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43%他嘲笑你,他要玩大蛋了(银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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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火。 堆积在视野里,吞噬着一切的大火。 富丽堂皇的装潢,文雅高贵的女人。菈塔托丝平静地坐在长椅的另一头。在这片过去属于埃德怀斯家的领地中,这栋视野广阔的古楼燃烧着熊熊烈火。 维多存在利亚的风格在这栋古老的建筑里彰显着,对座的女人将手放在膝盖。她刚刚喝过的咖啡倒在地上,液体还在悠然冒着热气。 “两样筹码加起来换你恩希欧迪斯一条命,我想应该不过分。” 女人在扭动右手边的扶手前是这么说的。 机关声一声声从天花板,从座椅之后传来。隔着木板,如尖声刺耳的嘲笑。 绝妙的讽刺。 银灰垂下眼眸。 他交叉着穿戴黑色皮质手套的两手,将下巴轻轻放上。 作为机关导引的长桌是第一个被点燃的,火焰舔舐上木料。上等的古物于是很快就丢失了它的腿,黑炭掉落,长桌在地面砸出声响。 横断在两人之间的唯一存在也泯灭。 银灰能直直地抬头,看见女人的眼睛。 烟升起来了。 女人的表情是讥讽的,轻蔑……但银灰从她脸上看不出绝望——麻木,或者说某种虚无包裹着女人。菈塔托丝的眼神坚定而空虚,等待着既定的死亡。 她还真是讨厌他。 男人翘起一条腿,调整姿势让自己更加舒展。 有人在门外一次一次撞击。 结实的机关门牢固得毫不动摇,来自门外的叫喊声却一声比一声大。 “…丝…菈塔托丝——jiejie——!” 银灰抖动耳朵。 一墙之隔,另一位布朗陶家的女性正在呐喊。她的声音听上去倒有点绝望的味道。 姐妹情…… 摸不准那一刻自己到底又想了什么,银灰只是摸摸自己手指的关节。 “咳、咳。” “……外面真吵。” “爷爷的机关,居然在这么多年后仍然能够运行。” 或许是无聊。 或者是知道既然死亡将至,不妨在死神来临之前随意闲聊。 是菈塔托丝先开始的话题。 银灰淡淡地说:“我以为你的下一步是趁我不注意逃跑。” “如果我要走,那就意味着,你也有走的可能性,不是吗?”女人眼也不眨。 他的确招人恨。 银灰确定了。 烟雾开始熏他的眼睛,燃烧的高温引发了他因缺氧导致的头晕进一步恶化。短暂地眩晕一阵。再次睁开眼时,菈塔托丝正巧开口。 “算我求你了,恩希欧迪斯,和我一起死在这里,我给你做个陪葬。” 这听上去很浪漫。 除开错误的人选和地点,殉情或许会是个不错的主意。 男人按按脑袋。 他突然有了继续话题的兴趣。 “现在,轮到我好奇了,菈塔托丝。” “是什么,让你不惜做到这一步,也要阻止我?” 无知。 利益。 顽固。 两秒的沉默,关于这在风雪载途之地最让他困惑的,理解的,明白的,疑惑的问题。女人开始了她的讲述。 她用寥寥几语概括自己最为波澜起伏的年岁,用一句嗤笑翻过旧人的死亡。她调笑自己,她谈起曾经。若不是现在拉着他同归于尽,旁人来看,他们应当至少是一对老友,最后女人抬起头。 “谢拉格之所以被叫作谢拉格,是因为耶拉刚德将这篇土地命名为谢拉格。” “我们因为共同的信仰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了上千年。” “但是,你看看。” 女人又咳嗽了一声。“但是,你看看现在,自从三大家族各自管理自己土地的制度开始,到现在也已经过了几百年。在你回来之前,三族议会上每年要讨论的内容已经只有当年的各种行事。还有大典谁家多出一些,谁家少出一些。” “我们明明踩在同样的土地上,说着同样的语言,吃着同样的食物,信仰着同样的神明……却因为属于不同的家族而渐行渐远。事实上各自已经区分开来了。” “耶拉冈德还留在人们的心中,谢拉格这个名字却在逐渐被淡忘。” “当你回到谢拉格,向我描绘你打开国门的想法时,我是高兴的。因为你说你不仅想要希瓦艾什家和其他国家做生意,还希望我们两个家族也加入时,我以为这样能够将我们三个家族重新团结起来。” 