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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兴欣的乔队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暗恋新嘉世的队长邱非是其中之一。 团队赛进行到此时此刻,新嘉世似乎败局已定。 他们的牧师蓝量已不足五分之一,团队血线近乎崩盘。 反观他们的对手兴欣,阵容完备,血量健康,开场先折一人的劣势里仍平缓流畅地接应了副队长方锐作为团队第六人的海无量到阵,稳打稳扎。小手冰凉的法力被安文逸精打细算,恰是兴欣最后一波强攻的有力底牌。阴翳中行如鬼魅的毁人不倦悄无声息地现身,忍刀十六叶无光的利刃配合着海无量隐秘却澎湃的气劲精准收割了嘉世牧师的性命。 嘉世方牧师倒下的一瞬,兴欣无声而迅速地转换节奏,团队剑指战斗格式,开始了最后的围猎。 邱非很清楚兴欣团队的指挥者乔一帆此刻在想什么。赛场上交手数次,新嘉世年轻的队长像只敏锐的狼嗅到血腥气般、嗅到了鬼剑士一寸灰的cao作者骨血里危险的气息。 击溃新嘉世的核心战斗格式就等于击溃新嘉世——这种思路随着新嘉世的团队日渐成熟后愈显陈旧低效,联盟里已经少有队伍采用。然而这样看似粗糙的战术依旧被兴欣执行得周密而高效、破坏力极强,如同海潮奔涌,平静而坚不可摧地吞没一切。 打到这种局面,显然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让新嘉世起死回生的可能。 团队频道很快冒出一个“?”。 是副队长闻理在问要不gg算了。 邱非本无太多余的犹豫,很快做出决断,正要切换到公频,却在屏幕上飞速变换的视野里捕捉到一寸灰的身影。 邱非心念一动,切回队伍频道,发出明确指示: 战斗格式:柔 闻理立马打了鸡血似的在队伍频道里带打“111111。”输是输定了,但是团灭前能浪一把那感觉可是完全不同的。 被嘉世倾尽所能集火寒烟柔却仿佛丝毫感受不到防守端骤增的压力,依旧步履坚定,悍勇得像一柄猩红的刀,在队友的辅助下所向披靡,似要直取战斗格式的性命。 邱非一甩鼠标,战斗格式快速偏过视角,身形一动,堪堪与一朵无声燃起的神圣之火错身而过,黑光弥散的战矛斜挑稳稳招架住寒烟柔炽热的火舞流炎。恰是这么一瞬间,一曳浅灰的身影身轻如燕地从雪白焰火后隐秘地斜掠而过——果然又是一寸灰。 战斗格式的身后,枪炮师为其掩护和开路的炮火爆炸轰鸣。银黑轻甲的战斗法师高高跃起,一瞬冲破敌方的钳制,斗气如龙,直朝兴欣的阵鬼杀去。 最后一个鬼阵落下。一寸灰拂过雪纹清亮的刀锋,魂魄丝丝,磷火幽幽,是鬼神盛宴,万鬼悲鸣。 战斗格式终于血量清零。 荣耀! 赢了。 手指顿在键盘上方,乔一帆呼出一口气,心里仍是战斗法师从包围中一跃而起那一幕。他分明看穿了自己的假动作,焦热的魔法斗气撕裂空气,如一阵黑色的劲风、坠落的一瞬间将鬼剑士撞得狼狈不堪。 屏幕中央的战斗格式早已倒地,乔一帆却觉得战法矛尖的黑炎仍像刺穿屏幕、在他心口翻腾烧灼。 兴欣的队长再次深呼吸,只花一秒便整理完心绪,收拾好鼠键外设,走出比赛隔间,恰好遇到相邻的唐柔一并出来,后者一见他便笑吟吟地说:“最后一波还蛮好玩的。” 乔一帆露出了无奈的笑容,最后那十几秒他纯粹是在挨揍好吧。 