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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打了鸡血似的，全程加速，到最后竟把几个体育生都给刷下去了。

为了那零点零几秒的差距，乔思远几乎使出了洪荒之力。

从水里钻出来的时候，他的手已经酸得不行，但还是撑着最后一股劲，扯下泳帽，准确无误地丢到宋星辰怀里。

湿漉漉的帽子落在胸口，宋星辰一下愣住了。

晶莹的水珠在白衬衫上晕染开，衣料被打湿，变得又透又薄，隐约露出点浅色的内衣轮廓。

望楠惊呼了下，赶紧走到她身前，努力挡住周围那些有意无意飘来的视线。

“星辰，要不你去我宿舍换件衣服吧？”

话音落下，宋星辰还没来得及开口，余光里突然窜进一道挺拔修长的影子。

乔思远不知什么时候跑了过来，两臂一伸，手里的大浴巾严严实实将她包住。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垂着眼看向脚下，神情间难掩心虚，像是做错事的小孩，低着头不敢直视她的双眼。

宋星辰紧了紧身上的浴巾，淡淡瞥他一眼。

顶棚的灯光打在他身上，悬在发间的水珠无声落下，像珍珠一样透着亮，隐隐折射出润泽光芒。

宋星辰心里莫名一滞，忽然觉得他和之前有些不太一样了。

眉眼间不再抻着傲气，清隽的面容里多了点柔和，故作淡然的性子也变得鲜活起来。

“嗯，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就是有点笨而已。”她不由弯起唇低声调侃了句。

乔少爷抬起头，沉默着，没有反驳。

可不是笨么，本来想耍个帅，结果不小心扯着蛋。

那感觉真是……

一言难尽。

*

很快有工作人员过来，喊乔思远回去领奖。

颁奖的画面无比热闹，宋星辰担心望楠会触景生情，又陷进消极的自我怀疑当中，当即便拉着她往外走。

从游泳馆出来，两人沿着小道往回走。路上没多少人，宋星辰干脆把浴巾扯开，敞着领口坐在石凳上晒太阳。

望楠坐在旁边，看她淡定从容的样子，心里越发羡慕。

有些人生来就是如此，样样完美，几乎找不出一丝瑕疵。别人费尽心思才能做好的事，对他们来说不过是轻而易举，稍微动动手指就能达到目的。

望楠一直想成为这样的人，可不管她怎么努力，始终都爬不到金字塔顶端那个位置。

那种挫败感像潮水般涌来，时刻包围着她，让她感觉喘不过气来。

“星辰，我觉得我好没用啊……”

望楠忍不住哭了出来。

宋星辰转过头，拍着她轻声道：“傻阿楠，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没必要给自己那么大压力。”

“不，还不够好。”望楠摇头，双目含泪低泣不止。

就像某次数学月考。

大家都说她能考99分已经很厉害了，可对她来说，因为有那个100分在，她这个99分就成了末流。

宋星辰听得一愣，没想到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望楠，心里的想法居然这么偏激。

她不禁叹了口气：“你之所以觉得不够好，是因为你总拿自己的短处和别人的长处比。”

“可我每科都差不多，根本没有长处可言。”

“怎么会没有长处呢，你想想看，这一年你给校刊写了多少稿子，拿了多少作文的奖项。还有英语也是，大大小小的知识竞赛你哪次不是第一。”

听她这么说，望楠的泪渐渐止住，但心里还是有些不得劲，垂着头闷声闷气：“这两科有优势也没用，我的数理化生很难考得过其他人。”

“那就选文科嘛，以你的数学功底，应付文数绰绰有余了。”

望楠低下头没接话，娇小的身子越发显得伶仃纤弱。

选文科真的可以吗？

她的父母都是镇里的中学老师，从小给她灌输的观念就是，只有脑筋不好的人才会去学文科。

所以她才会这么努力想要证明自己。

可来到公学之后才发现，有些事，不是努力了就一定能行的。

*

没过多久，顾北淮和乔思远也过来了。

见两个女孩都垂着脸默不作声，乔少爷挑了挑眉，冲顾北淮使了个眼色。

顾北淮瞬间领悟，轻轻拉起望楠：“陪我去买点东西吃吧。”

望楠怔然抬头，回过神来，两人已经走出老远了。

等他们走后，乔少爷坐下来，目光灼灼地望着宋星辰。

“我拿到冠军，你都不恭喜我一下吗？”

宋星辰无奈地牵了下唇：“恭喜。”

乔少爷对她冷淡的反应不太满意，但想到刚刚做的蠢事，心里又有点虚。

他不动声色地瞄了眼女孩身上的衬衫。

有风又有太阳，胸口那片水迹很快就干了，衬衫又恢复原来的浆白色，恰到好处地掩去底下浅色的轮廓。

只是先前那一幕实在印象太深，现在他就算闭上眼，也能清晰地描摹出那峰峦起伏的形状。

打住……不能再想了……

乔思远不太自然地轻咳两下，从兜里掏出枚金牌递给她：“拿着。”

宋星辰微愣：“给我干什么？”

“就当做是那个模型的回礼吧。”乔少爷转开眼，故作淡定。

“哦。”

宋星辰倒是想推回去，奈何对方一再坚持，只好接了过来塞进口袋里。

抬手那一瞬，乔思远眼尖地发现，她的领子没扣好。从他这个角度，甚至能清楚地看到她肩带上的暗纹。

刚压下去的心思又冒了起来。

他绷住脸上的表情，启唇，淡声道：“我的战利品都给你了，你就没有点表示吗？”

比如说……拥抱什么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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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绯花玉（三）

宋星辰浅浅抬了下眼，少年的头发仍湿漉漉垂在额前，毛茸茸的一茬，脸却是明净清朗，看着有种漫不经心的随性。

如果忽略耳根处那点微红，妥妥就是个慵懒贵公子的模样。

她没忍住靠近了些，手里的浴巾盖到他头上，胡乱捋了把。

“帮你擦头发，这样总行了吧？”

清风拂面而来，裹挟着她的气息扑到脸上，轻浅的柑橘淡香，仿佛比身旁的桂花还要馥郁浓烈，一下灌入心底。

带了点不期然的甜。

乔思远舔了下唇，清亮的眼眸微微眨着，似有流光闪烁，暗含欢喜。

不远处的cao场响起阵阵音乐，悠扬的节奏中，广播员清脆的声音娓娓道来：“下面这首歌是点给高一八班望楠同学的，希望她像这秋日天空般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