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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程秀推门进来时,简隋英正出神盯着手机背壳。 隔壁有女生正在讨论某区的老公寓还不拆改,政府不是都说动工了么。一人说听说是有人买下来了,现在是私人住宅,另一个说那得多少钱啊,闲的吧,真就《北京折叠》呗。 李程秀越过这些人声,坐在简隋英对面。 服务员问李程秀点什么,李程秀说一杯热牛奶就好了。一会儿服务员端来一杯热奶,李程秀道了声谢,看了简隋英桌上的咖啡一眼,声音很柔,问:“隋英,现在不喝牛奶了么?” 简隋英眼睛突觉干涩,李程秀笑了一下,把咖啡拿过来,牛奶放在简隋英手边:“喝这个吧。” 简隋英喝了一口,想说的话到嘴边,却不忍开口了。 李程秀笑了一下:“我来说吧,隋英。” 李程秀娓娓道来。 李程秀毕业后在深圳一家企业工作,本本分分干了三年,马上要升职。某次酒局上,他见到邵群,其人作为合作方出现。 第二天,他就被叫到办公室,经理通知他,邵总要见他。他又从一个写字楼坐地铁到另一个写字楼,敲开邵群的办公室门。 邵群看见他招招手,仿佛招猫逗狗。 邵群和气同他说话,问现在在哪工作,薪资如何,李程秀避重就轻答了,在他语气里听出傲慢。 邵群点点头,转了会儿笔问:“我这有个工作,工资高、清闲,你干不干?” 李程秀说:“不干。” 邵群“啧啧”两声:“我还没说是啥。” 李程秀说:“我很喜欢现在的工作,也不要很多钱。” 邵群没再阻拦,只说,好吧,等你再回来找我。 第二天,李程秀被公司开除了,理由是裁员。 李程秀又去面试,简历全部石沉大海。他给HR打电话,对方只说您不符合我们的条件。 有次他走到公司楼下,正巧碰上经理。经理看不下去,把他拉到一边说,你上了邵总的黑名单,怎么敢有人招你,你到底怎么惹到他了? 李程秀说我知道,我就是想再试试。 很快,李程秀的存款快要亏空,房东催款,他打过去半年的金额,只剩几天饭钱。 他咬咬牙,定了张火车票,准备回北京的筒子楼。 定了票没几分钟,一个陌生电话打过来,他拒接了,对方又发来短信: 你以为回北京能找到工作? 李程秀惊醒,北京是他的大本营,更是邵群的,就算不是北京、深圳,他去其他城市,也只会是一个结局。 这时电话又响起,他接了,邵群的声音带着胜券在握、高高在上的傲慢,慢条斯理道:“程秀,想好了么?” 李程秀闭了闭眼,说:“你到底要干什么,我没什么能帮到你的。” 邵群的公寓四处放了监控,叫李程秀住进去,邵群偶尔来这里留宿,每次和他讨论他看到的监控里不理解的李程秀的一些行为。 比如李程秀洗碗前为什么要先拖地,养了只狗为什么抱着它睡觉。 李程秀答先拖地是因为洗碗时站在原地可以等地干在走路不容易滑倒,抱着狗睡觉是因为狗狗需要亲密接触获得被爱感。 有时邵群也会喃喃自语,喝醉了酒容易念叨,经常拽着不让他走,和他聊一些事。 “什么事?”简隋英问出口又后悔了,说算了,不要告诉我。 李程秀说:“总之,事情就是这样了。” 临走时,简隋英和他说,辛苦你了,我会帮你。李程秀说,隋英,你要想好。 想好什么,他没有说,简隋英却懂了。 他把白色手机拿出来,递给李程秀,说,还给他吧。 李程秀说好。 简东远的公司股票狂跌。 简隋英正处理文件,门没被敲响,直接被简隋林从外面暴力打开,发出沉闷的声响。 简隋英看清来人是他,屁股后头还跟着李玉,心下明了了,往椅背一倒,捏了捏眉心,语气平淡:“小林子,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简隋林尽量维持语气平稳,却觉耳边嗡嗡作响:“哥,股票为什么跌。” “我怎么知道。” “你是CEO。”?“对啊,你也知道,我就是个打工的。”简隋英耸耸肩。 简隋林眼底血丝一片:““哥,你都知道。” 电话响了,简隋英接通:“可以,现在全部出手,然后发文。” 李玉预感到什么,问:“简哥,发什么文?”?简隋英双手托腮,眨了眨眼,笑得灿烂:“简东远的公司申请破产的消息啊。”简隋林还想说什么,简隋英伸伸手打住了,“小林子,这公司我没股份,都是你俩的,价格呢,给你们整了个友情价。也别客气,都是你俩自己’劳动所得’。” “哥,”简隋林的牙齿在颤抖,眼底有痴狂的血色,“哥,我又输给你了。” 简隋英脸上笑,眼底无一丝笑意,摆摆手谦虚道:“哎呀,哪到哪。” 此时,时钟指向十点整,楼下刺耳的警鸣穿透玻璃萦绕在十八楼。 不一会儿,有警察走进来,朝简隋英点点头,站定在简隋林面前:“是简隋林先生吗?”?简隋林脸色骤变,久久不言语。