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6章 少龙探花苦作舟,少龙第四南言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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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孤见到了殷末箫,但脑子里想的却是殷灼,那个地坤阁最杰出的弟子。 他与这位地坤阁院监并不熟,今日之前甚至连话都没说过。 这句好久不见是二人之间的第一句话,对于只有一面之缘的两人来说有些怪异。 林孤知道是因为殷灼。 “你倒是记得清楚!”殷末箫没有吃惊,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洛神宴的时间是固定的,日子不难算!” 林孤说着话,目光却投向了殷末箫的身后,那里站着一名男子,衣着普通,样貌普通,气度普通,年纪大约三十出头,穿着一件青蓝粗布长衣,下巴上留着极短的胡须,放在市井里,就是一个不修边幅的穷书生。 殷末箫的光芒很耀眼,在他身边,这名普通的男子没有丝毫存在感,但林孤注意到了他。 因为太普通,所以与众不同。 “你还是注意到我了?” 男子注意到了林孤的目光,从殷末箫身后走了出来。 “你的短须不是刻意留的,应该是出门前忘刮了。”林孤看了他一会儿,肯定道。 蓝衣男子没想到林孤会对他的胡须感兴趣,愣了一下,笑了起来。 “你难道是因为我的下巴才注意到我的?”蓝衣男子摸了摸下巴,有点扎手。 “是的!” “为何?” “因为你没刮胡子!” “所以呢?” “所以你不是为密宗佛会而来!” 林孤将目光投向了殷末箫。 蓝牙男子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向了身旁的殷末箫,丝绸儒服,发髻一丝不苟,看起来很庄重。 “是啊,如此在意仪容的地坤阁院监怎么会带我这么邋遢的随从。” 蓝衣男子苦笑了一声,殷末箫神色尴尬。 “下次我一定用剑刮三遍胡子再来见你!” “你既然是为我而来,便不用,我不介意仪容!” 蓝衣男子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了什么,撇了撇嘴。 “与你聊天真是无趣,到处都是陷阱。” “那便赶紧结束这场无趣的对话吧!” 林孤的意思很清楚,有事儿说事儿,别废话。 蓝衣男子向前走了一步,超过了殷末箫。 林孤神情微异,蓝衣男子不是殷末箫的随从,这是此时二人所站位置所传达的意思,也是他走那一步的意思。 “我叫苦作舟,学海无涯苦作舟的苦作舟。” 林孤的目光看向了对方的眼睛,岳峦和董胖子则露出了震惊之色。 圣堂三榜,金陵与少龙两榜是年轻一代最关注的,至于九州大榜,太过飘渺,不到浑然境根本无法上榜,所以关注度反而不如前面两个小榜。 岳峦和董胖子之所以震惊是因为这名叫苦作舟的邋遢男子是少龙榜上之人。 学海无涯苦作舟,少龙榜上探花郎。 “严格来说,你们二人应该敬我一声师叔!” “师叔?”岳峦瞪大了眼睛。 名叫苦作舟的蓝衣男子看着林孤,脸上挂着不羁随意的笑容。 “我是学主弟子,与你们的师长同辈,自然是你们的师叔。” 众所周知,学海无涯是胤天太学的内院,与第一书院的祖庙齐名,学海无涯中都是胤天四脉最杰出的弟子,但学主的亲传弟子却只有两人,与四脉之主同辈,这是传统,也是规矩。 林孤和岳峦都是天行院弟子,所以的确应该尊苦作舟一声师叔,这是规矩,也可以说是传统。 但林孤不想遵守这样的规矩,不是因为自尊或是傲气,而是因为学主的另一名亲传弟子是北冥月,他不想叫她师叔。 “抱歉!”林孤吐出了两个字。 苦作舟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脸上没有一丝意外神色。 “是因为我不够老,所以叫不出口么?” 林孤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比你大十几岁,应该勉强够了,如果是因为我保养的太好,看起来太年轻,那真是一件令人烦恼的事情,或许我真的应该蓄须了。” 苦作舟依然觉得林孤是嫌他不够老,没有师叔的款儿。 “原来我们只差了十几岁,我以为是二十几岁!” “真是一点亏都不吃啊!” 苦作舟听完林孤的话,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没有再提师叔这件事,而是将话题转到了殷灼身上。 