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首爾

    03   首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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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用戶Consinn6743從來沒想過，他會因為搜尋「rose」而看到這部影片。

    ※

    在釜山的行程告一段落，整理完老家跟行李箱裡的衣物後，差不多就要準備出門，搭下午的車去首爾。臨走前，他們決定先在家吃點泡麵墊胃。Tae難得負責掌廚，而Jimin則掌鏡，拍起型男大主廚之類的東西。

    然而不一會兒便草草結束了廚房導覽。

    「不拍你了，等等直接把麵拿出來，我們在客廳吃。」

    Jimin把攝影機放在矮几，自己趴在沙發上，滑手機確認上一部影片的留言。

    「經典的三色貓貓Jimin了解一下──」

    他把評論唸出來，然後笑著回覆：「不是貓，是小牛喔！」

    並在鏡頭前，故意回了一整排乳牛emoji給對方。

    「都到釜山了，要去玩水啊！」

    「玩水啊……」在沙發上轉了一圈，變成躺在上頭，他沉思了一會兒，張開口想說什麼，但想想後又閉上嘴。最後留下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之後的行程有機會的話，也想要試試看呢，大家期待一下吧！」

    「你們有想過要交換位置嗎？」

    「我上金泰……泰泰嗎？」Jimin笑了出來，扯開嗓子，詢問剛端著鍋子出來的戀人：「欸、要換一下位置嗎？」

    對於鮮少進廚房的人而言，連煮泡麵都是如此陌生。他正全神貫注地在上菜呢，哪有耳朵聽對方在說什麼？

    等把鍋子放好後，這人才一臉迷惑地看向滑手機的某人：「你也要煮泡麵？」

    「沒事沒事。」Jimin翻身，從沙發上滾下來，然後沒骨頭般的靠在他身上。

    「什麼東西？」

    「……哇、泡麵好香喔！我們吃午餐吧！」

    ※

    一九九五的旅程繼續。

    長途巴士、睡顏、窗外風景、玩手機的樣子、手提箱、吃著冰淇淋的笑臉，人物與景色交錯剪輯，配上輕快的音樂，他們離開釜山，在傍晚時分來到了首爾。

    「骨頭都要散掉了！」Jimin奶著嗓音抱怨，一下車，就原地作起伸展cao：往後、往上、往左、往右，再往下把自己對折的那種。

    鏡頭義無反顧地繼續往前走，並沒有理會撒嬌的某人。

    「等等啦──」

    ※

    首爾的行程隔天才會開始，今天就是單純的交通日而已。

    他們沒有特別拍出是住哪間旅館，而是刻意壓低鏡頭，只看得到下車後的一小段階梯，以及大理石的地面。室內燈光不大刺眼，是溫和的暖光，鏡面地板印射出來一點點吊燈的光源。

    「不好意思，請問用餐區可以拍攝嗎？」

    「不行嗎？啊好的……」

    Jimin跟櫃台人員交涉時，攝影機裝著Tae的大臉，只見他隨著對話進行，擺出誇張的表情，眉眼鮮活地演繹著失望和無可奈何，最後是「好吧」的無辜模樣。

    跳過了用餐階段，他們進電梯時，拖了大半路的行李箱不見蹤影，只有兩人對著鏡子作怪表情，嬉笑著打鬧。還有故意跟觀眾炫耀說：「自助餐真的很好吃喔──」

    經過長長的走廊，「逼」的一聲，打開電子鎖，便見行李箱已經安放在房內了。

    Jimin二話不說，連鞋子都還沒脫，就直接飛奔向床，碰地一聲把自己摔向蓬鬆的羽絨被。

    這似乎是有點價位的房間，談不上誇張奢華，但處處透露著精緻。

    畫面帶著觀眾轉了一圈，暖黃色的燈條嵌在天花板與牆壁的夾層，一張雙人床，附有腳蹬，兩張紅色的小沙發，落地窗暫時被窗簾遮擋住，但隱隱可見外頭都市夜景火樹銀花。

    鏡頭在窗戶，及窗前茶几的新鮮花束上停留片刻，最後轉回床上。

    「今天要做嗎？」

    「累了，先PASS，明天再拍吧。」Jimin在床上晃著腳，露出黑色皮鞋上緣的一點腳踝。

    ──信了他的鬼話。

    畫面一黑、一亮，前一幕才剛說不做，下一幕就是滿到溢出整個畫面的rou色。

    「開、開了啦。」Jimin手撐在化妝台上，嗚嚶著抗議。

    他身後的人伸出手，在鏡頭前摸索了會兒，大概是在確認電源開關。

    「你剛剛有拍嗎？」

    「有啦。」手掌上下撫摸，扯開浴袍的領子，身子一晃一晃地，幾乎要撞到放置桌面上的攝影機。

    黑色的碎髮擋住眼睛，Jimin咬住下唇，眼神有點迷惘，看向鏡頭，但又沒有對焦在上頭。

    「回去啦……」他轉過頭，與其親吻，有點討好的意味。

    他們像連體嬰一樣，糾纏在一起，跌跌撞撞地，然後才倒回床面──撲滿了玫瑰花瓣的。

    他們一落在棉被上，紅艷的花朵便被震起，然後飄散一地。

    這畫面有點浮誇，但沉醉於彼此的二人並不以為意。

    除了化妝台上的主攝影機外，GoPro被Tae握在手裡，以上朝下拍攝床上的風景：畫面切到第一人稱的視角，Jimin反手試圖抓住身後的床被，臉頰側還有剛剛的玫瑰花瓣。他笑著用手擋住臉，嘴裡說著「別拍了」，但指縫間露出的眼睛，又狡詐地向鏡頭眨了眨。

