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早餐
这天晚上，哈利并没有直接占用主卧，而是睡在了一楼的客房里。这个客房也不算小了，中规中矩的布置没有主卧细致，但让人也感觉很舒服。他将房间里的双人床变为与他在霍格沃茨卧房中同样款式的大床，居然也没有不协调之处。魔法最大的好处就是只要掌握了要领，无论何时何地都能让自己感觉到更舒适。正如哈利下午才新买的床上用品，他用魔法清理了一遍，这时候床上泛着一阵他喜欢的清新味道，更带有一种被阳光晒过后独有的香味，让人感觉到很放松。哈利躺在床上，掰着手指头算时间，这是他留在这里的第一天晚上，他在下午一点多两点左右的时候抵达了这里，现在则是晚上八点，也就是六个小时左右。他上次留下来的时间有两天多一点，那这次也会留两天左右，或者更多？其实综合这么多次看来，穿到这里所停留的时间与记忆的长短没有太大关系，慢慢在增长这一点没错……可斯内普留下的记忆不多，也是用一次少一次，能够提供的数据其实并不多，再这么想去，或许等到斯内普的记忆用完的那一天他也没能找出规律来。哈利烦躁的抓了抓那越来越蓬乱的头发，三人小组之中的智囊从来就不是他，有的时候的确勤能补拙，可天分与聪明也很重要——在寻找逻辑与规律这一点上他远远不及赫敏，凭感觉办事才是多数格兰芬多的原始风格。哈利把自己裹在了被子里在双人床上滚来滚去，他真的只能靠着斯内普的记忆穿越吗？等等。好像也不是这样的。的确是有那么的一次意外，上次他把梦境从自己的脑海中提取出来，接着他穿越成功了。可是他不能把这事儿说出去，这听起来甚至比起利用记忆穿越更加诡异——事实上光凭着记忆穿越这一点别人也会以为他疯了，更何况是利用梦境里出现的逼真场景也能去穿越？还是只要与斯内普相关的记忆都能这么做？不一定来自斯内普本人？如果按照这个思路的话……他的母亲自然是不二人选，莉莉首次出现在斯内普生命里是他九、十岁的时候，也是与斯内普的童年少年青年拥有最多共同记忆的人。可是她已经死了，就连斯内普青少年时期最不喜欢的四人组都死了，与成年后斯内普接触最多的邓布利多也死了。还有谁？麦格教授能算一个，马尔福的父亲的话，年龄上似乎比斯内普大，这两位都应该有关于斯内普上学时候的记忆，但他总不能找麦格教授或者马尔福的父亲，又或者……哈利的脑袋里忽然闪过一道金光，或许以后可以试试某人，毕竟从别人那儿弄到记忆这事儿他有经验而且还成功了。——还有一个人。佩妮姨妈。佩妮与莉莉一块长大，在斯内普给予他的记忆里，佩妮的存在感不低，甚至就算人没出现，也会在两人之间的对话出现。他还记得他没进霍格沃茨以前，海格来海边小屋接他去对角巷买东西的时候，佩妮曾经尖叫着说着她的母亲是怪物，后来他在摄魂怪底下救下达力的时候，佩妮曾经脱口而出关于摄魂怪的事情，那时候她说“很多年前……那个可怕的男孩……对她说过”，现在想起来，那个可怕的男孩除了斯内普，还会有谁？久违的细节突然跳进了脑海中，火热而鲜明，但是那时候他根本不会想到佩妮口中的“可怕的男孩”就是斯内普，他以为佩妮说的是他的父亲。哈利把眼镜摘了，这下他的眼前一片模糊。这时候看不清楚好像比较好。——佩妮只是有一个会魔法的meimei，但她本质上还是麻瓜，似乎从哪一方面看来，他想要得到那些记忆都是不太应该。最大的问题是记忆无法复制，佩妮虽然讨厌斯内普，可是那却也是她与莉莉的记忆。……这天晚上哈利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实质性的东西他没想出多少，也总是拿不定主意。早上哈利醒来的时候并不算晚，不过他是听到门铃才醒过来的。当他胡乱擦了把脸，顶着鸡窝头打开门的时候，发现莉莉正提着一个盖着漂亮餐巾、中等大小的野餐篮子站在了他的门口。“早上好，波特先生。”在哈利开门的那一刹那，莉莉的嘴角大大的弯了起来，扬起的笑容与屋外高挂着的艳阳般发出耀眼的光芒，那落落大方没有一丝拘谨，她把篮子移前了一些。“请问我有这荣幸与你一块共用早餐吗？想必你也应该还没有吃吧？”莉莉一直注视着哈利，她的观察力也是一流的，自然也看出了哈利才起来不久。“抱歉，让你看到了我这个样子。”哈利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脸有些红，他侧身让莉莉进了屋，“不过作为一名绅士，我似乎不应该让一位小淑女发出这样的邀请。”他伸出手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动作。莉莉欣然的握了握他的手，哈利不知道莉莉什么感觉，但那温暖的小手却让他的心里感觉到了一丝暖流滑过，体内真有什么在澎湃。他得克制自己，不然实在太奇怪了。哈利接过莉莉手里的篮子，把她带到客厅里，“你现在这里坐一会儿，我们待会去前面院子里吃可以吗？”这房子的前院很大，除了种上了漂亮的花花草草以外，前主人还布置了露天的座椅正好是吃早餐或者喝下午茶最好的地方，能够让人尽情享受室外的阳光与空气。“不过得再次说声抱歉，可能需要你等我一会儿。”