赛后两队握手,乔一帆望着邱非领着新嘉世的队友向此端走来,而后者神色依旧冷静端肃,毫无败者之姿。 乔一帆感到心跳隐秘地变快了,下意识地、再次呼出一口气,终于在与邱非握手时露出恰当的表情,笑道:“邱队刚才真是出人意料啊。” 邱非闻言,盯着他,似笑非笑:“最后看看能不能抓住你揍一顿泻火罢了。” 乔一帆也不生气,笑了一声,又道:“只是没想到邱队也会有这么……”他斟酌了一下措辞,说 :——这么意气用事的时候。” 邱非闻言几近皱眉,心想这人是真不知道自己能把对手坑得多火大吗?但他并没有把此刻的想法直说,只是望了一眼兴欣队尾的新人——正是沐雨橙风的接任者,此次团队赛首发却又先行被送下场的一位,目光很快转回兴欣队长清秀的面孔上。他这时候总难免觉得乔一帆像只皮毛皎白的狐狸,灵敏而狡黠,场上如此,场下看起来倒是安分许多,但本质总不会变。 邱非稍作思考,才对乔一帆说:“期待下次和你交手。毕竟,你总不会是毫无破绽的,对吗,乔队?” 新嘉世的主场上,客队先行参与赛后记者招待会已是惯例。 输了比赛的众人皆兴致缺缺,主队休息室里一片寂静。闻理很快接了老板夏仲天的电话,简短应了三两声,没几下就结束通话,随即兀自酝酿半晌,终于清了清嗓子,用平时挺能调动气氛的快活语气说:“各位都别丧了都别丧了,待会老板请吃宵夜,订了附近万O城海底捞,发布会结束了直接走起。” 大家也挺给面子,虽然零散几声的“老板大气”“噫——”“唔......”“我又活了!”听起来仍然死气沉沉,一并望向邱非的目光倒是比赛场上还默契统一,无声地表达着期待。 队里一向给闻理当捧哏的气功师选手直接强行给大家的脑内想法配音:“求你了队长,孩子真的很需要吃顿海底捞回血——!” 很多类似这样的时刻里,邱非面上无虞,心里难免觉得有点好笑,不知道为什么他的队员们(甚至包括闻理)总觉得他像个暴君。他自觉自己只是该严厉的时候严厉,其他更多时候表现得更像无所谓,既不随意发怒,也不缺乏温和。他私下问过闻理,对方却只是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支支吾吾说了几个含义相近的答案。 邱非觉得被搪塞,对方未免太不真诚,问过两三次后就烦了,再也不提。后来他和乔一帆提起这点细枝末节,后者听了一半就开始笑个不停,笑声轻得像阵隐秘的雨,眼神柔软如烟霭。 答案忽然不重要了,至少邱非自己不记得,长久的疑问算无疾而终。 但那是后来的事情。此刻新嘉世年轻的队长走神了半秒不到,很快确认明日确实无事,随即首肯:“可以。别暴饮暴食就行。” 有老板报销的夜宵,又经了邱非点头同意,队内气氛终于复苏,一时戴耳机听歌的、两三人聚一起批判对面兴欣阴险狡诈的干什么的都有,总算是又活过来似的。 邱非忽然想起什么,暂时退掉兴欣记者招待会的网络直播,在QQ上给夏仲天发过去一句“谢了。” 闻理看着大家又支棱起来了,直叹吾心甚慰,于是也掏出手机,横过屏幕准备继续追番,结果点进某站的时候贴脸就是个本站特供网综的推送,banner上C位好大一个邱非和好大一个乔一帆。 闻理乐了,心想这不邱非半个多月前去录的那档,赶紧点进去,顺便还要嬉皮笑脸把屏幕往邱非那边推:“老大你看你看你之前跟乔队录的那档A站网综哎。” 邱非抬眼,往这边薄薄地瞥了眼,冷淡地“嗯”了一声,说:“差不多就是个双采,没什么好看的。” 