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聚香阁（强抢民男/睡状元）

    即使是在闹市中央，聚香阁也显得热闹非常。来往的人流，不绝的谈笑声，无一不在突显着“天下第一楼”的地位。

    而聚香阁的某个雅间内，正襟危坐着十余个年轻人，即使面色已被酒气熏得酡红，也不忘端着读书人清高的架子，时不时还对吟几句诗，互相夸耀一番。

    正酣时，其中一位衣着富丽的人忽然站起了身。他举止松弛、语气自然，一眼就能看出他是这场宴会的组织者。

    他提杯松快道：“各位同乡，以后便是同僚了。官场沉浮，还请各位多多照拂。”

    说罢他便仰头饮酒，推杯换盏过后，席间众人也开始相互社交。

    而叶重玉在其中坐着，只感觉格外无聊。他撑着头，不动声色地轻轻敲击着酒杯的杯壁，一边还要不时应付一下前来祝贺或结识的众人。

    这酒倒是不足以灌醉他，而功利嘈杂的环境却燥得他心烦意乱。

    不知什么时候，方才起身的那位宴会主人挪到了叶重玉身边。

    “恭贺瑜昭高中状元。”何泗笑盈盈地前来道贺，叶重玉便与他客套了两句。

    “我刚才就见瑜昭有些兴致缺缺，是菜不合胃口吗？”话题绕了个圈到了这顿饭上。

    “是在下略有些……”叶重玉掩着嘴，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不胜酒力。”

    他本以为何泗会顺着话体谅他先行离开，没想到何泗脑回路清奇，这话像打开了他什么开关。

    “这可怪不到瑜昭酒量，是这里的酒太香了。我平日里酒量奇好无比，现下里也怕是要醉了。真不愧是聚香阁……”

    他说到一半，突然想起了什么，拿起自己筷子向叶重玉碗里夹菜：“来来来，多吃一点，缓一缓那个酒劲。”

    叶重玉有些无语，重新拿起酒杯片刻又放下了。他先前就找老师了解过，何泗原先是出生于商贾之家，后来家人生意做大之后买官也送他进了科举。他家境富裕，奈何他年纪还轻，而且大把时间都浸yin在诗书文章之中。如今为官，他虽然处事方面想往成熟圆滑靠拢，可终究还是透露着一股不喑世事的迟钝。

    他纠结着要不要直接向何泗提出自己先离席的请求。而这边何泗正说到兴头上。

    “……你猜我还看见了什么。”他大概是酒气上头，“砰”地一拍桌子，“看见了男风馆！”

    觥筹交错之中这一声“砰”格外引人注目，何泗后知后觉，矮下身子缩在叶重玉耳边悄声说：“男风馆啊……是不是就是全是男人的青楼啊。”

    他声音放低的效果不算显著，身边不少人都听见了他这句话，沉默片刻后开始对何泗打趣。

    叶重玉捏了捏手心：“何大人……”

    他本想向何泗说自己先行告退，可这一声“何大人”话音未落，就被雅间木门发出的一声“哐——”给截住。

    门被推开，众人止了话头，齐齐向外看去。

    门外的音浪一阵高过一阵，其中夹杂着数声“公主”“万万不可”之类的称呼和劝阻。推开门的女子没有理睬身后的混乱，只是仰着头，视线居高临下般地在坐席之间梭巡了一圈。

    她细长的眉几乎快要拧在了一起，身量虽不是很高，却被朱翠堆砌得琳琅满目，整个人都透露着一股不可一世的跋扈的意味。

    这正是燕朝二公主沈幼茗。

    叶重玉手一下子握紧了，本来想好的说辞也忘得一干二净，修剪整齐的指甲陷入手心，留下难以被注意到的钝痛。

    何泗最先反应过来，急急忙忙地拉着叶重玉上前行礼。这一动作点醒了席间其他人，一个个整理衣装上前。

    “禀告公主。这里没有。”乘影低下头。

    沈幼茗漫不经心地点了一下头，视线却定住了。

    叶重玉有些迟愣愣的，被旁边的人一个劲的捅咕才想起来行礼。他衣着发梢都分外齐整，简直让人看不出来方才是在宴席之上。赤红衣袍之下裹着的身形看起来清瘦而高挑。五官如墨一般，精巧地落在白玉似的脸上。本是温润的气质，却与扑面而来的清冽酒香交织在一起，混合出奇妙的滋味，扎眼得紧。

    令人忍不住心生邪念。

    “殿下，您看，这真没有您要找的人。”聚香阁老板和众多伙计一边擦汗一边道，“您就放小店一马吧，安安分分做生意的……”

    沈幼茗俯身，不由分说地扯住叶重玉的小臂：“那他跟本宫走。”

    这句话充斥着未加掩饰的欲望，她没有问过叶重玉的意见。在她俯身过来的一瞬间，脂粉的香味将叶重玉整个笼罩住，并不刺鼻，他却像被蛊惑了心智一般，大脑中只剩下手臂上不容忽视的力度与温度，顺从地跟她走了。

    何泗倒是着急了，他咬牙阻止道：“公主不可，这是……这是新科状元，还是王学士的学生！”

