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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浑。“别这么不相信我。”白水沉吟道:“睡吧,我这就走。”“那你把陆臻叫上来。”夏明朗用力瞪大眼睛,曾经漆黑如夜的眸子蒙着一层雾气,飘飘渺渺,没有任何焦点。周遭的一切渐渐从知觉中剥离开,仿佛已经身处梦中,只是偶尔心悸般惊醒,后背浮出一层层冷汗。“你太谨慎了。”白水叹息。“因为我不想死。”夏明朗脱口而出。“你很怕死吗!”“你不怕吗?”“但总有一些东西是比死亡更重要的,比如说……”白水顿了一顿,用最纯正圆润的音色说道:“爱情。”夏明朗半闭着眼睛,眼珠在飞快的动。白水试探着走近,柔声问道:“你说呢?”“嗯,爱情。”“还有呢?你觉得还有什么比爱情更重要?”“良心。”夏明朗低声道。白水沉默下来。夏明朗此刻已经顾不上去思考别的任何事,只求力保灵台有一线清明不失。困到极处,连脑子都不能转弯的时候硬生生要挺住,这终究是一种折磨,而且软刀子磨rou,更令人难耐。终于,夏明朗在朦胧中听到白水按护士铃,对服务台说:请帮我通知我办公室里那位先生,让他赶紧回病房。夏明朗心头一松,双手攥住窗框。陆臻正查得兴起,却被小护士匆忙打断,三步并起两步地往楼上跑。还寻思着能有啥急事儿啊,这都老夫老夫了,总不能这么一时不见就念得慌……没想到进门竟看见夏明朗神情恍惚地坐在窗台上!“队长!?”陆臻这一记吓得不轻,三魂顿时去了六魄。夏明朗松开手,直直往前栽倒,陆臻飞身扑过去一把接进了怀里。“怎么会这样!”陆臻一时失色,眼神犀利得吓人,直剌剌地刺向白水。“你……”白水后退几步,露出怯色。“对不起……,嗯,对不起。”陆臻架着夏明朗坐起来,用力闭了闭眼,调动出自己所有备份的和颜悦色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我好像犯了个错误。”白水耐心解释道:“昨天他忽然表现出攻击性,所以我今天调整了药方,但没想到他对这个药特别敏感,药物作用很严重……”陆臻毕竟不是专业医生,此刻关心则乱,着实愣了一愣才理顺着这前因后果,心情登时就复杂了起来,马上强掩尴尬地解释:“其实昨天是个意外,我跟他练手来着,我们对打,想转移他注意力,我们是在切磋,切磋……哎!队长,你……”陆臻没留神身上一凉,上衣已经被夏明朗拉开半边,低头一看,瞬间傻眼。夏明朗紧闭着眼睛像个受了惊的婴儿那样紧紧地攥着他,把所有能抓到手的东西往自己怀里收,陆臻手忙脚乱地和他挣夺自己的上衣,单薄的布料发出凄惨的呻吟,当场崩线。“这个……”陆臻脸上发烧,尴尬得要命。“他在做恶梦。”白水说道。“啊对……”陆臻心中泪流满面,大哥你真是善解人意:“可是你看这……,要不然这就交给我吧,有事儿我再叫您?”“我是指‘坏旅程’,badtrip!”陆臻脸色一变:“你给他吃了什么?”“一种安抚剂。正常来说不应该会这样的,他应该感觉到镇定和放松,但是他很紧张,用意识与药物对抗,所以……可能产生了一些不太好的幻觉。”“好的,我明白了。我会看着他。”陆臻在心里叫苦。大哥,你撕我衣服也就算了,你这拼了老命要往我怀里钻的架式是什么回事,你到底梦见啥了啊!“好的。”白水点点头,离开时还相当贴心地带上了门。陆臻松下一口气,正在头疼怎么把这么大一只树袋熊从自己身上撕下来,不料腰间一松,夏明朗已经抬头看过来。“你醒了?”陆臻一阵惊讶。夏明朗没吭声,拼命揉眼睛,只觉得眼皮有千斤重,坠胀生痛。他榨出最后一点意志力强行着睁开眼,视野终于清晰了一些,那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嵌在一团白光里,令人心安。“陆臻。”夏明朗好像无意识似地念出这个名字。“啊,怎么了?”“别离开我。”夏明朗哑声吐出这句话,眼皮重重合上。陆臻心头一荡,虽然知道这话没头没尾,一定别有深意,但还是被击中了灵魂里最柔软脆弱的那一部分,几乎就要赌咒发誓赔上全部身家性命保证:不不不,我决不会离开你!白水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的cao作记录查看,发现陆臻下载了一堆戒毒相关文献。虽然绝大部分是入门级水平,但也已经翻阅了不少,文档上被他用荧光标记标了一堆问号。白水失笑:这位仁兄还真是好学,将来就算是不当兵了,改行干点什么大概都能混出来,太勤奋,做事太拼命。海默从白水身后的窗口冒出头,手里一撑,轻盈地跃起,坐到窗台上。“亲爱的。”海默拍拍手上的尘土:“你还不如搬到一楼。”“但是那样你就没有乐趣了。”白水转过身,温柔地笑着。海默勾勾手指,充满期待地看着他:“怎么样!?”“嗯……”白水走到窗边,低头吻了吻她的脸颊,贴在海默耳边说道:“放弃吧!”“不!”海默提高了音量:“你不知道他有多厉害。他是小规模局部战斗的天才!而且他居然是个中国人。中国!你能想象吗?那个三十年没打过仗的中国!不,他不应该呆在那里,中国军队只会浪费他的天份……”白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海默越说越低,最后沮丧地嘟起嘴问道:“为什么?”“他太骄傲了,我想,只有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才能承载他的骄傲。除此以外,他不会为了任何人与任何事动用他这笔天份。”白水把海默飞到眼角的碎发掠到耳后去,无奈地看着她:“你说过的,他是没有私敌的军人,你能用什么来打动他?”“找个理由,你去说服他!”海默抬一抬下巴。白水笑着摇了摇头。海默呻吟了一声,伸手搂住白水的脖子:“我很难过!”“我知道。”白水看着自己的手指:我最近的日子……应该也会有些难过。“为什么啊,你说为什么?你知道他一个月才赚多少钱吗?两千美金都不到!他还没一个游骑兵的下士薪水高!到我们这儿来,吃香的喝辣的,要钱有钱,要妞有妞,想干什么干什么,有什么不好?”海默神情激动,无意中瞄到白水的手指,注意力瞬间转移:“你手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