闻理嘴上说着“那哪能啊~”,上半身倒是很诚实又很怂地转了回去,心里偷偷接下半句:“弹幕整活对象可是您啊,小爷我倒要看看网友都有什么新花样。” 邱非确实觉得那档子综艺他和乔一帆的部分跟双人采访性质相似——无非再多了些小游戏,撇去他没和兴欣的新任队长同时被采访过这点,确实没有什么细节让他记忆犹新,反而录制前的一点小插曲让他记得更清楚些。 那天下午在下入冬前的最后一场雨。 邱非很幸运地没和阴冷秋雨直接打照面,从俱乐部的保姆车里到某站的化妆间,反倒被太厚实的暖气和节目组送来的深色高领毛衣腻出一颈子薄汗来。 邱非坐在化妆间的椅子上,觉得周遭的白色照灯像烈日,可化妆师太专注,而跟过来的经理背过身去跟赞助商打电话,欲要皱眉,但化妆师的眉刷就在眉边扫来动去——他终于罕见地感到为难,正要开口,一旁早到早化完妆的兴欣队长倒是先出声了—— “……邱队?”乔一帆不知怎么的,仔细地注意到了这边,问:“......很热吗?” 化妆师小哥哥终于察觉不对:“哇邱队长?啊抱歉抱歉我没注意!” 邱非“嗯”了一声,说没关系。 旁边的乔一帆倒是已经抽出纸巾来,也许被他眉毛只画了一半的模样逗笑了,但那笑容柔煦,只让人悦目心软,邱非一时断了下半句话,兴欣的乔队却已先笑着问了:“邱队介意我来帮你擦吗?化妆师先生可能不太希望你动呢。” 邱非抬了抬眼皮,果然对上化妆师殷切的目光。 新嘉世的队长只能说了声“好”,又说:“那就麻烦乔队了,谢谢。” 乔一帆只是笑,眼角和嘴角一样柔软得像花瓣。 对方凑过来给自己擦汗时,邱非闻见他手腕带着一点脂粉的甜香,连气味都温顺清甜,连动作也轻得熨帖。 邱非终于皱眉——温顺?熨帖?乔一帆?他想起上赛季团队赛里战斗格式被一寸灰一个奇诡的冰阵冻住后又被两记连贯流畅的月光斩满月斩击倒、卡进一个要命的死角,终于忍无可忍地皱起眉。 化妆师小哥尖叫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邱队你别动啊?!?!?” 好不容易兵荒马乱地化完妆,离节目录制还有一段时间。化妆师刚走没多久,嘉世的经理不久前又去了卫生间。 兼做休息室的化妆间里只剩邱非和乔一帆。 邱非难免觉得兴欣乔队过于殷勤,刚给他擦了汗、倒了水,现在又—— 新嘉世的队长侧过脸,果然看见单人沙发上抱着某站吉祥物抱枕的乔一帆笑眯眯地看着他,甚至被他抓了个正着也不心虚,只是眨了眨眼:“啊,被邱队你抓到了。” 他眉眼温柔地笑着。漂亮的、柔和的、令人难以生气的面孔。 邱非无动于衷,单刀直入地问:“看什么?”他一双好看的剑眉被化妆师仔细小雕小琢过,此刻更显俊美凌厉。 乔一帆很诚实,笑盈盈地说:“看邱队你呀,很好看,像明星。”又摸出手机,笑问:“能拍张照发微博吗?” “兴欣下次主场选图是哪张?“邱非问。 “哎?” “不是要拍照吗?”邱非终于勾起一个笑,眉眼间流露一缕赛场上才有的意气飞扬:“一个问题一张?” 乔一帆笑得更开心了,整个人轻轻颤抖起来:“什么啊,原来邱队你也会开玩笑吗?”又认真接邱非的梗:“那不行,好贵呀。” 邱非心想,乔一帆这人笑起来倒是挺好看,连鼻尖都晕一点薄红。 不一会儿工作人员来敲门,通知两位队长去录影棚。 邱非走在前面,出门时听到身后的乔一帆轻而短促地“嘶”了一声。他回头,看见乔一帆已俯身。后者的右脚被堆放在角落的一些cosplay道具刮了一下,邱非眼尖,看见对方没被矮帮袜遮住的脚踝上有个新鲜的伤口,血珠正密密渗出来,很快凝成深红的一痕。 