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丁零当啷(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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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典和叶大霖的房间不止是一个单间,而是一个什么都有的小套间。 一开门左手边是岑典的大衣帽间,不小,两排大衣柜,一个三面镜的梳妆台。 梳妆台边累着两叠半人高的书。 花花绿绿,中外小说、传记,应有尽有,类型丰富,全是岑典亲自淘来的,仓库里头还有些不常看的,没放出来,否则不止两叠,而是很多。 书们摆得整齐不留缝隙,她觉得这些墨味闻起来圣洁,得摆齐整。 这也是岑典不爱让叶大霖进衣帽间的原因。 她有时在这看书,不愿让人打扰—— 准确说是不愿让某些人打扰,叶大霖不行,敏姨行; 叶大霖想进来求欢不行,想来借本书看行。 可惜他没来借过,所以他很少来这。 衣帽间是长廊型,走到快尽头才是梳妆台,梳妆台下的凳子特别,岑典不爱普通椅子,叫叶大霖买了一架钢琴,拿了钢琴的琴椅当梳妆台下的凳子,可怜弹钢琴只能站着弹。 “单买个琴椅不就好了?”在琴行付钱的时候,叶大霖闷闷不乐。 “不行,”岑典挽起他付钱的手,再往柜台前伸伸,“我要全套,我总是为了漂亮图案的袋子而买一双鞋,买书从来都是上下册与全套都买,我有想要的东西,就是要它的全部,而不是某一个部分。” “你这是为一碟醋包顿饺子。”叶大霖埋怨一句,把钱付了。 岑典爱坐在琴椅上梳妆,面前就是三面大镜子,背后小门通着卧房,由一帘玉珠帘虚拦着,珠帘清脆,滋啦撞在一起时如钢琴的琴音。 通往卧房除了这,门口的右手边也能到达,只不过岑典爱往这进出主卧房间,而叶大霖喜欢往右手边——不单是岑典不爱让他来这,他也不愿意踏足这。 一是嫌麻烦,二是嫌岑典麻烦。 可惜没了眼福,女子懒起画蛾眉,对镜梳妆时,是最美的时候。 不仅有妆容渐渐丰富的眼花缭乱,还有为妆容添色的可爱女子小心思。 画眉时眉头淡一些,小拇指头就翘高一点,若是指头往下压了,那么眉尾一定楚楚可怜。 隐隐看去,主卧婚房的装饰很喜气,红布帘挂在天花板上,也透过珠帘照在镜子里,也透过背后的珠帘打在岑典的头发上。 但是衣帽间里什么也没布置,照旧如常,不像主卧里头喜庆。 是岑典不让,昨天敏姨都提着红布红纸红壁画来了,岑典把她赶出去。 这里算是她的私密,旁的别踏足,也别轻易改变。 她是有点坚持在身上的,不似外界传的随便。 谣言还说五五已有了七八个私生子,谣言不可信。 他明明还是个雏。 新婚之夜,岑典穿着淡橘苏绣浴袍,正坐在琴椅上梳妆,拎着一抹脑后的长发,静静梳顺。 头发刚浸过水,乌黑似铁,木梳缓缓梳上去,像是走了滑梯。 绸制浴袍的腰间地方沾了水,贴在肌肤,曲线绰约。 烛火下,身姿隐隐若显。 没见着脸,单一个背影,都是一等一的美人。 一举一动,倾国倾城。 叶大霖今天学了乖,虽还是喝醉,但回来得早。 司仪说送入洞房,他只与来宾喝上两壶,就回到了房间,接着在大床上仰天沉睡。 大床正对着梳妆台,就隔着一帘小珠帘,不隔音,只微微挡眼。 不省人事,鼾声震耳欲聋。 仿佛知道岑典今天极美,如花似玉,但不完全知道,否则就会既来得早,又生龙活虎。 “哼,男人。” 卸掉一边银叶子花瓣的耳环,对准轻轻一甩,“嗒”一声,银器滑进瓷花瓶里。 怎么能不带着怨气呢。 岑典最爱的东西,叫做人的眼睛。 