恩希欧迪斯换了一个姿势,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表示自己在认真听的姿势。 这场对话终于拥有点意义。 恩希欧迪斯,罗德岛的银灰开口:“让喀兰贸易作为希瓦艾什家的家族企业进行对外贸易,和让喀兰贸易作为谢拉格的窗口进行对外贸易,两者截然不同。” “并且,我确实有让三大家族重新凝聚起来的想法。” “你有?——咳咳……” 菈塔托丝想要讥讽,却因浓烟咳嗽。 “为了搞懂你都做了些什么,我倒是学了不少所谓的经济学知识。” 呵…… 对土地的信仰啊。 人就是因此盲目,从而看不见近在迟尺的獠牙。 银灰想。 但他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听着。 “调低税率,吸引外国资本进入,给他们优待。”“为了留住那些大资本,和那些大公司签了各种不平等的贸易协议。”“还有,你应该知道,你暗中建造军工厂和培养军队的事,是不可能瞒得过我的。” “你以为我是觊觎你赚的钱所以才退出的?” “我是怕了。” “我看不到你想让三大家族凝聚起来的想法,我只看到,你想将谢拉格变成你自己的东西或者别人的东西。” “如果我只能在大长老和你之间选——” 菈塔托丝最后梳理了一下自己的长发。 “——我情愿选大长老。” 银灰:“……” “我必须承认,我对你有一些误判,菈塔托丝。”男人的手指交叠起来。 “既然你对我以诚相待,我也不妨和你说一些。”“谢拉格的矿产和原材料虽然相对丰富,但是我们缺乏核心的,属于谢拉格的技术。”“有的技术用钱买得来,有的却买不来。”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举个例子,圣山贸易路线的经营权,换来了一整套上一代的铁路信号系统以及被淘汰的列车的优先购买权。没有这些,光靠我父母遗留下来的轨道和十几年前型号的列车,无论是工业运输还是民用交通根本无从谈起。” “又比如,东部矿区的合作开采权,换来的是一整套最先进的,由雷姆必拓研发并提供技术支持的矿石冶炼技术以及设备。” “你知道这套技术比过去我们使用的技术效率高出多少倍?” 菈塔托丝沉默片刻:“…我们不在乎你换来了什么东西,恩希欧迪斯,我在乎的,是你给出了什么东西。” “我们,没有时间了,菈塔托丝。” 银灰的声音低下去。 “维多利亚也好,米诺斯也好,哥伦比亚也好,卡西米尔也好。” “他们没有染指谢拉格的唯一理由,只是因为——暂时没有必要。” “更早的历史中,在移动城市还没被发明,天灾在大陆上驱赶流民的时代,被分割在大陆各地的不同文明还对彼此知之甚少。” “现代国家还未建立,沟通和交流更是几乎不存在。” “往前两百年,即便是那个开拓的时代,都还是一个只关注自身发展,不去和其他国家接触的时期。” “但是往前几十年,各个国家之间已经开始逐渐产生了摩擦和联系。在高卢的支持下,哥伦比亚从维多利亚独立。”“在那之后仅仅十来年,四皇会战就导致了高卢的覆灭。” “哥伦比亚和莱塔尼亚围绕着玻利瓦尔展开了持续至今的战争。” “不仅如此,国与国之间的战争加速了互相的交流,国家之间签订贸易协定,跨国贸易公司的成立......让每一个国家都无法独善其身,并且开始寻找与其他国家相处的方法。.” “而这一切发生的时候,谢拉格浑然不知。” “现在,危机已经来到了眼前,我们依然毫无自觉。” “维多利亚如今自顾不暇,哥伦比亚开拓的边境却即将靠近西边的山脉。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谢拉格对他们来说,只是一片贫瘠的,不值得派兵占领的土地。” “但是,如果维多利亚解决了内部的困境,如果哥伦比亚对维多利亚有什么想法,甚至,卡西米尔想要南下。” 他尖锐地刺入最重要的那个问题:“到时候,你当真以为谢拉格还能像现在这样偏安一隅?” “……” 女人沉默的时间更长了。 火焰逐渐在房间中蔓延,肆无忌惮地吞噬着房间中的一切。 他们仿佛感受不到炎热,又或者,他们本身,比火焰更炽热。 “我确实没有想到,你心中对谢拉格抱有这样的看法。” 