毕竟是特邀的节目组嘉宾,虽然只是一点小刮伤,工作人员难免对着乔一帆的伤口过度反应了一番,又是找酒精棉又是创可贴、送来一对新的高帮袜请他换上遮伤口,甚至对乔一帆和在附近办事彼时才赶到的兴欣经理小jiejie好一顿道歉,搞得后者吓了一大跳,还以为小乔队的手被怎么了。 但不管怎么说,那个伤口总是无足轻重的。半个月后的如今,它在乔一帆的踝关节处已经枯萎成一痕若有似无的淡色。 邱非专注地观看着兴欣赛后记者招待会的网络直播,眼看着最后一名记者被兴欣的新闻官点起来,向乔一帆提问时客气有礼:“乔队晚上好,首先祝贺兴欣今晚取得了漂亮的胜利。” 兴欣的队长笑了笑,说:“谢谢。” 记者接下来就不那么客气了:“那么接下来我想提问一个圈内外都很关心的问题。想必乔队和兴欣方面也知道,最近大家都在讨论方副队下半赛季退役的传言,”这位年轻的女记者妩媚一笑:“也许我接下来能替关心这个问题的大家得到一个兴欣方面的正式回应吗?” 乔一帆温和的微笑纹丝不动,甚至没有犹豫。兴欣的队长凑近麦克风,正要作答,反而是身边的方锐拍了拍他,低促地说了句什么,然后接过了麦,哈哈一笑:“记者小姐你怎么回事啊,和我有关的问题怎么都不直接来问我本人呢?” 记者会网络直播的镜头直白到乏味,从不调整,此刻重点在方锐身上,但摄影师一点也没给特写的意思,依旧全面地对着兴欣出席记者会的三人。 邱非在听方锐侃侃而谈的时候也没失去对乔一帆的注意,后者的神色天衣无缝,只是侧着脸,专注地听着方锐讲话。 此时此刻的乔一帆就像是一寸灰。 兴欣的记者招待会不久便收了尾。 新嘉世战队的诸位很快听到场馆休息室的门被敲响,联盟工作人员推门进来通知道:“兴欣那边的记者会已经结束了,请嘉世战队的各位准备。” 休息室内的嘉世队员们纷纷弹跳起来收拾东西,萎靡心情一扫而光,显然是因即将到来的一顿夜宵而情绪高涨。 闻理见状,笑骂了几句,很快被几个同期的队友热闹地怼回来。 邱非一边整理随身物件,无声旁观他们互怼。他自觉对队伍气氛的调动和节奏拿捏并非一窍不通,但显然,夏仲天这样帮忙从旁敲击鼓励一下确实更高效些,也更能让大家放松。他确实还是没这么擅长做这种事。 这时夏仲天的回复恰好到了,一个大笑的黄脸表情,以及爽快的一句:“客气。” 这时闻理凑过来,挺开心地问他:“走吗老大?” 邱非“嗯”了一声,关掉手机上网络直播赛后记者会的界面,收起手机。 他无端想到方才记者会上的乔一帆。 如果是兴欣的乔队来做相似的事,他会比自己更精敏、更擅长吗? 邱非率先出了门,抱臂倚在休息室门边等闻理他们。 这时隔壁休息室也有动静,门扉一开一合,吱呀两声,竟是乔一帆走出来。 “咦?”乔一帆见了他,也有点诧异,但很快又笑:“好巧,是邱队你们啊。” “乔队。”邱非应声:“我以为你们记者会结束就走了?” “哈哈,本来是的,”乔一帆笑着说,可不知为何呼吸急促起来,纤瘦胸腔的起伏并不均匀,难得露出一点让邱非费解的紧张神色:“啊……是我耳机盒落了回来拿。” 邱非低头注视他,半晌,才道:“是么?”他没有说出来,但莫名觉得,乔一帆稍显急促的呼吸声对他来说似乎很熟悉,仿佛就是存在记忆中的一个片影,丛林中亮绿色的水蒸气,湿热、柔缓,散发着熟杏般甜美的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