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怎么你夫君没来
“盟主!”白禹心如刀绞,自认识她以来,除了沈大哥死的时候,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如此悲伤的哭泣。 其实也算不上是哭,她让眼泪浸湿了被褥,不肯被人看见。 此刻,虽然眼睛依旧湿润润的,却也没有流泪,只是脸红,眼睛也红。 整个人像街市上那种涂着红腮的瓷娃娃,被大雨狠狠淋了一场。 “盟主……” “我没事儿,”她强自挤出一个笑来:“还是口渴。” 白禹忙不迭去给她倒了盏茶。 沈玉凝抱着茶盏慢慢啜饮,见白禹还要往外跑,又无奈说道:“不是让你回来吗!” “属下……想去如厕……” “那你去吧。” “是……”m.zwWX.ORg “别找衔月宗的麻烦。” 白禹走到门口又倒了回来:“属下不放心盟主,还是先憋着吧!” “有什么不放心的,”她又喝了口茶:“我觉得好多了,热症应该退了吧。” 白禹又试了试她的额头,触手依旧有温热:“还没完全退,最好再喝碗药。” “嗯……” 白禹见她捧着茶盏发呆,心疼不已:“那孟临宵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如今盟主看清他的嘴脸倒也省事。” “不要提他,”她轻声说道:“你一提他我又会难受。” “属下的错!属下不提!”白禹说着又绞尽脑汁的转移话题:“盟主若是睡不着,属下去给盟主煮碗阳春面?今日那厨子做面的手艺都被属下学来了,将来退出江湖就张罗个小吃摊!绝对日进斗金!” 沈玉凝捧着茶盏坐在那里发呆,直到白禹又叫了她一声,她才缓缓看向对方。 “白禹,我们走吧。” “好!”白禹立马兴奋起来:“我们走,不和他们同路!” “不,我是说,回去。” 白禹不解:“回哪?” “涟水坞!”她腾的站了起来,看上去有点焦急:“你先收拾东西,我们现在就走!” “为何现在回涟水坞?” “我……”她看向白禹,最终选择将自己的猜想隐瞒:“我就是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愿是错的。” 白禹便也不再多问,回房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沈玉凝的东西本就不多,唯一一件大件的行李就是孟临宵的大氅。 但她也只是轻轻摸了一下,想到昨夜自己裹着大氅被他抱在怀中,那温度似乎还没散去。 今日之凉薄就差听他亲口说出:对不起,我抱错人了。 抱也抱错了,亲也亲错了。 她不是刘娇娇,就什么都是错的! 他自始至终喜欢的那个人只有刘娇娇,他怀中所暖的也只是刘娇娇。 她告诉自己不要去想这件事了,否则只会耽于悲伤,那就什么都做不了。 所以她现在急需做点别的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开门出去,白禹已经准备好了。 最后看了一眼孟临宵的房间,里头已经灭了灯,漆黑一片。 “盟主……要和孟宗主说一声吗?” “不必。” 白禹连忙说道:“那咱们走吧!” “嗯!” 二人摸黑牵马上路,等踏上回涟水坞的官道时,沈盟主后悔了。 她一边被风吹的牙齿打颤一边说道:“早,早知道把他那件大氅穿上了!” 白禹没听清,反而还很高兴:“属下好久没和盟主两个人走夜路了!” “走,走夜路挺好的!”她攥了攥冰凉的手,又将身子伏低了一些。 马儿跑的飞快,凉风就如刀子一般刮在脸上。 白禹见状又连忙说道:“盟主冷不冷?褡裢里还有件斗篷。” “我,我不穿!”沈盟主也是有骨气的:“衔月宗的衣服,本盟主就是冻死了也不穿!” 白禹十分赞赏:“属下就喜欢盟主这爱憎分明的性子!也喜欢盟主遇事果决,从不拖泥带水,说诀别就诀别!说不穿就不穿!” 又跑了几百米,沈盟主道:“还,还是穿上吧,失节事小,冻死事大。” 于是,二人勒马,各自穿上斗篷再行赶路。 不得不说,有这么件斗篷可好多了,后半夜的路起码的没那么冷了 天刚亮二人就又回到了涟水坞,谷历见到他们十分不解:“盟主怎么去而复返?” 谷夫人倒是往沈玉凝的身后张望了一下:“孟宗主没有回来?” “我突然想到有些话尚未跟师叔祖说明,不知可否方便?” “方便方便!”