这次是银灰先打破了平静。 “今日的对话如果早一些发生,我们之间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但这似乎又是某种必然。” “你我的立场注定,不在这种场合下,是不可能互相说出内心真正所想的。” “哼。” “说得真好。” 菈塔托丝说。 “必然。” 她强调。 “是啊,必然。” “既然这一切都是必然,那就一起去见耶拉冈德吧。” 菈塔托丝感觉自己有些累了,她的视野开始模糊。恍惚间,她看到了年少时,她与meimei和一个男孩一同玩耍的时光。 她也看到了对铁路和工厂感到新奇不已的自己。那是她再也无法取回的时光。 她甩了甩头,坐在自己对面的恩希欧迪斯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坐姿,不过,她已经看不清他的脸庞。 这个男人即使到这个时候都能保持冷静啊。 女人忽然就想笑。 一切都该结束了…… 她想。 意识不断沉沦,在即将断线之际,她听到了“轰”的一声巨响。和一些重叠在一起的,熟悉的声音。 “菈塔托丝!!” 以及最后的,陌生青年的话语。 “银灰……” “你知道我说过利用我需要付出点代价。” “你比我想象得来得还要早……博士。” 她没再能听到接下来的话语。 菈塔托丝失去了意识。 …… 你盯着银灰的脸一眨不眨地瞧。 像只被主人丢了只红点点在他脸上的猫。 “你利用我。” 你控诉他的行径。 “我可以理解为你事实上是在对自己的盟友表示担心吗?” 男人被锏搀扶着,他先前的帅气在站起来时就消失了。爆炸时不回头的男人背后是被烧焦的痕迹。银灰也是一样。 人类对于氧气的需求是生理意义上的,浓烟把他白软的耳朵熏得焦黑。白净的脸被涂抹了乱七八糟的痕迹,这位姥爷被搀扶着往下滑。 他轻轻喘气,说话时没什么力气。 “嗯哼。” 可有可无地嗯一声,你懒散地掀掀眼皮。 “我比你预计得来得更快,不是吗?” “当然,你总是会让我感到意外与惊喜。” 他咳嗽两声,擦擦嘴角回复。 你:…… 好哇。 真不要脸。 “你把我当成筹码。” 你歪脑袋。 “别装。我看过锏。” “她救你轻而易举,你没有生命危险。” “我不否认这是事实。” 你:…… 他的诚实把你干沉默了。 藏在包裹严实斗篷里的眼睛半睁不睁,直勾勾地瞅着他瞧。 金发的女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倒也自在,把男人一颠,靠在自己身上搀扶。她叼着没点上的烟,看看你又看看他。 “姥爷,我不懂那些高深的。” 女人把银灰拎起来,往你怀里塞。 “但我也没那么没眼见。” “不如你们好好聊聊。” 银灰:…… 男人柔弱地倒进了你的怀抱。 很明显出于亚健康状态的躯体搁楞了一下,踉跄接住男人。rou眼可见抱着他也往下倒。 你:…… 银灰:…… “你……不然放我……” “闭嘴。” 你有点恼羞成怒。 吃什么那么沉。 凶巴巴地打断银灰说话。 你昂脑袋和他宣布。 “还是先想想你要怎么弥补我。” 外套和防护服把你裹得太严实了。 清冷的少年声隔着布料,闷闷的和隔着面饼的软奶油一样。银灰只能抬起头来看见你沾了点很淡的灰的瞳孔,像雪天里的地被人轻轻踩过一脚留下的痕迹。像谢拉格第一辆列车吹起的烟,被狂风卷散于天。像他第一次远离家乡时,从远处的山往回看,隐匿于林中的鹿角。 像想得到却又碰不到的,他人棋盘上的国王。 “呵。” 他猛一下地就笑了。 “我要怎么弥补你?” 他低低地喃喃自语。 女人已经走远了。 你支撑得有些吃力,左右顾盼寻找依靠的东西。脑袋瓜藏在黑兜帽里,和带音效的机关小木偶一样左看看右看看,看一半头一扭,银灰就在此刻给你吻咯。 隔着一层层又厚又闷的布料。 他闭着眼睛,往你唇上碰。 “这个?” “你说怎么样?” 男人笑着问。 他的眼睛弯弯,恶作剧得逞的笑和紧张各占一半。再往里藏得是你解读不了的情绪。复杂得和扇形统计图有得一拼。 你:…… 你才没时间解读他的扇形统计图嘞。 “太少了。” 你揪住他的衣领。 直视他的眼睛。 “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