再多说一句,就是男人的眼睛。 “吱呀——” 门开了,岑典猛地抬眼去看,只是叶大霖提着个酒肚子走出去。 趿拉着后脚跟。 “我还能喝!” 他对着楼下喊,扯着嗓子,也不知道楼下有没有人。 在床上缓了半小时,他又要喝酒去。 怎么能不失望呢。 婚礼是婚礼的样子,处处都布置得有气氛,但是婚礼里的人,不像是一对新人。 倒像是卖的和买的。 买的因为喝多了酒,忘记买的是什么,反而不见了。 卖的则独守空房,暗暗高兴—— 收了钱不用干活。 可是怎么能一样呢,这可是婚礼。 岑典接着,摘下另一边的耳环,往天上扔去,然后眼看着它掉到大腿边的衣布上。 腿往一边撇,耳环滚落到琴椅上。 黑色的皮面,银色的亮光。 耳环袒露孤独,静静呆在琴椅之上。 房间里连鼾声都消失了,珠帘稀里哗啦响。 怎么能不由物及人呢。 尽管他娶她,只是为了她苏州的富裕母家和洋姓的血统,就如现在,他陪的多半也是苏州来的贵客…… 图钱、图势、或许还些许图她的美丽。 面前的镜子有三面,左侧脸一面,右侧脸一面,还有正对着正脸的一面。 脸很美丽,眼色也空洞洞的,像是被抽干灵魂的白年糕。 中间的最大,也看的最全,两侧的稍窄一些,不过胜在能把脸与发型看个完全,各个角度都不放过。 岑典喜欢这个镜子也喜欢在这,右侧侧对着房间门,左侧侧对着主卧门,正面看得见女人卓越的身姿。 从前,她总在镜子前搔首弄姿。 现在,她也试着这样做。 空虚之下,聊以慰藉。 微眯阖着眼,如同一只猫咪,手指当梳子,发根往发梢,她抬高双臂到头顶,衣领随之后摇,空露出修长的脖颈,一簇簇发丝从她指尖滑落,渐渐全从高处回落到腰背后。 还有一些乌黑躲进了雪白领口。 发丝弥散着桂花香,花花情欲的味道,小房间里扑鼻芬芳。 “吱呀——” 熟悉的开门声响起,这次岑典看都懒得看。 原来不是去喝酒,是去放水,叶大霖已经醉到记不得房间里有厕所了。 他最怕死,也最怕摔死,亏下楼梯没摔死他。 悄悄带起的风波动脸颊的发丝。 脚步声越来越近。 这不行。 “色鬼,就站在那,别过来,自己上床睡觉去!”岑典厉呵,来人听起来想要不知好歹来她身边。 无所顾忌,无碍无阻。 这不行。 可是他并没有停。 脚步很利索,不趿拉。 不是走不稳路的瘸腿乌龟,是飞得很快的孤鹰。 孤鹰觅食的夜晚,霜露不免有些凉。 凉薄、凉寒、阴冷。 但又火热。 也许是在这时,岑典才意识到这个人是谁。 五五走到中间的镜子里,抓住她高举过头顶、像是倔强不愿屈服的纤细手腕,狂风似把她从琴椅中央拽到眼前的端头,细密的吻火热落下。 唇齿、缠绵、忘返。 一嘴酒气。 琴椅一端失了重,翘起三十度角,像是永不降落的跷跷板。 青丝拂过脸颊,浴袍被臀尖与皮椅的摩擦力拧得死紧。 疼,手腕是,嘴唇上也是。 手腕是被他抓的,嘴上是被他啃的。 其实屁股上也疼。 他好像不服气,乃至十分粗辱暴力。 酒气过渡到岑典嘴边,晶莹的产物流下来。 滴答,滴答,顺着下巴,从衣领流不见。 消失、沉沦,不分你我。 “唔……” 纠缠了好一会,直到岑典觉得腻了,躲开他。 他醉了,也许忘了她生气,但是她没忘。 记的可牢。 他半跪在琴椅边上,为了深吻,前倾着身子;岑典仰头,手指还勾着他的衣扣。 像是刚洗完澡的氛围,男人放纵敞开皮囊。 可女人收着。 “你清醒着吗?你一身酒气。”岑典问。 今天是大事,他穿得也正式,只不过领子有些歪了。 和吻她时歪着的脑袋一样。 手还持着她的脸蛋,把她也偏过去。 发现了吗,这阵子他一直很正式,和女人约会是,和岑典暧昧时是,为新娘献花时也是。 “嗯。”他呢努,垂着脑袋,抵在军灰色领口,领子上夹好的铁章泛黄光。 耳畔潮红,有酒的原因,有吻的原因。 