警察又问:“是简隋林先生吗?”?简隋林说,我是。 警察道:“简隋林先生,您涉及七年前一场伪造车祸的蓄意谋杀案,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简隋林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他朝简隋英自嘲的笑:“哥,我会如你所愿。” 简隋英朝他举起咖啡杯,做出干杯的姿势。 李玉被这突如而来的变故惊到,有些不知所措。简隋英喝了口咖啡,又打开电脑,敲击文字边腾出嘴问:“你不走?留下过年?” “简哥……这都怎么一回事?”?简隋英“哦”了一声:“没什么大事儿,有些人办坏事儿,找警察叔叔来维持正义呗。” “但是,隋林说,你对他才是……”?简隋英“哎”得叹了口气,有些无奈:“李玉,我之前以为你是个直男,结果发现你不止不直,你还喜欢简隋林;我看你跟简隋林在那叽叽喳喳想套公司股权,以为你有点脑子吧,结果发现你还不如简隋林脑子好使。” 李玉心头一震:“简哥,你都知道。” 简隋英“昂”了一声,笑道:“我得谢谢你俩,你俩不整这些幺蛾子,简东远这破公司还不能这么快破产呢。”他站起来走到李玉面前,拍拍李玉的肩:“放心,虽然价压得低,好歹也是有,破产流程走完,你也能拿到不少钱,不算白来。” 李玉看着他,好像要哭,问:“简哥,从一开始你就知道一切,你算计我,是吗。” 简隋英笑了,拍拍他的脸:“李玉,你这倒打一耙的本事跟谁学的啊。行了,咱俩也别说这些了,生意场上你算计我,我算计你,谁也不欠谁的。从此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奔前程去吧。”?李玉摇了摇头,眼睛红了,又问:“你没喜欢过我,对吗。” 简隋英看了他一会儿,说:“喜欢过。” 李玉立马看向他,简隋英又道:“但你送我的那碗麻辣烫,我还给过你了。” “李玉,我也不喜欢喝母鸡汤,喜欢喝母鸡汤的是简隋林。” “我喜欢喝牛奶,吃水煎包,小龙虾喜欢吃麻辣的。” 他又拍了拍李玉的肩:“走吧。” 李玉哭了,喃喃:“简哥……”?简隋英摇摇头,却没有松口:“走吧。” 北京市下了一场大雪。 简隋英坐在墓碑前,头靠在上面,额头贴着李蔚云的照片。 “mama,我给你报仇了,你安心走吧,下辈子别再遇见我了。” 手机传来急促的震动,他拿出手机,来电人是柯以升。 接通后,那边传来一阵争吵。 “我怎么知道那孙子在哪?我都没联系过他!” “你高中时候脸都恨不得给邵群擦屁股,我怎么知道他联没联系你。” “嘿,柯以升,你是不是想打架啊,老子这些年当兵可不是盖的!”?简隋英:“……你好,有事吗。” 又是一阵摩擦声,柯以升的声音才传来:“哎,隋英,是这样,邵群好几天没联系上了,你见过他没?” 简隋英想了想,说:“没有啊,就半个月前我俩见了一面,当时他手机还落我这儿了,我给程秀了啊。” 柯以升道:“我打电话问李程秀了,邵群就没去过那栋别墅。” 简隋英“啊”了一声。 柯以升又道:“之前也有过这种时候,他每次都是飞回国,说要去家里看看,我以为他是回邵家,后来发现不是。我在想。”他说到这顿了顿,又道:“我在想,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是只有你俩知道的,他躲那儿去了。” 简隋英沉默地踩了一会儿草地,眼神放空,低低地问:“你说之前也有过这种时候,是什么意思。”接着他又道,“算了,不用告诉我。” “我知道了,我去找他。” 他挂了电话,看了李蔚云的照片一眼,心里喊了句mama,转头离开了。 一开始他走得缓慢,走了几步,他突然跑起来,血液加快、心脏狂跳。车停在墓园前,他拉开车门,坐近去,呼吸难以平复:“小朱,去2046,去2046!” 时间、世界、景色在飞驰的汽车身后远远被甩掉,他站在公寓楼下。 这栋公寓已和附近的拔高建筑格格不入,墙体褪色、电梯老旧。他走进去,乘电梯时,想起那天咖啡厅里,有女生谈论这栋公寓为什么还不拆。他觉得眼睛干涩,闭了闭眼,想,也许我知道是为什么。 2046的铜色门牌已褪色,简隋英伸手拂了一下,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在颤抖。他敲了敲门,门内传来一阵声响,却无人出声。 简隋英放缓声音:“邵群,开门。” 无人应声。 他叹了口气,掏出一把铜黄钥匙,因为时间太久,已像2046的门牌一样泛了红锈。 钥匙插进门锁,锁舌发出清晰的“咔嗒”声。 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