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监天司司主

    灵善坊看不清战场上发生了什么，但雷电影能，她能清楚的看到战场上的每一个细节。

    此刻在战场上，数万千岩军已经死伤到只剩几百，但他们的战果也很显著，他们硬顶着阿赫玛尔的狂轰滥炸，从数公里外一路杀到了阿赫玛尔面前。

    明眼人都知道刻晴在憋大招，温迪已经跑路了，阿赫玛尔自然也不是傻子，但他毫不避让。

    原因有二，一、他答应了要帮艾一磨剑。

    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他是烈日与黄沙之王，堂堂神明，怎么能对人类退步？

    “以人类之姿走到这里，你们已经足够自傲，我已拿到了我想要的东西，现在退步，饶你不死。”

    刻晴没有回应，指挥千岩军继续前进，眼下他们每走一步都很艰难，因为在百米范围内，神明光凭威压就能让大妖跪伏。

    “哼，还挺倔强，但这可不是商量，而是御令！”

    阿赫玛尔举起权杖轻轻一挥，天空中的烈阳突然暗淡，原来是阳光突然被集束在一起，尽数笼罩在千岩军身上。

    庞大的压力顿时让千岩军战阵无法前行，将士们的脚掌深深陷入土地，但他们的脊梁却毫不弯曲。

    处于战阵中央的刻晴咬紧嘴唇，她倔强的抬起头，看着那个金光闪烁的身影，鲜血从嘴角流下。

    她原本的计划是一路前行，然后集结千岩军还未消散的意志，给这个陌生的神明开开眼。

    小水龙能凭借艾一送她的羽扇发动军团攻击，刻晴这个手持「百无禁忌」印信的监天司内定接班人没道理做不到。

    可当她真的开始冲锋后，她的想法却慢慢改变了。

    看着将士们缄默的冲锋，然后在日光中被烧焦，被黄沙贯穿身体，亦或者是主动出击抵挡赤王攻击，然后被攻击的余波震成粉末。

    看着他们一声不吭、一个又一个的倒下，死的毫无意义，刻晴突然陷入了莫大的不安中。

    让半数千岩军送死，这是她基于理性做出的决定。

    璃月目前的道路已经很明确了，就是巨舰大炮，千岩军的战斗力虽然强悍，但毕竟数量有限，改变不了这个道路。

    而她自己一同冲锋，而是抱着不蒸馒头争口气的想法。

    可眼下的这一幕却突然让她意识到，这并不只是一场游戏，最起码对于这些陪她赴死的将士们来说不是。

    这是她的祖先们啊，他们并不知道这是一场游戏，也不知道做出这个决定的自己其实只是想出一口恶气。

    可他们就是愿意陪她赴死，因为他们信任自己，因为他们信任那枚刻着「百无禁忌」的监天司印信。

    他们相信，自己的牺牲会给璃月带来更美好的未来。

    可自己……却没法给他们足够的回应……

    刻晴的视线渐渐移到将士们组成的人墙上。

    千岩军的意志无比坚定，他们自始至终都紧握着手中的长枪，哪怕身体被压的越来越低，他们也没有升起一丝一毫用枪杆支撑身体的想法。

    因为长枪是他们的武器，而不是拐杖。

    放下长枪能让他们变得更舒服，但却不能让他们背后的万家灯火更加璀璨。

    “砰！”

    一阵颇为沉重的踏步声响起，千岩军整齐划一的朝前踏出一步，仅仅这一个动作，就让不少将士们的小腿血管崩裂，但他们依旧在坚定不移的挪动脚步。

    连阿赫玛尔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他举起拳头，似要抬手一击。

    这个举动让刻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一瞬间，她再也无法保持理智，她的脑海中闪过无数想法。

    难道就这么结束了？

    难道要让他们的牺牲毫无意义？

    现在是一场游戏，可若有一天璃月再次陷入这种状况，难道要让璃月人再次跪倒在神明脚下？

    ……

    不！

    ……

    绝不！

    这一刻，刻晴是真的想要随千岩军一起，将一切化作攻击斩向敌方。

    这一刻，她是真的想要像艾一一样，给予千岩军足够响亮的回应。

    不让他们失望，不让他们白白牺牲，他们值得这样对待，他们应当被这样对待!

    不甘的火焰在她心中燃烧，当这个想法诞生时，代替剑穗系在剑柄上的百无禁忌箓白光一闪，一段记忆突然出现在刻晴脑海中。

    那是艾一在一个小凉亭垂钓的背影，一枚大印摆在他身侧，鱼线深深没入云海，不知道他在钓什么。

    “你可愿成为下一任监天司司主？”

    艾一如此问道，腰间佩戴百无禁忌箓的壮硕男人挠了挠头：“您让俺带兵打仗还行，这算计别人的活，俺实在做不来啊。”

    “什么做不来，你就是讨了媳妇不想工作是吧，不想干就滚！”

    “好嘞！”

    一脸憨厚的壮硕男人突然露出精明的笑容，嘿嘿一笑便跳下云海。

    随后，是更多人出现在小凉亭中。

    同样的百无禁忌箓，同样的问题，不同的回答，同样的拒绝。

    有些人是无心公事，有些人是更在意家人，有些人想要接手，但想了半天，还是觉得责任重大自己干不来，叹息着拒绝。

    刻晴理解他们的选择，因为答应艾一，就代表要承担起回应子民的义务。

    而现在刻晴已经深刻的认识到了回应他们到底有多困难。

    艾一并未强迫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形形色色的人影来到小凉亭，又两手空空的走出去，远处的云海不停翻涌，云海之下，渐渐出现了一座灯火通明的港口。

    直到艾一离开凉亭，那枚大印也依旧留在原地。

    最终，是赫乌利亚捡走了它，于是艾一引以为傲的监天司和古代千岩军就此落寞，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璃月又回到了神的时代，变成了没有帝君套盾就会被揍满地打滚的废物。

    没人记得曾经的璃月有多辉煌，唯有早已不在尘世间走动的仙人们聚在一起时，才会轻描淡写的说一句:

    人心不古。

    记忆的最后，艾一的声音再次出现：“你可愿成为下一任监天司司主？”

    这是一份无比重大的责任。

    刻晴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像艾一一样创造一个新的盛世，但她知道的是，古代千岩军的逝去已成定局，璃月，总不能永远靠祖先的遗泽。

    幻境中的麻烦，有古代千岩军跟她一起面对，可现实中没有。

    当祖先无法再庇护他们时，理应有新的人站出来！

    重铸千岩军荣光，吾辈义不容辞！

    她决心扛起责任，哪怕会受到无数挫折，她也绝不想再有一次这般无能为力的经历！量产型群玉阁的原神：帝君退位后，我执掌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