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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识地,去拉他的手,道:“你受伤了?”待看清他手上的伤势,杜云彤吸了一口冷气。赤着脚下床翻出了小药箱,拆开绷带便要重新给他上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也不注意一下?”秦钧任由她牵着手,垂眸看着她在他手上忙来忙去,原本想要问她的话,彼时都消失了踪迹,眼里和心里,只剩下她微蹙着的眉尖,与眼底的浅浅的心疼。窗外的雪花仍在下,一层又一层,铺满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屋内昏黄的烛光,身边少女淡淡的发香,鎏金瑞兽吐出袅袅云雾,秦钧皱着的眉头一点点舒展开来。总要说些什么的。他大老远跑回来不是为了让她给他包扎伤口的。她包扎伤口的技术一点也不娴熟,重新缠上的绷带打的蝴蝶结一点也不好看。以及都这么久了,她还是不记得他喜欢喝什么茶。甘萝叶难喝死了,还是她喝剩下的,白玉杯子上还留着她淡淡的唇脂印。算了,不嫌弃她了。秦钧抿了一口茶,漠然开口道:“我不是为你回来的。”还在巴拉着他身上有没有其他伤口的杜云彤动作一顿。“我一点也不好奇你和李昱的事情。”杜云彤微挑眉。灯下的秦钧少了几分锋芒毕露的凌厉感,半敛着的眉眼有着几分漫不经心的随意,一点也没有重伤之后连夜赶路的疲惫,相反的,他静静坐在那,还有着世家子弟风轻云淡的矜贵与坦然。这个人,浑身都烂了,嘴巴都不会烂。“侯爷爱为什么原因回来就为什么原因回来。”杜云彤干脆利落地拆了秦钧的腰带,不用抬头看,也能知晓他现在的表情。秦钧的右手远不如左手灵活,但捏着她手指的力气也是不小的,哪怕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变声期还是没过,声音还如原来一般的沙哑,沙哑里又带着点低沉:“你做什么?”被他捉住了手,杜云彤便用指腹挠着他的掌心。秦钧松也不是,不松也不是,过了片刻,杜云彤头上响起秦钧的声音:“成何体统。”“体统?我娘死的早,没人教我什么是体统。”杜云彤抬起头,直视着秦钧的眼睛,道:“倒是侯爷,世家子弟,天之骄子,知晓体统不体统,礼仪不礼仪。”秦钧眉头微皱。“半夜闯我闺房便是体统?不好好养伤冒雪跑回来便是体统?”他手背上的伤口深可见骨,周围又有冻疮蔓延,杜云彤不敢想象,若伤口持续恶化,他的左手还能不能要。杀神秦钧,修罗左手,左手若是废了,他拿什么去提陌刀,拿什么立于不败之地?杜云彤气得想去咬他。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人,如果她知道她的信会让他马不停蹄赶回天启,那她说什么都不会写那封信的。秦钧久久没有说话,世界只有雪花沙沙落下的声音。不知道过了多久,秦钧的手指动了动,声音沙哑道:“你生什么气?”又不是第一次闯她闺房了。“我都没生气。”原来是有一肚子气,在看到她那张脸时,什么都没了。色令智昏,竟然连他也不能免俗。秦钧唾弃着自己。有那么一瞬间,杜云彤有种想要把面前懵懂的少年暴打一顿的冲动。他俩的对话,什么时候才能在同一个频道上?杜云彤深呼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能他一般见识,这个傲娇不知情爱的秦钧,能从万里之外的北地跑过来,已经足以证明他的心了,她得知足。昏黄的烛光摇曳,秦钧从怀里掏出一物,塞到杜云彤手里,道:“给你,新年快乐。”那是一枚洗的很干净的狼牙,用红绳穿着。杜云彤知道送这东西的意义。在大夏朝,男子送女子狼牙,跟后世的男人送女人钻戒差不多,常年从军的男子求婚的意思。杜云彤脸上一热,提着红绳,让狼牙在眼前晃着。这个秦钧,偶尔还是会开窍的嘛。哪曾想,秦钧低咳一声,别别扭扭道:“路上捡的,没人要,送你了。”杜云彤晃着狼牙的动作僵在半空,啪地一下把狼牙仍给秦钧,道:“我也不要。”傲娇是种病,得治。空气再度陷入凝滞。秦钧攥着狼牙,有点想不明白杜云彤怎么又生气了,明明该生气的人是他。犹豫了半晌,本着好男不跟女斗的想法,秦钧开了口。那句话极轻,轻到让杜云彤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抬起头,一贯目光凌厉如剑刃的秦钧,竟然不自然地躲避着她的目光。杜云彤笑了起来。“我没有很想你,只是想要见见你。”冰雪初融,霁月当空,她心上的少年穿越千山万水,将这句话送到她耳边。作者有话要说: 杜云彤:装,怎么不装了?第59章“看在你大老远跑回来的份上,本姑娘不跟你计较了。”杜云彤很是大度地把秦钧能把人气死的话揭过,小心翼翼收好了狼牙。好歹是秦钧第一次送给她的东西,她要仔细收藏着。秦钧身上有很多伤,长途跋涉后,血迹便隐隐映了出来,斑斑点点的。刚才扯他腰带是想看他身上的伤势,谁知道他扭扭捏捏不让看。不让看拉倒,她也不是非看不可,只是瞧着他受伤严重,想给他处理一下伤口罢了。雪下的很大,又是深夜,杜云彤往床的一边让了让.那么重的伤,她着实不忍再让他来回奔波了,索性收留他一晚。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也懒得去遵守高门贵女的那一套。再说了,这么大的雪,他再来回奔波游走,对他身上的伤势也不好。杜云彤拍了怕身边的被褥,道:“别多想,我只收留你半夜,明天一早,回你的侯府去。”秦钧眉头微动,杜云彤眉梢轻挑:“看什么?还不快上来。”没有犹豫太久,秦钧上了床。这跟他想象的有点不大一样,仔细想想,又好像理应如此。这一世他所认识的杜云彤,剥了那层伪大家闺秀的外衣,芯子里的人跟他带过的老兵痞没有太大差别。眼里没有什么规矩,俗世礼仪被她踩在脚下,明明是个娇弱的小女人,却比时间男儿还有主见。秦钧躺在了床上。连夜的赶路消耗了他太多的体力,以至于身体一旦挨上了柔软的床榻,困倦瞬间便袭来了。秦钧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