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十八交锋
“就是这里，这个叫高尾的要特别注意，单纯的misdirea对他不起作用，这点很重要，还有就是……”超大高清的电视屏幕上正放着秀德和城凜的比赛录像，火神耐心地和白音说着应该注意的事项和他所能记起的全部细节。这时火神的想法已经不只是为了不让白音被人发现，而且单纯地希望能够为城凜多加一份胜算。这场假扮事件随着比赛的日益临近已经逐渐被他抛之脑后。白音认真地盯着屏幕，时不时指着场上某个队员问火神一些常识性的问题。至于看到屏幕上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正在挥汗如雨，而自己对这种场景只觉得陌生这份微妙的心理，白音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火神。火神，也没有察觉到。“经过之前几场比赛的磨合，你和我……还有和前辈们的配合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火神清咳了一声，脸上有些微红，“我们明天一起努力吧，就与街头篮球场一样，这次是正式的打败绿间！”那个时候你一定会觉得能够喜欢篮球真是太好了，能够加入城凜真是太好了，能够和我相遇真是太好了，会答应我的请求真是太好了。就像是从前黑子曾经感受过的那样。偷偷瞄了一眼白音，他淡蓝的圆眼睛正凝视着自己，嘴角有着明显的弧度。火神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正当他想要再说些什么时，一阵在火神听来刺耳至极的声音响起。火神真不想去理会它。“火神君，门铃响了，”白音好心提醒道，“也许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火神君快去开门吧。”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最有可能的就是推销保险的！火神阴着一张脸重重的朝着门口走去，没好气地打开门，准备用自己最大的声音直接把人吓走。然后……他揉揉眼，再揉揉眼，最后甩甩头，又瞪大了眼，压低了声音说道，“赤司？”真的假的？赤司一身火神从未见过的白色校服，应该就是那所“青森高校”的校服吧，他淡然优雅地朝火神微微颔首，红色的双眸中却透露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火神，白音应该在这儿吧。”你怎么知道白音在这儿的，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的。火神很想先问问这两个问题。可惜，赤司没有理会火神的意思，他友善而温柔地朝火神后面笑笑，“白音，我来找你了。”别那么自说自话啊，这是我家诶。火神回头一看，白音正一脸惊讶地看着赤司，眼神中带着一抹无法忽视的惊喜，“赤司君怎么来了？”“来看看你，”即使是在换鞋子的时候，赤司的视线也没有离开过白音一秒，“毕竟明天你就要和真太郎比赛了，你现在一定很紧张吧。”……赤司知道他是白音，赤司知道他明天要以“黑子”的名义出场比赛。即使是粗神经的火神，都立马领悟了赤司话的涵义，更不用提白音了。两人僵着身体，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不用担心，我没有别的意思，”赤司一眼看出两人在想些什么，温言安慰白音说，“我不认为你们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相反，我认为你们，哦，还有真太郎很有先见之明。”火神一凜，赤司这话是什么意思？没有做错事情什么的，赤司关于这件事到底知道多少？还故意提到了绿间，是想告诉我们我们所有自认为隐秘的行动其实他都了若指掌吗混蛋！火神的嘴角有些苦涩，也许，不用他多说什么，赤司从头到尾本来知道的就比他们多的多。而就像他关于黑子白音的事没有告诉赤司黄濑他们一样，赤司先前就这件事也没有告诉他或者绿间青峰的想法。“对不起，赤司君，我不是故意想瞒着你的。”白音弯下腰双手贴在大腿上老老实实地道歉，“是火神君再三嘱咐我说千万不能告诉你的。”所以这是我的错吗！