    “对啊，这可是叶瑜昭，是王学士现下唯一的学生。”

    雅间内众人也纷纷回过神来，跟着何泗一起劝阻。但他们二人走得飞快，其他人上前一步是气势汹汹的侍卫，后退一步是道德修养的底线，两难之下，还是眼睁睁地看着公主拉着叶重玉走远了。

    “这就是二公主吗……百闻不如一见，比传言中的吓人多了。”

    “就是看瑜昭兄长得俊。捉了瑜昭兄就跑，太嚣张了。”

    “叶瑜昭也不挣扎一下，居然就由着她拉走了。”

    “开什么玩笑，那可是公主！若是你，被权贵拉着，你敢挣扎吗？”

    “那倒是……”

    “瑜昭好像还喝醉了……公主会对他做什么啊。”

    变故突如其来，在场的大多为进士或是还初入官场，一时间有些六神无主。叽叽喳喳了好一会儿，有几个年轻人转向何泗：“何大人，您看现在该怎么做才好啊！”

    何泗犹豫片刻，咬咬牙一拍手：“现在？……去叫王学士来吧。”

    ——

    聚香阁楼上即是包房，供茶饭后客人若是看上了哪位美姬，可直接上来欢爱一番。此刻倒是没什么旁人。沈幼茗拉着叶重玉，无人敢拦，便随便找了一间空房。

    她目的明确，直直将叶重玉压向床榻之中，见他一点没反抗，倒是有些稀奇。

    沈幼茗歪过头：“你是王晟的学生？”

    叶重玉浅笑了一下：“是的，在下叶重玉，字瑜昭。”

    叶重玉。沈幼茗细细琢磨了一下这个名字，好像之前隐约听说过，但是挖不出什么更深刻的印象了。“听说王晟这老头很讨厌我，我要是睡了他的学生，他指不定得气成什么样。”

    此刻离近了，她得以更细致地打量身下的人，而在这种角度之下，他的五官越看越精致。叶重玉嘴角勾起，眉眼脸颊都带了点醉人的酒气，晕成浅红的颜色，透出一些任人把玩的邀请意味。

    他好像没听清般，问了句：“是吗。”

    “你怎么不躲。”沈幼茗捏了一下叶重玉的脸，入手的温度guntang，“……喝醉了吗？”

    叶重玉偏了偏头，似乎是有些不明所以般地望着她。

    他的眼睛长得很好看，长而挑的形状，浓重的睫毛下眼珠墨黑，又显得忽明忽暗，上一秒还有几分清明，这一刻又混沌涣散起来了。

    沈幼茗心里暗道一句，果然喝醉了。

    她手不想闲着，沿着脸摸到了叶重玉的颈侧，满意地感受到了其中血管清晰快速的鼓动频率。叶重玉似乎是觉得有些痒，缩了一下，却又在沈幼茗想收手时主动地贴了上来。

    “你知道本宫是谁吗。”沈幼茗觉得有趣，“当朝二公主对你，你觉得会做什么。”

    她看着叶重玉抬头望她，语速迟缓：“……做什么？”

    沈幼茗偶尔看过一些话本和剧目，总不能理解为何其中描写的女子总是单纯天真的。但如此看来，也有几分意思。她不知怎么回答，“唔”了一声，鬼使神差冒出来了一句：“自然是要jianyin你。”

    说罢，她便低下头解叶重玉的衣带。这朱红的官服不知怎么的，形制分外复杂，层层叠叠的叫她满头雾水，一时间越解越乱。半晌后，她怒气冲冲的一撒手，冲着叶重玉：“你自己来。”

    朱红的颜色称得叶重玉格外白皙，又带了些张扬的意气。官服庄重的样式本意欲显得人不可侵犯，但在此时的场景中禁欲的气息反而推波助澜，增添了几分不可言说的情欲。

    沈幼茗打量了他的官服好一会，似乎是有些舍不得道：“算了，外袍穿着，里面的亵衣什么的全脱掉。”

    等了半天，身下的人都没什么动静，沈幼茗忍不住催促：“你快点。”

    叶重玉似乎是叹了口气，一阵窸窸窣窣地声音传来，他从床榻上坐起。

    “公主的意思，可是要同我欢好？”沈幼茗听见叶重玉问，似是不解。

    她还未回答，叶重玉便道：“可是我在书中看到，与人欢好并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

    被人绕开了话题，沈幼茗有些烦躁，语气中掺了几分催促。

    她话音刚落，嘴唇边便传来湿漉漉的触感。酒的醇香仿佛也将她拉进了一个幻境，令她也有些飘飘然了。沈幼茗抬眼，对上那黑亮的双眼，里面弥漫着潮湿的雾气，又将她从那个幻境中扯了回来，而唇边小心翼翼的吻刚刚结束，冰凉轻柔的余味格外清晰。

    叶重玉的笑容莫名有几分狡黠：“要这样。”

    ——

    沈幼茗：对，他喝醉了，好呆（确信）

    叶重玉：对，我喝醉了（黄豆可怜.emoj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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