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听贝多芬的《月光曲》

    王升坐在布艺扣子装饰的欧式沙发里看着咖啡厅提供的时尚刊物，刊物上有一篇六十年代初德国人发明塑钢门窗的文章，文章图文并茂，让王升非常喜欢，趁人不注意他把有文章的那一页撕了下来，藏进随身的小腰包里。王升面前檀木桌面上摆着一杯nongnong的咖啡，一盒苏烟，烟盒上横着打火机。桌面上还有一个玲珑的银饰小架子，架子上卡着一只玻璃壶，里面有大半壶蜜汁茶，下面燃烧着一只短粗的红色蜡烛，火苗燎舔着壶底部。

    咖啡厅里的顾客都成双结对的，只有王升一个人单着。咖啡厅里中央空调开放，室温凉爽怡人。

    王升看刊物累了，抬起眼睛向大落地窗外望去：满大街的霓虹灯都亮起了，街对面的“绿泥”夜总会灯火辉煌，像夜行于大海之上的豪华邮轮。咖啡厅的落地大窗外，停着一排排的轿车，在霓虹灯下流光溢彩、熠熠生辉。zWWx.org

    王升看见李欢从雅间里走出来，穿着青色的高跟鞋、红色丝绸旗袍，款款而行，旗袍上的凤凰图腾很是醒目。她绕过一排排咖啡座，走过长长的通道，来到大厅中央。大厅中央有一精致的玻璃大台子，台子上摆放着一架乳白色的钢琴。她登上台子坐在钢琴凳上，掀起钢琴的前盖板展开曲谱。

    所有的客人都安静下来，注视着她。

    王升抬着眼睛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心里暗自思忖道：“这个李欢啊，太美了！我敢打赌，这咖啡厅里的所有男人都会被她吸引，如果不是有法律的严厉制裁，所有男人都会变成色狼吃了她。他感叹：唉！谁要是娶了她，得cao碎了心。”

    李欢两手腕放松、颀长的十指自然张开放在钢琴键上，一根葱白似的手指按下第一个音符，随即钢琴曲流淌出来。

    王升不懂音乐，无法判断弹琴者技术的优劣，也听不出李欢弹得是什么曲子，但是，他能听出李欢的钢琴曲弹得熟练自如，琴音里没有一丝杂音，每个音符都那么的清晰可辨。

    李欢微合着双目轻轻摇晃着身体，她的十根手指在黑白键子上来回欢快地跳着舞，钢琴曲好像不是在她的指间流淌出来的，而是从她的心里走出来似的。

    李欢这首曲子弹了五分钟才停下来。一个白衬衣扎着黑色蝴蝶领结的男侍者从王升座位边走过，王升叫住他问道：“刚才女钢琴师弹的那首钢琴曲，叫什么名字？”

    男侍者低低的声音说道：“贝多芬的《月光曲》。”

    王升点点头谢道：“谢谢！”

    李欢又奏起一首曲子，曲调简单明快。王升一听乐了，这首曲子他是知道的：东山校园歌谣《童年》。当年，这首歌曲风靡他们家那座城市的大街小巷。他记得第一次听这首歌的时候是八十年代初，那时他刚刚参加工作。他记得那时的年轻人喜欢成帮结伙地拎着卡式录音机，一边放着这首歌一边在街上晃悠，眼里充满那种卓尔不群、雄踞街头的倜傥劲儿。

    随着《童年》的钢琴曲子整个咖啡大厅里面响起了一片男低音：“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cao场边的秋千上，还有只蜻蜓落在上面，黑板上，”王升抬眼望去，咖啡厅里和着钢琴曲唱《童年》的男顾客都年近四十岁。男低音们的声音突然高了起来：“黑板上老师的粉笔还在吱吱嘎嘎写个不停，等待着下课，等待着放学，等待着游戏的童年。”

    歌声随着钢琴最后一个音符嘎然而止，咖啡厅里想起一大片整齐的掌声，还夹杂着几记口哨声。

    李欢款款地走下钢琴的台子，迈开半隐在旗袍里的两条大白腿，步态优雅地朝王升走来：她裹着旗袍的腰肢富有韵律地摆动着，雪白的两条长臂协调地悬在体侧，长发飘飘，满脸笑靥。走到近前，她一手扶着桌沿另一手抚平旗袍后摆，在王升对面的沙发坐下来，高兴地问道：“你怎么来啦？”

    王升看着她道：“我想看看你工作的地方，想看看你工作的状态。”王升端起银饰架上的玻璃壶倒了一杯蜜汁茶，推到她面前说道：“给你点的蜜汁茶。”

    李欢端起茶杯闻了闻升腾起的袅袅热气，看了看王升，嘴笑得跟瓢似的：“谢谢你的蜜汁茶。你能来我真高兴！”

    王升看着她的头发问：“你今天怎么没把头发盘起来？”

    李欢晃晃披肩发反问道：“这样不好看么？”

    王升暧昧地笑笑说道：“盘起来像个贵妇——我喜欢。这么披散着，你就像个疯丫头似的。”

    李欢咯咯地笑，笑完问：“我的钢琴曲你感觉怎么样？”

    王升端起咖啡杯子眯起眼睛说道：“《童年》，我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钢琴弹奏，感觉很新鲜。你前面那首曲子，我不知道叫啥名字，只是听了以后，眼前能浮现出海上升明月的画面：明月之下，海面波光粼粼，一艘黑轮廓的十八世纪大帆船在海面上缓缓地滑过。就在我听得气缓心舒的时候，突然，海面上暴风骤起，黑浪涛天，阴云掩月，翻滚的巨浪奔涌着冲向海岸线，就像非洲大草原上望不到边际的野牛群。就在我刚刚适应了这万马奔腾的音符时，钢琴曲又变的平缓了，我又听到了风平浪静，云开月出，海面如镜了，而且，我好像听到夜鸥在高亢地鸣叫，还有美人鱼神秘嘹亮的歌声。”

    李欢痴迷地看着王升，语气中满含赞赏地道：“没想到你还真有音乐细胞哎！前面那首曲子是贝多芬的《月光曲》。”枫红先生的发迹，王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