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书吧 - 经典小说 - 我替男主上在线阅读 - 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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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公主不慎失足落水,感染了风寒,咳嗽数日,却硬要回公主府休养。

    帝后心疼不已,接连派去好几批太医,私库里的名贵药材,也接连不断地送过去。

    宫里的传言满天飞,八卦成了平日里打发时间的消遣。舒书也才得知,那天救下她们的原来是宫里的二皇子,不过她这种小角色,跑得又快,自然就被隐去了。

    也好,小命算是保住了吧。

    却也不知道为什么,书里和这个世界都籍籍无名的二皇子,自落水那日之后,总是被舒书碰到。

    有时是在早起问安的路上,有时是在花园里散步,连旬末在舒书送虞芳意去浴堂殿的路上,竟也碰见了他,这就巧了不是吗。

    舒书只是疑惑,故而多看了一眼,没想到那二皇子对着她这边竟笑了一下。

    她第一反应是看向虞妃,见她根本没注意到,然后转头看向左右身后,都没有人。面上一嗤,脱口而出:“有病。”

    对着太监笑什么,再好看她也不喜欢男的。

    “什么?”走在前面的虞芳意听见声音停下脚步,转过头问他。

    “奴才是说,各宫自有浴房,缘何大费周章来这浴堂殿,平白多些琐事。”

    “宫中规定,自由道理。”

    舒书撇撇嘴,有屁的道理,再睨了一眼二皇子那边,不再作理。

    除了陪着虞芳意,剩下的时间都是舒书自己一个人溜达。

    宫里平时也没什么事,下人却总是形色匆匆,就只有舒书,总是不慌不忙,籍着个由头,慢悠悠地穿梭在行宫。

    碰巧穿过一檐廊,廊下一丛锦竹,贴着假山,舒书正看着说,这可是一处蔽人的死角,准备拾级而下打量一番。

    突然横空伸出一只手臂,抓着她的衣领往后拽,舒书跌坐进了旁边的廊屋。

    屋里光线昏暗,一团黑影笼罩下来,她的脖子上贴上一冰凉之物。

    “莫作声。”

    等眼睛适应屋里的亮度,眼前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难得一见的封倾月。

    “公主殿下可是查清了?”舒书上下打量她,果然还是一身男装。

    “你是何人?若是答不出一二,黄泉路上当太监去吧。”封倾月握着刀柄,刀刃被她按进去了一点,舒书脖子上立马冒出一条血线,衬着扑了铅粉的脸显得滑稽又怪异。

    “奴才不过就是宫中的小小蝼蚁,谁人都能左右我的生死,可莫要脏了公主的手。”

    “我不想再问第二遍。”她的手腕更往下压了,刀锋很利,没察觉有多疼,只觉得颈侧湿漉漉。舒书放长了呼吸,早猜到了这副场面。

    “哎呀”一声,脑子疯狂转着。说什么,难道说她在商城划拉出小说文档,花了5个积分连夜看完的吗?说她是游戏玩家,这是个游戏世界?

    那当然不是了,当下重要的是表诚意。

    “中秋佳宴,气氛甚佳,奴才多喝了两杯酒,一不小心走岔了路,无意中看着两道身影往那暗处走去。一时心中好奇跟了上去,却是误撞了歹人密谋。奴才担惊受怕,心中焦急万分,不知当与何人说,唯恐性命不保。

    “一不小心窥得公主天颜,英姿飒爽,又闻公主性直机敏,能带兵剿匪,才识、胆略过人,几番纠结,终是将所听所见,报与公主。如若所言有假,尽请公主处置!”

    舒书语气那是抑扬顿挫,生怕别人不信。

    “哼。”

    封倾月松开她,舒书立马趴在地面,捂着脖子,心里骂着该死的冷兵器。

    只听她接着道:“满嘴胡言。不过,留你有用,暂且饶你一命。”

    “奴才叩谢公主开恩!”

