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成为你

    马如军的死、何长江得的死，铺天盖地得宣传开来。

    马如军和李静的不雅视频也被传播开来，上面的标题写着“中学校长丧心病狂，性侵本校女学生。”

    这个帖子下面骂声一片，整个鹿城人把所有的愤怒都倾泻在了他这个死人上。他们全部成了正义的化身，讨伐着和马如军有关的一切。

    何长江也是一样的待遇，论坛上披露了他的各种恶行，整个器官产业链下的人口失踪、活体取器官、调整次序...

    还有人造器官故意留有巨大缺陷，哄抬抗排异药价，下调抗排异药品药效等。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这个帖子下面的评论很少，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敢发声，还是不愿意发生。

    以此同时，周敬安的视频也出现了。视频在各个论坛里面无线转载，根本封禁不绝。视频的开始，是一分为二的画面，左边是他的脸，旁边是“鹿城公投墙。”

    他对面着镜头，用低沉得声音一字一顿地说着，像是钢铁做的榔头，一下一下狠狠地敲在那些内心有鬼的人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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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周敬安，敬告全体鹿城人民，属于你们的公平时代已经来临。我将会把那些破坏公平体系的人，从他们高高在上的宝座上拉下来，踩到土里。”

    “所有在公平之外牟利的人，都会被我杀掉，早与晚的事情。他们的尸体，将会组成一条边界线。”

    “不用感激我，在这个公平正义的时代，请你们找回你们的初心和良知，用一颗赤诚之心，在尸体组成的边界线内，度过美好的一生。”

    任一站在门口，沉默了很久，才打开了门。

    楼道里的微弱的灯光一闪而过，照出了任一满头的大汗，和他家沙发上穿着黑色裤子的两条腿。

    “咯噔。”

    任一合上了门，右眼自动开启了扫描功能，坐在上发上的这个人，只有头和一半的身子出现在了热成像里面，他五根鲜红的手指在沙发扶手上缓慢地敲击着。

    另一侧的身体的构造也慢慢呈现在任一脑海里，那是由某种金属制造而成，里面布满了能源点、芯片、连接线、和齿轮，那些齿轮此刻正缓慢地转动着。

    黑暗中两个人对视了很久，也沉默了很久。

    “看来，我找对人了。”阿尔法先开了口，“可能你自己都不知道，你的那颗眼球，不是现代科技的产物，按照现代科学的发展，那东西可能...需要两个世纪或者更长的时间才可能问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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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不，它不会问世的。”阿尔法想了想，这东西确实不可能会被世人知晓，除了军方的最高层。

    任一没有理会阿尔法，在黑暗中，他绕过玄关，从餐厅搬来了一张餐椅，坐到了阿尔法的正对面。

    “它...还有些我不知道的功能吧。”阿尔法感觉自己机械躯体的运转莫名其妙地提高了速率。这种感觉，他感觉到既熟悉又陌生。

    这是心慌的感觉！阿尔法瞪大双眼，他想起来了，这是十几年都未曾有过的，心慌的感觉！

    “太棒了！太棒了！”

    阿尔法好像在演一出独角戏，大量的独白，多重情绪的叠加。紧张、兴奋、期待、还有些...恐惧...

    “你的大脑里，有一块芯片。”任一缓缓开口，“这块芯片记录着你的行为，并且通过现有的数据筛选选择，自动选择出最优解。得到最优解之后，它会主动的模拟你的行为，并且做出行动指令。”

    “它有且只有两个缺点，一个是让你感觉到舒适，另一个是有着0.23秒的延迟。”

    任一的眼球把阿尔法的信息全部反馈到了任一大脑里。

    阿尔法感觉自己的眼睛在发光，像是西北草原上饥饿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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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舔了舔嘴唇，“告诉我，这东西从哪里来的？”

    “我的弟弟，任慈那里。”任一平静地说，“我找不到他了，现在需要你帮我找一下。”