近来做了太多事,累就一个字,声音随鼻息出来,他连说话都不愿费力气,只听岑典说莫名其妙的道理。 “我不愿意迷糊的男人碰我,并不因为他们可笑的迷糊,只是因为这样的人硬不久,因为他们连自己的心智都控制不清楚,更何况身体……” 亲过岑典之后,仿佛有一种魔力抽干了五五全身的力气,他变得温顺、难得,像只小动物。 见他没反应,岑典好脾气晃他肩膀。 “你醒着吗?” 然后好脾气消失,耐心为一点五秒。 皱着眉头,力气越来越大,五五被推得受不了。 “嗯。” 虚浮着,纯纯气音,有气无力。 不满意这个回答,岑典像是要喊。 “五——” 还没出一个完整口型,怕她大声,手掌堵住她的嘴,五五睁开眼,对岑典说,“岑典,我醒着,十八年来,前所未有的清醒。” 说的倒认真,手掌间一股憔悴的汗味。 女人收不住了。 他的眼睛是什么时候闭上的,又是什么时候睁开的,岑典一概不知。 年纪真小,望着他幽深的眸子,岑典想,自己也是。 他眼里的不轻易,说明他这个人的不轻易。 不轻易说爱。 自己会说吗?岑典不知道。 到了末日将至的前夜,她反而没了胆子。 都怪面前人犹犹豫豫,优柔寡断,浪费她的主动。 在岑典眼里,一个男人清醒着吻一个女人,要不是爱极了,要不是恨极了。 她牵起五五的手,探进自己的胸乳。 琴椅是没有背栏的横凳,两人身体组成的狭小空间,岑典把脚跨到另一边,蹭过五五的裤裆。 硬的。 是想要的。 于是如白蛇的两条腿由琴椅分开。 手掌紧贴着柔软,感受女人的一举一动。 “那……”任他挑弄自己的乳尖,又有一个问题出现脑海,“你想做什么?” 醒着的他,不仅是他,所有醒着的男人,都不该靠近她。 “岑典。” 酒气扩散,五五渴望着她,“我想——” “想cao我?”点破他,侧坐,岑典把另一条腿也摆过去。 语出惊人,也不惊人。 “就你?” 故意的,使坏的。 双腿修长,若不是那条密道打开又关上,会更好看。 被死死盯着,岑典往身后探手,捞起之前落在那的耳环。 她知道五五会干嘛。 失了力气,五五把她压倒身下,死前最后一次见女人似,迫不及待啃噬刚挠得坚挺的乳尖。 看,凭他的毫不怜香惜玉,若不是提前挪走障碍,耳环的尖针就要插进背后细嫩的皮rou里。 就像他不顾岑典体内的弹壳伤还没好,脱了裤子,就迫不及待把自己的rou插进来一样。 岑典的浴袍由两根丝带系着,打了松散的结,于是衣裳也散着松垮。 好散开,容易看见好颜色。 她不反抗,反而去剥开五五的衣服,和剥香蕉一样。 她一动,五五就不想让她动,在他眼里,这是一种不服。 他想让她服。 插得死满,卵蛋都要埋进去,每一次撞击像是要捣到心口里。 伤没好,受不住,会流血的,叶大霖都舍不得。 觉得受了委屈,今天受了太多委屈,岑典的眼泪随着股间的血,一起流下来。 怎么能没有怨气呢,全累积着。 她的身子,他想碰就碰,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今晚之后,他拍拍屁股就走人了,若不是喝醉了酒,他还能做什么?什么也不能,他怕他爹怕得要死。 他爹走了,他才敢进来找她。 而她还厌恶自己,怎么一点不讨厌被随意采撷。 还厌恶喜欢上他的自己。 真讨厌。 要泄愤。 手里还有一个武器。 被cao到高潮,颤抖着,捏耳环锐利的一面订进他胸口的肌rou。 浑身是伤疤,多一个孔,不嫌多。 他抓着岑典的腰,狠狠抽动yinjing,带起的不止是她的五感与呻吟,还有胸口的丁零当啷。 “哈哈。” 看他不适地皱眉头,岑典搂着他脖颈笑,迎来更猛烈的对待。 欲仙欲死。 她呻吟。 欲生欲死。 他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