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城市之光

    “老谭！”任一突然大叫起来，他转头就往车子里面冲，“快！去医院！下一个目标估计是楚金山！”

    “子墨，楚金山在哪个医院？”谭虎也跑了起来。

    “脑科。”王子墨喊道，“21楼。”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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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一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甚至忘记了奔跑该怎么迈腿，只能凭着惯性移动着。

    等他跑到车子旁边的时候，他已经彻底感觉不到自己双腿的存在，没有知觉也动弹不得。他一只手倚着车子，一只手拼命的捶打着自己的左腿，但他还是什么都感觉不到。

    谭虎从背后跑了过来，“怎么了？”

    “我...我动不了了。”

    谭虎打开车门，几乎是把任一抱进了车子里。

    任一喘着粗气，两个手揉着两条腿。即使如此，他还是没敢跟谭虎说实话，没敢跟他提到任慈的预言。

    “老谭，把电话拨回去。”

    “拨回去？这会儿哪有时间去跟人家确认细节啊，先去医院吧！”

    谭虎有些不乐意，他这会儿满脑子都是杨成龙，一晚上已经出现两个大案，如果还找不到他，他后面会干什么，谁也说不准。

    吴文斌的警告还萦绕在耳边，谭虎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虽然这个案子抓到杨成龙就能破案，难度没什么难度，但影响实在太大，而且太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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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想破案吗？”任一脸上的表情很是阴沉，“我可以帮你找到凶手。”

    谭虎惊愕地看着任一，他这会儿才想起来，养杨成龙一直是个指挥的角色，而作案的另有其人。

    他掏出手机，把刚刚的电话回了过去，并点开了免提。

    “喂？谭警官，有什么事情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周敬安你好啊。”任一笑着说道，“我不是谭警官，我是救你的任一。”

    “呵呵呵呵。”电话那头的笑声很阴森，“我并不感激你，你只是高风亮节，想表现自己罢了。”

    “嗯，我也不需要你的感激，因为我并不是想帮你。”任一并不恼怒，“只是，有机会的话，我还是想跟那个周敬安再说说话，他是个值得尊敬的好人。”

    “你说那个懦夫啊，他已经消失了。”

    “不会的，如果你舍得让他消失，他早就该消失了，不是吗？”

    “你以为自己很聪明吗？！你以为你可以救得了我？那你为什么...为什么没在我被公司陷害的时候出现，那你为什么没在我还不起贷款的时候出现，那你为什么没有在我被房地产商坑害的时候出现！你现在出现是为什么？为了拯救我？还是为了让我在无间地狱一般的世界上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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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敬安的声音颤抖着，他先是愤怒，然后变成了埋怨，最后声音里夹杂着一丝哀求。

    “对不起。”

    任一低着头，警帽的帽檐挡住了他的脸。手机微弱的光照只能照出他的鼻尖、嘴巴和一部分的脸，他的下巴微微颤抖，左边脸颊有一滴泪从脸颊上滑落下来。

    空旷黑暗的北城烂尾楼区，任一举着一部微微发光的手机，这一刻整个世界都像静止了一般，连呼啸的风和摇晃的树，都停了下来。

    “你...在说什么？”周敬安在长时间的沉默之下，略带哽咽的问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凭什么跟我道歉啊！你为什么跟我道歉！”

    “我并不是因为给你做精神评估这件事情向你道歉，即使时光倒流，再给我选一万遍，我还是会这么做。”任一说道，“我给你道歉，是替这个社会向你道歉，它不应该这么去对待一个好人，一个宁愿牺牲自己，也不愿意伤害别人的人。”

    “...”周敬安哭了，电话那头传来抽泣的声音。

    “这两个案子全是你犯的，我知道，你已经到了脑科医院了。我也知道，你马上就会跟杨成龙连线，杀了楚金山。”任一叹息道，“收手吧，虽然我能力有限，但我可以跟你承诺，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公平公正的执法。你们这么做，跟你们杀的那些人有什么区别啊！”

    “任警官，真的很感谢你。我也相信你可以正义执法，但我不相信的，是你的力量。你什么都改变不了，而我可以！”

    电话那头传来忙音，周敬安匆匆挂断了，没有再给任一说话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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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虎把车踩得轰轰响，直接奔着脑科医院飞驰而去。黑暗中一道光芒骤然出现，撕破了鹿城城北黏稠的夜。但在片刻后，黏稠的夜再次闭合，这里又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wap..OrG

    “你怎么知道，这人就是周敬安？”谭虎忍不住好奇。

    “整个事情，都有人在背后策划。”任一从一开始就开始怀疑这场直播真正的目的。

    “黑进公安系统，黑进平台后台，就这两件事儿，杨成龙和周敬安就做不到，他们背后有人！”

    “然后就是故意隐藏行踪，让警队集结力量。调走韩涛，并撞死他，这就跟计算好了的一样。纵火烧朱达，而消防车一辆被困在蓝天大厦楼下，一辆被调到了城北。”

    “最后一步就是杀了楚金山，在杀他之前，打电话吸引警方注意力，毕竟，周敬安逃出了医院，我们就不可能再去医院寻找他了。”

    谭虎咂摸着嘴，他本来想着，杨成龙指挥，周敬安动手，俩人一抓，这案子直接告破。但现在的情况又复杂了很多，他们背后有一个人...或者一个团队。

    “唉，这个周敬安啊！他到底想干嘛！”谭虎有些恼怒，根据任一说的，刚刚那个案子都是周敬安犯下的。

    “他在庭审的时候，就说的很清楚了。他要当鹿城的城市之光，现在看来，他确实在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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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来，他杀的这些人，确实是罪有应得。你知道吗，这个社会最可恶的，不是那些犯罪的人。”谭虎愤愤不平，“而是那些明明知道法律边界，却在边缘反复横跳的那些人。”

    “法律边界？”任一听着耳熟。

    “当然，法律就是最低的道德标准啊，法律的边界就是在道德败坏跟犯法之间的那个地带。你看看钱益善、朱达，他们都没犯法，但他们的做法，比犯法还可恨！”

    “就是因为这些人，让大众意识到了这个边界。”谭虎继续说道，“他们想当然的认为，只要无限靠近这条边界，就会跟那些人一样，获得财富。”

    “人总是这样，总喜欢去触碰、挑战任何边界。”

    任一听着谭虎发着牢sao，内心感觉到一阵慌张，他不自觉的想到了慈眉善目的曾国强，还有他那只说了一小部分的人类边界理论。

    “你听过人类边界吗？”任一有些好奇，特别是谭虎提到“边界”两个字的时候。

    “你怎么会知道，那会儿你还没来警队啊！”谭虎也很疑惑。

    “什么？”任一惊住了。

    “而且，那会儿全方位封锁消息。别说你这个年纪的，就是跟我差不多大的，没有参与过这个案子的，也应该什么都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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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虎转过头看着任一，两个人脸上的表情几乎一样，都是一脸震惊。

    “老谭，你继续说啊！”

    任一有些急了，但他反应过来，自己这段时间真的很不正常。以前除非是任慈出了事，自己才有可能会慌张。现在每当想起来曾国强，自己心里也会莫名的不安。

    “它起初只是一本书。”谭虎半仰着头，好像在回忆什么。

    “书？起初？”任一忍不住好奇，又问道。

    “是的，一本禁书。”

    “但事情闹大了的真正原因，不是这个。”谭虎仔细回忆了一会儿。

    “那是什么？”

    “这本书背后，出现了一个邪教组织。”旧时清风的人类边界