    舒书处理了脖子上的伤口,以身体抱恙暂时避开了虞芳意,借口怕她染了晦气。

    虞芳意只直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挥了手让他下去养病。

    院子里还是一如既往的清静,如若不是在舒书跷着脚偷吃新进的贡柑时,院里一拥而入好多人的话。

    本意就是好奇,想看看是谁来拜访虞芳意这个清冷的小院。哪想到外面突然安静下来,清脆的“吱呀”一声,舒书卡在气氛的冰点把头伸出窗外,一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于此。在众人的注视中,舒书机械地嚼动嘴里刚叼住的那一瓣橘子,面无表情地把头缩回去。

    “对不起,你们继续。”

    “扑哧”一声谁先笑出来,牵引出一堆高低不一的笑声,这才把两人从虚假的客套中拉了出来。

    封倾月一身茄蓝胡服,负手而立,看着虞芳意,笑嘻嘻地说:“我看虞妃这小奴才着实有趣,不如赏与我,平日里也能消解些烦闷。”

    虞芳意也是一脸笑意,把人往正殿里带,边走边说:“我院里最是他笨手笨脚,也不太机灵,近来还染了些病,莫要染了公主晦气是好,就让他在此做些粗累活才是。”

    封倾月哈哈大笑:“也罢,也罢。”

    一阵风似的来,又一阵风似的走。留下来的东西让惊鹊收好,虞芳意瞥了一眼舒书所在的厢房,又低头拿起榻上的布绷绣起来。

    发生的这些舒书全然不知,估摸着时间,病好也该复工了,结果虞芳意不仅不让她近身,还让她在院子里做了几天粗活,搞得她一头雾水。

    直到有人给她递了纸条,上面写着,亥正后花苑一见,她也才能偷偷出门。

    月黑风高夜,风吹得树叶沙沙响,舒书拢了拢衣襟,靠在花园的古柏下,等了许久,那人才姗姗来迟,果然是封倾月。

    她有手环,避开巡逻侍卫易如反掌,就是封倾月,要费点时间。待她走近,舒书拉着人手腕,闪身进了古柏后的假山洞。岩壁的水滴在洼地,蜿蜒成小水流与荷花池汇聚,一滴一滴只听得清脆的绵延叮咚声。

    借着这声音把人声隐蔽,舒书低声问她:“公主深夜命奴才来此,是有何吩咐?”

    “不日我就要出宫,确有一事需要你去做......”

    声音小,为了听清,人不免就靠得近,一呼一吸间都能撩动对方的发丝。

    没了铅粉敷面,舒书的建模脸别有一番清秀,身上也没有别的太监那样一股浓重的香料味。

    一双眼尾上扬,直勾勾地盯着封倾月,待她看过来时一愣,皱了皱眉,抬手捏住舒书的脸。

    “区区一介阉人,也想着靠那腌臜之事出人头地不成?我可不是虞芳意,”她看向舒书身下,接着说,“只能靠缺二两物的奴才解决情欲。”

    不等舒书说话,她丢开手,踱步走出假山洞,只道:“莫要忘了我吩咐你的事。”便大步离开了。

    舒书也走出来,月光洒满她的脸,她看着封倾月的背影消失在影影绰绰的草木外。

    不知道她是会救国,还是就国呢?

    事起于微末,虽说后宫不得参政,但是宫人们私底下的议论也依稀可窥见前殿的风向。小说里并没有详说朝廷的政治情况,只能依据现实,自我揣测。

    老丞相一心想要皇帝立嫡,皇帝一直拖沓,两相生了嫌隙,这嫌隙被封榷青抓住,而后越撕越大。

    密而集的参劾,丞相没站稳脚跟,攻击者拥护左丞替代了老丞相的位置,消息一溜传到了后宫,舒书感慨,那左丞不就是封榷青的人。他这一下拔除异己,文官内部一轮大洗牌,全换成了自己人。

    所幸封倾月吩咐的也不是什么难事,无非就是些煽动性的话语,亲王滞留京城,还未动身前往藩地,是否居心叵测......

    不过,大概也是些无用功。

    唉,舒书一声叹气,“知天命”这种事,对普通人来说,还是徒劳的。

    知天命却不能改天命,何其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