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书吧 - 言情小说 - 祸宦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上的注意。

一一瞧完了画像,徐良工便又领着两个小内官退下了,扶英对箜篌好奇,围去了许雁南身边。

皇后坐在桌案后拨弄了两下琴弦,忽觉无趣,抬眼见晏七侍立在一旁,半垂着眼睑,教殿中摇曳的烛火一照,那颗泪痣倒真像是美人哀婉时垂下的眼泪,沾染上眼尾的胭脂,变成了缠/绵的朱砂红,凝在眼角欲坠不坠。

她偏着头好整以暇地打量了他许久,直到晏七察觉到那束目光略不自在的转过脸来,她弯了弯嘴角从桌案后站起身来,路过他身边时只简短吩咐了句:“过来。”

晏七不明所以,也还是应了声,缓步跟在她身后穿过珠帘,便见她停在妆台前,弯着腰拿起一盒胭脂递到鼻尖轻嗅了下,似是不甚满意,又放下去取另一盒,漫不经心说让他坐下。

“娘娘......”他实在有些不知所措,踟蹰地唤了声,却见她侧目望过来一眼,问:“你在意过自己这幅皮相吗?”

晏七一时语滞,摇摇头,还是顺从地往妆台前的椅子上坐下了。

她从妆台上挑了盒气味满意的香粉,指尖捻起一点轻抹在自己手腕上,粉质细腻如烟,于是用棉纱沾了些,微微弯着腰说要他闭眼,随即轻柔在他面上铺了一层。

他那张脸,近看时有种玉质的干净细腻,眉眼轮廓清晰却不锋利,正适合那一双纯澈的眼睛,而男人的眉总是要比女人的浓,但他的不显粗重,而是十分清秀齐整,不消用石黛勾画也能自成一派英气。

铺好了,她让他睁开眼,许是弓着腰有些累,于是自然伸手挑起他下颌促使他扬起脸来,身子向后审视片刻,瞧着满意了,又侧身去妆台上拿胭脂。

晏七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只能趁她转身的间隙低下头徐徐换口气。

她衣袖间的凤髓香气在他胸腔中堆积的久了,像是猛地燃烧起来,烈火灼灼烘烤在他身体里,烘烤得血液都沸腾不已,汩汩流动过脸颊,带起一阵脸热,幸而被随后扑在两颊的胭脂稍稍掩盖了些去。

他从来没有如此迫切得想要逃离她身边过,额上甚至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可她从妆奁中已取出一盒石榴娇,用簪头取出一点抹在他唇上,浅淡的唇色立时便妍丽起来,只是簪头太过细小死板,涂抹的并不均匀。

她居高临下看了会儿,似乎不甚满意,还想修正一二时他却像是想要躲闪。

“别动。”

她忽然蹙起了眉蛮横不已,弯下腰,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指腹不由分说地覆上了他的唇,一点点沿着优美的线条轻缓的摩挲、游移,却不想那一点温热柔软的触感却猝不及防地从指尖传遍了她全身,心中像被猫爪似有若无的挠了一下。

她的眼中渐渐聚起缥缈的雾气,像隐在薄云后的月光,朦胧而迷离,看着他,轻轻地低语仿若呢喃一般:“你若身为女子,定是个倾国美人......”

晏七几乎要沉溺在她的目光中,不知是不是错觉,她似乎越靠越近,近到气息都几乎纠缠在一起,他脑海里波涛汹涌无力思考,喉咙不自觉狠狠滚动了下,声音暗哑,轻唤了声:“娘娘......”

一瞬间如风吹散迷雾,她恍若黄粱梦醒,迅速退后了一步,收回手撑在妆台上,眉间深深蹙起的深谷哪怕侧着身也留下了仓惶的痕迹。

晏七亦是一样的狼狈,低着头不知该如何是好,甚至连一贯的请罪都忘记了。

直到听见外间扶英扬声叫“阿姐”,她深呼出一口气,平复了下,临走时沉声交代他“里面有清水,去洗干净”,便转身快步踏出了珠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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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雪夜不见星光,宫女在廊檐下早早挂上了宫灯,灯火在寒风中飘摇,隔着窗户看,像是水上无依的浮萍。

皇后自下半晌从东偏殿出来,已斜倚在窗边的软榻上瞧了一下午的窗户纸,连晚膳都没有陪扶英一同用,从前没有过那样恍惚的神色,粟禾看着有些担心,来来回回进出了好几遍,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最后临到晚上就寝前,她双手托一块朱红檀木托盘进暖阁,仔细将一碗安神药汤捧到皇后面前,轻唤了声,“娘娘,是时候该喝药了。”

皇后收回目光恹恹嗯了声,接过药碗拿在手里,没立刻往嘴边送,又听粟禾问了句:“娘娘,今日可是出了什么事?奴婢瞧着娘娘似是有些心绪不宁呢。”

她一怔,摇摇头说没事,半垂着眼睑好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似得,抬起头问:“今日是月中,承乾宫那边派人来过了吗?”

粟禾听到这儿恍然明白过来,如今西经楼已然不存在了,临至月中时皇后再也无处可去,避无可避。回想当日皇帝寸步不让执意封禁西经楼的模样,任谁看了也能知道那较着的是什么劲儿。

她一念及此,便料想皇后下半晌神思恍惚定然是为这个。

“承乾宫那边还没派人来,奴婢先前倒是教人去打听了一回,但那边只说是皇上这会子尚且还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其余的一概不知道。”

粟禾说着眸中精明一闪:“往常那帮子奴才可没有这样的,想必这回是上头提前有了交代,不让透露。”

让藏着不说,那想必是还在为此前跑过来一趟却正赶上皇后歇在偏殿的事计较,上回是巧合,但如今总归她已经没有别处可去,他就想看看,她这回究竟是不是有意还要去偏殿避着。

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也开始跟她使这些逗猫逗狗似得心眼子了。

皇后蹙了蹙眉,面上有些不悦,“不透露便不透露吧,往后不要再派人去打听,倒给人看了笑话。”

粟禾应了声,又踟蹰道:“那娘娘您若实在不愿与皇上同寝,不如今晚仍旧与二小姐一道歇在偏殿吧,皇上上回不也没见说什么吗。何况往常有西经楼,您往那儿去是礼佛、是为皇室祈福,怎么着对彼此都是个体面,但如今皇上非要将那份体面扯破了,也怨不得您。”

她到底还是向着皇后的,帝后感情和睦夫妻情深自然是好事一桩,可若是皇后不愿的事,粟禾也不愿费那些唇舌再去劝阻堵她的心。

更何况寻常女子都还期盼着此生嫁个心上人再将身心托付,而皇后呢,十五岁起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