这很好理解,因为殷末箫和他一起出现,除了这件事儿,林孤想不出其他原因。 寒山子在甘州城告诉过他,思界的幸存者因为那件事,道心蒙尘,修为停滞,甚至倒退。 殷灼是地坤阁的重点培养对象,更是殷末箫唯一的儿子,于情于理他们都不会坐视。 但是为什么是苦作舟? “殷灼是我的朋友,因为你,他的道心失守,我不想他堕入魔道!” 林孤皱了皱眉:“魔道?” 苦作舟笑容微敛:“当年圣战之劫我也听说过,殷灼虽然幸存了下来,但是心生魔障,脾气变得越来越古怪,前段时间还伤了同门师弟!” 林孤默默听着,一直等到苦作舟说完,他才道:“论对心魔的了解,摩诃兰若寺独领风sao,你不去雷峰,为何来这里?” “因为浩然镜照出了殷灼的心魔!” “与我有关?” “何止有关,那关系大了去了,我从未见过如此纯粹的心魔!” 林孤沉默了下来,浩然镜是胤天太学至宝,出自儒门,能够照出人的心魔,镜子里是他,那殷灼的心魔便是他,至于为什么是他,他也不知道。 林孤看着苦作舟,嘴角微微扬起:“很抱歉,这与我无关!” 殷末箫闻言,面色微沉:“你放心,我们并非是来责怪你的……” 林孤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便不想继续听下去,出言打断道:“院监大人误会了,我并非在向你们解释,也不是怕你们责怪,你们的想法也与我无关,我只是告诉你们一个事实而已。” 思界之中发生的事情,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在他面前耍流氓,更别想朝他头上扣屎盆子。 殷末箫面色再沉,想要开口质问,却被苦作舟抬手拦了下来。 “解铃还须系铃人,殷灼与你同属四脉,于情于理我觉得你都应该帮帮他!” 林孤看了一眼苦作舟,心中微叹,开口道:“心魔自生,只能自救,我怎么帮得了他?” “心魔自生,自有源头,既然找到了源头,便当从源头着手!”苦作舟道。 “如何着手,杀了我么?”林孤淡淡道。 岳峦和董胖子面色微变。 苦作舟见状苦笑:“你为何要把我的每一句话都堵死呢?” 林孤看着他,不接话。 “你是对我这个师叔有意见还是对整个胤天太学有意见?” 林孤目光微动,依然没有接话。 苦作舟摸了摸鼻子,目光微凝,沉声道:“我们辩难吧!” 林孤皱了皱眉:“为何?” “虽是初次见面,但我已经注意你很久了,严格来说应该是学海无涯已经关注你很久了,以你的行事风格绝对不会乖乖的和我回神都,那不如我们立个赌约?” 苦作舟看着他,等着答案。 “你所说的赌约便是辩难?” 苦作舟点了点头:“或者你也可以选择打架,不过这样我觉得有点欺负你。” 林孤心道:何止是欺负,简直是臭不要脸。 他沉默了片刻,道:“如果我输了,便跟你回神都见殷灼?” “不错,不过不用立刻跟我走,我只要你一个承诺,半年之内去见殷灼一面。”苦作舟接话道。 “那若是你输了呢?”林孤看着苦作舟的脸,沉声问道。 “我全力助你入凉州,归宗族!” 林孤听完,面色一正,随后笑了起来,他的目光投向了苦作舟的身后,那里是鸣沙山的登山石阶。 “阿弥陀佛,贫僧不才,也想一辩塔顶之人!” 淡淡的佛光从石阶下传来,一名年轻的白衣僧者缓步而来,他口中的塔顶自然是悬空古刹的藏经宝塔。 鸣沙山巅突然起风,苦作舟无奈摇头,轻叹一声道:“真是无奈啊!” 林孤不认识这个和尚,却知道他来自哪里,而苦作舟不仅认识这个和尚,而且知道他来自哪里。 “南言大师,你不在摩诃兰若寺中潜心修行,为何要跑到这里来给我添堵!” “阿弥陀佛,苦施主不要误会,贫僧并非为你而来! 苦作舟闻言不由觉得很没面子。 被苦作舟唤作南言的和尚没有去看他,而是径直来到了林孤面前。 “贫僧南言,见过世子!” 林孤微微欠身,算是还礼,他看着眼前的和尚,缓声道:“大师便是少龙第四,贝叶禅天南言僧?” “正是小僧。” “大师也要与我辩难?” “求之不得!” 林孤微微一笑:“方才,苦先生说也要与我辩难,这可如何事好?” 南言和尚目光微转,看向了苦作舟。 “那不如小僧与探花郎先辩过,谁赢了再与世子辩如何?” 林孤闻言笑得很灿烂,他心中感叹,难道南言和尚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因为他也是这么想的。 “为什么不是我先跟他辩完赢了之后再跟你辩?”苦作舟有些不服气道。 “阿弥陀佛,苦施主说笑了,贫僧不才,怎敢与世子先辩。”张三巅的世子贼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