哈利飞快的闪上了二楼，瞬间把自己打理的干干净净，看起来精神奕奕的样子。他下楼的时候，莉莉正在东张西望，看他下来也没有被抓包的尴尬，还颇为兴致勃勃的看着哈利：“波特先生，这里与昨天好像有些什么不同了，太干净了。”对于莉莉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哈利不置可否的掠过这个话题，然后他带着红发少女一起走向了前院，准备享用这一顿早餐。对于哈利来说，这十分的来之不易。事实上，这是他能够记事以来，第一次与mama一起吃早餐。这是他以前从不曾奢想过的场景。蓝天白云青草地与温和煦煦的微风，这天室外的天气很不错，在室外享用早餐是再好不过的决定。两人通力合作将篮子里的东西分放好，看起来十分默契。坐下来的时候，哈利看着摆放得很漂亮的早餐食欲大开，哈利“咕咚”吞咽下了一口口水，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等莉莉小心翼翼的拿起了一块面包的时候，哈利也迫不及待的开动起来。哈利将红彤彤色泽的、香气四溢看起来很新鲜的草莓果酱与微微软滑了浓香黄油夹进提子小圆包里，他仔细的把小刀上的果酱与黄油抹干净才放下，松软的小圆包还有点余温，配合着黄油与果酱的味道，简直是绝顶的美味。莉莉还带了茶壶与红茶，哈利只用负责提供热水，就能够享受到有着馥郁芬芳的双重味觉感受。哈利的心情很激动，他想让自己看起来更礼貌，也想把所有的礼仪做得更周全些，可是他的表现却因此更加的拘谨，甚至有点僵硬。吃早餐时候的莉莉比起之前相对要安静一些，哈利本来就很紧张，赞美了面包的美味以后终于找到了另外一个话题：“对了，莉莉，不知道伊万斯夫妇什么时候有空，我想找时间去拜访一下。”应该是这样说没错吧？——某人对于他可能很快就要离开的事实只字不提。偷来的幸福时光如此短暂，这一刻或许还是享受比较好，难得莉莉对他这么亲近，哈利总觉得，或许这就是母子间互相牵绊的天性。就算现在的莉莉根本不可能知道她以后会生下一个叫哈利的男孩，但他的身体里的确流着的是红发女孩的血，永远无法割舍。尽管两人现在的岁数看起来应该更像是兄妹或者父女……他想好好陪着她，哪怕就这么几天。莉莉对于哈利要拜访自己家似乎有些受宠若惊，这天是礼拜天，伊万斯夫妇都在家，莉莉送早餐过来的事情他们当然是知道的，只是因为佩妮不知为什么在闹别扭，所以只有莉莉一个人来了。既然伊万斯夫妇都在，为了答谢他们的善意，哈利觉得自己也得赶快上门，事实上，那除了是伊万斯夫妇以外，还是他的外公外婆，只是在他懂事的时候，他们已经去世了。就这么两手空空去别人家拜访当然不太礼貌，这时候莉莉可是派上了大用场。昨天哈利的迷路让莉莉印象无比深刻，这时候她自告奋勇给哈利带路，这里的地方不大，但是都是蜿蜒曲折的路，大多都是之前哈利所走的卵石小径，一不留神就可能会走错，正好哈利也想去买些东西为登门拜访做准备，顺带与自家母亲多相处，于是他欣然同意了莉莉的提议。莉莉一边走一边给哈利介绍这个小区的路径、方向，沿路看到什么都能侃侃而谈，直到她忽然发现哈利有一段时间没有说话，这才停了下来。她朝着哈利吐了吐舌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是不是太吵了。”哈利硬是咽下了嘴里微涩的口水，艰难的开口道：“当然不会。”“可是……”莉莉困惑的看着几乎用后脑勺对着她的哈利。哈利定了定心神，这才转过脑袋，但他尽量避免与莉莉对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和你很亲近，好像我们早就见过了……”说完，他立刻闭上了嘴。“就像是我的一个……侄女。”——他总不可能对她说你就是我的母亲……莉莉“咦”了一声，惊奇的说道：“我也是，原来哈利你也有这样的感觉，我觉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很熟悉！”早餐那会儿，莉莉已经顺利完成了“波特先生”到“哈利”的过渡。——当然他也无法说，其实我就是你的儿子。但这样也就能解释的了为什么莉莉毫无顾忌的与他亲近，他之前的感觉也没错，母子血缘是两人之间最紧密的纽带，这就是母子天性。两人来到了一条分岔路口，莉莉领着他往右边的路走，还小声的告诉哈利：“那条路的尽头是一条黑水河，味道很不好，”她说着皱了皱小鼻子，“大人们总是说不要去那儿，因为那里有蜘蛛尾巷，里面住着的都是坏人。”听到某个地名，哈利心跳忽然漏跳了一拍。只是莉莉很快的大大咧咧的扬起了一个笑容：“但我认为不是那样的，那里的人只是住不起比较好的房子，当然不可能所有的人都是坏人。”“你去过吗？”莉莉摇了摇头，颇为遗憾的说道：“爸爸mama说不要去，佩妮也总说不能去，所以我没有去。”哈利正想说些什么，却忽然觉得自己背脊一烫，似乎有一道灼热的目光正盯着两人，他反射性的回头一看，却什么都没有。但那样的感觉，分明是那样的熟悉，就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