无故强暴自己的导员的,他想起来了什么?如果纯粹的性发泄能让他好受一些,她并不介意。 她甚至觉得这是一种代价并不大的赎罪方式。 她的孩子就是为了培育优秀的基因而在一场纯粹的性交易中诞生的。她已然不记得自己那挂名丈夫的样子,也不曾见过一出生就被抱到培养舱里关起来的女儿。但是她并不在意,因为她知道自己的丈夫还将和更多优秀的女人结合孕育更多优秀的后代,而她的女儿也将从小接受精良的教育,最后成为高塔上叱咤风云的决策者。她继承了老师,那个把毕生都献给了新人类培育事业的疯子天才的衣钵,为了那个项目成果的成功落地,她可以牺牲自己的一切。 “全部。”他俯下身来,很轻很轻,一下一下吻着她的嘴。看得出来他毫无经验也一无所知,过分懵懂生涩,只是凭借着本能或者和周围人群接触时的耳濡目染而茫然地从她的身上攫取温暖。他的手真冷,在这个并不凉爽的夏夜里带来一种奇妙的舒服触感。 “你为什么不拒绝?”他的动作更加大胆起来,对希尔的回答的期盼也愈发热切。 “客随主便,如果能让你好受一点的话。” 他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如果他的眼睛中富有神采,他一定会演绎出那样惊讶和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从床上滑下去,跪在地上,朝着她。 “你居然不知道……希尔,希尔,你为什么不懂……” 他的语气从愕然逐渐过渡到声嘶力竭,最后只是颓然地一遍一遍喊着她的名字,喃喃着,变换着语调,直到希尔从床上探过头来又被他一把捞起扔到床上。这次是货真价实的扔,掼在靠墙的角落里,摔得她后背生疼,她没想到这样瘦的身体居然能爆发出那样大的力量。他不负方才的克制和彬彬有礼——如果刚才那明晃晃的欲望也可以称为有礼的话——现在的他就像一头凶猛的小兽,发疯似的在她的身上乱咬。真疼,希尔真想扯过被子来遮住自己赤裸的身体,她头一次觉得这样神圣的场景是多么的污秽多么的不堪入目。可是她做不到,她的手被紧紧扣在床头,艾德里安的手臂上凸起的青筋像一条暴怒的游龙。 他忽然松开了手。他拾起搭在椅子上的浴巾,赤着脚走进了浴室。 “希尔,希尔,我爱你……但我不会强迫你什么。请记住,为了你,我可以付出一切。我的命本就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