谷历一边说着一边引沈玉凝去往他父亲住的大殿:“让盟主见笑了,父亲自从上了年纪就变的有些怕人了,整日将自己闷在房里不愿出来,就是兵匪来袭的时候也都袖手旁观,当时若他出手,何须我夫人一人苦苦支撑。” 谷夫人不无娇嗔道:“夫君这话说的,父亲上了年纪就该颐养天年,你我做小辈的,不该再让他cao心。” “夫人真是善解人意!” “愿为夫君分忧……” 沈玉凝心道,没有外男在的时候这谷夫人也挺正常的嘛,怎么一有外人在的时候就如狼似虎的……简直可怕! 依旧是那间熟悉的‘密室’,门窗紧闭。 谷历看看白禹又看看沈玉凝,略有些为难:“还是只能请盟主一人进去……” 上次踹门的画面依旧让他心有余悸。 “放心,我不踹门了。” “那就好,那就好。”谷家主又搓着手道:“要不,那在下先着人给盟主预备早饭,这大冷天的,还是吃些热乎的才会妥帖!” “好!白禹先去吃吧,不必等我。” 在白禹肩头拍了拍,又挥挥手,她大步进了谷坚强的‘密室’。 从脚步落地开始,那地面的灰尘便飞扬起来。 抬手挥了挥,被呛的咳了两声。 “我不是说了吗,今日不吃饭……” 老家主的声音从内室传来,听着似乎有气无力。 “师叔祖,晚辈沈玉凝又来叨扰您了。” “谁?” “就是前日来过的那个。” 谷坚强这才想起来是谁,随着窸窸窣窣的声响,他从内室趿拉着一双破鞋走了出来。 这老人家十分奇怪,涟水坞上下雕梁画栋美不胜收,怎么都让人联想不到,这里头竟然有一间布满灰尘,破败之下惨不忍睹的房间。 更惨不忍睹的是这位涟水坞的上任家主,衣衫破烂,脏的看不出本色,那头发潦草成团,这辈子是梳不开了。 沈玉凝避开上次他和孟棠交手打坏且没人收拾的桌案,走上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师叔祖,晚辈又来了。” “怎么,你夫君没来?” 沈盟主只觉得心口被插了一刀,一脸郁卒:“我俩掰了……” “掰了?”谷坚强先是一愣,随即指着她正色说道:“是不是因为谷历他媳妇!我跟你说,这个女人就是个狐狸精啊!就没有哪个男人能从她手底下逃脱出去!她那一张小嘴跟抹了蜜似的,是个男人听了都想为她上刀山下火海!而且她还不光喜欢青年才俊!老夫当年那些个老友,有些都黄土埋半截了,她还要腆着个脸在人跟前卖弄!哎呦,摸摸小手!扭扭小腰!我都没眼看啊!” “不,不是,前辈,您先把火气收一收。” “若非老夫定力高,将自己锁在这屋子里,还不知要被她怎么糟蹋呢!” 沈盟主沉默了,她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辛…… “唉!”谷坚强又重重叹了口气:“如今想起来,还好老夫意志足够坚定!” 哪里坚定了!既然这么坚定你就不要把自己锁在这里啊! 沈玉凝深呼吸一口气:“是……不过您误会了,我和他倒也不是因为谷夫人才掰的。” “哦?那是因为何事?” “因为……说来话长!”确实挺长的,而且她已经决定将往事抛之脑后,不然她还得继续难过。 “长就慢慢说,老夫在这儿也没什么事儿!” 谷坚强说着就坐在桌边给自己斟了杯茶:“说啊。” “……” 已经无聊到这种地步了吗,既然这么无聊那就走出门看一看你莲花坞的大好风景不好吗? “师叔祖……事有轻重缓急,我先说最急的!” “好!”谷坚强道:“你说最急的!” “晚辈此次前来是想提醒您,小心性命之忧。” 谷坚强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你什么意思?是怕老夫被这些灰尘给呛死?” “额……”她轻声说道:“也不是没这个可能……但晚辈更怕有人刺杀前辈。” “谁?老夫在江湖上的仇家早就死光了!” “是吗?”沈玉凝上前,低声说道:“二十年前,先帝逃往江南,您当时带着各派掌门反对武林盟驰援先帝,若是先帝还活着,他算不算您的仇家?” ‘咔嚓’一声,谷坚强手上的杯子被捏了个粉碎。 “先帝,还活着?” “先帝应该已经死了,不过不排除他还有旧部存在。” “你是说,先帝的旧部会来杀了老夫为先帝报仇?” 沈玉凝面色凝重:“剑仙纪前辈,还有翠微山童掌门,要说他们有什么共同点,就是都曾阻止过武林盟救先帝。晚辈担心,当年曾参与过这件事的武林前辈都会遇到危险。” 谷坚强冷哼:“那老夫倒要会会这个‘先帝旧部’!看他是否也如你夫君一般,能在老夫手下走过三招!”水笙的她凭演技称霸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