    “哈哈哈，哈哈哈！”阿尔法癫狂得大笑着，“不用找，找到你和找到他没有区别。你可是他深爱着的哥哥啊！”

    任一摇了摇头，“我很希望你说的是真的，但很遗憾。他有自闭症，不知道什么是爱。”

    “不过即便如此，你杀了我，或者绑架我之后，任慈还是会找你报仇的。你要知道，他是这颗眼球的制造者，而你的身体，是比他落后几个世纪的科技。”

    阿尔法一个箭步冲到了任一面前，机械的手臂朝着他的脖子伸了过来。

    任一不闪也不躲，在那只手臂即将碰到自己的时候，阿尔法突然停了下来。

    他脸上的笑意也停了下来，他感觉自己跟身体脱节了，多年前被切割开的感觉突然涌进脑海里，他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十几年前，躺在手术台上，感受着自己一半的身体慢慢脱离自己的控制。

    “不可能！”阿尔法用力得往前走着，但那沉重的机械身体纹丝不动。他用着自己的大脑，不断地下达进攻的指令，但毫无反应。

    “你找到任慈的时候，要跟我说一声。”任一手机屏幕在黑暗中骤然亮起，他将自己的电话号码输进了手机里，然后对准了阿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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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颗眼球都可以让你动弹不得，那任慈，应该能让你粉身碎骨。”

    阿尔法的冷汗划过他的鬓角，这种久违的感觉让他清醒了很多。

    任一站起身来，木质的餐椅在地上向后滑动，发出巨大的声响。

    客厅的灯突然亮起，任一已经打开了门，在门口做着“请”的手势。而阿尔法正喘着粗气，狼狈地看着刚刚跟自己恢复联系的手臂。

    阿尔法略带防备得往门口走，路过任一的时候，又有一股麻痹的感觉冲击着他的身体。

    合上门之后，任一直接跪倒在了地上。汗水从额头直接滴落下来，大口大口得喘着粗气。刚刚的十分钟，他看到的未来里，自己死了接近一千次。

    那种死亡是很真实的感觉，他能够感觉到自己脖颈被扭断时意识的恍惚，也能感受到自己身体被贯穿时，一瞬间的麻木和接踵而至的疼痛感。

    付出了这千百次死亡的代价，他才摸索出了一条逃生的道路。

    让阿尔法的身体麻痹，这根本不是眼球的功能，这是任一玩得把戏。

    重点在于他说的那句话，那句带着威胁的话，直接到达了阿尔法的大脑，他大脑中的芯片也接收到了同一信息，产生的最优解，就是不能碰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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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在阿尔法准备抢夺眼球，把他带回基地拷问，作为人质引出任慈的时候。他脑中的芯片直接切断了能源，并且阻止他的一切行为。

    任一跪着都感觉自己的双手在颤抖，他不得不直接躺倒在地板上，刚刚低落的汗水已经变得冰凉，刺激着他的头皮。

    他捂着脸，内心默默念叨着，“我到底是怎么了，我怎么会这样？我以前从来不肯利用别人，也从不罔顾事实。”

    “而现在，我主动歪曲了真相，把马如军打造成了一个卑鄙无耻的人，我毁了李静的清白...”

    “我把这一切都告诉了阿尔法，并且利用他去帮我找任慈，然任慈被卷入其中，生命都因此受到了威胁。”

    “我...到底是...怎么了...”

    “我成了...周敬安了。”

    ...

    周敬安坐在车里，车子正开往脑科医院。

    突然，车子像是撞上的铁壁，车身被一分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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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敬安感觉自己被牵扯了一下，然后包裹了起来。

    虽然没有受到车祸的影响，但惯性下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有些迷糊。

    他躺在地上，周围全是警察破碎的尸体。

    意识弥留之际，他看到了一双腿，朝着自己缓缓走来。旧时清风的人类边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