    兩人可能是剛洗完澡？都換上了旅館的浴袍──但又被脫下。

    他們不急著做愛，似乎只要肌膚相貼，就能隱隱止渴。

    手持攝影最終還是被放棄了，隨手上在矮櫃上。二人在床上相擁，身上勉強披著浴袍，熱氣蒸騰，有些出汗，但又很快地被空調帶走。所以只好抱得更緊密一些。

    腿與腿交纏，扣在一起。大腿擠進隱密的地方，悄悄地磨蹭──或者是在對方身上點火，或者是自己夾緊了另一人的腿撫慰自己。

    膚色、暗紅。

    有一片花瓣被沾黏起，連帶著夾進兩人緊錯的腿間。

    Tae伸手，想把被磨碎的花瓣撇開。黑髮的青年卻笑著，趁機握住他的手，指引他撫摸自己的後頭。

    「……弄好了？」

    「趁你去洗澡，剛剛鋪完花瓣，我……」湊到紅髮耳邊，悄悄地說了些什麼。

    影片的音軌沒有收錄進那句話。

    即使觀眾調大了音量，把播放設備貼到耳朵旁，都聽不見兩人的耳語。

    但那種耳鬢廝磨的情態，似乎也不用言語，就能理解情人間容不下第二人的親暱。

    ※

    面對面坐在床上，替對方戴保險套的時後，Jimin故意抓了一把花瓣，罩在Tae的陰莖上打手槍──明明應該很浪漫的，但大概是覺得這個畫面太搞笑，他噗呲地笑了出來，抱歉地往前撲，倒在對方的懷裡。

    Tae拍了下他的後背，但這人還笑到停不下來，於是又打了下他的屁股，把懷裡的人推倒在旁。

    攝影機忠實地記錄下他被打開腿、合起，又拉開、再合起，反反覆覆的遊戲。

    說也奇怪，都做了幾回了？又拍多少影片了？

    怎麼事到如今，還會像不知情愛的小孩子一樣，在床上打打鬧鬧？

    性器插入的時候，Jimin伸腳，盤住Tae的腰，以吞食掉戀人的氣勢，將他所有鎖入懷中。

    「餵飽我啊。」他說。

    「小豬。」他回覆。

    ※

    好像永遠不會飽似的。

    或者吃撐了，也捨不得最後一道甜點。

    在床上射了一輪後，原是要去關攝影機的，結果又從後面抱住，在梳妝鏡前搞了起來。

    這個鏡頭糟透了，拍攝得太近，桌面平拍的角度只看得見Jimin的腹肌，連胸前的乳首，都是在晃得太激動時，才勉強看到一兩回。還有在畫面最底端，有那麼一點點黑影，好像是豎起的陰莖，又好像什麼也不是。

    畫面糟透了，可是撲面而來的情欲薰得人面容耳赤。

    「也要拍泰泰才行，你的表情真好看……嗯、嗯，啊！」

    「哈、你拿攝影機啊……」

    說是這樣說，但鏡子前的二人，誰也沒有力氣舉起相機。

    畫面外傳來親吻的聲音，水澤吸吮、咽喉嗚嚶的呻吟──不過什麼也看不到。

    碰的一聲，Jimin倒在桌面，雙手折起，像是趴睡的姿勢。他終於意識到相機的位置不好，但又不知道怎麼調整，所以喘著氣，無力地朝鏡頭一笑。但隨之，又被帶入新的一輪情潮，瞇起眼睛，迷惘地口吐呻吟。

    那個笑容，好像昏暗霧氣中的一點亮光，明明不強烈，卻灼燒了觀看者的眼睛。可能是情欲、又或者是什麼激烈的情緒、讓人陌生的悸動，突然腦充血一般的爆炸。

    ※

    說是「累了，不想做」，但體力驚人的二人，卻是好好善用這貌似價格不斐的房間的每個角落。

    隔天應該是十點的行程，卻是睡到十一、二點都還沒起床。

    可能是床太舒服，或者是單純補眠，今天難得的是Tae先起床。

    他拿著手持攝影機，但又沒有認真拍攝，而是隨手握著，就正常走路姿勢，讓畫面在腿邊晃啊晃的，然後帶到洗手槽去盥洗──手機選好歌曲後直接外放，是悠閒的爵士樂──用髮帶上梳頭髮，刷牙、洗臉、剃鬍子，然後清水洗淨。

    全程不發一語，但不時跟著節拍晃動，又會對鏡頭對嘴。

    當他帶著鏡頭回來時，Jimin正神色呆滯地坐臥在床上。

    「早安啊豬。」

    「你才豬。」他都還沒清醒，便習慣性回嘴。

    這造型醜死了：臉有浮腫，眼睛睜不開，一頭黑髮徹底睡成了鳥窩。

    全無之前影片裡的性感。

    不過Tae親了他臉頰一口，並在他嫌棄之前，驕傲地說：「我刷過牙了！」

    Jimin抹抹臉側的口水，皺著眉頭，尚未開機的大腦，正在尋找適切的反應。

    ※

    實際出門遊玩的影片大概是下一集了。

    下方的留言區第一排名是：「我竟然快轉在找他們在首爾旅遊的片段，但這集沒有LOL」

    第二名則是：「只有我對著最後Jimin剛睡醒的臉尻了一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