火神腹诽着。“我知道的，我没有怪过你的意思，白音，”赤司继续用他那温柔似水的声音说道，“我了解你，这肯定不是你的原意，是被他人教唆的可能性很大。”“赤司君……”所以这是怎么回事，赤司来了后自己一秒从体贴入微的好队友好朋友和最佳搭档变成了炮灰的节奏？火神认真思考究竟有几分可能能把赤司轰出自己的家，然后继续和白音过两人世界。火神臭着脸去厨房给赤司倒了杯牛奶用来待客，而自己原先的工作——分析秀德队员的工作被赤司自然而然的接手了，最重要的是，赤司的说法明显比火神要专业。看白音不时点点头，眼中有意无意露出的崇拜更让火神差点化身喷火龙。两人之间气氛融洽的仿佛插不进第三人，直到白音忽然想起什么来了，转头看向火神，“火神君，你说你自己做的香草奶昔现在可以喝了吗？”火神这才想起早已被他遗忘在角落的香草奶昔，他急急忙忙地从冰箱里拿出一早就准备好的香草奶昔递给两眼星星的白音，故意说道，“你想不想知道香草奶昔是怎么做出来的，和M记买的又有什么区别？”白音小口小口地喝着香草奶昔，狠狠地点了点头。火神得意地望了赤司一眼，继而说起了香草奶昔需要的材料和步骤，以及自己这一年来依靠黑子的N次建议改良了无数遍香草奶昔口味的心酸史。他这么一说才惊觉真的很不可思议：自己怎么会花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在香草奶昔上面。明明自己的晚餐都会因为嫌麻烦而用汉堡解决的。他果然受自己的搭档影响特别严重。赤司并不在意火神的挑衅，微笑着喝了一口牛奶：香草奶昔而已，哪家的厨师不会做，也值得火神这么炫耀？火神滔滔不绝地说着，直到被赤司打断，严肃地说，“时间差不多了，白音你应该回去了，太晚就不好了。”回去？火神望了一眼墙上的闹钟，以往这个时间城凜还在训练呢，赤司就那么不想白音再继续留在自己家里？白音倒是一点都不意外：每次和赤司打篮球，总是以赤司催促着自己快点回去作为结尾的。仿佛，赤司在害怕回去晚了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当然，这些只是白音自己的猜测，并没有一点真凭实据。所以，纵然白音心中也觉得有些早，还是打算听从赤司的建议早点回去。“那么火神君，非常感谢你的招待，我先告辞了。”见白音这么说，火神那句“至少早点吃晚饭之后再走”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我的话和赤司的话之间，你会听赤司的话吧。火神郁闷地想。“那至少让我送你回去吧，赤司不是说太晚回去不安全吗，”火神坚持说，还反过来抛出赤司的话作为依仗，深深瞥了一眼赤司，“赤司你呢？”赤司笑的意味深长，“我就先回去了，由你来送白音，我很放心。”赤司这句颇具赞美的话反而让火神一时有些难以适应，“那当然了，我一定会全力保护白音的。”一旁的白音立即挽起袖子闷闷地反驳道，“真遇到什么危险我也可以自己应对的，你们看我也是有肌rou的。”火神和赤司一致飘忽着眼神不去看那只据说有肌rou的手臂。白音只好郁闷地与赤司道别，在火神的陪伴下沿着街道慢慢走回去了。深深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两人的身影，赤司才拿出手机，告知了司机现在所处的位置。上车后，赤司先喝了口保温杯里的汤豆腐，才慢条斯理地问司机，“福田，你说，为什么明明是两个人之间的事，但总有一些不相干的人会企图插手其中呢。”司机想了一会儿才慎重地说，“想来一定有他们想要的东西，才会主动去插手和自己无关的事吧。”“想要的东西啊，”赤司摩挲着自己的右脸，“我从未小瞧过他们，但是他们反应之快，运气之好，都在以不同的方式逐渐靠近着真相，还是挺让我吃惊的，这点真让人觉得糟心。”司机不敢随意接话。他皱了皱眉，不满地低语着，“偏偏现在不是打消他们妄想的时候，我还有更重要的敌人要去应对。”口口声声说着一切为了利益，他却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个人对哲也不加隐藏的恶意。“快了，哲也，我很快就会来接你回去了。”闭上眼睛，赤司心里默默说着。然后，我们的命运将永远纠缠在一起，再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